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四天时间里,化名“赵喜娜”,女装扮相的陈锋,会按点去学校上课。
沿途经常会看到各种可疑人员,路边小摊贩,苦力巴,等等。
不少男同学也会询问漂亮的“转校生”,那天之后,鬼子有没有纠缠。
赵喜娜每次都以沉默应对,男同学们碰壁次数多了,渐渐地也就没有人再纠缠。
村上月野曾三次登门,询问赵喜娜什么时候考虑好?
最后一次,村上月野加重语气警告:“赵小姐,任何人对任何事都是有耐心的,我也不例外。”
“希望下次我来,您能够给我一个明确答复!”
陈锋清楚,村上月野要摊牌了!
然而虹口道场的防卫非常严密,混进里面的兄弟,一直都没有彻底摸清道场内部的具体情况。
让陈锋感到欣慰的是,赵良逢、梅连枝他们,终于把陈锋指名要的东西给凑齐。
同时,也终于摸清楚,暗中盯着虹口道场另外两个势力的底细,以及他们的最终目的。
“……,其中一个势力,是由戴笠亲自指挥,成员都是以军统内王牌特务构成的特别行动小组。”
“成员一共二十三人,十三人负责明面上的摸排、各种线索的调查等任务;”
“另外十人,主要承担渗透、暗杀一类较危险的任务。”
“他们此次行动的最终目的,就是除掉被鬼子抓住的二局局长,以防重要情报泄露。”
梅连枝将调查得到的情报,转述给陈锋。
“另外那个势力,就是G产党的人了。”
“成员构成比较复杂,领头的姓洪,洪门弟子,拳脚不错,擅长使用各种暗器,精通枪械。”
“至于对方何时加入的红色武装,这个暂时还没有调查清楚……”
陈锋抬手打断梅连枝的话,“你们不用调查姓洪及其同伴们的具体身份了,我负责就好。”
“眼下咱们必须尽快摸清道场内部的具体情况,没有多余时间跟精力处理别的。”
既然对方是混江湖的,说不定,斧头帮帮主王亚樵认识他。
梅连枝应了声,继续往下说:
“他们成员一共十五人,名单我已经整理好了,待会儿会连同军统人员名单,一起交给师座。”
“红色武装方面的人,最终目的是想救出他们被抓的一名成员。”
“根据我们的调查,他们被抓的那名伙伴,之前曾在黄埔军校担任教官,军校停办以后,又加入了军统,本应有望与戴笠平起平坐,奈何认识的关系远不如戴笠,所以就……”
“之后,此人就神秘消失,军统动用了不少力量寻找,却一直没有任何结果。”
“直到今年六月份,此人被军统特务在魔都看到;七月初,被特高课的特务,在一处民居里抓到……”
听完梅连枝讲述的内容,陈锋不禁感慨道:
“一个杀人,一个救人,这就是G军与G产党最根本的区别。”
梅连枝听后神色复杂,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就说到这里吧。”
陈锋站起身,“把两份名单交给我,我会尽快查清两个势力,更加详细的底细。”
走到门口,忽然又停了下来,转身:
“对了,让人通知仓库,做好随时接应的准备;”
“告诉咱们外面的所有人,三天之后,我可能会有大动作!”
通过王亚樵,陈锋当天就掌握了姓洪那人的大部分底细。
对方是北方人,叫洪春江,年幼随父经商去了粤省,后拜当时洪门第五十九代传人为师。
随着九一八事变的发生,洪春江毅然参军,由于G军连战连败,慢慢地就对G军不再抱有期望,花了一笔钱“赎身”,之后来到魔都讨生活。
刚来魔都那阵,洪春江仗着一身本事,曾向王亚樵发出过挑战,最后两人打了个平手。
事后不久,洪春江在魔都开了家拳馆,打着洪门的名义,广收门徒。
拳馆如日中天之际,淞沪会战爆发!
洪春江带领着弟子们,不断暗杀日方士兵跟叛国者。
之后,他一个弟子被抓,受不了折磨,交代了一切。
受此连累,洪春江超过九成的弟子,陆续被特高课的特务们暗杀,被迫关了拳馆转入地下,继续跟鬼子死磕。
至于对方何时加入的G产党,王亚樵也不知道。
“这些就足够了,真是太谢谢先生了!”
“哪里哪里,陈师座乃民族英雄,我只不过说了一些话而已,远远谈不上帮忙。”
俩人商业互吹一阵,陈锋话锋一转,岔开话题,道:
“先生,我正在做的事情,您也都知道了。”
“眼下,鬼子即将跟我摊牌,我的人手严重不足,需要您的帮助。”
“陈师座但讲无妨,只要能帮上忙,我王某人必舍命去做!”王亚樵严肃脸道。
他做梦都想把日寇赶出华夏大地,现在,陈师座给他提供了一次难得的机会,自然不会错过。
“先生言重了,”陈锋拍了拍对方肩膀,接着将自己下一步计划和盘托出。
……
四天后。
10月17日。
上午九时许。
村上月野提着一小包点心,拍响面前的院门。
“哟,这不是村上先生吗?外边冷,您快家里请!”
浓妆艳抹的梅连枝,谄笑着让开位置。
村上月野冲梅连枝点头示意,对身边的卫兵说:“赵小姐胆子小,你们就留在这里等待。”
跟着梅连枝走进厅堂,赵喜娜已经泡好了茶,“先生您来了?”
村上月野把点心放在桌上,“不知赵小姐是否考虑清楚?”
赵喜娜端起茶壶,一边倒茶一边询问:“先生能不能告诉我,为大日苯帝国效力,我会得到什么好处?”
终于松口了!
村上月野内心狂喜,表面却是一副很淡然的样子,反问道:“赵小姐不妨跟我说说条件?”
赵喜娜递给村上月野一杯茶,落座沉吟片刻,方道:
“先生,我想请您发表一次演讲,地点就在虹口道场里面。不知先生能否答应?”
村上月野没着急回答,而是继续反问:“让我演讲的主题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