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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8章
    第 28 章

    雁風浔站在角落,看着人群都朝秦招圍去。

    調查局身高比他高的人好像不在少數。

    有些物理系異能者的身體機能有顯性的基因,體格甚至已經超過兩米。

    他們在雁風浔的視野裏咕湧來咕湧去,于是秦招的臉也在雁風浔的視野中忽隐忽現。

    雁風浔也不是沒想過去關心一下秦招,但似乎沒有他的機會。

    很多人以崇拜的目光圍着秦招,很多聲音恨不能讴歌秦招的英勇。雁風浔這會兒過去,倒顯得多餘。

    他确定秦招沒有受傷,于是斂了目光,轉身逆着人群往外走。

    卻在一瞬間,感到頭暈目眩。

    雁風浔的年度最倒黴時刻将要頒給今天。

    那天晚上收錄“契約精神”的時候,他察覺到虛弱的反應并不明顯,除了有一陣子無法使用異能,幾乎沒有太大不适。這讓雁風浔錯誤地以為,檔案袋升級後,副作用減輕了。

    現在,事實告訴他,減輕是不可能減輕的。

    由于cain的超高勢元,收錄的副作用來得劇烈又生猛。

    他的身體有些痛,這種痛不像外傷,而是冷風從骨頭裏往外刮,要生生片下他幾縷肉來似的。

    所謂病來如山倒,這副作用上起頭來也相當之快,前一秒雁風浔還精神抖擻着,這一下就忽然沒了力氣,整個人直直往後要倒去。

    或許是因為此時的監測中心裏人夠多,雁風浔竟然沒有直接倒在地上。

    誰把他接住了,他便順勢靠在那人身上。

    嘈雜的聲音和混亂交錯的人影,讓雁風浔一陣一陣的煩躁。身體的疲軟與沒有根源的疼痛,更讓他覺得苦不堪言。

    他暈倒前最後的念頭是:破檔案,遲早給你撕爛。

    偏在閉眼時聽見了秦招的聲音。

    秦招攙着他,語氣難得有些急迫:“怎麽了?”

    雁風浔想,還能怎麽,命裏所有的便宜事都在暗中标好了價格,他要撿cain的這個漏就要交這個“學費”。

    但他還是堅強地用最後一絲力氣,不管合不合理先找了個理由給秦招。

    “我……暈……血……”

    然後就兩眼一閉,失去意識。

    雁風浔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

    他閉着眼都能感受到陽光透過窗簾劈頭蓋臉照在身上的感覺。

    他沒有立即睜開眼,而是先感受了一下自己所處的環境。

    在床上。

    沒穿衣服。

    環境安靜空氣清新溫度适宜。

    總體安全。

    他眼睛一睜,身子直接坐了起來,和秦招四目相對的瞬間,雁風浔又直直倒了回去。

    砰的一下,雁風浔的後腦勺砸在枕頭上。

    “你怎麽,一聲不吭坐這兒?”

    好在雁風浔膽子大,否則非得被秦招再吓暈過去。

    雁風浔猜到昨晚自己暈倒以後,秦招肯定會帶他回家,但秦招是個清醒的時候必在幹活的工作狂,現在日上三竿,沒理由坐在床頭和雁風浔大眼瞪小眼。

    秦招看着他,似乎想說什麽,但最後還是沉默,伸手遞給他一杯水。

    雁風浔正覺得口渴,撐着身子接過水,兩口喝掉了:“謝謝。”

    他咂摸一下,感覺嘴巴裏有點苦,又問:“你這兒有——”

    秦招一言不發地把杯子拿走,給他再倒了半杯溫水,順勢遞給他一顆糖。

    清涼薄荷味。

    “……”雁風浔蹙了蹙眉,奇怪地看着秦招,慢騰騰坐了起來。

    秦招把糖紙拆了,遞到雁風浔嘴邊,雁風浔一臉擰巴地張嘴吃掉,腮幫微微鼓起。

    不等雁風浔腦子清醒過來,秦招忽然拿出一個小瓶子來。

    雁風浔徹底愣了:“你變魔術呢。”

    “不要?”

    秦招雖然這樣問,但手上動作卻沒有要收回的意思。

    他好像很确定雁風浔需要這個東西。

    瓶子裏是秦招從總局醫療室裏開的止痛膠囊。

    膠囊不帶有其他藥劑成分,主要是療愈師的能量。見效快,對身體沒有副作用,還能幫助恢複體力。唯一的缺點就是膠囊稀缺,療愈師做一小顆得花一周的時間。

    所以非特殊情況,醫療室不給開。

    但秦招去的時候,療愈師們二話沒說就給他拿了一小瓶。

    不是專為他特殊對待,而是秦招來調查局這麽多年,鞠躬盡瘁功勳累累,就從沒有用過止痛藥,如今難得找他們拿,誰還好意思不給?

    雁風浔盯着這瓶子看了又看,越想越不對勁,他問秦招:“昨晚,我幹什麽了?”

    秦招搖搖頭:“沒有。”

    他說的是實話,昨晚雁風浔什麽都沒幹。

    “那你給我止痛藥?”

    “我以為你需要。”

    “你通過什麽判斷我需要?”

    秦招想了想,似乎不太好回答,就把手收了回去,站起身道:“我叫了外賣,你起來吃吧。”

    雁風浔一掀被子,腿支在地上,一把抓住秦招,逼得他轉身回來看着自己。

    “秦招。”雁風浔的表情不是那麽好看,“昨晚我失去意識的時候,發生了什麽?”

    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秦招支支吾吾,眼神躲閃,更加堅定了雁風浔的想法——從剛才開始,他什麽都沒說,秦招就仿佛能知道他想要什麽。

    “你和我共感了。”

    房間裏一陣安靜。

    只能聽見兩個人輕微錯亂的呼吸聲,以及雁風浔陡然加快的心跳。

    雁風浔試探性地這麽說,通過秦招的反應,他确定自己沒有猜錯。

    “是。”

    秦招也不再找托詞,他承認了。

    雁風浔捉着秦招的那只手稍稍收緊,心裏一陣沒來由的倉措。

    如果他們共感了,那秦招……知道了多少?

    他知道雁風浔來調查局是為了找尋親媽的線索嗎?他知道《異能收錄檔案》的事了嗎?他知道一直以來雁風浔都在假裝無辜,背地裏卻不知道多少算計嗎?

    手指忽然又松開,雁風浔這輩子頭一遭感到局促。

    他好像不知道該怎麽掌握接下來的事情發展。

    “沒關系。”秦招把他收回的手又抓住,朝前走了一步,半蹲下身子,仰着頭看向雁風浔,“沒關系,我不會告訴別人。”

    雁風浔坐在床邊,秦招稍稍半蹲在前,兩人一上一下地對視。空氣仿佛凝滞一般。

    “為什麽?”雁風浔的手指扣在一旁,淩利的骨節用力凸起,他克制着煩躁焦灼的心情,反複問秦招,“你有什麽理由一直幫我隐瞞?秦招,你已經什麽都知道了,還敢讓我繼續待在你身邊?”

    雁風浔根本不信,他覺得秦招別有所圖。

    秦招一定是知道了《異能收錄檔案》的存在後,想要殺了雁風浔獲得檔案——

    可這個想法一經形成,雁風浔就感到頭痛。

    他知道他正在以最惡毒的念頭揣測秦招,他努力把秦招放在一個敵人的位置上,以免自己不小心走進陷阱。

    可雁風浔明明知道,秦招這個人,根本不會耍什麽心眼。

    他正在極度的矛盾與不安中。

    忽然,秦招伸手輕輕環住他的頭,溫暖的手心扣住他的後腦勺。巨大的心安霎時間将搖擺不定的雁風浔團團圍住。

    他怔愣,不知該作何反應。

    而秦招安慰他,說的話更是莫名其妙:“你還小,怕痛是很正常的事。這是我們的秘密,我答應你,不會讓任何人知道。”

    雁風浔:“?”

    秦招似乎沒有意識到,雁風浔的沉默是因為他完全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麽。

    他輕輕拍着雁風浔的背,溫聲細語地在雁風浔耳旁呢喃:“你很乖,只是鬧了一會兒就睡了。我不會因為這件事就對你有偏見,你也不用太難過,怕痛不是什麽丢臉的事。”

    “……秦招,你在說什麽?”雁風浔把他推開,盯着秦招那雙又漂亮又氣死人的眼睛,後槽牙都咬碎了,從齒縫裏擠出一句話來,“誰鬧了?”

    秦招怕自己說錯話,幹脆就閉嘴了。從兜裏又掏出一塊糖來:“吃嗎?”

    “你吃。”雁風浔把糖反手塞秦招嘴裏,無奈地揉揉眉心,“秦招,你好好跟我說,和我共感以後你感受到了什麽?你之前說話那麽利索,現在也別拐彎抹角。我做了什麽,或者,我想了什麽,你知道多少?”

    秦招的舌頭卷着薄荷糖,在口腔裏繞了一圈,甜味和清爽一并沖上大腦。他看着雁風浔,目光澄澈:“要我全部都講嗎?”

    秦招覺得昨晚的雁風浔很乖,像一只不會掉毛的大貓咪,柔軟的頭發在他懷裏蹭來蹭去,半睡半醒時還會發出貓咕嚕般的輕哼。

    他一點都不覺得雁風浔脆弱的一面有什麽不好,沒想到雁風浔自己這麽介意。

    “全部。”

    雁風浔讨厭一切不确定性,讨厭所有失去掌控,更讨厭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秦招發現了他不想被人看見的一面。

    他沉聲強調,“一個細節都不要漏掉。”

    一開始,秦招真的信了雁風浔暈血,他把雁風浔帶回家裏,扔到床上,被子一蓋就撒手不管了。

    他不太會照顧人,心也不是很細,他覺得把人扔到床上,總能自己睡着的。

    秦招的公寓是調查局分配的房子,六十平分給了一間卧室一間書房,沒有更多的客房。廚房連通客廳,一張大沙發擺在正中間,可以當作臨時床睡一覺。

    秦招是個很好打發的人,他穿着衣服就往沙發上一倒。

    可燈一關,就能聽見卧室裏傳來布料摩挲的聲音。

    雁風浔在床上翻來覆去了起碼半小時,秦招覺得不太對勁。他走進卧室查探,竟然發現雁風浔渾身都被汗水濕透了。

    那張白天總是笑意盈盈的臉上,此刻慘無血色,精致的五官都皺在了一起,脖頸青筋凸起,耳根紅得不正常。

    秦招下意識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看他是否發高燒。

    這一觸碰,竟在瞬間和雁風浔建立了共感。

    雁風浔在身體極度虛弱的時候,意識渙散不輕,秦招甚至都沒有調度勢元便能夠共感到他。

    但這種通過身體接觸而建立的共感,有別于秦招在作戰中靠勢元攻擊敵人而建立的共感。

    它更溫和,也更無法掌握。秦招無法具體地抓取到雁風浔的任何記憶和意識,他只是感受到雁風浔的情緒變化。

    不安,煩躁,痛苦,一系列的心情快速地掠過秦招的心頭。

    秦招很快從中分析出一些有用的信息,比如,雁風浔非常讨厭這樣渾身黏糊糊地躺在床上。

    秦招找來毛巾,清洗後給雁風浔擦了擦身上的汗,又幫他退下衣服。

    只是,秦招沒有居家服,衣櫃裏也幾乎沒有寬松的衣服。

    他找來找去只找到一件質地柔軟彈性較好的裏衣,猜測應該可以用來當睡衣,就給雁風浔換上。

    結果秦招只看了一眼,就有些不好意思地避開了視線。

    奇怪。

    這衣服他自己穿的時候也沒這麽緊,在雁風浔這兒繃得不像樣子,胸膛鼓鼓的,本來裸着還挺坦蕩的部位,被布料這麽一裹,反倒有些欲蓋彌彰了。

    他只能又給脫掉,讓雁風浔上半身晾着。

    夜裏十二點的時候,秦招感受到一陣口渴,但這個口渴不來自于他自己的身體,而是與雁風浔的共感。

    是雁風浔渴了。

    他去接了一杯水,可是雁風浔眉頭緊鎖,雙唇緊閉,喂不進去。

    渴還沒解,秦招立刻又感受到一陣集掙紮傷心不安于一體的複雜情緒,似乎是因為雁風浔受到了某種強烈的感官刺激。

    秦招只能共感意識,無法同時體會到雁風浔的身體感官,他不确定雁風浔身體哪裏出了問題,只知道雁風浔很痛苦。緊緊蜷縮在被子裏,冷汗滲出。

    歷來從容不迫的秦招開始有點手忙腳亂了。

    他一邊給雁風浔擦汗,一邊打彭呸呸的電話。可是今天彭呸呸不值夜班,正睡得熟。

    秦招又想聯系總部其他療愈師,翻着通訊錄,忽然就聽見雁風浔低低說了句什麽。

    他低頭,用耳朵去聽,半天沒再得到一點聲音,只然一雙手悄無聲息抱住了他的腰,緊接着,雁風浔的整個人貼了上來。

    秦招以為他醒了,給他撥開一縷汗濕的頭發,問他:“哪裏不舒服?”

    “疼……”

    雁風浔眼睛緊閉着,說話時嘴巴都不怎麽動,與其說是在回答,倒不如說他可能僅僅是在夢呓。

    “受傷了嗎?”

    “……嗯。”

    “我看看。”

    秦招一臉嚴肅地在雁風浔身上搜查,試圖找出他的疼痛源頭。

    可是從頭到腳摸了一遍,除了換來幾聲雁風浔的哼哼,沒有發現任何傷口。

    秦招想把雁風浔扶坐起來,可是剛把他一只胳膊拽開,雁風浔就不幹了,抱得死緊。他只能遷就着這個姿勢,讓雁風浔消停了會兒。

    過了一會兒,秦招發現,雁風浔抱着他以後情緒中那點不安和傷心好像少了,只剩下因為疼痛而産生的應激反應。

    于是他不再推開雁風浔,幹脆換了個姿勢,坐上床,将雁風浔攬在懷裏:“雁風浔,你生病了嗎?”

    秦招只能想到這個可能。

    可是雁風浔仍舊在昏迷中,都不管秦招說什麽,他都嗯嗯地回應,然後在秦招柔軟的腹部蹭來蹭去。

    雁風浔的情緒很不穩定,忽強忽弱,不上不下,各種各樣的複雜反應在極短的時間內反複橫跳。但有一點,秦招的感觸很深——雁風浔對周圍一切缺乏信任。

    雁風浔在生活中沒有表現出來的那一面,在意識深處安靜蟄伏。和平時的灑脫随性嬉皮笑臉完全不同的是,他真實的那個自己恐怕相當孤僻。

    他把所有情緒都擠藏在一個小小的安全地帶裏,只在此刻,意識不清時,才不小心流露出來。可這個安全地帶正在逐漸萎縮收攏,于是雁風浔表現出了越來越多的不安,他在睡夢裏不斷尋找着某種可以給他安全感的支撐物。

    秦招将他抱得緊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動作,給了雁風浔一些安全感,他慢慢地就不喊疼了,縮在被子與秦招之間的溫暖地帶,眉頭終于撫平。

    但秦招一旦想要把他放開,他就會立刻皺着臉,發出反抗的聲音,長腿往秦招腰上一搭,樹袋熊似的将人緊緊箍着。

    最終,秦招将自己僞裝成了一個抱枕,由着雁風浔在他懷裏慢慢入睡。

    秦招能夠感受到,雁風浔平靜下來了,然後睡着了。

    他也沒有立刻離開,怕驚醒雁風浔。就這麽睜着眼,直到雁風浔自己翻了個身,松開了他,秦招才下了床。

    他也沒歇着,先去了一趟總局,開了藥,又在路過超市的時候給雁風浔買了糖。

    做這一切,秦招一點兒都不覺得麻煩,更不覺得他在伺候一個嬌氣的少爺。

    他反而感到很有意思。

    像在給自己千挑萬選回來的貓主子順毛。

    以前的秦招一天到晚都很忙,他很少得什麽空閑。別說養寵物了,他連自己都經常不想養了,好賴就這麽活着。

    一直以來,秦招所做的一切,都是調查局需要他做的。他沒有什麽特別想找的樂子,不管是旅游散心上網沖浪,或者像其他同齡人一樣沉迷購物游戲或夜店。

    這些離秦招太遠了。

    無聊但忙碌的日子就這麽過了很久,秦招從沒覺得什麽事非做不可。

    直到雁風浔出現。

    這是一個秦招親自争取并且全心挽留下來的人,雁風浔的存在,于某種程度上來說,其實代表了秦招首次的自我滿足。

    退一萬步說,誰被自己的貓咪踩奶後,會嫌它咕嚕的聲音太大,或者怪它不好好睡覺呢?

    “所以我并不覺得這有什麽——唔?”

    秦招按雁風浔所要求的,一五一十巨細無遺地把昨晚的一切告知。

    然後就被雁風浔突然捂住了嘴:“好了,可以了。再說就沒禮貌了。”

    雁風浔真是硬着頭皮聽他說完的。

    剛才那十幾分鐘的時間,聽秦招描述昨晚他是如何因為怕痛而在被窩裏哼哼唧唧,又是如何把秦招抱着不放,這一切簡直是煎熬。

    好消息是,秦招沒有發現《異能收錄檔案》的事。

    壞消息……

    雁風浔當了二十年的體面人,時間截止于今天。

    “如果你覺得害羞,我可以忘記昨晚的事。”秦招的嘴一張一合,在雁風浔的掌心後面輕輕吐字。

    雁風浔手一癢,松開了。

    怎麽說呢,害羞倒也不至于。

    以雁風浔這麽多年對臉皮的修煉,他其實并不介意在別人面前示弱。只是一直以來,雁風浔的“弱”“嬌氣”“無辜”都帶着一些僞裝的成分,是他在恰好的時機做出的精湛表演。他還沒有習慣讓人看見自己未經修飾的一面。

    他盯着秦招看了一會兒,無奈地嘆了聲氣:“算了,你都不嫌我麻煩,我還矯情什麽。”

    他忽然生硬地另起了個話題:“你今天不忙?”

    “忙。”秦招說,“上午安排了調查隊的特訓,下午還要加練。”

    “下午什麽時候去?”

    “現在差不多到時間了。”

    雁風浔點點頭,走下床去,左看右看,沒找到自己的衣服:“我和你一起,見識見識你們的異能作戰訓練……話說,能借我一身衣服?”

    秦招跟着他走了兩步,聽見這話,愣了一下,腦子裏不可控制地出現了一些畫面,臉色騰一下紅了。

    “……我幫你買了,在客廳。”秦招扭頭就沖出去,給他拿了一個購物袋。

    秦招是板上釘釘的沒有審美,他的所有生活用品,除了調查局提供的,其他的都是閉着眼選的,從來不管好不好看,只要耐穿,好用,同一款式他能買365件。

    雁風浔本來還挺感動的,說:“謝謝隊長,隊長你對我真——”

    “好”字硬是被他吞進了肚子裏。

    “秦招,你告訴我,這件胸前一只金光大肥貓的粉色T恤,你怎麽買到的?”

    秦招很驕傲地說:“這是我搶到的,最後一件。老板說在大學生裏很流行。”

    “哪個大學的學生穿這個你讓他站到我面前來……!”雁風浔咬牙切齒,心想林樂山是不是把他那該死的審美瘟疫傳染給秦招了。

    他忍了忍,語氣溫柔地哄着秦招:“行,好,沒關系,這是你給我買的第一件衣服,我會好好珍藏的。那麽現在,我們把它好好放回盒子裏。秦招,找一件你的衣服給我,乖。”

    秦招搖搖頭:“我的衣服,你穿不下。”

    雁風浔腮幫都緊了,還得笑着:“怎麽會?我只是比你高了一點,又不是巨人。擠一擠總能穿下。”

    秦招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雁風浔比他高了七八厘米,說多不多說少不少。衣服确實是能勉強穿下的,但雁風浔肩背更寬,胸……

    秦招覺得同為男人,說雁風浔胸肌撐得那衣服太鼓了,好像又有點不對勁。

    他只能努力地勸雁風浔:“T恤好看的,那只貓貓像你,可愛……試試吧?”

    “秦招,我勤勤懇懇健身多年,我全身上下沒有一處體脂不标準,身材完美到連教練都恨不得給我退錢請我給他們打gg。”

    雁風浔不敢置信地指着衣服上的大胖貓,指尖都在顫抖,“你說誰像這只胖貓……?”

    秦招:貓貓發火,怎麽順毛?在線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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