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有病?”
听说陈安之老实呆在北谷,然后每日和田不田腻味,好像没有又要瞎跑的打算,田不安心里终于一松。
但是当他听到,陈安之又拉着自己的小孙女扛着锄头带人下田的时候,他忍不住爆了粗口。
“看着好像没病!”
一口老黄牙,一个烤红薯咕噜下肚,来福却是觉得老有意思。
今年大寒,连得毛都要缩回孔里去了,还冬日农耕,没病也是犯傻。
......
“大家记得一定要深翻,另外来些人,去找枯枝稻草这些,覆在刚翻过的土地上点火成灰,然后再去些人搬粪拌灰搅土...”
陈安之像是个老农一般,对着众人不断地指挥道。
经过几日的观察和沉思,他发现并不是大魏土地不养人,而是农法还是太原始,产量上不来。
又因苛税太重、官场腐败,强敌环伺而年年用兵,自然会积病成疾。
崇祯帝的罪税之法本意是好,但到了下面却歪出了天际,只能是救一时的苟延残喘而已。
如果小冰河到来,大魏真的会崩,异族将会肆虐大魏。
所以,他想了很久,想要破局,还是先从民生入手。
他和定南大帅府有情谊,而在他看来,定南十八镇就是最好的试验田。
但这事,得先让他看出效果。
......
“安之,你怎么懂那么多?”
田不田满眼冒星星地问道。
“如果你饿过肚子,你就会知道了!”
现在还不是显摆的时候,陈安之搪塞了过去。
他现在最头大的是,去哪里找出薄膜的替代品。
要知道,植物需要呼吸,没有光合作用,那还长个锤子。
......
“怎样?”
让觉得农耕好玩的田不田一边自己玩去之后,陈安之来到了掌监室,对着安平就是问道。
若说威来厅是北谷的金銮殿,那么掌监室就是北谷的文渊阁了。
“派了人入山寻找,还问了些老猎户,以及匠作坊的大将,他们曾未发现过安师兄所说或是类同的物什。
如果用帛纸,虽然透光,但是成本太大,不抗风雨...”
安平也是苦涩。
安师兄老是给他出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安平,这事不解,北谷难出锢制,你再费费心。”
陈安之一脸颓然地回到了威来厅,思考起了玻璃之法。
这个时候的大魏,什么月光杯这些已经盛行,但是真要这么做,除非是自己玩玩罢了。
......
“掌司,姬小姐求见。”
在苦恼之中的陈安之,听到威来厅外守着的下人的话,让得陈安之眼前一亮。
来来回回忙碌折腾,竟然差点把她给忘记了。
“主人!”
一入厅中,姬如霜就是个万福。
看来田不田那个醋娘们,少不得给她立规矩了。
......
“说吧,见我何事?”
自从安排了她在北谷之城外种草种药布阵之后,陈安之已经有两个月没见她。
再一见,姬如霜这个千年老妖,竟然变得如同人间被主母压迫的丫鬟一般,让人见而心怜。
“主人的大棚之法里,最关键的阻风雪、透阳光之所求,我应该能办到。”
一见到陈安之,这个将来可能药宗虚境的主人,她就是唯唯诺诺道。
“你说的是本草纲目阵?”
待得姬如霜的话一出,陈安之就知道她的打算。
阵法,他的确考虑过,但田不安告诉他,世间的确有阵法,血盐城就有,而且还能满足他的打算。
但一块血盐石银百两,一亩地就需百块,再加上阵师的费用和每日的消耗,你还不如拿出钱来像供大爷一样养着他们,这样还省些。
所以,他毙掉了这阵法大棚的打算。
......
“本草纲目阵是引天地之灵和气而成,具有御敌、草木化妖而反杀的功效。
如果种的不全都是那三位主药,只是阻风抗雪,很容易做到的。
知道主人愁于此事的时候,我着手研究,已经成功了。”
姬如霜红着脸的说道。
这是一种替夫解忧的做法。
出了虚境,耳濡目染,她学到了很多。
“果真?”
“比珍珠还真!”
“那会不会被人看出来?”
“不会!”
“那你会不会很累?”
“唔...”
......
“陈安之还在刨田?”
望城县的主衙里,处理里完公文之后,田不安对着候在堂下的衙役询问到。
“三班两倒,彻夜不缀。
小的都被拉去两回了,再挖,估计要挖到望城了。”
衙役苦涩地回应。
他们作为朝廷公人,哪里抡过锄头。
两天下来,手都磨出血泡了。
但是望城掌司一发令,谁敢不从啊。
“哼!”
“真是本末倒置,恣意望为。
身为商吏掌司,衙门两月不开,置国家政事不问却兴于小民之事,他到底要干嘛?”
田不安一拍桌面,气冲冲地离了县衙,准备对陈安之兴师问罪了。
......
“这!”
无视在陈安之的淫威下,路上田里在努力刨田、烧灰、洒粪忙碌的衙役,来到离得北谷最近的那片地,田不安有些惊讶。
那里种子萌芽,如同玉石点缀,在这寒冬之中,昂然而起。
“老爷子,听说你要问我罪?”
陈安之笑眯眯地问道。
得亏有了姬如霜啊,要不然这事就成不了。
看现在的效果,杠杠的。
所以,他心情大好。
......
“我闲得慌么?
朝廷来了公文!”
被事实打脸的田不安,眼角抽了抽,气哼哼地说道。
而更让他气愤的是,他竟然发现原本与那个虚境出来的妖女不对付的田不田,竟然在和她相谈甚欢,有如妹妹对姐姐般的尊敬。
我那苦命的小孙女啊...
......
“说吧!”
既然要说正事,肯定要在正式的场合。
威来厅里,陈安之问道。
“文渊阁拟令,金銮殿用印,你被任命为天南郡商吏司主司,兼望城掌司。”
田不安沉声说道。
“那不很正常么?”
陈安之笑着回应。
“正常,这真的正常么?
他们在捧杀你!”
田不安咆哮道。
“你知不知道,你只是一介望城掌司的时候,随便你怎么闹,只不过九品之流。
但是作为一郡主司,算是一方大员。
我大魏一州三郡一郡五城,来俊臣十年罗织。
就算他走了,但是另外四城掌司还是他的人,特别是魏南县商吏司,作为边境大司,每年的罪税上剿千万,皇帝特令权同天南郡司。
其掌司更是魏崇祯历10年的文武状元,定南军第十军镇的将军,是张景之那个浑货预定的女婿。
你懂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