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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6章
    第86章

    這天晚上他們兩個人折騰到很晚。

    八年的時間太久, 祁方焱壓抑的情意猶如洪水噴發,宋斯寧到最後連哭的聲音都發不出來,只能癱軟在沙發上被祁方焱哄着大顆大顆的掉眼淚。

    到後來宋斯寧累的手指尖都動不了, 祁方焱将他橫抱起來,簡單的擦洗之後,兩個人到床上睡覺。

    睡到半夜, 宋斯寧忽然哼唧了一聲。

    聲音不大, 祁方焱卻立刻清醒過來, 他看向懷裏的宋斯寧, 問:“寧寧, 怎麽了?”

    房間裏很黑, 看不清楚宋斯寧的臉色。

    宋斯寧的臉頰柔軟, 貼在祁方焱肩上, 在祁方焱的耳邊輕喘了兩口氣, 說:“肚子痛......”

    祁方焱一聽,皺緊了眉頭,側過身将宋斯寧擁到懷裏, 手撫到宋斯寧肚臍上, 問:“這裏嗎?”

    宋斯寧沒說話, 而是用冰涼的手指握住祁方焱的手腕向下了一點, 引着祁方焱的手撫在他的小腹上說:“這裏痛.......絞着痛.......”

    祁方焱摸着宋斯寧微涼攪動的下腹一下就明白了。

    這是他剛才把宋斯寧弄的太厲害了,刺激到宋斯寧脆弱的腸胃,讓他肚子痛了。

    (肚子疼有什麽好鎖的,兩個人親都沒親, 我寫別的了嗎?)

    宋斯寧八年前也這樣過, 祁方焱按照八年前的經驗, 将手探進宋斯寧睡衣裏, 微燙的掌心暖在宋斯寧鼓鼓脹脹的小腹,按照宋斯寧肚子絞痛的方向,從肚臍向下,一下下的給宋斯寧順着。

    “好點沒,寧寧?”祁方焱吻了吻他的發頂,低聲問。

    宋斯寧剛剛疼的有些厲害,被祁方焱這樣順着肚子馬上就好多了,可他還是沒說話,不理祁方焱。

    祁方焱以為他很難受,手上的力道頓了一下,垂眸看着宋斯寧又問了一次:“寧寧,怎麽了?很難受嗎?”

    宋斯寧這才動彈了兩下,他将頭埋在祁方焱肩膀處,臉頰朝裏蹭了蹭貼在祁方焱脖頸,聲音帶着淡淡的哭意說:“都怪你.......”

    剛剛他都說了好幾次了,祁方焱就只會嘴上哄着他,雖然後面祁方焱抱着他去清理了,可他還是不舒服,怎麽可能不怨祁方焱。

    聽見這句話,祁方焱松了一口氣。

    每次宋斯寧一做完那種事情,就特別心思敏感,嬌氣的要命,祁方焱一點沒把他寵好,他就會哭。

    沒想到八年前是這樣,八年後還是。

    祁方焱怕他又哭了,抱着他,低聲哄着說:“怪我怪我,是我不好。”

    宋斯寧吸了吸鼻子,怨着祁方焱說:“就是你不好.......我都說讓你輕一點了.......你還弄........我現在肚子痛腰也痛......哪哪都好痛.......”

    宋斯寧說着說着,聲音就變了調。

    話音剛落,祁方焱就感覺自己肩頭的睡衣濕了。

    祁方焱一聽連忙又騰出來一只手給宋斯寧揉着腰,他一下下吻着宋斯寧的額頭,說:“我錯了,下次不這樣了,好不好。”

    “.......”

    “下次都聽你的。”

    “........”

    宋斯寧難受的不想理他,又忍不住的反駁,說:“你每次做完了都這樣說.......騙子.......”

    眼看着越哄越糟糕,祁方焱又說:“我明天不去上班了,一天都在家好不好?”

    宋斯寧的聲音細喘,聽見祁方焱這樣說,他心裏才感覺好受了一些,将眼淚都擦到了祁方焱的睡衣上,明知故問的說:“你為什麽不去上班.......”

    祁方焱用手腕一下下的按揉着宋斯寧腰間酸脹的地方,說:“我老婆身體不舒服,我在家伺候他,給他揉肚子揉腿。”

    祁方焱是個厚臉皮,這個話說的面不改色,宋斯寧卻臉紅了。

    他的頭埋的更緊了,露出來的耳朵尖都是紅的,聲音很小的說:“誰是你老婆.......“

    祁方焱垂着頭,看着他低聲問:“你說誰是我老婆?”

    “.......”

    “是不是你?”

    宋斯寧的雙手抱着祁方焱的脖頸,将自己的臉埋的緊緊的,壓根不看祁方焱,過了一會,他才聲音輕軟的說:“恩.......”

    -

    第二天早上,天才蒙蒙亮,宋斯寧就從床上爬起來吐了。

    他沖到洗手間,雙手撐着洗手池一陣陣幹嘔。

    聽見宋斯寧起床的動靜,祁方焱瞬間清醒了。

    他反應很快,眼中沒有半點睡意,幹脆利落的下床,抽出衣櫃的裏一張羊毛毯子大步走進洗手間,将羊毛毯子包裹在宋斯寧的肩頭,半抱住宋斯寧給他拍背。

    宋斯寧胃裏沒什麽東西,撐着洗手池幹嘔了半天,也就吐出來一點水。

    祁方焱給宋斯寧揉着胃,掌心貼在宋斯寧微涼的腹部,能夠清晰的感受掌下的胃也在跟着抽搐。

    祁方焱皺緊眉頭,手上又用了些力道給宋斯寧揉肚子。

    眼看着宋斯寧吐不出來什麽,祁方焱将宋斯寧額前的發絲撫在腦後,又給他接了點熱水漱口。

    水杯遞到宋斯寧的嘴邊,宋斯寧就着祁方焱的手喝了兩口。

    忽然又來了一陣反胃感,宋斯寧嗓子裏猛地唔了一聲,推開祁方焱的手,雙手撐着洗手池不動,垂着頭微張着嘴巴還想吐。

    宋斯寧吐的眼睛通紅,生理性眼淚順着鼻梁滴到了洗手池裏。

    祁方焱知道宋斯寧吐不出來,将他抱在懷裏,給他暖着手,低聲問:“怎麽了寧寧,胃很難受嗎?”

    宋斯寧趴在祁方焱的肩頭,閉着眼睛壓抑着心口的反胃感,喘息了好半天才點了點頭,聲音低啞的說:“惡心,想吐.......”

    房間裏暖氣開的不夠大,宋斯寧穿着一身淺藍的薄睡衣,赤着腳站在洗手間。

    祁方焱怕他凍着了,搓着他的手說:“想吐我給你拿垃圾桶,先上床。”

    祁方焱半抱着宋斯寧上了床,又給他沖了一個暖水袋放在他腳下,給他暖着腳。

    然後祁方焱坐在宋斯寧的床邊,又是給他揉肚子又是揉胃,把肚子那一片都揉了個遍。

    宋斯寧應該是昨天一晚上沒吃飯,情緒激動還熬了夜,這才胃難受了。

    宋斯寧臉色蒼白的靠在床頭,看着祁方焱坐在他對面給他揉着肚子,總是有些不太滿意。

    他朝旁邊挪了挪身子,對祁方焱說:“你坐上來.......”

    祁方焱感覺床頭有些擠,怕宋斯寧靠着不舒服,說:“沒事,我坐這裏挺好。”

    宋斯寧立刻皺起眉頭,那雙紅意未散的眼睛瞪着祁方焱,又不說話。

    祁方焱不知道哪裏惹到宋斯寧,給宋斯寧揉肚子的手緩緩頓住,問:“怎麽了,寧寧?”

    “我冷......”宋斯寧說。

    這下祁方焱就明白宋斯寧的意思了。

    他坐到床頭,将宋斯寧抱進懷裏,一手從後面攬着宋斯寧的腰,一手給宋斯寧揉着肚子。

    感受祁方焱擁抱着他的體溫,宋斯寧這才感覺心安了很多,他閉上眼睛額頭側靠在祁方焱的脖頸處休息。

    放在床頭櫃上的熱水涼的差不多,祁方焱看見宋斯寧也好了一點,便将藥和熱水一起遞到了宋斯寧的嘴邊。

    宋斯寧喝下了藥,又咽了兩口水就喝不下去了,他微蹙起眉頭,将水杯推到一邊說:“喝不下.......”

    祁方焱無奈的将杯子放回床頭櫃上,低聲說:“你要是個女生,我還以為你懷孕了。”

    祁方焱這句話說的無意,宋斯寧的臉卻瞬間紅了,他垂下眼睛,好半響才小聲說:“你胡說八道什麽呢……”

    祁方焱側過頭看向宋斯寧,卻看見宋斯寧耳垂都是紅的,緊抿着嘴巴。

    祁方焱沒說話,于是宋斯寧就低着頭,小臉像個紅蘋果一樣,紅彤彤了好一會。

    又過了會,他擡起眼睛望着祁方焱,輕聲問:“祁方焱你想要孩子嗎.......”

    祁方焱看着宋斯寧有些忐忑的目光,擡手将宋斯寧抱進懷裏說:“不想。”

    “可是我生不了怎麽辦.......”

    兩個人聲音同時響起,又同時頓住。

    祁方焱抱着宋斯寧的手臂緊了緊,下巴抵在宋斯寧毛茸茸的腦袋上說:“你能生我也不讓你生。”

    “為什麽啊......”宋斯寧問。

    祁方焱聲無起伏的說:“你身體不好,不懷孕就容易吐,懷孕之後肯定反應更大,到時候什麽都吃不下去,要瘦成竹竿了。”

    宋斯寧不說話了。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身體是個什麽德行。

    人家都說孕婦反應嚴重的時候早上起來惡心會吐,刷牙會吐,吃的不好會吐,聞見難聞的味道也會吐,并且心思極其敏感,想的多還愛哭。

    宋斯寧現在沒懷孕就已經是這樣了,他要是真懷孕了,估計喝口水都能吐了,每天又是肚子難受又是胃難受又是腰難受又是腿難受。

    總之沒有好的時候了,離開祁方焱一步都不行,心思敏感的比紙還脆,難伺候的要死。

    宋斯寧這樣想着忽然問祁方焱:“那我如果懷孕了很難受,你會心疼我嗎.......”

    明明是個沒可能的假設,宋斯寧卻當真了,非要和祁方焱讨論出來個所以然。

    祁方焱莫名的看着他說:“我現在還不夠心疼你嗎?”

    宋斯寧想了想,覺得确實是這樣。

    現在他只要一不舒服,祁方焱恨不得把心都掏給他,圍着他團團轉的伺候。

    宋斯寧雖然從小就是被一群人伺候着長大的小少爺,但是還從來沒有人對他這麽好過.......

    宋斯寧垂着頭,看着祁方焱正在給他揉肚子的手。

    祁方焱的手骨節分明,五指修長,很好看。

    而現在那雙很好看的手正捂在他的肚子上,力道适中的替他揉着肚子。

    宋斯寧的胃部脆弱一些,祁方焱揉到他胃部的時候就放輕了一些力道,主要是給宋斯寧暖着,然後揉到小腹的時候,祁方焱又會用一些力道,從上到下給他順着肚子。

    哪哪都照顧的特別周到。

    宋斯寧盯着祁方焱的手看了一會,半響他輕聲說:“那我是願意的......”

    “恩?”

    祁方焱沒明白是什麽意思。

    宋斯寧垂着眼睛,臉頰微紅的說:“如果我能生孩子,就算我會很難受,我也願意給你生寶寶.......因為那是我和你的........”

    說的這裏,宋斯寧也不好意思了,不知道自己在胡說八道什麽。

    祁方焱卻抱住了他,将他的腦袋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宋斯寧也羞的厲害,過了一會他小聲的又說:“但是你要一步不離的陪着我,如果我難受了,你要照顧我關心我哄着我.......不能讓我一個人........”

    宋斯寧毛茸茸的小腦袋貼在祁方焱的肩上,這一番無厘頭卻聽的祁方焱心頭發軟發麻。

    他抱着宋斯寧,疼惜的像是抱着一個寶貝。

    他低下頭吻了吻宋斯寧的發頂,聲音低沉的說:“你是我老婆,不管什麽時候我都不會讓你一個人。”

    宋斯寧趴在祁方焱的肩頭,聽見這句話,嘴巴不自覺的勾了起來。

    心裏被祁方焱這句話哄的開心了,胃裏也不那麽難受了。

    他卻還是佯做難伺候的輕哼了一聲,說:“我可記住了,你要說話算話......”

    “好,我說話算話。”

    -

    宋斯寧和祁方焱和好了之後,宋斯寧就像變成了八年前的那個樣子。

    嬌氣,黏人,并且還總是使小性子,總之就是要讓祁方焱哄着他。

    撕開了那層用冷漠緊緊包裹着自己的外殼,二十六的宋斯寧比十八歲過得更好了,因為這一次他更加堅信祁方焱對他的愛。

    他很愛他,也不會變。

    就連方麗日常給他心理咨詢的時候,看見宋斯寧談及最近生活時臉上不經意露出來的笑意,也覺得震動。

    她說:“小寧,八年了,我從來沒有在你的臉上見過這樣的笑容,看來那句話說的很對,心病還要心藥醫,有的時候我們心理醫生也不是萬能的,我沒辦法治愈你,只有他才可以,他才是你的醫生。”

    方麗走了之後,宋斯寧坐在窗邊,不斷的回想起這句話,覺得方麗說的很對。

    在離開祁方焱的那八年裏,他精神不振,渾渾噩噩,像是一具行屍走肉,即便是看過很多國內國外的知名專家醫生,卻依舊無法将他從痛苦的沼澤中拽過來。

    後來祁方焱回到了他的身邊,愛着他寵着他,他這顆枯樹就在祁方焱的愛意中泛出了新枝,長出了嫩芽,日漸的從沼澤中拔地而出。

    他不再需要吃藥,不再需要看心理醫生,自己就好了。

    祁方焱就是他的醫生。

    那天晚上,宋斯寧和祁方焱兩個人躺在床上,祁方焱抱着他。

    宋斯寧像是之前每一天一樣,貼在祁方焱的懷裏,冰涼的手腳都放在祁方焱的身上,讓祁方焱給他暖着。

    祁方焱便将他的手腳夾在懷裏,手一下下揉着他的腰。

    宋斯寧的手指攪動着祁方焱的睡衣衣扣,想了想,還是将今天方麗對他說的話告訴了祁方焱。

    祁方焱聽見他的心理情況好轉,笑着說:“那就好。”

    宋斯寧卻從祁方焱的懷中仰起頭,那雙黑黝黝的眼睛望着祁方焱,又說了一句:“方醫生還說,你是我的醫生......”

    祁方焱挑了下眉,沒說話。

    宋斯寧雙手抱住祁方焱的脖頸,很認真的對他說:“所以,你不能離開我,不然我就會生病,你要一輩子都在我身邊......”

    祁方焱笑了一聲,将宋斯寧抱進懷裏,低聲說好。

    又過了幾天,到了祁方焱外婆的生日,方家所有人都要回祖宅給祁方焱的外婆慶生。

    祁方焱打算帶着宋斯寧一起回去。

    祁方焱是在吃飯的時候提起這件事情。

    宋斯寧聽見這個消息,愣了一下,忽然有些慌了,一時間連手裏的飯都吃不下去了。

    果然,他的胃不争氣。

    心不在焉吃飯的後果就是他晚飯消化不了,積食了,胃裏面又堵又脹,趴在洗手池前惡心了半天也吐不出來。

    祁方焱直接将他抱到床上,給他揉肚子。

    宋斯寧縮在祁方焱的懷裏,一言不發。

    祁方焱問:“怎麽了寧寧?心情不好?”

    宋斯寧搖了搖頭,聲音悶悶說:“不是。”

    “那是怎麽了?”祁方焱問。

    “.......”

    宋斯寧不說話,祁方焱也能猜到個大概,他問:“不想和我一起回方家?”

    宋斯寧立刻擡起頭,急着說:“不是,我怎麽可能不想和你一起回家。”

    宋斯寧明白祁方焱的意思,祁方焱帶着他回方家,那是去見家長,如果方家的長輩喜歡他,那是整個方家都認可他的意思。

    他當然要去。

    “只是......”宋斯寧說到這裏,猶豫了一下。

    祁方焱問:“只是什麽?”

    宋斯寧本來是不想說的,顯得他不大氣,但是他被祁方焱抱在懷裏,下意識的就特別的依賴他。

    于是宋斯寧想了想還是低聲說了:“我是宋家人.......我怕你家的長輩不喜歡我.......”

    宋斯寧想的多,從祁方焱告訴他這個消息之後,他什麽可能性的想過了。

    他其實一直覺得自己不是個讨人喜歡的人。

    他長得冷,看起來和人有距離感,嘴也不甜,不會說話,像一個冰塊一樣,所以他們宋家的長輩都不喜歡他,就連他的父母也不怎麽喜歡他。

    他很怕他去了方家,不讨人喜歡,萬一祁方焱的長輩讓他們分手可怎麽辦啊......

    一想到這個問題,饒是宋斯寧在商場上混跡多年,什麽人都見識過了,但是在面對祁方焱親人的時候還是會心虛害怕。

    後面的話宋斯寧雖然沒有說出來,但是祁方焱看見他的神情也都猜到了。

    祁方焱擡手捧着宋斯寧的臉,用拇指輕輕摩挲着他的臉頰安慰他,說:“不用擔心,他們都很友善。”

    宋斯寧擡起眼睛看了祁方焱一眼,覺得祁方焱是在騙人。

    方家的那些人在商界裏都是出了名的狠,宋斯寧也聽說過一些傳聞。

    那些人一個比一個厲害,尤其是祁方焱的外公方奎隆,據說早年是混黑|道的大哥,在那個年代他靠的是刀劍舔血,不怕死的勁頭才将方家一手建立了起來。

    這樣的人怎麽可能友善。

    當然了,這話宋斯寧也就是在心裏想想,沒有說出來。

    祁方焱卻什麽都明白,他将宋斯寧抱在懷裏,低聲說:“有我在,不怕。”

    這還差不多。

    聽到這句話,宋斯寧才滿意的閉上了眼睛,恩了一聲。

    -

    回到明城之前,祁方焱要先回一趟家收拾東西。

    宋斯寧跟着祁方焱一起回去的。

    這麽久以來祁方焱一直在他家裏住着,他還是第一次來祁方焱在東城的家。

    祁方焱的家是在一個高層公寓的頂樓,和宋斯寧的別墅不同,祁方焱的房子是灰黑色的現代風設計,有點像當年的寰景一號。

    這是宋斯寧踏進這個家門裏最直觀的感受,于是他就下意識的說:“你家有點像寰景一號的那套房子。”

    祁方焱當時正在打包行李,恩了一聲說:“就是按那套房子設計的。”

    宋斯寧站在原地愣了一下,問:“為什麽按那套房子設計?”

    祁方焱收拾行李的手頓了一下說:“可能因為當年在那裏過得太好了,後來設計這個房子的時候,我看了很多種方案都覺得比不上寰景一號,就直接套用了那套房子的設計。”

    祁方焱說話的聲音很淡,好像只是在說一件不足一提的小事。

    可是宋斯寧卻是站在原地目光顫抖。

    寰景一號的裝修其實一點都不好,冷色調,沒有人情味。

    當年是辛夢蘭想着宋斯寧在那個房子裏也住不了多久,随手指了一個設計師說了一句盡快裝修好,然後設計師就怎麽簡潔怎麽設計了。

    比起那些專業設計師的房屋設計,寰景一號的設計甚至可以稱之為爛。

    可是祁方焱卻覺得那些設計都比不上寰景一號。

    宋斯寧的眼睛有些酸,他連忙轉過身,想要參觀一下其他的房間,轉移一下注意力。

    于是他向前走了兩步,穿過一條走廊,走到了一個房間的前面,推開半掩着的大門。

    他本以為這件房間是祁方焱的卧室,卻沒有想到打開居然一間書房。

    祁方焱的書房裏倒不像是一個商人該有的樣子。

    裏面沒有堆滿商務書籍和文件,反倒是堆滿了畫本和畫冊,還有各種繪畫藝術雜志。

    宋斯寧目光震動,緩緩掃過那些畫本,最後他的目光停留在書房牆壁上的那幾幅畫作上。

    剎那之間如遭雷擊,他眼睛瞬間變得通紅,眼淚再也止不住了。

    在這間不大的書房裏牆壁上挂的居然是他的畫.......

    是當初在金華別墅區客廳牆上挂着那幾幅油畫,是他的少年時期獲得國際大獎的作品。

    曾經這幾幅畫也是辛夢蘭向別人炫耀的談資,後來宋家搬家的時候卻被辛夢蘭和宋明生當成垃圾扔掉了。

    宋斯寧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正是在病中。

    當時他和祁方焱才分手,心思全在祁方焱離開他的這件事情上,聽見他的畫被扔了,也只是冷笑了一聲,什麽都沒說。

    後來過了八年,宋斯寧早就忘記了這幾幅畫,也忘記了自己曾經創造的輝煌。

    時過境遷,卻沒有想到在今日,在祁方焱的家裏,那幾幅畫劃過了這漫長的八年歲月,如今正完好無損的挂在了祁方焱的家裏。

    就在書桌的正對面,只要擡起頭就能看見的位置.......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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