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要什么?”
霍北庭以为自己听错了,苏棠说,她要离婚?
似是没想到霍北庭会这么惊讶,苏棠也在短暂的呆楞后,才回过神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要离婚,离开霍家。”
这下,霍北庭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了。
探究的目光,宛若一道凌厉的光,直破虚浮的皮囊,想要看进她心底。
“霍北庭是高兴傻了,我提离婚,不是正好遂了他的意?”
苏棠在心底疑惑,出口的话却变成了,“你也知道我当初为什么嫁进霍家,一块怎么都捂不热的石头,我也想通了,强扭的瓜不甜,我不如放下执念,从今往后大家各自海阔天空。”
苏棠自认这句话说的十分识大体,大家好聚好散,全个体面,日后也好相见。
反正,她又不是原主,对霍北庭只有生理冲动,没有心理爱慕。
比起一个男人,她更愿意潇洒的去拥抱整个鱼塘。
“各自海阔天空?”
听完苏棠的话,霍北城冷笑了一声。
看那模样,倒真不像是高兴坏了的表情。
“苏棠,虽说婚姻关系,在配偶一方离世后可自动解除,但你是不是忘了,之前签过一份三年子女赡养协议,还有你借去投资综艺的一个亿!”
怕她想不起来自己做过的事,霍北城直接从书桌上抽出合同,重重甩在了她面前的桌子上。
苏棠赶紧拿过合同翻阅,这一看之下,心中猛地“咯噔”。
她想掐死原主的心都有了。
原主到底是不是个脑残,为跟男人赌气,牺牲自己婚姻,还要拿大好青春守着四个大崽子?
还有那一个亿的对赌协议,天知道原主这种对娱乐圈综艺一窍不通的人,脑子里到底灌了多少斤的水,才会签下这份协议!
哦,想起来了,是为了让霍北庭对她刮目相看,相信自己不是个只知发嗲作妖的无脑花瓶。
苏棠:“……”
“赡养协议,我倒是可以帮你作废,但那一个亿,休想让霍家帮你负担半分,自己捅出的篓子不解决干净,你哪也别想去。”
“当然,你要是生了逃跑的念想,你可以试试,践踏法律的后果!”
霍北庭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一字一句比法官的法槌还要令人胆颤。
苏棠虽不惧怕霍北庭的气场,但也觉得问题的确棘手。
就霍北庭那铁面无私的性格,尤其涉及到金钱,就跟铁公鸡般一毛不拔的个性,她还真指望不上他能念旧情。
“你给我点时间,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还上这一个亿。”
霍北庭扬唇冷笑,如精密计算机般的大脑飞速转动,而后薄唇轻启,“加上利息,你一共需要偿还一亿两千八百九十万五千六百二十三点三。”
苏棠一愣,旋即道:“不对呀,算上利息,不是一亿两千八百九十万,那五千六是哪里来的?”
霍北庭:“是五千六百二十三点三,我的律师服务费,按秒记。”
苏棠:“……”
苏棠告诉自己,忍!
咬牙道:“好!”
霍北庭抬起左手腕,看了眼意大利精工巧匠定制的腕表,面无表情道:“又过十一秒,还要多加七百三十二点六。”
“当然了,我可以给你打个折,抹掉小数点后的零头。”
苏棠:呵……那她还真是谢谢他了!
“不用谢。”
苏棠:!!!
见鬼,她还是赶紧离开这个有毒的男人比较好。
想罢,苏棠立刻夺门而出,竟似一秒都不想跟霍北庭多待。
而且苏棠离开后,霍北庭才抬眸,看向书桌旁一个造景奇特的玻璃水缸,“你也觉得她变的跟以前不一样了,对不对?”
回应霍北庭的,只有拿爪子,不停将玻璃缸扒拉地“哗哗”作响的绿壳巴西龟。
“但我觉得,我或许该看心理医生了。”
听到对方心声这种事,实在有种玄学之外的荒谬。
*
离开霍家老宅后,苏棠就开着自己通身粉嫩的欧拉猫,回了趟苏家。
苏家在京市三环一处老四合院中,据说这房子,是苏家祖上传下来的,苏家世代居住在此,长此以往,便有了根深蒂固的感情。
别看外面不打眼,有种老居民区的破旧,不似周边林立的高楼打眼,但四合院里,却被苏棠那对极富生活情趣的父母,装点的跟世外桃源似的,处处都是鸟语花香、温馨和暖。
只是,这难得温馨的环境,却突然被一阵尖锐的嚎啕声给打破了。
“我当时就说了,不让棠棠嫁给那个老男人,都是你们父子纵容,什么女儿大了不由人,要尊重她的个人选择,现在好了,年纪轻轻成了寡妇不说,还要管教四个跟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孩子……”
“我可怜的棠棠,呜呜呜,花一样的年纪,本该披上洁白婚纱跟大好的小伙走进婚姻殿堂,让我三年抱俩,我想当最年轻姥姥的心愿,都被你们毁了!”
心宽体胖,一脸弥勒佛笑容的苏大海,不住哄劝自家媳妇,“宝贝儿啊,你别哭啊,这掉的可都是金豆豆,我们棠棠那是大师批过命的,是一生顺遂安康,喜乐无忧的福禄命……”
弟弟苏辙,看着父母间这一哭一哄的阵仗,忍不住落井下石道:“怎么就我们给你毁了心愿,还不是妈你当年眼神不好,认错了未来女婿,咱就说,霍北庭那样的天之骄子怎么可能看上我姐?”
“怎么就看不上你姐了,啊,你姐继承了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还拥有了我的无双智慧,怎么就还配不上一个区区霍北庭!”
苏母姚清芸横眉怒目,瞪向自家亲儿子。
苏澈冷酷的俊脸,扯出一抹讽刺的笑:“妈你是看自家的女儿,是个歪瓜也觉得香甜可口,霍北庭是什么人,上到名媛千金,下到明星网红,那可是浑身镶钻的金龟婿。”
“我姐要能搞定他,我直接倒立表演一个吃屎!”
“苏辙,你个臭小子,你要气死我!”
苏母作势就去拿墙角边的鸡毛掸子,苏父生怕她伤着自己赶紧去拦,苏辙见状不妙,则开始狼奔鼠窜。
因此,当苏棠提着礼盒到达家门口时,看到的就是这般“喜气洋洋”的一幕。
“爸、妈、老弟,你们这是在表演杂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