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音娉缩着脑袋，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她把餐盘放在桌子上，垂着视线，全程不敢看明馥夏一眼，“这是三明治，你还没吃早饭，肯定饿了吧。不介意的话可以吃点……我放了很多的肉进去。”
“……”
明馥夏没有回答，顾音娉谈不上是庆幸还是失落，她讷讷无言半晌，垂着脑袋，蹑手蹑脚的打算离开。
“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就在这时，明馥夏突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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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如惊雷炸响在顾音娉的耳际，顾音娉直接跳了起来，连连退了几步，然后又意识到这样的反应太激动，站定，张了张嘴：“对……对不起。”
虽然知道这样的情况不应该，但明馥夏还是觉得很新奇。
如果没有记错，这还是顾大小姐第一次开口道歉。
她插足抢她男朋友的时候，都是理直气壮，嚣张跋扈的。明馥夏本来以为顾音娉这辈子都不会对谁说出道歉的话，会带着她那鬼见愁的脾气和硬嘴直到入土，可没想到，居然能在这种时候，听到她一声道歉。
“你居然对我道歉。”明馥夏问，“我还以为你要两手叉腰，让我好好反思一下为什么要勾引你弟弟呢。”
“……”顾音娉声音更低了，“我哪有……哪有那么不讲理……”
可这话说着说着，连自己都开始感到心虚。
“真的很对不起……虽然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但是我已经开始后悔了。”
明馥夏一怔，连忙问道：“既然这样，那你能不能放了我？”
顾音娉果断摇了摇头：“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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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就算我放了你，你也不会再把我当好朋友了。”顾音娉脑子很清醒，“我已经失去你这个朋友了，就不能再做让小拂失望的事情。”
“……”明馥夏垂着眸子，闭口不言。
“其实小拂人也挺好的，你为什么不试着喜欢他呢？”顾音娉见明馥夏还算平静，于是大着胆子劝道，“只要你愿意喜欢小拂，一切不就皆大欢喜了吗？你这么聪明，应该也能感觉得到，小拂他是真心喜欢你。”
明馥夏“唔了声：“确实。”
她不傻，从小在冷眼里面长大，早就学会分清真情假意。可命运弄人，她前半生唯二遇到了两个对她很好的人，一个是她视若家人般的经纪人，一个是她本以为会相携一生的男朋友。
结果事实证明，他们两个都是人渣，对她好是真的，捅她刀也是真的。
好在还有宁宁一直陪着她，后来又遇到了虽然嘴毒傲慢，但喊她宝宝时格外温柔的阿珩。
本来以为一切已经稳定下来的时候，居然又有人出现，告诉她，他爱她。
明馥夏自己都不知道该不该称这为负担，明明她以前格外渴望爱这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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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音娉眼睛闪了闪，以为她被说动：“那你……”
“但还是不行，如你所见，我已经结婚了。”
顾音娉想都没想：“那你离呀！”
“……”
“呃，我就是随便说说……你别瞪我……我开玩笑的还不行吗？”顾音娉使劲摆了摆手，“我开玩笑的。”
说完这句话，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两人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沉默，顾音娉是因为尴尬，明馥夏则是在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
是劝说，还是直接动手？
如果可以，她还是比较倾向于前者。毕竟如果顾音娉愿意帮忙，她能省很大的力气。
“顾音娉，我再问一遍，你真的不愿意放我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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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啊啊啊——明馥夏你做什么？呜呜呜——！”
“实在抱歉。”明馥夏反拧住顾音娉的双手，将她顺势按在墙上，同时用早就准备好的，已经拧成了绳状的床单将她缠住。
这么粗的绳子，绑起人来肯定不够结实。于是明馥夏又在屋子里找了找，翻找出些用于给手机充电的数据线，加固了一下。
顾音娉全程一直“呜呜呜”，明馥夏劝她：“你刚才说你不想让你弟失望，那你就老老实实被我捆着嘛，这样等他回来后看见了你的惨样，肯定也不会怪你。”
顾音娉继续“呜呜呜”，据明馥夏的经验，顾音娉应该是在骂她。
无所叼谓，反正她也听不懂，自由正在向她招手，希望就在不远的前方。
明馥夏顺手拿了个三明治，一边吃，一边朝着楼下跑去。
不知是因为大意还是什么，她想象中一道又一道被锁着的门的情况并没有出现，明馥夏很顺利的从房间内部打开了所有的门，一路成功地跑了出去。
等她走出最后一道大门，离开顾家，双脚踩在柏油路上时，满腔的喜悦都快要化为实质，将她整个人扑倒缠绕。
明馥夏在心里比了个耶，然后朝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她方向感不好，但记忆还算不错，于是前几分钟走的还算顺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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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的尽头需要向左拐一个弯，明馥夏连走带跑，大步拐向了左边。
——一辆车就这样出现在她的眼前。
车内的顾拂面无表情，静静地看着她，明馥夏全身的血液仿佛一下子冷了下来，她看着顾拂薄唇轻启，轻轻吐出几个。
“夏夏。”他道，“你很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