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宋斯寧和祁方焱只在哈利法克斯呆了一天, 又走了。
宋斯寧甚至沒有來得及看一眼加拿大的港口是什麽樣子。
他想知道那裏的海有沒有濱海的海那麽藍那麽大,日出的時候會不會也滿目金黃,日落是會不會也漫天彩霞。
其實宋斯寧還是有私心的, 他上一次和祁方焱是海邊定情,那次對他的印象太深了,所以他總是想再和祁方焱去一次海邊。
但是這次他們甚至沒有走出哈利法克斯的那個機場, 祁方焱又買了去蒙特利爾的機票, 第二天早上宋斯寧一醒來就出發了。
正如祁方焱說, 他們的飛行記錄很快就會被宋家的人查到, 在一個地方呆的超過一天就會有危險。
在飛機上, 宋斯寧有些不滿的小聲嘀咕:“我聽說當年泰坦尼克號就是在這裏海面上沉沒的。”
祁方焱沒明白宋斯寧什麽意思, 恩了一聲, 看着他。
宋斯寧又說:“那邊好像還有個紀念館。”
祁方焱還是不明白什麽意思, 又恩了一聲, 宋斯寧皺起眉頭,看了他一眼,說:“我還想去那裏的海邊看看呢......”
繞了一大圈子, 這才說到正題上。
祁方焱明白了, 笑了一聲說:“以後有機會我再帶你來。”
這才是宋斯寧想聽的話, 他恩了一聲, 低下頭乖乖的吃飯了。
昨天晚上他被祁方焱抱着睡了一夜,今天的精神狀态不錯,坐飛機的時候小臉紅潤,眼睛也亮亮的。
他們這次目的地是蒙特利爾, 飛行的時間很短, 一個小時四十分鐘就到了, 宋斯寧雖然在飛機上難受了一下, 但是也就是一小下下,那股難受的勁兒剛起來,飛機就落地了。
今天蒙特利爾的天氣很好,機場外面陽光明媚。
宋斯寧和祁方焱不到一天的時間跑了三個城市,宋家的人就算反應的再快也追不到,所以這一次他們的時間松快了很多。
祁方焱下飛機的時候看見宋斯寧的狀态不錯,他問宋斯寧:“身體有沒有不舒服?”
宋斯寧認真感受了一下說:“還好。”
祁方焱又問:“想不想去玩一玩?”
宋斯寧一聽到可以玩了,眼睛一亮說:“想,我們去哪裏?”
祁方焱說:“這裏有北美最大的教堂,去嗎?”
宋斯寧去過的國家很多,但是每一次辛夢蘭帶他出去要麽是學習,要麽是買那些國內沒有的奢侈品,還真的沒有去過教堂。
宋斯寧說:“想。”
蒙特利爾的聖母大教堂距離機場不遠,他們在機場外面打了出租車就過去了。
開出租車的是一個黑人,脾氣暴躁。
他們經過一條窄小的歐式街道時,有一個行人從路邊沖出來,險些撞到車上,黑人打開了車窗對着外面喊了一句,而後就是用英語罵罵咧咧。
祁方焱覺得心煩,看着距離目的地沒多久了,就讓司機停了車,他帶着宋斯寧朝着教堂走。
這條街上的行人很少,祁方焱握着宋斯寧的手走在路上,宋斯寧一開始有些不自在,垂着頭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了。
在明城的時候,他們兩個人就像是做賊一樣,上學的路上就連走的近一些都怕被人瞧出來不對勁,哪裏有這樣過。
可是現在宋斯寧在一看周圍,發現壓根沒有人看他和祁方焱。
他漸漸反應過來他們已經不在國內了,在這裏沒有人認識他們,他們是個正常人,不會被家人責罵,不會被同學看不起。
想到這裏,宋斯寧慢慢的松下了肩膀,任由祁方焱牽着他的手在街上走。
道路的兩邊是古歐式建築,灰褐色的石磚牆,平均高度不超過三層樓,每一扇窗戶都是高拱形的窗戶,路邊停着一排黑色的車,周圍的人來來往往,倒是別有一番情調。
宋斯寧的手被祁方焱握在掌心,深吸一口氣,冷空氣進入鼻腔,令他從鼻子到胸口那一條線都像是結了冰,他卻覺得心思暢快。
大約走了三四百米,到了聖母大教堂。
今天是周三,來教堂的人不多,祁方焱買了兩張門票,他們就進去了。
從那扇厚重的門中走過,宋斯寧仰起頭環顧四周,心中感覺震撼。
教堂很大,整體是拱圓形的設計,燈光昏暗,教堂的盡頭為藍紫色的花紋環形頂,牆壁上鑲嵌着九尊神像,最中間的則是盯在十字架上的耶稣。
氣氛莊重肅穆,每一個人走進教堂時都會不由的放輕聲音,裏面很安靜,有頭發蒼白的老人拿着聖經坐在位置上禱告,還有人在長明燈前點燃蠟燭。
宋斯寧和祁方焱一一參觀過教堂裏面的每一處。
牆上是各種各樣的人物浮雕,窗戶為彩色琉璃拼接而成的畫像,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昏暗的教堂仿佛照入了聖光。
宋斯寧站在那座鋪滿紅白燭火的神像的前,轉過頭問祁方焱:“可以許願嗎?”
祁方焱正在欣賞牆上的畫像,聽見宋斯寧的聲音回過頭說:“當然可以。”
“許下的願望一定會實現嗎?”
祁方焱想了想,說:“心誠則靈。”
宋斯寧轉過身閉上眼睛,對着神像許了一個願,許完願他學着外國人那樣,在心口比劃了一個十字。
他覺得沒有人比他更心誠了。
這個願望他拜了一次國內的佛,又拜了一次國外的上帝,有兩位神仙保佑着,他的願望肯定可以實現。
宋斯寧許完了願,擡眼發現祁方焱站在一旁看着他,眼裏帶着笑。
宋斯寧後知後覺的感覺自己有點傻,他看了一圈周圍,大家都忙着參觀,沒有人向他一樣還許願的,于是他拉過祁方焱的手說:“你不是也有願望嗎?快點許一次。”
祁方焱說:“我已經在環山寺許過了。”
“那就再許一次,一個是管國內的,一個是管國外的。”宋斯寧強制的将祁方焱拉到了神像前,說:“我們現在在加拿大,你就應該拜加拿大的上帝,快點,你如果不許願就顯得我很傻.......”
祁方焱無奈的看着宋斯寧,最後他還是說:“好。”
祁方焱也只能學着宋斯寧的樣子在神像前許願。
看見祁方焱也和他一樣,宋斯寧滿意了。
從教堂裏出來時還早,下午的時間祁方焱又帶着他去了一個新的地方,蒙特利爾的皇家山瞭望臺。
這地方在皇家山上,是山路,雖然并不難走,但是宋斯寧的腿還是上不去,祁方焱就背着他上了山頂。
這一路上祁方焱的步子很穩,宋斯寧趴在他的肩頭,看着周圍的風景。
路上也有許多人也在上山,還有一些小孩子,但是沒有一個人是被人背上山的。
于是每個路過的人都要看宋斯寧一眼。
宋斯寧覺得不好意思,就将臉埋在祁方焱的肩膀上,不肯露出來。
祁方焱問他:“怎麽了?”
宋斯寧還嘴硬的說:“沒事,有點冷......”
祁方焱說:“包裏有衣服,需要拿出來給你穿?”
那個背包被宋斯寧背在肩上,宋斯寧搖了搖頭,又難伺候的說:“不用,好像也沒有那麽冷。”
祁方焱便不說話了,大約走了二十分鐘,他們走上了山頂。
在眺望臺上面可以俯瞰整個蒙特利爾的風光,高樓疊起,遠處江河大橋,一直延伸到地平面的遠處。
那時正是落日,天空的雲很多,卻蓋不住彩霞的餘晖,漫天的雲也變成了紫紅色,猶如一幅用油彩繪制的潑墨畫。
這一幕實在是太美了,來觀景的人們紛紛拿出手機拍照,旁邊兩個金發小男孩高興的蹦蹦跳跳,就差在地上翻跟頭打滾了。
宋斯寧趴在祁方焱的背上,望着這一幕,眼裏映着那漫天的光,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
不對,他就連做夢都沒有夢見過這麽美好的一幕......
宋斯寧感覺自己好嬌氣,看見這麽美麗的景色他應該笑才對,為什麽又想哭了。
他将頭埋在祁方焱的肩上,吸了吸鼻子。
這時候祁方焱問他:“這裏美嗎?”
宋斯寧聲音悶悶的說:“美......”
“想不想拍一張照片?”
宋斯寧愣了一下,擡起頭看了一圈周圍。
遇見這麽美好的景色,來這裏的每一個人想的第一件事情都是拍照,留下這難得美好的一刻。
宋斯寧和祁方焱都不愛拍照,他們認識了那麽久,好像連一張合照都沒有。
宋斯寧怎麽可能不想拍,他說:“想。”
祁方焱彎下腰将他放了下來,拿着手機找到了旁邊一個外國人,他跟人交談了幾句,那人很爽快的答應了,給祁方焱比了一個OK。
祁方焱轉過身走到了宋斯寧的身旁。
他們兩個人就這樣并排站着,中間隔了兩步的距離,像兩個木樁子一樣,站在鏡頭前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十分拘謹。
看的那個外國人都着急了。
哪有情侶拍照是這樣的?
他高聲對宋斯寧和祁方焱說:“Closer!Closer!”(近一點!近一點!)
祁方焱就朝着宋斯寧身旁走近了兩步,覺得可以了,看向了鏡頭,結果兩個人還是并排站着,像是閱兵一樣。
那個外國人都無語了,他攤着雙手說:e on man!That's your boyfriend, okay?You guys need to show the love!”(那是你的男朋友,你們需要表現出愛!)
該怎麽表現出愛呢?
說來也可笑,祁方焱和宋斯寧雖然做過很親密的事情,但是他們真的不會拍照,不知道普通的情侶拍照時該怎麽表現出愛。
少了寡淡,多了又膩。
他們只會情難自已時表現出自己的愛意,當真的要刻意表現出來的時候,又像個不會做數學題的小學生似的,麻爪子了。
宋斯寧緊咬着嘴唇沉默了一下,他仰起頭看向祁方焱,輕聲的喊了一聲:“祁方焱。”
祁方焱垂下頭看着宋斯寧,問:“怎麽了?”
宋斯寧眨了眨眼睛,很老套的說:“我眼睛好像進沙子了,好痛......”
宋斯寧這樣一說,祁方焱立刻皺起眉頭,湊近了一些看着宋斯寧的眼睛,說:“我看看。”
下一秒,宋斯寧墊起腳吻上了祁方焱的唇。
咔嚓!
照片定格在了這一刻。
夕陽落下,紫海洋溢,遠處是蒙特利爾無盡風光,雲縫中冒出了一束光,宋斯寧和祁方焱兩個人正站在那束光下。
一人俯下身子,一人墊起腳尖,相吻。
這一秒實在是太浪漫,以至于難以用語言來形容。
那個外國人看着那張照片震驚的瞪大了眼睛,他說:“Wow, I can't believe I took this photo, it's perfect!”(我簡直不敢相信這是我拍的照片,太完美了。)
最後他将手機還給祁方焱時,依舊震驚于這樣照片的藝術性,對他們說:“Look at this photo, God bless you all.”(看看這張照片,上帝都在保佑你們。)
祁方焱對那個人表示了感謝之後,接過了手機。
宋斯寧看着祁方焱手機上的照片,看的愛不釋手。
他覺得這張照片也太好看了,怪不得那個外國人一直在感慨,就連藝術照都拍不了這麽完美。
天時地利人和。
在照片中每一道光都聚焦在他和祁方焱的身上,好像天地之間只有他們兩個人了,連身後山河都成為了陪襯。
他抱着祁方焱的手機,低聲的重複着那個外國人說的最後一句話。
——God bless us.(上帝保佑我們。)
一直到下山的時候,宋斯寧還沉浸在拍攝了這一張照片的激動中。
他好像忽然理解了那些愛漂亮的女生,為什麽到了一個好看的地方就要拍照,為什麽拍出來一張好看的照片會那麽的開心。
原來當最美好的一幕可以被留下來時,真的很值得開心。
他甚至連祁方焱的手機都不舍得還給他了。
于是宋斯寧趴在祁方焱的背上,又是說自己要将這張照片畫下來,又是說自己要将這張照片印出來。
最後他抱着祁方焱的脖頸,雙腳輕輕的蕩着,說:“祁方焱,你喜不喜歡這張照片?”
“喜歡。”
“那我以後将這張照片裱起來,放在我們家客廳正中間,讓所有人一進門就能看見它,好不好?”
宋斯寧說的開心,望着祁方焱的時候臉上都閃着光。
祁方焱側過頭看了他一眼,眼中也帶上了笑意,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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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他們在蒙特利爾住了一晚上,第二天祁方焱帶着宋斯寧來到了蒙特利爾的火車站。
從這裏開始,他們才算是真正的擺脫宋家的追蹤。
機票的信息是全球聯網的,即便是在加拿大,只要是宋家人有手段,早晚都會找到他們的航班信息,從而找到他們所在的城市。
但是火車就不一樣了,這裏的火車登記比較混亂,只要出示一下證件,給錢拿票就能上車,所以從此以後,宋斯寧和祁方焱的行蹤會變得越來越難調查。
這一次祁方焱帶着宋斯寧來到了魁北克。
這裏是加拿大的法語區,甚至一些老年人只會說法語不會說英語。
然而另宋斯寧沒想到的是,祁方焱連法語都會說。
起因是宋斯寧看上了一個路邊小攤上的一本油畫書。
在小香普蘭街的入口處有幾個老人坐在地上賣舊書,其中有一本紅皮的油畫書吸引了宋斯寧的目光,他蹲下身翻看了兩下,用英語問老人這本書多少錢。
誰知道那個老人說出來的話宋斯寧一句都聽不懂。
他開始還以為是老人吐詞不清晰,于是又問了一次。
這個時候祁方焱直接用那種他聽不懂的語言和老人交談了起來,最後用了十刀将油畫書買了下來。
宋斯寧抱着書,皺着眉頭,目光狐疑的看了祁方焱兩眼,說:“你怎麽會的這麽多?”
祁方焱說:“以前我母親教過我。”
祁方焱的母親早就去世了,宋斯寧也沒有打聽過他母親的事情,怕會觸及到祁方焱的傷心事。
這一次宋斯寧也是哦了一聲,就不再問了。
他們走過的這條街道和之前在蒙特利爾那種莊重的歐式風格不一樣,這裏是彩色的,輕快的。
街道上的色彩鮮明,有紅房子,有綠房子,區區一條小路上,來來往往的人卻異常的多。
多半都是來旅游,還有很多亞洲的面孔。
宋斯寧和祁方焱路過一家聖誕用品店時,被人群堵的甚至走不出去。
那是一幫亞洲面孔的女生,她們挨個走到店面前面拍照,并且還擺出一樣的姿勢。
宋斯寧仰起頭看了看這個店面。
裏面賣的都是聖誕用品,店面精致,确實很好看,但是和周圍的店鋪風格一致,也沒有誇張到每個人都要來拍照的程度。
宋斯寧問祁方焱:“為什麽都來這裏拍照?有什麽傳統嗎?”
祁方焱皺了皺眉頭,也說不上來。
這個時候正在給同伴拍照的女生轉過身來,對他們說:“你們不知道嗎?這裏是韓劇《鬼怪》的取景地!”
那個女生的眼睛瞪的很大,仿佛在說你們居然連這個都不知道。
說完那個女生就跑去拍照了,只留下宋斯寧和祁方焱怔怔的站在原地。
宋斯寧轉過頭問祁方焱:“什麽怪?”
祁方焱也沒聽清,說:“怪物的取景地。”
宋斯寧不明白了,說:“為什麽拍怪物要來這麽好看的地方取景?這裏能拍出恐怖片嗎?”
祁方焱想了一會,正經的說:“到了晚上,燈一關就恐怖了。”
宋斯寧恍然大悟:“哦,應該是。”
他們在魁北克又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上宋斯寧和祁方焱又趕往了火車站,前往下一個目的地渥太華,在渥太華又住上了一天,祁方焱又買了一張前往多倫多的火車票。
宋斯寧看見火車票上面Toronto的字樣有些不理解,他問祁方焱為什麽轉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多倫多。
祁方焱這才對宋斯寧解釋了原因。
他們一開始從多倫多落地,而後又買了去哈利法克斯的機票,那麽宋家人多半以為他們在哈利法克斯定居了。
哈利法克斯是個海邊的城市,偏遠,溫暖,風景好,是個好的居住地方,所以宋家人多半不會對這個地方起疑,而是直接追過去開始找人。
哈利法克斯不像多倫多,宋家的勢力在多倫多有紮根,想要找個人很簡單,但是哈利法克斯偏遠,宋家沒有涉獵,相比在哈利法克斯就會浪費很多時間。
等到他們反應過來,下一步應該就是查到他們坐飛機來到了蒙特利爾。
而後他們兩個人就開始坐火車了。
這邊的火車不像是機場,有嚴格的流程,火車站管理較為混亂,在他們之前游玩的那幾個城市裏,宋家人的尋找線索會斷在任何一個城市,想找到他們就如同大海撈針一樣,更不會想到最終他們已經回到了多倫多,就在最危險的地方。
宋斯寧聽完祁方焱說完,有些佩服的問:“你都是怎麽想出來的?跟個特工一樣。”
祁方焱說:“我離家出走的次數多了,跟祁軍鬥智鬥勇,什麽招數都用過,他一次都沒有抓到過我。”
宋斯寧聽見祁方焱這樣說,一直以來懸着的心放下了一大半,問他:“所以這次他們是不是抓不到我們?”
祁方焱低聲恩了一聲,一點都不謙虛的說:“這次也一樣,只要我們不想讓他們找到,他們就找不到。”
宋斯寧心裏很開心,卻還是對祁方焱說:“吹牛......”
這一路上他們像是趕集一樣,一天換一個地方。
即便是宋斯寧狀态再好也經不住這樣的折騰。
加拿大的火車像是早十幾年時國內的那種綠皮火車,不分小座位,每排都是長沙發座位。
火車的速度不快,慢慢悠悠的不容易暈車,可是即便是這樣,在前往多倫多的這一路上宋斯寧還是跑進洗手間吐了一次。
每天早上宋斯寧的胃口都不好,今天早上祁方焱好不容易哄着他吃下去的一個小面包又都吐了。
吐完了又胃疼,宋斯寧坐在位置上雙手按着肚子,彎着腰,痛的恨不得把嘴唇咬破了。
祁方焱黑着臉将他抱進懷裏,先是艱難的将藥給他喂了下去。
為了防止宋斯寧又吐出來,祁方焱抱着他一直給他揉着心口,一點點把藥往下順。
直到感受到宋斯寧心口的劇烈起伏平複了,祁方焱這才松開了給宋斯寧順着胸口的手,又強制拿開宋斯寧死死按着胃的手,将自己的手替上去給他揉。
宋斯寧的腹部平坦,雖然有些涼,但是裏面沒有蹦跳的動靜。
還好沒有胃痙攣,估計是剛剛吐得太厲害了,吐傷了。
祁方焱給宋斯寧揉了一會,剛剛喝下去的藥效也起來了,宋斯寧靠在祁方焱的身上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等他再睡醒的時候,發現祁方焱将他的外套蓋在了他的身上。
宋斯寧垂着眼,看了幾秒祁方焱的外套,繼而緩緩望着窗外,看見了一片似海的水面。
正好是晚上六點,夕陽的金光掩在地平線上,火車飛速的朝前走,穿過郁郁蔥蔥的樹林,而那束光一直追逐着他們,也在不停地向前跑。
宋斯寧看了一會,問祁方焱:“這裏是哪裏?”
祁方焱正在看手機,沒有察覺到宋斯寧已經醒了,聽見宋斯寧的聲音,他也朝窗外看了一眼,然後在手機上查了查,報出來了一個英語名字:“Greater Napanee。”
宋斯寧沒有聽過這個地方,又問:“Greater Napanee是哪裏?”
祁方焱說:“是一個小鎮。”
原來是一個小鎮,那他不知道也是應該的。
宋斯寧又問:“那是海嗎?”
祁方焱很認真的看着窗外,說:“是湖,安大略湖。”
宋斯寧擡起手,纖細的手指懸在空中,他輕輕的閉合着手指,又張開手指,像是在捕捉那一束光。
手指張開時光線大一些,手指合上時光線利一些。
他靠在祁方焱的懷裏,對祁方焱說:“這裏真美,以後等我們老了,就在這個小鎮裏養老吧。”
宋斯寧想的很遠。
祁方焱垂下眼看了看倚在他懷中的宋斯寧,又擡起頭看向了窗外。
他沒有問宋斯寧為什麽想要在這裏生活,也沒有問宋斯寧口中的老了是多老,他只是低聲的說:“好,你想去哪裏,我們就去哪裏。”
作者有話要說:
啊!終于寫完了,如果有小朋友對于這章裏面他們兩個游玩的地點感興趣的,可以來我wb看看,等我有時間了會整理一下相關照片放出來,但是我拍照技術奇爛無比,別抱什麽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