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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4章
    第84章

    宋斯寧聽見Hell Racing這個名字, 眉心顫了一下。

    他在國外這麽多年,将FOEWORLD集團一點點的做大做強,什麽沒見過, 什麽沒聽過,怎麽可能不知道Hell Racing。

    Hell Racing名為地獄賽車,就像是它的名字一樣, 聽着就令人膽寒。

    這是國外黑市裏面的一種新型賭場賽車方式, 也是國外的富人尋求刺激一種娛樂項目。

    Hell Racing其實舉行的方式很簡單粗暴, 在一個陡峭的懸崖峭壁, 十幾名賽車手一起比賽, 簽署生死狀, 沒有任何的規則, 在賽場上撞人, 殺人, 全部都可以,只看是誰第一個撞破了終點線。

    下面的人用命比賽,而富人們則坐在山頂上酒店的落地窗前, 俯視着下面的賽場。

    他們手裏拿着高腳杯, 冷眼看着賽場裏的人像是野獸一般厮殺, 只覺得興奮刺激, 甚至恨不得再多死幾個人,那樣他們會歡呼叫喊,甚至還會加錢。

    就像是賽馬一樣,富人會選中自己覺得可能獲勝的那一個人, 然後将賭資壓在那一個人身上。

    Hell Racing每次只會産生一個冠軍, 全場所有人的賭資會分為三份, 一份給賭贏的富人, 一份給主辦方,一份給冠軍。

    國外的那些富人都是出手都是美金,極為闊綽,所以只要在Hell Racing比賽一場,冠軍最少可以拿到上百萬美金的,更有甚者拿到千萬乃至上億元。

    比賽一場,一輩子無憂。

    所以即便是這種賽車極為危險,幾乎是在拿命做賭注,但是還是有很多人像是飛蛾一樣朝裏面撲。

    然而這種賽事即便是在國外也上不了臺面,參加比賽的人要麽是特別需要錢的瘾君子,要麽是不要命的瘋子。

    真正正牌車隊的賽車手,命比錢貴,明令禁止參加這種活動,一次發現終生禁賽。

    宋斯寧之前也被邀請看過一次Hell Racing。

    他作為FOEWORLD集團的總裁,自然是所有富人追捧的對象。

    當時比賽還沒有開始,周圍的人已經開始推杯換盞,讨論着這次誰會贏,會不會死人,會死幾個人。

    言語之中難掩激動。

    宋斯寧坐在高臺上,俯瞰着不遠處山間黑暗的道路,卻覺得心裏一陣陣的難受。

    那種山間道路陡峭,下面就是萬丈深淵,連人走上去都需要小心翼翼,一旦腳一滑就會從山路上摔下去,粉身碎骨,更何況是跑賽車。

    宋斯寧當時所在的酒店就是專門為觀看Hell Racing而建造,視野絕佳,金碧輝煌,溫度适宜,可是宋斯寧卻壓抑的喘不上氣。

    最後宋斯寧壓根沒有等到比賽開始,不顧衆人的阻攔,逃一般的走出了賽場。

    宋斯寧想到當時的場景,喉結滾動了一下,問方玉澤:“聽說過,怎麽了?”

    方玉澤看着他沒說話。

    宋斯寧在方玉澤的目光中,漸漸感受不對勁。

    忽然他意識到了什麽,心髒猛地抽了一下,問方玉澤:“你到底什麽意思?”

    方玉澤沒有急着說話,他走到茶幾前,又給自己倒了半杯酒,說:“你和小焱應該還沒有和好吧,你去看看他身上,不就什麽都知道了。”

    方玉澤的這句話印證了宋斯寧的猜想。

    宋斯寧的胸口開始劇烈的起伏,他雙手緊緊的握着沙發的邊緣,嗓子幹澀,喘了兩口粗氣,不客氣的對方玉澤說:“方玉澤,我不喜歡轉彎抹角,你今天找我來,有話就給我直說........”

    方玉澤眯起眼睛看着宋斯寧。

    此時宋斯寧的神情很差,臉色蒼白,抓着沙發的手指用力的骨骼分明,渾身上下早已經沒有剛才的放松姿态,而是肌肉緊繃。

    方玉澤看了他半響,淡聲問:“宋少爺,你這麽聰明,一個人能把華雲集團搞垮,這件事情對于你而言很難猜嗎?”

    “........”

    兩個人對視,宋斯寧的目光利的像是刀子一樣,方玉澤的眼睛也深的看不透。

    剛剛看比賽時還輕松自在的氣氛,忽然之間就變得劍拔弩張。

    過了一會,方玉澤先挪開了目光,他端起高腳杯,走到玻璃窗前,聲音沒有起伏的說:“其實這件事情很簡單,當年你和祁方焱逃去加拿大,你生病了,但是你們沒有錢,那該怎麽辦?”

    “........”

    “要麽放棄你,要麽就拿錢。”

    方玉澤說話的聲音明明不大,卻似敲響的鐘鳴,無孔不入的進入到宋斯寧的耳朵裏,每一下都讓宋斯寧心髒顫抖,呼吸急促。

    “........”

    “你肯定以為祁方焱直接放棄你了,所以你怨他恨他,覺得他背叛了你,對嗎?”

    “........”

    “這也很正常,畢竟相愛的人,眼裏只有愛,再也看不見其他。”

    方玉澤語氣緩緩,說:“很巧,八年前Hell Racing才興起,祁方焱也算是趕了一波潮流,去參加了。”

    方玉澤站着,宋斯寧坐着。

    方玉澤繼續說:“他的技術很好,确實能拿到冠軍,就是運氣不太好,差了那麽一點點.......Hell Racing你也知道,哪裏是比技術,是比誰狠,比誰命大。”

    說到這裏,方玉澤擡起手,指了指他左邊心口上方一點的位置,對宋斯寧說:“這裏,挨了一槍。”

    .........

    方玉澤的這句話說的很輕,宋斯寧卻在剎那間如置冰窟,手臂上起了一層又一層的雞皮疙瘩。

    他看着方玉澤手指的那個地方,臉上褪的沒有一絲血色,像是将死之人,嘴唇瞬間變得煞白。

    “那一槍本來是奔着他命去的,他命大,槍打偏了,只不過在ICU裏躺了幾天,撿回來一條命,但是卻被打斷筋脈,再也不能做一個賽車手了。”

    方玉澤聲音很淡,好像只是在說一件塵封多年,早已經足挂齒的小事。

    宋斯寧卻是耳朵轟鳴,腦中不斷地回蕩着方玉澤那不大不小的一句話。

    這裏,挨了一槍.......

    這裏,挨了一槍.......

    這裏,挨了一槍.......

    他四周看了一圈,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麽,卻又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

    他想要辯解,于是他聲音顫抖的說:“方玉澤,你在胡說八道什麽.......當年他一直在和你聯系,你們一起拿了我們宋家五百億,他怎麽可能去跑Hell Racing.......”

    說到這裏,宋斯寧忽然就說不下去了。

    他想起來了。

    他想起來在加拿大祁方焱消失的那七天。

    祁方焱一開始對他說自己出去比賽兩天,可是兩天之後祁方焱突然開始不接電話,長時間的不回複短信。

    他不讓宋斯寧聽見他的聲音,不讓宋斯寧看見他的臉,就連回複短息也只有短短幾個字。

    七天之後,祁方焱回來了。

    那時候宋斯寧在他懷裏的哭着怪他,打他,祁方焱抱着他咬着牙一言不發,等到他哭夠了鬧夠了,擡起頭看見祁方焱的臉色很白很差。

    宋斯寧問過祁方焱,是不是很累?要不要休息一下?

    祁方焱說:我沒事。

    宋斯寧就真的以為祁方焱沒事了。

    在他的記憶裏,祁方焱一直是包裹着他的銅牆鐵壁,他很厲害,什麽都能做的很好,刀砍不爛槍打不穿。

    所以宋斯寧在潛意識裏,他從不覺得祁方焱會出事......

    方玉澤看着宋斯寧臉上的變化,解答了宋斯寧的疑惑:“我當時可沒有興趣插手你們的感情,他和我聯系是為了丘明運進監獄,他需要給我提供證據,為此他用他手下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作為報酬,給了我。”

    “.......”

    “所以你真的以為祁方焱是為了錢才放棄他的賽車夢想嗎?”

    方玉澤渡步到了落地窗邊。

    東城摩托車城市賽已經結束了,但是獲勝的車隊卻依舊在慶祝,他們擡起冠軍,高高的抛到空中,慶祝叫喊,熱鬧非凡。

    觀衆席的人也被感染了這份喜悅,衆人沖到了場地裏,找冠軍要簽名,将名字簽在自己的衣服上。

    場外激動的像是沸騰的開水,而房內卻已經凍成了冰。

    方玉澤單手撐着窗戶邊的欄杆,俯視着外面的場景,像是閑聊一般對宋斯寧說:“宋少爺,你說,但凡有一線希望讓他走下去,誰又願意放棄自己的夢想?”

    說到這裏,方玉澤一向冷靜的聲音竟頓了一下,他的手緩緩握緊了高腳杯,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而後,他笑着說:“我們方家不缺商人,不缺錢,就缺一個能為國争光的人。”

    “他……是最有天賦的賽車手……”

    “賽車手如果不能賽車了,還能給你什麽?”

    “宋少爺,你不是他的拖累,是他怕成為你的拖累。”

    ........

    比賽散場了,場外的賽車手和觀衆都陸陸續續的走了。

    方玉澤接了一個電話也走了。

    賽車裏從人滿為患,變得只剩下零星幾人,到最後空無一人。

    宋斯寧一個人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望着窗外,像是還在觀看比賽那樣專注。

    他依稀看見祁方焱站在賽場上,和當年一樣,一頭的紅發,穿着一身紅白機車服,寬肩長腿,英氣逼人。

    陽光落在他的身上,紅發和黑鑽耳釘一起閃着招搖的光。

    臺下所有人都在呼喚着祁方焱的名字,而祁方焱卻面容淡淡,只是隔着重重的人群望着他。

    祁方焱對着他揮手,對着他笑。

    旁邊還有觀衆為祁方焱的笑意而激動驚呼,只有宋斯寧知道祁方焱的笑全部都是給他的。

    祁方焱在賽場上馳騁,宋斯寧的心髒跟着祁方焱而跳動。

    他看着祁方焱沖出人群,一馬當先,第一個沖破終點線。

    在衆人的尖叫歡呼聲中,祁方焱走上了領獎臺,端起獎杯。

    彩帶禮花怦然迸放,卻蓋不住祁方焱一身意氣風發,像是他天生就該在衆人的簇擁下衆星捧月。

    宋斯寧會将準備好的花拿出來,當着所有人的面送給祁方焱,他要讓所有人都知道,祁方焱已經有愛人了。

    他們很相愛。

    這是宋斯寧十八歲的時候,曾經幻想過無數次的場景。

    特別的幼稚,特別的無聊。

    而現在,宋斯寧望着窗外的景色,卻是一身寂寥,孤單一人。

    天已經黑透了。

    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東城的天氣總是陰晴無常,下午看比賽的時候還是陽光明媚,到了晚上又開始下起雪了。

    鵝毛大的雪從露天的場地裏飄下來,盤旋飛舞,一片片的落在地上,轉眼間綠蔭地就變成了純白。

    房間裏沒有開燈,宋斯寧一人坐在房間的正中央,就在這片黑暗中,窗外的月色透出窗戶,将他身後映下一片拖長的陰影,像是一顆枯樹。

    宋斯寧微仰着下巴,望着空中的雪,夜色落在他深黑的眼眸,閃着薄淡的光。

    不知道過了多久,包廂的大門被人敲響了。

    宋斯寧說:“進。”

    太長時間沒有說話,宋斯寧說出口的聲音低啞,門外的人敲門聲頓了一下,推門走了進來。

    是小鄭。

    她看見房間裏沒有開燈,黑寂一片,愣了一下,一時間也不知道要不要将燈打開。

    最後她還是沒有動,就站在門外的位置對宋斯寧說:“宋總,祁總來找您了。”

    聽見祁方焱的名字,宋斯寧這才眨了眨眼睛,回過了神。

    他沒有說話,小鄭就繼續說:“祁總說您一直不接他的電話,不回他的短信,他不放心,就提前結束出差回來找您了,下午他到公司發現您不在,就打電話來問我您在哪裏.......”

    說到這裏,小鄭有些心虛,她說:“我看見祁總挺着急的,就将您的位置告訴他了.......”

    宋斯寧一向不喜歡下面的人多嘴,小鄭本以為宋斯寧會不高興,卻沒有想到宋斯寧只是垂下眼睛,恩了一聲。

    他雙手撐着沙發扶手想要站起身,卻猛地腿一軟,險些摔倒地上。

    “宋總!”

    小鄭叫了一聲,立刻兩步沖上前,将宋斯寧扶住了。

    小鄭吓得臉色煞白,生怕宋斯寧摔到地上,手緊緊的拽着宋斯寧的手臂。

    宋斯寧卻是沒什麽表情,他慢慢的推開了小鄭的手,并不在意的輕聲說:“沒事。”

    宋斯寧拿起桌子上的手機。

    因為要和方玉澤談生意,他将手機調成了靜音,現在一看上面有好幾條祁方焱給他打來的未接來電,怪不得小鄭說祁方焱找他都找到公司了。

    宋斯寧拄着手杖,走出包廂,下了電梯,走到商場的大門處。

    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商場都下班了,從電梯裏下來一路上空無一人。

    宋斯寧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可能是坐的太久了,即便是拄着手杖,他還是腿軟腳軟,好幾次都險些摔倒。

    小鄭想要扶着他,都被他拒絕了。

    透過商場的玻璃門,宋斯寧看見外面的路燈,還有站在路燈下的人。

    外面的雪很大,祁方焱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手裏拿着一把黑傘,卻沒有将傘打開。

    一直到他看見宋斯寧的身影出現在商場的大門處,他立刻快步的走到了宋斯寧的身前,将黑傘打開,撐到宋斯寧的頭上。

    “寧寧。”祁方焱喊了宋斯寧一聲,眉頭微蹙,目光緊緊的望着宋斯寧。

    宋斯寧垂着眼睛,沒有看他。

    祁方焱細細的打量着宋斯寧的臉色,路邊的燈光昏暗,他看不出什麽,只能看出來宋斯寧穿着有些單薄了。

    他抓住宋斯寧的手,放在掌心握着。

    他不問宋斯寧為什麽這三天不接他的電話,為什麽不回他的信息,不問宋斯寧大晚上的在這裏做什麽,也不問宋斯寧為什麽一直在回避他。

    他只是搓着宋斯寧的手,低聲問宋斯寧:“寧寧,吃飯了嗎?冷不冷?”

    宋斯寧一句話都沒說,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也不知道是在說沒有吃飯,還是不冷。

    祁方焱沒有說話,他替宋斯寧理了理衣領,将自己身上的大衣脫下來蓋在宋斯寧的肩上,攬過宋斯寧的肩頭。

    兩個人朝前走了兩步,祁方焱想起來問小鄭:“需要把你送回去嗎?”

    小鄭看着眼前兩人,怎麽敢打擾,她立刻揮了揮手說:“不用了祁總,我自己打車回去。”

    祁方焱也不強求,他帶着宋斯寧坐到車上,探着手将車前櫃的毛毯拿出來,蓋在宋斯寧的身上。

    和之前一樣,這一路上宋斯寧看着窗戶外面的景色,一句話都沒有說。

    祁方焱已經習慣宋斯寧這樣,他也沒有說話,只是專注的開着車。

    路上下了雪,地滑難走,祁方焱需要小心的開着車,還要防止宋斯寧暈車。

    路過街邊的一家包子店的時候,祁方焱停下了車,問宋斯寧:“想不想吃包子?”

    這是一家老字號的包子店,裏面的牛肉包子最為出名,薄皮嫩餡,鮮嫩多汁,一點都不油膩。

    即便現在已經是半夜了,可是包子店裏還是排着長隊,很多下了夜班的人來這裏買個包子當夜宵吃。

    宋斯寧依舊沒有說話,祁方焱就當宋斯寧答應了。

    他将車停在路邊,打開車門走下車。

    宋斯寧就靠在座位上看着祁方焱。

    包子鋪裏面冒着熱氣騰騰的白煙。

    祁方焱身材高大,長相英俊,外面排隊的人看見他都紛紛側目,甚至還有小女生三五成群激動的捂着嘴小聲的讨論。

    包子鋪裏面排的隊有些長。

    祁方焱排在隊尾,站在店鋪的外面,雪落在他的身上,周圍的人都穿着厚重的羽絨服,而他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西裝,看起來很冷。

    祁方焱的大衣披在宋斯寧身上,宋斯寧身上還蓋住一個毯子。

    汽車裏空調開的很暖和,宋斯寧靠在松軟的座位上,被祁方焱布置的手腳溫暖,生怕被凍着一點了,而祁方焱卻站在寒風給宋斯寧買包子。

    大約排了十幾分鐘的隊,祁方焱拿着兩個包子走了出來。

    他單手插在衣兜裏,垂着眼眸,頂着風雪,大步的朝着宋斯寧走來。

    車門打開,祁方焱坐到駕駛座上,将手中熱騰騰的包子送到宋斯寧的身前。

    宋斯寧看着袋子裏軟乎乎白嫩嫩的包子,沒有接過去。

    祁方焱這才想起來,宋斯寧暈車,不能在車上吃東西,也不能聞見食物的味道。

    于是他也不嫌棄包子油膩,直接将包子揣進懷裏,正好可以将包子暖着,免得變涼了。

    一路回到家裏,車子停好之後,兩個人走下車。

    院子裏積雪不好走,祁方焱站在宋斯寧的身後,扶着宋斯寧的肩膀走過院子,走進房間。

    大門合上,玄關處的燈光打開,祁方焱松開扶着宋斯寧的手,将懷裏的包子拿了出來。

    他将包子塞進宋斯寧的手裏,對宋斯寧說:“包子還是熱的,趁熱吃。”

    說完祁方焱就轉過身将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下來,挂在衣架上,等他再回過頭的時候,發現宋斯寧還站在原地。

    宋斯寧背對着他,垂着頭定定的望着手中的包子出神。

    “怎麽了寧寧?不想吃嗎?”祁方焱問:“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話音剛落,宋斯寧猛地轉過身兩步走到祁方焱的身前,一把按住祁方焱的後腦勺,吻住了祁方焱的唇。

    手中的包子落在地上,軟綿綿的彈了兩下。

    空氣瞬間凝固在這一秒。

    宋斯寧的吻用力且炙熱。

    他從未這樣主動過,無論是八年前還是八年後。

    當年他想要祁方焱吻他,只需要翹一翹嘴巴,祁方焱就會抱着他吻他。

    不需要他主動,不需要他用力,只需要他乖乖的依靠在祁方焱的懷裏就可以了。

    這八年以來他沒有吻過人,吻的不得章法,吻的十分生澀,只是在用力撕咬着祁方焱的嘴唇,可即便是如此他還是用盡了全力,抓着祁方焱的肩膀,手指都陷入了祁方焱的肉中。

    他想要将這八年遺失的愛意全部都拿回來。

    八年了。

    該是他們的,讓老天全部都給還給他們。

    眼淚的鹹味混雜着血的腥味,在兩個人的口中蔓延。

    祁方焱愣在原地,瞳孔猛縮,一動不動的望着宋斯寧,他的腦子裏一片空白,甚至感覺不到宋斯寧撕咬的疼痛。

    一時間不知道是驚喜,還是錯愕。

    然而沒多久祁方焱就聽見宋斯寧哭了。

    他一邊吻着他,一邊在哭。

    宋斯寧哭的眼睛通紅,眼淚順着眼角一滴滴的滑落。

    他好像很傷心很難過,聲音克制不住的從嗓子裏溢出來,哭喘的壓抑又艱難,聽得祁方焱的心都在跟着顫。

    祁方焱抱住宋斯寧的腰,輕輕的和宋斯寧拉開一些距離。

    他們兩個人的挨得很近,鼻子幾乎抵在一起,祁方焱的眼眸銳利卻是滿含擔憂,一點點的掃過宋斯寧的臉。

    他問:“寧寧,怎麽了?有人欺負你嗎?”

    宋斯寧都多大了,他不是十八歲了,他是FOEWORLD集團的總裁,沒有人可以欺負他了。

    可在祁方焱的眼裏,他還是那個要他護着的嬌氣包。

    宋斯寧仰頭看着祁方焱,漂亮的眼眸裏溢滿了淚水,他的眼睛通紅,睫毛輕顫,不停地搖頭。

    下一秒他又捧住祁方焱的臉,不分青紅皂白的吻了上去。

    他瘋狂的親吻着,吻的幾乎窒息,雙手顫抖的脫下自己的衣服,聲音帶着哭腔說:“祁方焱,我們睡吧.......”

    “我們睡吧,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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