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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圍巾
一想到二人或許要在真相揭露的情況下參加最後一段旅程……林鳳鳴就恨不得回國後直接找個地方把他自己與燕雲一起埋起來。
他隐晦地看向燕雲,對方恰好也在此刻看向他,兩人對視了一眼後不約而同分開,跟做賊一樣。
鏡頭在此刻恰好移開,觀衆們并未看到他們不同尋常的對視。
第二天一早,兩人從酒店啓程去機場,段星貝幾人把他們送到車上才依依不舍地揮手告別。
秦楓今天要替段星貝進行冰桶挑戰,觀衆們無比期待,可惜他們倆無緣得見了。
不過兩人剛一坐上飛機,“僞裝愛人投票提前”的詞條便立刻登上了熱搜。
由于他們倆的離開,直播熱度緊跟着少了一半,剩下一半都是留着打算看秦楓直播冰桶挑戰的,原本打算遲點再投票的觀衆也提前退出了直播間,不少人都在微博讨論起投票的事。
讨論的中心主要彙聚在兩點,第一點,節目組到底會不會和第一季一樣在離婚配偶的人數上說謊,最終大部分人相信的讨論結果是有可能。
不過他們嚴謹且認真地分析了一通,最後得出的答案卻是“程旭與穆央”、“青木和陽凱森”這兩組是二期最有可能離婚的伴侶。
可以說是完美地避開了正确答案,但不少人還在熱搜讨論區信誓旦旦道:
“以我追一期的直覺來看,程旭和穆央都是那種特別長情的人,剛從上一段婚姻走出來需要一定時間,我感覺他們倆肯定還在談戀愛”
“+11,我決定單票挂他倆”
“我反而覺得之前陽凱森說自己為青木自殺過的事有點蹊跷……感覺青木是真的開放,陽凱森像是愛得不行最後妥協的那種”
“有道理,他倆這種關系離了才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吧”
“按節目組的尿性,最後肯定要整個大的,我壓青木陽凱森,他倆的讨論度感覺比程旭穆央的要高”
讨論到這裏,突然有一個人開玩笑道:
“說起節目組追流量的尿性……其實要想讓節目效果爆炸,有一對最刺激”
“?你這個想法很大膽”
“過于大膽了,大膽到姥姥家了”
“節目組要是真這麽設計,那我只能說牛逼,到時候怕是幾個app都得爆炸”
“還是網友的奇思妙想多啊”
包括發表這句話的本人在內,幾乎所有看到這話的人都以為是在開玩笑,笑完之後大家該怎麽投票怎麽投票,完全沒人把這玩笑話當真,殊不知有時候真理往往是以玩笑的形式出現的。
回國的飛機終于落地時已經是午夜了。
一周內乘坐兩次跨國航班,就是鐵人也要被不斷颠倒的時差給折磨到倒下。
兩人下了飛機後直接回了家,睡了一覺後第二天才來得及在家裏會見樂冬。
作為全權處理這件事的律師,樂冬終于拿出了一些專業的架勢,嚴肅且詳細和他們倆講了開庭時需要注意的事項以及法官詢問時的回答口徑。
差不多把正事講完後,樂冬話鋒一轉道:“如果是當庭宣判,你們可千萬別出了法院就左拐去民政局,當庭宣判一般要求十日內出判決書……我知道你們倆很急,但我建議你們先別急。”
林鳳鳴臉色一僵,半晌道:“如果不是當庭宣判呢?”
“那這個就不好說了。”樂冬幸災樂禍地笑了笑,“當時我們都說你們肯定要複婚,何必去民政局跑那一趟,可惜誰勸都不行……現在反正離都離了,也不差這幾天,享受一下和前夫偷情的感覺嘛,以後就沒機會——”
燕雲擡眸瞪了他一眼,樂冬立刻收了嘴臉正襟危坐道:“二位老板還有什麽問題嗎?沒有的話小的先撤了,咱們開庭當天見。”
林鳳鳴揮了揮手讓他跪安了。
樂冬走後,兩人換好衣服去雲燕家把小貓接了回來。
讓他們震驚的是,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小貓就跟吹氣球一樣大了三圈都不止。
“你給它喂激素了?”燕雲抱着貓一言難盡道。
“我天天有空就給它做貓飯,吃的比我自己吃的都健康,你別憑空污人清白啊。”雲燕依依不舍地捏了捏小貓的爪子,“乖乖,有空常來姑姑家裏玩哦。”
聽到她的話,兩人才想起來時至今日他們還沒有給小貓起名字。
冥冥之中仿佛有什麽預兆一樣,撿到這只小貓後,每一次起名都被其他事打斷,直到他們馬上要複婚的前夜,一切就要塵埃落定時,他們才終于有了靈感。
回去的路上,林鳳鳴抱着小貓坐在副駕上,它很乖,但一直勾着頭看向窗外。
林鳳鳴擡眸望去,冬日的暖陽正緩緩向中央升起,正午的陽光溫暖卻不刺眼,照得人心曠神怡。
“就叫冉冉吧。”林鳳鳴道,“冉冉升起的冉冉。”
燕雲一頓,看向車前燦爛的陽光,半晌點了點頭:“好。”
他沒有說冉冉升起的到底是太陽還是其他什麽,可兩人對此心照不宣。
将小貓帶回家安置好,陪着它适應家裏的環境,又給它做了驅蟲後,離開庭還有三天的時間。
而在正式開庭之前,林鳳鳴還有一件事要做。
周一,清晨的和風吹拂着療養院的樹梢,所剩無幾的枯葉緩緩而下,落在地上沒多久便被人用掃帚掃走,沒有留下一絲在這個世界上存在的痕跡。
正如他所剩無幾的生命一樣。
“林安。”一道聲音突然響起,拉回了他的思緒,“有人來看你。”
林安一愣,還以為是任敏又來了,連忙推着輪椅打算過去,然而當他看到門口逆光而來的那個人時,整個人卻驀然僵在了輪椅上。
北方的冬天很冷,林鳳鳴穿了件不薄的羊毛衫,家裏人似乎害怕他凍着,又給他添了一件大衣,之後還覺不夠般補了一條圍巾。
綿軟的衣物質地使他看起來和冷漠狠厲毫無關聯,反倒透着些難得一見的溫柔。
林安之所以清楚地知道這身衣服不是林鳳鳴自己選的,是因為他自诩很了解他的弟弟。
溫暖會化解人的意志,會讓人在冬日裏沉湎,不自覺地發困。
所以林鳳鳴曾經在冬天從來不穿太厚,尤其是高三那年,別人的父母都心疼孩子生怕凍着他們,因此不住地給兒女添衣服時,林鳳鳴身上往往只穿着一件毛衣。
他畏寒且容易發燒的毛病就是在那個時候留下的,只不過一開始是低燒。
而林勇輝和任敏對此毫不在意。
林安倒是心疼地提過幾嘴,被林鳳鳴無視後,他也就不再提了。
因此他清楚地明白,他的弟弟在穿衣方面非常固執,除非有人把衣服買回家強迫他穿上,否則他絕對不會改變自己的穿衣風格。
而眼下,世界上能改變他想法的只剩下了一個人。
林安擡頭看向孤身前來的林鳳鳴,望向他空無一人的身後:“你前夫怎麽沒來?”
“在門口,我不想讓他見到你。”林鳳鳴在雙手插在風衣的口袋裏,“林勇輝還有兩天開庭,我來拿當時給你的東西。”
林安沉默了三秒,從上衣口袋中拿出了一張折到皺巴巴的紙。
他沒有遞,林鳳鳴見狀挑了挑眉,也沒有去接。
而後他便當着林鳳鳴的面,把那份聲明撕碎了。
紙張破碎的聲音在整個療養院回蕩,碎掉的紙屑如滿天的雪花般飄落,緩緩鋪灑在地面上。
周圍來探望家屬的人紛紛投來震驚又好奇的目光,林鳳鳴對此卻一副絲毫不意外的表情。
“你想好了。”他神情淡淡道,“不簽,你就永遠別想見到任敏了。”
“我不簽,你也得養我一輩子。”林安瘦到發白的手指牢牢地攥着衣服下擺,卻還是露出了一個有恃無恐的笑容,“你依舊是林家人,是我弟弟,你明明可以和我們一樣,當個徹頭徹底的惡人。但你還非要裝作光大偉正的樣子,那沒有辦法,你殺不了我,只能養我一輩子。”
林鳳鳴面對他的指控,頗有些雲淡風輕的感覺,他聞言只是挑了挑眉:“原來你們一直都知道啊。”
知道他們一家都是惡人,知道所做之事是卑劣且下賤的,卻依舊裝作若無其事,一副無辜又理所當然地樣子,享受着一切偏愛和資源。
他和他們心知肚明地蠶食下林鳳鳴的血肉,卻還道貌岸然地指控他不願意讓他們繼續吸血。
他們一直都知道。
“我知道啊。”林安似乎拿捏準了就算自己不簽,林鳳鳴也不會拿他怎麽樣,此刻徹底肆無忌憚起來,“但你前夫恐怕不知道吧?你為什麽不敢讓他進來?怕他發現?”
林安小學畢業後便沒再上過學,卻自诩不凡,在家中還不忘孜孜不倦地讀書。
林鳳鳴在鄉下一邊被壓着幹農活一邊用舊的課本念小學時,林安在讀精裝的《吾國與吾民》。
林鳳鳴上了初中,靠着每天買菜省下來的錢買卷子,被發現後卻挨了頓打時,林安在讀《瓦爾登湖》。
後來上了高中,一中每年會給年級綜合前十發七千五百塊錢的獎學金,這筆錢一半被林鳳鳴存了起來,另一半被他拿來采買習題和卷子,剩下的五百塊錢被他用來看電影。
林鳳鳴聽到林安自以為是的挑釁後,絲毫不生氣,反而若無其事道:“他當然知道。不然你以為,他為什麽會替我擋林勇輝那一刀?”
林安聞言驀然睜大了眼睛,得知林鳳鳴被人深愛,固然令他難以接受。
可更讓他難以接受的是,他以為全天下只有他能“包容”林鳳鳴的惡,卻不料燕雲早就知道,卻并不在乎。
林鳳鳴在他搖搖欲墜的理智上輕飄飄地補了一刀:“我不想讓他進來自然是擔心你的人身安全……林勇輝一個賭徒,怎麽會聯系上鄭楚寒?你把自己藏的很好,可惜有些事,不是把證據抹去就能掩蓋的。”
林安聞言,表情終于徹徹底底地冷了下去,半晌突然冷笑道:“就算是我,沒有證據,你又能拿我如何?在這裏殺了我?”
“我們馬上就要複婚了,若是你死在婚禮前面……”林鳳鳴眯了眯眼道,“太晦氣了,不吉利。”
林安聽到“婚禮”二字,瞳孔猛地收縮。
林鳳鳴卻并不在乎他的反應,陽光似乎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明媚,他擡眸看了看療養院的高樓,語氣輕松無比道:“這地方居然有七樓……”
他頓了一下後收回目光,終于看向了林安,一字一頓道:“這次夠高了,哥哥。”
林安等了半輩子的稱呼,但讓他萬萬沒想的是,居然是在這種狀态下聽到。
他情不自禁地握緊了輪椅的扶手,明顯咬緊了後槽牙。
“不過我還是勸你不要跳。”林鳳鳴心平氣和地看到他,“你已經給大家添夠麻煩了,既然到了這裏,就不要再給別人繼續添麻煩了。”
字字誅心。
林安聽懂了林鳳鳴的言下之意,聞言驟然僵在了輪椅上。
——你就是所有人的麻煩,一直都是。
受過良好教育的人不會無意間當着殘疾人的面說這種話,林鳳鳴當然也不會,因為他是故意的。
他穿着得體且語氣溫和,給林安的感覺像是淬了毒的蛇,冰冷得讓人不寒而栗。
“判決下來後我會再來找你簽字。”林鳳鳴輕聲道,“當然,希望你能挺到那個時候……在這期間,希望你不要給別人添麻煩,哥哥。”
林鳳鳴轉身走出了療養院,将林安留在了那方小小的,看不見希望的地方。
燕雲害怕人認出來,正裹得嚴嚴實實的站在門口等他。
一擡頭看見他的狀态,下意識從大衣口袋中拿出他的手,一邊揉一邊道:“他簽了?”
“沒有。”林鳳鳴把圍巾拉下來了一點,“他當着我的面把那張紙撕碎了。”
燕雲聞言動作一頓,蹙眉道:“他沒簽你這麽高興幹什麽?”
林鳳鳴露出了一個很淺的笑:“過幾天你就知道了。”
燕雲看他神神秘秘的心有餘慮,但最終也沒再問,擡手替他整了整圍巾,但整着整着,腦海中不知道想起了什麽,動作突然一頓。
林鳳鳴并未發覺他的異樣,坐上車後随口道:“我想喝羊肉湯。”
燕雲不喜歡這種油飄在浮頭的美食,但還是點了點頭:“好。”
到了地方後,林鳳鳴特意和老板交代了不要羊油,只要清湯配羊肉。
冬天喝一碗羊肉湯其實是一件無比幸福的事,當然,這是對于林鳳鳴來說。
燕雲之前從來不喝這些東西,但今天看着林鳳鳴心情好,便忍不住陪他喝了一碗,最後結賬時還不忘道:“明天去吃那家新開的粥底火鍋。”
比起粥底火鍋,林鳳鳴更喜歡吃辣一點的牛油火鍋,但他聞言還是點了點頭:“好。”
兜兜轉轉,他們終于找到了相處間的平衡。
想陪對方的時候就選一個沒那麽不能接受的美食,不想陪的時候就各吃各的,并不是徹底為了彼此改變偏好才叫愛情,求同存異也是愛情。
當然,從未喝過羊肉湯的燕雲對羊肉湯加枸杞的作用一無所知,林鳳鳴喝習慣了沒覺得有什麽,完全不知道燕雲之後會對它有那麽大反應。
一開始回到家時還算正常,兩人喂了小貓又給他換了飲用水。
不過由于林鳳鳴先前答應了燕雲送他一首歌作為生日禮物的事,燕雲極其得寸進尺地要求道:“我來作曲,但我想唱你寫的詞。”
讓林鳳鳴寫詞簡直是要了他的命,以至于他這幾天除了處理林家的遺留之事,剩下幾乎每天苦思冥想詞該怎麽寫。
對此,曾經能一晚上不睡覺只為畫出一張平面設計圖的林教授,恨不得憋出四個字就結束一天的思考。
今天和前幾天沒什麽太大的區別,林鳳鳴依舊沒有感受到大作詞家那種文思泉湧的感覺,還是一副擠牙膏的架勢。
燕雲倒是管殺不管埋,他完全不考慮作詞的事,只是在洗澡前就感覺到自己不知為何有些燥熱,洗澡時更是情難自禁,忍不住壓着人在花灑下接吻。
林鳳鳴卻在此刻偶然想起了一句歌詞,于是驟然擡手将身上人推開,燕雲猝不及防被他推的差點咬到舌頭,回過神時林鳳鳴那起花灑随便沖了兩下,轉身浴巾都沒披,赤着腳便出去了。
燕雲陡然又有了離婚前那種被人用完就扔的感覺,他暗暗磨牙,快速洗完澡拿了浴巾和毛巾緊跟着出去,走到卧室時腳步卻是一頓。
只見林鳳鳴洗完澡什麽樣此刻依舊是什麽樣,正廢寝忘食地坐在床上寫歌詞。
沒有擦幹的發梢不住地往下滴水,看得燕雲腦袋發脹。
林鳳鳴靠在床頭任由燕雲給他擦頭發,之前在浴室中的靈感似乎已經用盡了,他蹙眉思索了良久也沒能得到下一句,正苦思冥想時,突然看到了床頭櫃上擺着的另一條圍巾。
這條圍巾和他今天戴的那條是一個牌子的,都是燕雲新買的,唯二的區別是顏色,以及那條拆封了,這條還沒有。
林鳳鳴突然又有了靈感,正給他擦頭的燕雲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後,不知為何也是一頓。
林鳳鳴對此一無所知,他低頭寫下了下一句後,所剩無幾的靈感也終于在此時枯竭了。
燕雲好不容易把懷中人的頭發擦到了半幹,将毛巾和浴巾都收拾好後,拿着睡衣過來想給林鳳鳴套上,卻被人一把奪過,随手扔到了一邊,順勢拽着他的領子把他拉了下去。
“沒必要穿,我現在需要靈感……”林鳳鳴說着把筆一扔,勾着他的脖子湊到他耳邊道,“來點靈感,大明星。”
燕雲此刻深感自己像個男寵,沒用就踢開,有用就往死裏用。
但他卻并未像離婚前那樣不情不願且咬牙切齒,反而看向床頭的圍巾勾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好。”
夜幕緩緩降下,林鳳鳴一開始還沒覺得燕雲有什麽不對,直至本該出現在床頭的,昂貴無比的新圍巾被人慢條斯理地戴在他的脖子上,他才驟然僵在床上,而後不可思議地擡眸看向了眼前人。
如果是被人用圍巾捆手林鳳鳴甚至都能接受,但眼下這種渾身上下僅套了一條圍巾的樣子,卻讓他陡然升起了一種常識倒錯的荒謬感,羞恥感油然而生。
“你……”林鳳鳴面紅耳赤地想去推身上人,“把圍巾拿下去……”
就像前幾日在普林斯頓的雪夜時,林鳳鳴拽他脖子上的項圈一樣,燕雲拽着圍巾輕輕用力,林鳳鳴被迫仰起頭,聽到那人在他耳邊誇贊道:“你戴這條比白天那條更好看。”
燕雲語氣無比認真,仿佛在真心實意地誇贊林鳳鳴戴這條圍巾好看。
可一臉想到自己此刻是以一副怎麽樣的姿态戴着這條圍巾的,林鳳鳴就恥得恨不得把臉埋在枕頭中。
“你有病嗎…要做就做……”他耳朵紅得仿佛要滴血,語氣卻還是重的,“別整這些有的沒的。”
燕雲聞言挑了挑眉道:“好。”
之後的事情徹徹底底超出了林鳳鳴的想象,燕雲居然真的再沒玩別的花樣,甚至連話都沒說幾句,甚至闡明了什麽叫“咬人的狗不叫”這一哲理。
對于林鳳鳴來說,那種小死一樣的感覺幾乎透過骨髓滲到了他的靈魂裏。
直到第二天蘇醒時,他用了差不多半小時的時間才徹底清醒,而後才想起了昨晚那碗很可能是罪魁禍首的羊肉湯。
自此之後有很長一段時間,林鳳鳴不能聽到有人提羊肉湯這種美食,尤其不能聽到燕雲提。
接下來兩天不到的日子裏,二人為了各種事項忙得腳不沾地,白天和晚上都是。
期間婚綜還在進行,剩下的六個人似乎已經選好了第三次旅游的地點,但忙得腳不沾地的兩人暫時沒有空關注這些。
兩天的時間一晃而過,終于來到了開庭當天。
不少人正在網上關注這個案子,兩人到達法院下了車時,外面還有不少媒體在拍照。
他們謝過一直在關注此事的媒體,擡腳走進了法院。
豔陽高照,天氣好得讓林鳳鳴心曠神怡。
但更讓他心情好的是,坐在法庭上看到林勇輝的那一刻。
這是自從事發後,他第一次見到林勇輝。
舊居病榻的折磨下,他看起來無比憔悴,瘦到近乎脫了相,兩頰向內凹陷,頭發也白了不少。
但在開庭後,他還是對着原告席進行了長達五分鐘的謾罵,中心思想圍繞林鳳鳴不孝,以“同性戀”為核心,輔以“父殺子無罪”的延伸。
法官牢牢地蹙緊了眉毛,林鳳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個跳梁小醜,燕雲卻連眼神都欠奉。
兩人完全沒把林勇輝放在心裏,滿腦子想的都是同一件事——最好當庭宣判。
最終,可能是聽到了他們的心聲,審判結果當庭宣布——林勇輝以故意殺人罪和其他數項罪名被判處十年有期徒刑。
聽到結果的一瞬間,之前還在位置上不斷叫嚣的林勇輝面色蒼白地跌坐在位置上。
走出法院的那一刻,林鳳鳴仿佛獲得了新生。
以之前醫生對林勇輝的檢查報告看,他的身體最多只能撐五年,十年的時間,足夠他在監獄“壽終正寝”了。
沒有監護人的陪同,林安不可能一個人去探監,他們再也見不到對方了。
心情頗好的林鳳鳴坐在車上後,不顧可能暈車的風險,低頭回複着各個朋友發來的祝賀,其中包括還在參加婚綜的那幾個人。
段星貝說他們目前正在南半球的海邊玩,問他們倆最後一段旅程想去哪,林鳳鳴原本還在認真地思考這件事,燕雲聞言冷不丁道:“比起這個,問問他們第三段旅程什麽時候結束是正事。”
林鳳鳴聞言陡然想起了投票的事,節目組之前似乎說過,第三段旅程結束的前一天結束投票,旅程結束的當天發布結果。
他連忙低頭回複道:“去哪都可以,你們決定就好,第三段旅程結束的時間定了嗎?我看看買什麽時候的機票合适。”
林鳳鳴把一長串消息發過去後才意識到,自己撒謊時确實和燕雲說的一樣,會不由自主地話多起來。
段星貝很快回複道:“聽主持人說,明天就結束啦,不過因為明天要出投票結果,後天要揭曉最終離婚的那對伴侶,其實我也很想知道那對到底是誰啦,到時候肯定會忍不住去微博看評論的。所以節目組給了三天的緩沖時間,讓觀衆們充分讨論過之後才會開始最後一段旅程,你們不用急着買機票啦~”
最後的那個波浪號讓整段文字都有了聲音,隐約間甚至能聽到段星貝興奮的聲音在耳邊回蕩。
而實際上的車內此刻卻一片死寂。
兩人驟然回過神,不約而同地看向彼此,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手足無措四個大字。
随即他們又相當默契地移開視線,低頭去看時間,卻發現眼下已經五點半了,去民政局俨然已經來不及了。
“沒事……別慌。”燕雲攥着方向盤,咬咬牙啓動了汽車,“明天去把證領了,然後在後天結果出來前發微博澄清,應該影響就沒那麽大。”
林鳳鳴點了點頭,心下卻隐隐有了種一言難盡的預感。
第二天一早,投票結果和判決書幾乎是同時出的。
不出意外,青木和陽凱森二人在榜上遙遙領先,和第二幾乎斷層,第二是程旭和穆央,觀衆們在投票下面還解釋不是他倆不好嗑,而是感覺他倆透着談戀愛的純情,不像隔壁老夫老妻那麽澀。
段星貝和秦楓第三,投他倆的有不少都是為了延續自己第一期的投票結果,秉承着“要麽兩期都贏,要麽滿盤皆輸”的□□精神勇敢投出了最後一票。
而林鳳鳴和燕雲得票數非但沒随着節目的繼續開播和觀衆人數的節節攀升而上漲,反而倒退了,為數不多投票的八百個人裏,有一半還在評論區哀嚎:
“我擦,手滑了!”
“啊啊啊啊我想投上面那個選項來着,半夜沒戴眼鏡,今天出投票結果才發現自己投錯了啊啊啊”
“卧槽,我什麽時候投的哥嫂?完了,和季卡失之交臂了”
之前一期時有經驗的觀衆紛紛嘲笑道: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手滑大軍雖遲但到”
“媽呀居然有八百個投哥嫂的,我只能說牛逼”
“我一期就投錯了,記憶猶深了屬于是,這次我反複确認,還好沒投錯”
“哈哈哈哈媽呀,除了手滑的人之外,不會真有人真情實感地投哥嫂吧?”
事實是确實有,而且那些人投了之後還都截圖發給了林鳳鳴和燕雲,樂冬和雲燕還配了同一句話:“謝謝二位送來的季卡~”
看得二人不約而同地關上了手機,木着臉對視一眼後,陡然明白了一個現狀——投票結果已經出了,那麽接下來,也就是明天,節目組就要公布真正的結果了。
明天公布結果之前拿不出結婚證,微博怕是要被震驚的網友沖崩掉。
聯想到那種畫面,二人一句話沒說,收回目光後及其默契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換了衣服就打算去民政局。
可在兩人坐上車的一剎那,林鳳鳴卻接到了另一個消息——林安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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