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曳萝的脸色出奇的难看。

    说，是个死。不说，好像也只是死缓。

    路都被堵死了，怎么走都不对。

    她吞了口口水，半晌后，终究还是诚实道：“艺人。”

    “啊。”施妤一颔首，“艺人啊，这职业确实很挣钱。”

    她们谈话间，梁秘书已经走到角落里，拿着手机查了起来。

    因为艺人这个职业的特殊性，许曳萝一切资料在网上都有迹可寻。梁秘书快速地扫了两眼，然后又找到自己相识的几家娱乐公司老板和经纪人，向他们询问了许曳萝的信息。

    夏恬温和的声音和孩子们清脆的童声分割出两个世界，许曳萝僵立在那，仿佛赤身被扔到了冰天雪地里，又冷又惧，无处可逃。

    是她想的太简单，能坐在两家大型公司顶端的董事长，怎么可能这么好糊弄，被她的三言两语所蒙骗。

    梁秘书整理好资料，打包发送至施妤的邮箱里。

    手机消息叮咚两声，施妤没急着看，她无所事事地打量了眼窗外的风景，然后伸出手，将柜台上一只歪倒的毛绒布偶扶正。

    “施董。”梁秘书走过来，“该走了，您下午还有个会。”

    施妤淡淡嗯了声，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然后望向许曳萝，笑了下：“小姑娘，愿意给我一根你的头发吗？”

    即使失望了千次万次，她还是想要再期待第一千零一次，第一万零一次。

    闻言，许曳萝怔了怔。

    本来以为已经走到了绝路……她垂下眼皮，掩住亮的惊人的眸子，借着拔头发的动作，悄悄从手腕的编绳中，抽出一根明馥夏的头发。

    如果这世上真有借命换运一说——

    那苍天在上，神鬼诸列，她许曳萝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抛却自己的尊严、脸面、父母，换一条锦绣富贵路。

    **

    下午五点多，郁容珩开着车，带明馥夏去滑冰场玩。

    他家的犟种小猫死活不愿意孤零零一只猫待在别墅里，郁容珩刚把车门打开，他呲溜一下就钻了进去。

    郁容珩站在车边跟猫交涉半天，一开始猫猫还愿意喵两声以做回应，后来干脆一心一意舔毛，连头都不愿意再抬一下。

    于是美好的二人世界就这么被一只猫给搅和了。

    到了地方后，郁容珩把车停在白线内，明馥夏抱着猫走下车，望向滑冰场：“这地方允许宠物进去吗？”

    “放员工休息室就好。”郁容珩接过猫，“以后就不叫你夏夏了，改叫你电灯泡。”

    “这样不好吧，你叫他夏夏这么久，突然换名字，他会不会反应不过来。”明馥夏虚心请教。

    她没养过活物，但是也刷到过一些萌宠视频，知道宠物是会记名字的。

    郁容珩：“无所谓，反正不管我叫他什么，他都不理我。”

    明馥夏：“……”

    两人一路进到商场三楼，郁容珩很明显不是第一次来，轻车熟路地拐了两个弯，带着明馥夏到了溜冰场门口。男服务生咧了个笑，跟他打招呼。www..cc

    “珩哥。”

    郁容珩笑着将猫从明馥夏怀里抱出，递给他：“劳烦帮忙看会儿。”

    那服务生倒是很乐意，笑眯眯地把猫接过去，揉揉脑袋，又望向明馥夏：“这位是珩哥女朋友吧，嫂子好。”

    明馥夏脸有点红：“你好。”

    “行了，那我先带人进去了。”郁容珩摆摆手，一把揽在明馥夏的肩上，半拖半抱着将她带了进去。

    越往里走，音乐和欢闹声就越响。正中央的灯球在打闪光，动感的音乐很有节奏……就是有点吵。

    因为小时候穷，长大后忙。所以明馥夏从没来过这种室内溜冰场，偶尔闲下来，为了不引起别人围观，她都是出国度假。

    “你还会来这种地方？”明馥夏小声问，“我以为像你这样的霸总，一言不合都是乘着飞机去瑞士滑雪。”

    郁容珩慢悠悠看她一眼：“霸总也年轻过，谢谢。”

    这是他高中时常来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特别想带她来看看。

    换冰刀鞋的地方就在旁边，明馥夏挑好码数，郁容珩蹲下身，将她的腿抬起，认真地给她穿上鞋，系好鞋带。

    明馥夏隐约听见有姑娘在说“你看看人家男朋友，亲手给女朋友换鞋，你再看看你……”，她抬头，视线略过四周，确定说得是自家男朋友后，又默默把头埋进围巾里，耳尖红红。

    “郁容珩。”

    “嗯？”

    “你知道吗，小时候我看电视，里面的家长都会亲手给自家小孩穿鞋。”她很感动，“但是从来没有父母帮我穿鞋……我以为我一辈子都不能体会到被父母关爱的感觉，但我现在体会到了。”

    “你简直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

    郁容珩/微笑.jpg

    我不是来当你爹的，我是来当你男朋友的，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