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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8章
    第68章

    早上五點半, 天還蒙蒙亮,宋斯寧醒了。

    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距離他定好的七點鬧鐘還有一個半小時。

    他總是這樣, 很少有一次睡到頭的時候,就算是吃了藥也不行。

    有時候醒來的時間是半夜兩三點,有的時候又是四五點。

    每次一醒來明明感覺渾身疲憊, 很累很困, 但是閉上眼睛卻又怎麽都睡不着了。

    這次也是一樣, 宋斯寧醒了之後覺得頭痛。

    昨晚到現在才睡了不到五個小時, 身上的暖貼也早已經冰涼, 手腳也冷的沒有溫度。

    即便是才入秋他就已經開了制暖的空調, 卻還是沒用, 根本暖不熱。

    宋斯寧從被窩裏探出手, 瑩白纖細的手指在床頭櫃上摸了摸, 将床頭櫃打開,又拿出來了兩個暖貼,重新貼在肚子上和腰上, 手腳蜷縮的閉上了眼睛, 很努力的想要繼續睡着。

    他腦子放空, 可是這樣還是不行。

    慢慢的時間到了早上七點, 鬧鐘響了。

    宋斯寧這才睜開眼睛,手撐着床,坐了起來。

    他沒睡好,眼睛有些紅, 垂着腦袋靠在床頭閉了一會眼睛。

    等到眼前那陣熟悉的花白和眩暈過去之後, 宋斯寧這才穿着拖鞋, 握住放在床頭的手杖走下床。

    還是和平時一樣, 洗臉,刷牙,吃飯。

    一成不變。

    面包機發出叮的一聲響,面包烤好了。

    宋斯寧坐在餐桌前,就着熱水将兩塊烤面包吃下了肚子裏。

    每天都是這樣,吃的很少,甚至連果醬都沒有加。

    美味算不上,只能說是吃飽了,不難受而已。

    吃完飯後,他又吃了一些藥,還是就着熱水咽了下去。

    之前胡姨想來照顧他,但是宋斯寧沒讓她來。

    這麽多年,他一個人早就習慣了。

    自從八年前他從宋家逃跑,在那一個月裏方家和宋家打的一場你死我活的商戰。

    方玉澤手段極高,利用天時地利人和,将宋家打的運氣大傷,損失了大半的資産,從此方家一家獨占明城市場,在國內屹立不到,直到今日。

    眼看着國內的市場争不過,辛夢蘭和宋明生便放棄了國內的産業,也到美國發展。

    再後來,宋斯寧一個人撐起宋家所有的産業,還創立了新的公司。

    他憑借自己極高的經濟洞察力,将FOEWORLD集團發揚光大。

    如今他們比當年強大了數倍,賺的錢早已經夠花幾十輩子了,宋明生和辛夢蘭也隐退了,每天就在外面旅游,逍遙度日。

    可能是因為之前辛夢蘭繃的太緊了,現在猛一松下來,忽然就意識到了人的一生不光只有權利和金錢,還有更多美好的景色。

    她居然也勸宋斯寧松下來一些,不用再那麽拼了。

    宋斯寧卻沒聽,依舊我行我素。

    後來就沒人再管他,也管不住了。

    至于現在,宋明生和辛夢蘭估計是去歐洲旅游了。

    宋斯寧不問,他們也很少說。

    當年單薄的父子母子情誼,八年過去了,也沒能加深多少。

    一切準備就緒,宋斯寧看了一眼牆上挂着的表,打電話将司機叫了過來,換上西裝出門上班。

    然而等到他拄着手杖打開門,卻看見院門外面停了一輛黑車。

    今天的太陽有些刺眼,宋斯寧站在臺階上看了一會,才看清楚這不是他的車,而是一輛保時捷Panamera。

    宋斯寧還以為是誰家的車誤停到他家門口了,誰知這時車子的後座打開,江朝默從車裏面走了下來,面容帶笑的朝他揮了揮手。

    宋斯寧慢慢的走下臺階,穿過院子走出去,問江朝默:“你怎麽在這裏?”

    此時宋斯寧的司機也來了,将邁巴赫停在了江朝默車的後面。

    江朝默也愣了一下,說:“你昨晚不是答應我來接你嗎?”

    宋斯寧站在原地想了想,依稀想起來好像是有這件事情。

    他每次一吃完那些藥,就會精神恍惚,有的時候吃的多了就像是喝醉了一樣。

    尤其是睡覺之前發生的事情,他早上醒來容易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需要很努力的回想才能想起來。

    也正因為此,他從來不在工作的時候吃藥,會影響他的判斷。

    瞧見宋斯寧沒有說話,江朝默以為他不認賬了,将手機從衣兜裏拿出來,指着最後的那條短信對宋斯寧說:“你看,是不是你答應的。”

    宋斯寧已經想起來了,不需要再看。

    于是他轉過身擡手讓司機先回去了,坐上江朝默的車後座。

    江朝默的司機在前面開車,他們兩個人還是像昨晚一樣,一左一右的坐在位置上。

    江朝默能夠接宋斯寧上班,心裏很高興。

    他側過頭看了宋斯寧很久,才輕聲問:“斯寧,昨晚沒有休息好嗎?”

    窗外的景色快速劃過,宋斯寧目光淺淡,說:“休息的很好。”

    江朝默不相信,宋斯寧的臉色蒼白,眼下泛着淡淡的青紫色,一看就不是休息好的樣子。

    但是他什麽都沒說,而是拿起放在車門抽屜處拿出來一個紙杯的熱飲,還有一個三明治,将兩樣東西捧到了宋斯寧的身前。

    “斯寧,早上還沒吃吧,我給你帶的早餐。”江朝默眼睛發亮的對宋斯寧說。

    宋斯寧的目光原本看着車窗外,聞言回過頭看了一眼。

    牛奶和牛肉味的三明治,味道有些大。

    宋斯寧眉頭皺了一下,說:“我吃過了,不餓。”

    說完宋斯寧又回過頭,艱難的咽了兩口口水,壓着心口的翻湧。

    他坐車容易暈車,別說吃東西了,喝口水都惡心,更何況今天坐的還是一輛他不熟悉的車,

    原本還可以忍受一下,剛剛一那看見了那些油膩的食物,又開始惡心了。

    這麽多年,暈車也是他的老毛病了,不管坐了多少次的車,不管什麽樣的車,該暈還是暈,該吐還是吐。

    一點長進都沒有。

    江朝默聽見宋斯寧這樣說,眼神的裏的光暗了暗,拿着早餐的手慢慢垂下。

    後來的一路上,他看見宋斯寧閉着眼睛靠在座位上,臉色不太好,貼心的從旁邊拿出來一瓶礦泉水輕輕的放在宋斯寧的身邊,也沒再說話了。

    南谷小區距離FOEWORLD集團并不遠,開車不到二十分鐘就到了。

    當初宋斯寧就是考慮到自己暈車,這才就近買的房子。

    保時捷在路邊緩緩停好,還沒等江朝默開口叫他,宋斯寧就睜開了眼睛,垂眼理了理西裝打算下車。

    保時捷的座位有些硬,坐的他腰疼。

    見狀江朝默立刻喊住了他,說:“斯寧,今天晚上你幾點下班,我來接你吧。”

    宋斯寧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眼睛未擡的說:“我晚上有事,不用。”

    江朝默依舊不死心:“你晚上去哪兒,我也可以送你過去。”

    宋斯寧沉默了片刻,有話直說了:“江總,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很感謝你,但是我目前只想将FOEWORLD集團做好,沒有心思去接觸感情。”

    宋斯寧的聲音還是和往常一樣的冷,江朝默的笑臉瞬間僵住,說:“FOEWORLD集團已經很好了。”

    宋斯寧看着他,眸色很淺,沒說話。

    江朝默立刻意識到自己這句話不妥當。

    于是他立刻改口,笑着說:“沒關系,斯寧,我們還年輕,還有很多的時間,慢慢來......我們慢慢來.......”

    男人的話語很包容,宋斯寧聽見這句話垂下了眼睛。

    他的睫毛很長,眼睛像是一顆漂亮的寶石,掩在下面輕輕的顫了顫。

    最後他什麽都沒說,恩了一聲轉過身,手扶在車門上要下車。

    江朝默又開口了:“斯寧,還有一件事。”

    宋斯寧看向他,江朝默從衣兜裏拿出來兩張票,遞到了宋斯寧的身前,對他說:“下周,在東城會舉辦Alfred Johnson的畫展,我能不能邀請你一起前往?”

    宋斯寧看着那張畫展的票,一向冷淡的目光難得有了波動。

    Alfred Johnson是他最喜歡的畫家,在全球享有盛譽,如今已經七十多歲了,早就封筆不再作畫,而下周的這場畫展是為了紀念他的中國導師十年忌辰特意籌備。

    這也将是他舉辦的最後一個畫展。

    以後再也沒有了。

    畫展放出的票并不多,一共就兩百多張,一票難得。

    全球Alfred Johnso的粉絲都想要過來看一眼,于是畫展的票一經放出就秒沒,然後被別人死死的攥在手裏,就連花大價錢都買不到。

    宋斯寧不會搶票,也不會開口讓人家幫他搶,自然是弄不到。

    誰知道江朝默居然有.....

    宋斯寧眼睛緊盯的那張票,沉默了好一會,說:“我買你這張票。”

    “我不賣。”江朝默看見宋斯寧的反應,臉上露出了笑說:“斯寧,這個畫展當天正好是我的生日,你昨晚說有時間可以陪我過生日,正好一起去看看吧,耽誤不了你太多時間。”

    宋斯寧想了想,說:“好。”

    -

    這天早上九點,祁方焱還沒進公司,正在樓下停車,聞南赫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祁方焱看着手機上的來電提示,沒接。

    這個點聞南赫打來電話,多半是想八卦一下宋斯寧的事情。

    現在祁方焱不想談論這件事,直接拿起手機上樓了。

    誰知道他一進公司裏,就看見公司裏一團亂。

    聞南赫正拿着手機給他打電話,急的在辦公區域來回走,而其他的人打電話的打電話,發信息的發信息,忙的不可開交。

    這個時候有人看見祁方焱來了,立刻喊了一聲祁總來了,随後不光是助理還有各個項目經理都瞬間蜂擁到了祁方焱的身前。

    每個人都表情着急,各說各話的給祁方焱說事情。

    一個二個吵得祁方焱一句都聽不清。

    聞南赫也放下了打手機的手,大步走到祁方焱的身前,上來就對祁方焱說:“你怎麽才來?出事了!”

    祁方焱皺起眉頭,大步走進辦公室,将西裝外套脫了挂在衣架上,對着身後的人說:“有事情一個個說。”

    聞南赫先走上前,說:“祁總,我也不和你多說了,你看今天早上的新聞沒有?”

    祁方焱昨晚在車隊裏,幾乎一夜沒睡,加上車隊距離這裏有一個半小時的車程,他連手機都沒看,哪裏有時間看新聞。

    聞南赫一看到祁方焱的表情就知道他沒看新聞,立刻将手機拿到了祁方焱的身前,說你快看看吧。

    祁方焱接過聞南赫的手機,手指翻動了兩下。

    是一個社會新聞的頁面,越看祁方焱的臉色就越沉,最後他拿着手機問聞南赫:“這個新聞是誰發的?查到了沒有?”

    聞南赫說:“現在是誰發的新聞已經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這件事情已經傳開了,現在舒麗小區那邊一團亂.......”

    祁方焱将手機放在桌子上,靠在椅背目光沉冷。

    這件事情來的太突然,祁方焱也需要時間思考一下要怎麽處理。

    過了幾秒,他低聲喊了一句:“明浩。”

    旁邊站的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走了出來,說:“祁總。”

    “給我說一下現在的情況。”

    明浩是華雲集團新聞部加公關部的領導,沒有誰比他更了解外面的情況。

    明浩點頭說:“是。”

    然後他開始向祁方焱彙報目前的情況。

    舒麗小區是華雲集團前兩年建設的一個平民小區,去年才完工,目前房子正在售賣中,地址位于東城旁邊的城市,慶陽市。

    然而妙就妙在這裏。

    東城是全國最繁榮的一線城市,房價最低八萬起步,而慶陽市只不過是一個三線小城市,房價中等,平均房價不過萬。

    前幾年在民間總有傳言,東城要向南發展,不出五年必定會和慶陽市合并。

    這也就意味着一旦合并,慶陽市也會變成東城,房價也會随之暴漲,從而掀起了一波炒房熱。

    于是很多人開始大量囤入慶陽市的房子,只等着兩城合并,自己買的房子升值之後再賣出去。

    而祁方焱建造的舒麗小區就處在慶陽市靠着東城的邊界。

    華雲集團所建,平民小區,房價不貴,于是舒麗小區成為了炒房人的首選。

    可問題就出在昨天晚上,政府發布了一條紅頭文件,現在不再支持兩城合并發展,而要求共同發展,全體富裕,拒絕一家獨大。

    此文件一下來,慶陽市和東城的合并徹底沒戲了。

    于是慶陽市的房價一夜之間迅速暴跌,甚至是跌破了最近二十年來的底價,而舒麗小區自然也在其中。

    至于那些大量購入舒麗小區房子的人,可以說是一夜破産。

    那些人受不了打擊,今早就在舒麗小區門口貼了橫幅,坐在大門口鬧了起來。

    由頭就是華雲集團當年賣房的時候打的是兩城合并的旗號,涉嫌虛假宣傳,他們要求華雲集團賠償他們所有的損失。

    經過他們這樣一鬧,這條新聞在一早上就傳遍了整個東城,華雲集團的股票已經開始下跌了。

    說到這裏,聞南赫不等明浩說完,氣的直接說:“我們賣房子的時候什麽時候打過兩城合并的旗號?是他們自己聽信了風言風語,覺得這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自願去買房子,現在好了,房價跌了,找我們來賠錢,如果是房價漲了,他們給不給我們錢?”

    “........”

    聞南赫越說越激動,“再說,我們當初買慶陽那塊地的時候,也是花了大價錢,今天這個文件一出,我們的地也跌了!房價也跌了!我們也賠了!那我們是不是也該找政府要這個錢?荒唐!”

    聞南赫這幾句話吼的聲音大,說完之後所有人都寂靜無聲,垂着頭站着不敢說一句話。

    過了一會,祁方焱靠坐在椅背上,沉沉的開了口,說:“聞總說的對,買房子就是買股票,漲幅自負,我們沒有義務為他們擔責。”

    祁方焱既然發話了,下面的人都知道是什麽意思了,紛紛點頭表示明白,正打算出去處理這件事情。

    明浩這時又出聲,說了一句:“祁總,還有一件事情。”

    祁方焱問:“什麽事?”

    明浩走上前,将手中拿着的文件夾打開放到祁方焱的面前,說:“祁總,這件事情鬧出了一條人命。”

    祁方焱眉心一皺,俯身看那個文件,聞南赫也快步的走到祁方焱身旁,單手撐着桌子,看文件夾上的內容。

    文件夾裏是一篇打印出來的新聞報道。

    祁方焱的眼睛快速掃過新聞上內容,又向後翻看了兩頁。

    新聞的大标題寫的是“華雲集團欺騙孤寡老人千萬餘元,老人氣急攻心,搶救無效死亡!!!”

    後面三個血紅色感嘆號,另這一句标識的無比顯眼。

    明浩在一旁彙報說:“根據我們的調查,發布這篇文章的人,是這個老人的兒子,名叫袁豪,他之前沉迷于賭博和炒股,發現炒房可以賺錢之後,将其母親在東城市中心的兩套學區房做抵押貸款,用來買舒麗小區的房子,就等着漲價之後出手,可是現在房子降價了,他們貸款還不起,東城的學區房也要被銀行收走了,昨天晚上他的母親得知這個消息,突發心梗,去世了。”

    祁方焱點了點頭,問:“他想要什麽?”

    明浩說:“他要華雲集團賠償他兩千萬,并且按照購房時的原價收回他手中所有舒麗小區的房子,不然不會和華雲集團和解。”

    “多少?兩千萬?”聞南赫不敢置信的問。

    “對,兩千萬。”明浩說。

    明浩的這句話說完,辦公室所有人都望着祁方焱,就連聞南赫也不說話了。

    這個男人的母親本來就八十歲高齡并且患有心髒病,因為這件事情賴上了華雲集團,一開口就要兩千萬,簡直是獅子大開口。

    但是問題就在于,這條新聞很具有社會性,一旦放大必定會對華雲集團不利,到時候華雲集團的損失肯定就不止這區區兩千萬了。

    孰輕孰重,在場的人都知道。

    所有人都一言不發的等着祁方焱最終裁斷。

    這時候,祁方焱聲音冰冷的說:“不給。”

    衆人沒想到祁方焱會這麽幹脆,都愣了一下。

    明浩想了想又說:“祁總,我查到袁豪欠了五百萬的高利貸,急需一筆錢還賬,要不然我們找個人和他談談,給他五百萬也許就能把這件事情平息了。”

    對于一場大公司的公關風波而言,區區五百萬能夠平息,那等于是天上掉餡餅。

    然而祁方焱卻将手中的文件夾一合,往桌子上一扔,發出砰的一聲輕響。

    他擡眼冷冷的說:“一分都不給。”

    -

    所有人都走出了祁方焱的辦公室,紛紛讨論着祁總的這個決定簡直無法理解。

    只有聞南赫在辦公室裏,激動的對祁方焱說:“祁哥,你做的可太對了!這群人說白了就是敲詐,一旦開了一個口子,其他的人都會用這種方式敲詐我們。”

    “恩。”祁方焱應了一聲。

    “更何況在慶陽市裏面,那麽多房地産商都在打着兩城合并的旗號買房子,他們不去控訴這些人,就看着我們華雲集團是個大公司,就挑着我們訛,媽的,欺人太甚!”

    聞南赫還在為自己打抱不平,說了一堆話後話鋒一轉在祁方焱身上找認同感問:“祁哥,你是不是也這樣想的?”

    祁方焱早就拿起一個文件看了起來,頭也沒擡的又恩了一聲說:“我不喜歡別人威脅我。”

    聞南赫從小和祁方焱一起長大,了解祁方焱的性格。

    他沖着祁方焱比了一個大拇指說:“還得是我祁哥,就是硬!認識這麽多年我就沒見你給誰低過頭,哦,除了那個........”

    聞南赫說到這裏故意停了一下。

    果然,祁方焱的眼睛從文件上擡了起來,冷冷的看着他。

    聞南赫立刻哈哈一笑,點到為止的轉移的話題,問祁方焱:“祁哥,你這麽淡定,是不是想好處理的輿論的方式了?”

    祁方焱說:“沒有,輿論這種事情就交給公關部,他們不是專門負責這些。”

    聞南赫一聽祁方焱這樣說,臉都垮了:“舒麗小區的新聞這麽多,以咱們公關部的水平怎麽可能處理的了。”

    祁方焱瞧着還是沒怎麽上心,說:“輿論這種東西,冷幾天就散了。”

    “........”

    -

    祁方焱是這樣想的,可聞南赫卻不這樣想。

    又過了兩天,他來到祁方焱的辦公室,将華雲集團這幾天的相關輿論給祁方焱看了一眼。

    輿論不僅沒有絲毫的減弱,反而還愈演愈烈。

    祁方焱看着那些新聞,問聞南赫:“你有辦法了?”

    “有。”聞南赫說。

    “說。”

    既然如此那聞南赫就不客氣了,他直接道:“祁哥,海元集團的大小姐,你還記得嗎?”

    祁方焱皺起眉頭想了一會,這才想起來,問:“怎麽了?”

    聞南赫說:“海元集團手下有東城晚報,東城文娛,青年網,全國資訊新聞,等各種新聞類分公司,還掌握着各大視頻軟件,直接的主導了東城的輿論,所以只要我們和海元集團溝通好,這場輿論自然會平息。”

    祁方焱聽見之後點了點頭,翹起腿靠坐在老板椅上,面無表情的看着聞南赫,問:“所以,我們要怎麽和海元集團溝通好?”

    “這不還有你呢嘛,祁哥。”聞南赫笑的燦爛,說:“我打聽到了,最近海雲集團的董事長腦梗犯了,海元集團所有的事宜都由他的大女兒代理。”

    祁方焱點了點頭,還是沒說話,目光依舊的望着聞南赫。

    兩個人這樣對視了一會,聞南赫啧了一下,直接說了:“那個大小姐不是喜歡你嘛祁哥,你出馬和她談談,肯定能成啊!”

    祁方焱就知道聞南赫打的是這個馊主意,他放下腿直起身子,一句話沒說繼續看文件。

    聞南赫一看祁方焱這個反應就急了。

    他雙手撐着祁方焱的辦公桌,壓低了聲音說:“祁哥,我知道你不喜歡她,不喜歡又能怎麽樣?又不是讓你和她相親,我們就談個工作?你不能因為人家喜歡你,就拒絕和人家談工作吧!”

    “.......”

    祁方焱還是沒有反應。

    聞南赫深吸了一口氣,在辦公室裏轉了兩圈,又說:“好,祁方焱,我知道你覺得這些輿論都無所謂,也是,畢竟你當年什麽樣的風浪沒見過,你也有錢有勢,你背後還有方家給你撐着,你不管怎麽樣都是大少爺,可是你想想咱們公司裏的人啊!”

    “度假村的項目已經快被宋斯寧搞死了,現在輿論一來,咱們的房子又不好賣,雖然我們手裏的項目多,但是都還沒回資啊!萬一再出點什麽事情,那資金鏈一斷,咱們公司裏上千號的工人怎麽辦?人家可都有家有口,人家怎麽養活家裏人?人家怎麽活?”

    “.......”

    “祁方焱,你想想啊,咱們做大事的人,別因為一個宋斯寧,耽誤了整個華雲集團!”

    聞南赫一着急,什麽話都溜出來了。

    等到他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的時候,已經完了。

    祁方焱的眸色一暗,握着鋼筆的手緩緩收緊。

    他擡起頭,目光黑沉的望着聞南赫,聲音低沉的問:“我什麽時候因為宋斯寧耽誤過華雲集團?”

    聞南赫撐着桌子的手緩緩收了回去,他站直身子,垂着頭。

    過了好一會,他低聲道歉:“祁哥,我一着急胡言亂語,對不起.......”

    祁方焱放下了手中的筆,心煩的揉了揉耳朵說:“行了,讓助理定個餐廳,約一下.......”

    說到這裏祁方焱頓了一下,聞南赫立刻眼睛發亮接到:“裴逸麗。”

    “恩,就說我有正事和她談。”

    “去什麽餐廳?”聞南赫一達到目的立刻又挂上了笑臉,說:“咱求人家辦事,肯定要投其所好,人家大公主是悉尼大學美術專業的博士生,最愛就是畫展。”

    聞南赫說着從衣兜裏寶貝兮兮的掏出來兩張票放在桌子上,手指頭點了點,無比鄭重的說:“祁哥,為了搞到這兩張票,我這兩天可快把命都搭進去了,你可一定要拿好了啊,不然我死給你看!到時你帶她去這裏,你倆一邊看畫展一邊聊,我保證你事半功倍。”

    祁方焱看了一眼聞南赫,又擡手将那兩張票轉過來,低頭一看。

    上面寫着幾個大字。

    ——Alfred Johnson紀念林雲導師十周年畫展。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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