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没有门禁，顾拂在外头飙车到凌晨一二点，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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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就看见别墅里亮着灯，不过这也正常。家里面就没几个人是作息规律的，大哥天天熬夜加班，每天只睡五个小时。二哥从医，是家里唯一一个作息规律的人。三哥还有姐姐就更不用提了，他俩是标准的夜猫子。
此时的顾拂想法简单，没什么防备地推开了门，刚抬腿往里面走了一步，就猝不及防地跟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撞上了视线。
顾拂一惊，混沌的脑子都清醒了几分：“大哥。”
想要回楼上的房间，有两条路可以选，一个是直接做车库里的直通电梯直接到达三楼，一个是从一楼的客厅经过，走旋转楼梯上楼。
顾拂本来是想顺便去一楼的厨房翻翻看有没有什么吃的，所以才选了后者，可此时却后悔不迭。他浑身的酒气，这要是让大哥闻到，那还得了？
顾绍商在平板上又点了两下，随后抬眼看他：“喝酒了？”
喝酒开车，这是要命的大忌。顾拂连忙摇头，“没喝没喝……也不对，喝了，但是是回到家后，在楼下车库里喝的。”
虽然这是实话，但面对顾绍商地时候，他还是不可抑制的放低了声音，显得相当心虚。
出乎意料的，向来严肃刻板的大哥脸上并没有出现什么不满，只是伸手点了点沙发，示意他坐。
顾拂乖巧落座，趁机扫了一眼顾绍商的平板，他不懂商场上的那些东西，但也能看懂大哥是在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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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出去飙车喝酒，是有什么心事吗？”
顾拂张了张嘴，他的那点小恩小爱在凌晨还要工作养家的顾绍商那里显得如此不够看，连说出口都让人觉得羞愧做作。
“是工作上的事情。”不能撒谎，但也不好说实话，于是顾拂折了个中，“我现在的经济约欠签在兴悦那里，公司不但不给我工作，还连着推了好几个商务。”
“倒是难得见你这么有事业心。”顾绍商把平板搁置在桌上，“这算不上什么大事，解除合约，换家别的经济公司就好，你要是觉得麻烦，也可以自己开个工作室。”
他今天似乎格外的有耐心和时间，于是又问：“那你对自己的未来有什么规划吗？”
啊这，顾拂傻眼，他天天过了今天没明天，走一步算一步的，哪里有过什么规划？
“就，接着拍戏……多赚钱？”顾拂思忖着，坑坑巴巴地搬出了应付采访的那一套说辞，“磨练自己，提升演技，希望能带给观众更好的作品。”
可惜顾绍商却不是媒体，不会给他留一点情面，“磨练了这么久，演技也就那样。大奖一个没得过，金扫帚倒是提名过几次。”
顾拂：“……”
“你年纪也不小了，有想过成家吗？”顾绍商见循循善诱不成，于是也不再绕弯子，“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人或者合适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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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受了一天的糟心事此刻还是没躲过，顾拂悲愤交加，垂头不语。
“你怎么不说话，是哑巴了吗？”
“……”顾拂红着眼，“大哥，你也没有结婚。”
这句话里每一个词都是重点，顾绍商了然，随口问：“你也需要商业联姻？”
他未来的妻子，只会是温婉得体，既能操持家务，又能给事业带来助益的大家小姐。他们或许永远不会相爱，但一定会相敬如宾，即使内里鸡毛乱飞，破败不堪，外表也一定是光鲜亮丽，夫妻恩爱。
而这个人选，需要慎之又慎。
像郁容珩那样有耐心，同时愿意不惜一切奔赴所爱的人，这世间少之又少。他理智得过了头，所以注定得不到心中所爱。
“顾拂，你不是我，所以你可以大胆一些。”顾绍商淡淡地道，“如果有喜欢的人，”
顾拂恹恹的，“可是她已经结婚了……”
“那又怎么样？”顾绍商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你会因为她结婚，就不去喜欢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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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
“那就够了，你喜欢，想得到，那你就要努力。用抢的也好，骗的也罢，不管怎样，只要能把人夺过来，就应该不惜一切代价。”
顾拂听的一愣一愣的，起初懵懵懂懂，似曾相识，直到最后，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顾音娉对苏昱晗的那股执着从何而来。
以前他总觉得自己这个姐姐谁都不像，顾家人都是冷漠高傲的，向她那样如同发疯般的去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不惜将自己的脸面和尊严都撅弃不顾，实在是少见。
其实现在想想，她像极了她的妈妈，因为丈夫的离去郁郁寡欢，一蹶不振。
或许整个顾家的人都是这样的执拗，两情相悦，那便是皆大欢喜。一厢情愿，那就只剩下没完没了的纠缠和豪夺。
骨子里隐藏着看不见的疯狂——
就比如，现在一点一点教他如何掠夺他人妻子的、成熟稳重的大哥，和逐渐心动、仿佛着了魔般跃跃欲试的自己。
顾拂的心跳得有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