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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是陳景堯這些年早就修得處變不驚四平八穩的性子,還是免不了在這一刻亂了步伐。他的手緊抓住她後脖頸,輕輕往前一帶,她整個人就落到了他懷裏。
向晚的鼻尖蹭着他風衣面料,感受到他身上略帶急促的呼吸,輕聲道:“你怎麽來了?”
陳景堯退開些,上下打量她,粗粝的指腹摸着她側臉,沉聲問:“有沒有哪裏受傷?嗯?”
她搖頭說:“沒事,我沒事。”
陳景堯重新将她摟住,手上不自覺使了勁。他覆壓過來的沉冷氣息如山倒,要将她淹沒。
向晚頭一回見他這樣狼狽,伸手撫過他高挺的鼻梁,“我手機摔壞了開不了機,沒法給你打電話……”
“我知道,我知道。”
她聽到他回答兩聲,面上是對她說的,又像是在平穩自己的情緒。
那些不可言說的念頭不止一次在他腦海裏閃過。聽說是只差一點,若是司機反應再慢一點,極有可能連人帶車一起墜入山崖。
他不敢想象,好不容易失而複得回到他身邊的姑娘,真要有個好歹,都不興想的。直到這一刻,他才後知後覺,感覺到胸口傳來一陣猛烈的痛麻感。
幸好她沒事。
人還能這麽抱着他,說出口的話不自覺帶着一點點嬌氣,像是幼稚的撒嬌。
向晚心有餘悸,輕聲道:“我還以為我見不到你了呢……”
陳景堯狠掐她脖頸,厲聲道:“別胡說。”
“你輕點,我手還有點疼……”
他眉心微蹙,松開她,“哪裏疼?”
“就手臂一點點。”
向晚不敢誇大其詞,陳公子那張臉已經夠嚴肅,興師動衆的,還不知道動用了多少關系,才能這麽快從京市趕過來。
陳景堯沒功夫想太多,叫她進去拿上行李,跟他走。
她問他去哪兒?
陳景堯只說:“先到青市。”
青市好歹也是地級市,至少有權威的三甲醫院,不檢查一下他心裏不放心。
向晚拿了行李箱,又和主任打聲招呼,這才跟他走。
直升機很快起飛,螺旋槳轟鳴的嗡嗡聲,以及俯瞰到窗外群山環繞的壯麗景色,都叫向晚有種不真實的虛浮感。
她靠在他懷裏,擡頭說:“陳公子這樣是不是太高調了。”
陳景堯低頭看她,“別貧了,你都不知道我來的時候是什麽心情。”
向晚吻上他下颌,安撫道:“我這不是沒事嘛。”
“最好是。”
到了青市,直升機盤旋降落在醫院頂層。
陳景堯牽着向晚先去做個了CT,又進行一系列的全身檢查,确認沒問題才帶她回酒店休息。
他脫了外套,轉身看她,“去洗個澡。”
向晚點頭說好,蹲下身打開行李箱,取出貼身衣物往洗手間去。
剛走進去要關門,就被身後跟進來的男人擋住。
她擡頭問:“幹嘛呀?”
“我幫你。”
向晚臉上一赧,浮現出淡淡的酡紅,“我手又沒受傷,不需要你幫我洗。”
陳景堯眉梢輕擡,“我确認下。”
“确認什麽?”
他沒接話,不過是想看看她身上有沒有哪裏磕着碰着。雖然檢查下來沒有明顯的內外傷,但他擔心免不了會有些細小的碰撞。
向晚推他,輕聲說:“我還在生理期……”
女兒家的生理期總有些難以言說的不爽利,她不想叫他看見。
陳景堯低頭睇她,笑道:“你這樣我還能對你做什麽不成?”
向晚用‘原來你也知道’的眼神看他,“那你快出去。”
陳景堯卻是不為所動,索性不與她多說,伸手将她擡高,放到大理石臺面上,三兩下就脫了她的針織衫。
她柔白的肌膚在鏡前燈下如精美的瓷器,光滑細膩,沒有一絲瑕疵。細小的毛孔微張,胸.脯上下起伏不定,像是無言的暗示。
向晚睜圓眼看他,雙手抱在胸前,堪堪擋住一點春色。
他冷峻的臉上沒有半分欲色,撩下眼皮,細細去看她的每一寸肌膚。
“看好了嗎?”
她不敢在這個時候惹他,顫着嗓子偏過頭小聲問。
陳景堯掀眸,沉聲說:“手松開。”
向晚忍不住跳腳,赧到極致,“陳景堯!”
再親密的事都做過許多次了,但他眼神灼灼,就這麽肆無忌憚地盯着她,目光所到之處忍不住泛起陣陣酥麻,無形叫她羞窘至極。
“心肝兒,你聽話,讓我看下。”
向晚搖頭,身子往後仰,“真沒事,剛才在醫院都檢查過了,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更何況,哪有人專門檢查這種地方的。
若不是他此刻眼神清明,她都要懷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陳景堯單手抓住她兩只手,用力反剪到身後,控制住她不給動。
他垂眸,借着橙黃燈罩透出的光線仔細打量。眼神緩緩攀過高峰,又落到平地,跟随着誘人的起伏,好似細膩又有張力的撫觸,最終回到她的臉頰上。
向晚咬唇,“看清楚了嗎,是不是可以放開了?”
他緩緩低頭,微涼的薄唇輕輕吻在她瘦削的肩膀上,沉聲道:“向晚,你是我的,哪裏都是。”
他不允許她有一點受傷。
她身體的每一寸都屬于他。
向晚有一瞬的動容,她擡頭,呼吸沾着他的薄唇輕輕躍過,柔軟的唇吻在他喉結。
陳景堯低頭看見的就是她這副模樣,帶着虔誠與臣服的一個吻,還有稍顯迷離的眼神。
他退開些,松了禁锢她的手,喉結微滾,“故意勾我呢?”
向晚笑着伸手去夠浴袍,攏緊衣襟說:“四哥才不會在這個時候對我做什麽呢,對嗎?”
陳景堯勾唇替她拉浴袍帶子,擡手捏她下巴,“你怎麽知道我不會?”
他的指尖撫過她的唇角,眼神滾燙,眸色晦暗道:“晚晚,想要你的辦法有的是,別招我知道嗎?”
向晚忙不疊推他,從大理石臺面上跳下來,一把将他推了出去。
淅淅瀝瀝的水聲傳來,陳景堯站在門外按了按眉心,無聲哂笑。
等她洗完換上睡裙,酒店的餐也送過來。向晚坐到他對面,沒多少胃口,吃了兩口就丢下筷子。
陳景堯皺眉,“你就吃這點?”
“我吃不下了。”
這兩天在東隐村沒休息好,又摘了兩天的柿子,實在累的很,她現在只想好好睡一覺。
“你這兩天都沒好好吃?”
向晚托着腮看他,解釋道:“入鄉随俗嘛,我吃不太習慣。但人家已經是拿出很好的食材來招待我們了,就算吃不慣也不好拂了人家的好意。”
陳景堯嘆口氣,“去睡吧。”
她看眼時間說,“你陪我一起睡?”
陳景堯笑說,“那你得等,我還沒洗澡。”
向晚非說要等他,躺到床上,又發現沒手機玩,只好打開電視,随手調了綜藝頻道,百無聊賴地看。
看了沒一會兒,她眼皮越來越重,搖搖頭想甩掉瞌睡。如此反複兩次後,就再也忍不住地睡了過去。
陳景堯洗完澡出來,看到的就是她躺在床邊,手裏還拿着遙控器,嘴唇微張,呼吸均勻地沉睡着。
他走過去,從她手裏抽走遙控器,關了電視。
從另一側上床,掀開被子,再自然地将她撈到懷裏,低頭輕輕吻了吻她額頭。
向晚在睡夢中嘤咛一聲,下意識鑽進他懷裏,手腳并用的就這麽抱着他,睡的毫無形象。
陳景堯舒口氣,收緊手臂,怎麽都不願松。
*
回了京市沒兩天就到陳景堯的生日。
今年趕上他三十,老爺子那頭張羅着給他慶生,商晔便趕着前一晚,在菊兒胡同給他設了個局。
他電話打過來的時候是傍晚,“我這兒拿了兩瓶好酒,就等你們來呢。”
陳景堯看一眼衣帽間的人,沉聲道:“急什麽,天都還沒黑。”
“得,你是壽星你說了算。”
挂了電話,他人靠到衣帽間門上,看向晚換衣服。
她今天換了條D家純黑V領吊帶連衣裙,微卷的頭發盤在腦後,鬓間慵懶的發絲微墜,散發着高級的優雅感。
直起身時就看到陳景堯靠在那兒,“不好意思再等我下。”
陳景堯眸光流轉,“你随意。也不是什麽正經場合,穿這麽隆重?”
向晚邊戴耳環邊說,“那畢竟是你生日嘛。”
他輕笑聲,“還沒問向小姐讨禮物。”
“回來再給你。”
陳景堯挑了下眉,不置可否,沒再追問。
等他們到菊兒胡同時已經七點過,主角姍姍來遲,又免不了遭人一頓調侃。
男人們吃完飯上了牌桌,向晚走到院子裏和陳嘉敏她們聊天。
陳嘉敏拉着她的手問道:“四嫂,聽說你下鄉時差點兒出事,把我們都吓壞了。”
提起這事兒向晚也有些後怕,點點頭說:“幸好有驚無險。”
陳嘉敏看了眼廂房裏頭,小聲說:“差點兒沒把我四哥吓死,當時也買不到去青市的機票,他是找朋友借了私人飛機過去的。”
向晚指尖輕顫,沒說什麽,壓下心頭的酸澀,透過廂房的軒窗看他。
看了兩眼,她起身進屋,坐到他身後。
陳景堯輸了不少,也無所謂,一手夾着煙,就這麽靠在椅背上接商晔的話。
直到感覺身後來人,那股熟悉的甜香萦繞過來,他才微微偏頭看過來。
“怎麽了?”他輕聲問。
向晚搖搖頭,“過來陪陪你。”
他把煙掐掉,又遞了幾個眼梢給牌桌上的人,笑道:“今天不怕嗆了?”
“那你能不抽嗎?”
陳景堯抓過她的手,放在掌心把玩。他随手扔張牌出去,薄唇湊到她耳邊,輕聲道:“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他喝了點酒,醇厚的酒香味撲鼻而來,人也慵懶恣肆幾分,看着她的目光有些飄,燙的向晚臉上一紅。
看得出來,他心情很好。
桌上的人見不得他這副樣子,紛紛讓他滾。
他也不惱,摟着她的腰擡了擡下颌,沒個正行道:“怎麽,嫉妒啊?”
這話一出,以商晔為首的幾個人狠狠摔了酒杯。
50個小紅包。
答應雙更就會有的,今天頸椎疼下午去理療時間耽誤了。先更一章,我繼續寫,最晚明早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