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得先清场啊?”明馥夏拉着郁容珩嘀嘀咕咕,“那么多人看着,真的没问题吗?”
郁夫人拍拍她的手,“事情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这时候清场,没结没尾的,只会传出去更多闲话。索性把人都留下来看完戏,明明白白的知道个章程,日后要是哪家出去乱传,也好追究。”
还有一点她没明说的是,姜侪这人虽蠢,但他那个情人可是个有脑子的,早些年没少撺掇着姜侪编些莫须有的谣言放出去给施妤泼脏水,惹得人烦不胜烦。
所以只要不怕丢人,有些事当着大家的面拆开了说清楚,反而容易论出个是非对错。
“施妤。”姜侪被保镖拦着,站在离施妤两米开外的地方,伸着手喊,“你让他们松手,让我过去!”
“别,你就站那挺好,蠢味儿千万别熏着我。”
裙子材质过软,稍微一个转身,裙摆就缠在了一起,施妤慢条斯理地踢了下裙尾。佣人眼疾手快,给她递了把椅子,上面还放了张坐垫,长长的流苏荡啊荡,施妤弯腰落座,像是坐皇位似的。
很快,更多的佣人递了椅子过来,除了姜侪那一家三口子,连顾家人都每人一把椅子。
有宾客觉着不对,想要告辞离开,施妤道:“别,算给我个面子,看完热闹再走。”
于是也没人再提要走的事。
成年人最注重的体面她是一点不在乎,宴会厅仿佛突然变成了剧场戏院,周围人都变成了看戏的,而她坐在首位,既入戏,又旁观。
姜侪眼巴巴望了半天,也没见着有人给他搬把椅子,最后看全场人都有位置坐,就他家三个人站的站,坐地上的坐地上,小琪的哭声断断续续地飘过来,一回头,还能望见她那双模糊的泪眼。
男人的豪气突然上涌,姜侪望向施妤,一挥手,试图讲道理:“施妤,我知道你恨我,但小琪和新知都是无辜的,你总该给他们搬把椅子。”
“你说的有道理。”施妤点头,“但我不想。”
姜侪气结,正要继续跟她纠结这个问题,施妤已经不耐烦地打断,“你费那么大劲也要溜进来,总得有个原因吧。”
自从继承遗产无望后,姜侪就渐渐地开始成为圈子里的边缘人物,稍微有些头脸的看不上他抛妻弃女的行径,倒是有些不那么讲究的纨绔愿意带他玩,但是他不事生产,每月就靠信托过活,二十万美金折合成人民币足有一百多万,这在普通人听来很多,但姜侪以前大手大脚惯了,现在要养一家三口,这点钱根本不够花。
别的不说,他以前光是去趟拉斯维加斯,就能花掉一个多亿,可现在呢?他得攒多久,才能拿到一个亿啊?!
就这么点小钱,老爷子都要扣扣搜搜的,他可是姜家大少,家里唯一的继承人,可现在居然穷到这个份上,有时候姜侪穷疯了,恨不得拿着铁锹把老爷子坟给挖了,看看他是不是立遗嘱时老年痴呆了,所以才这么坑他。
“当然有原因。”姜侪横眉,“你住我姜家的房子,管我姜家的公司,拿我姜家的钱……你不得分我点?”
天可怜见,他真是快穷疯了,小琪一个包就要千百来万,他不懂女人那些首饰珠宝,但以前也多少给别的女人送过,知道有些款式有价无市,贵得能买一套房子。
那点信托钱是真不够用啊。
“所以你是来伸手要钱来了?”施妤睨他。
姜侪老脸一红,很快又找回底气:“本来就是我家的钱,没什么要不要的,我只是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你自己的东西。”施妤把这句话在嘴里来回嚼了两遍,然后不轻不重地刺了句,“那你还记不记得,你的东西是因为什么,进了我的手里?”
“……”
心虚与愧意稍稍拂过心头,姜侪不自觉退了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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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姜侪,你闺女就在这。”施妤双眼如炬,一字一顿,“你敢当着她的面,说说你当年究竟干了什么事吗?”
“……”
firstblood,明馥夏在心里默默点评了一句。
沉默,无尽的沉默。
眼看这废物没了斗志,巴阙琪心中一急,暗暗咬牙,从地上爬起来,往前踉跄几步,哭道:“施女士,话不是这么说的。虽然我老公当年确实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是他已经知道错了。而且这么多年,他也一直在尽力弥补。得饶人处且饶人,恕我直言,难道你就没有犯过错吗,你希望别人抓着你的错误一直不放吗?你放下那些恩怨,也是在放过你自己啊。”
“而且我家孩子。”她拉过身边低着头,默不作声的儿子,“我家孩子是无辜的啊,他叫姜新知,自小成绩优秀,为人踏实努力。他也是姜家的子孙,凭什么不能拿一份姜家的财产?再不济,你给他一个职务,让他进总公司跟着你学习些东西,将来分给他个随便什么产业,也是好的啊。”大风小说
“我知道你恨我,但为人父母,我希望你能抛下那些恩怨,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也替我的孩子想一想。我们要的不多,别的不敢奢求,只求你手别攥那么紧,稍微漏点油水给我们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