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隊長不能觊觎?
虞文知趁機要求盛緒在錄制節目時少跟故晉接觸,能不說話就不說話。
盛緒當然不敢反駁,立刻答應了。
唬了人,虞文知适時從行李箱裏翻出一袋椰子巧克力糖扔給盛緒:“喏,本地人愛吃的。”
盛緒雙手抱住,低頭看了一眼,故意問道:“你不是說沒帶特産嗎?”
虞文知半蹲在地上關箱子,轉頭看了盛緒一眼,笑而不語,又扭頭回去把箱子塞好。
雖然虞文知什麽都沒說,但盛緒就是覺得甜意灌進了血管,流遍全身。
他這個年紀的叛逆少年,正處在鄙視糖類,愛裝成熟的階段,但他此刻已經全然忘記,立刻撕開包裝掏出一顆塞進嘴裏。
外表是巧克力球,裏面是椰蓉椰漿,甜度并不特別高,但奶味兒很濃,符合現代人的審美。
盛緒把這袋糖放在了自己床頭櫃抽屜裏,沒說要拿下去跟俱樂部的大家分享。
關抽屜的時候,他餘光微瞥,觀察虞文知的反應。
虞文知沒有絲毫質疑,于是他十分确定,虞文知是專門帶給他的,瞬間唇角有點壓不住了。
他稍微扭開臉扳了一會兒,才狀若平常地說:“還挺好吃的。”
虞文知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點頭:“好吃就行。”
盛緒忍不住又問:“你就帶一袋?”
可能虞文知還會單獨分給其他人,并不是只有他一個人有。
虞文知瞥了他一眼:“不然呢,這牌子在網上買更便宜。”
盛緒:“哦。”滿意了。
盛緒:“你晚上直播嗎?”
虞文知想了想:“算了,這段時間都不直播了。”
畢竟處在風口浪尖上,雖然大部分人是理智的,但總有些明星粉絲會走極端,這東西是明星本人都管不了的,他懶得跟這些人浪費情緒。
盛緒擰了下眉,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虞文知現在不直播,月底肯定要補時長,那時候還在錄綜藝,估計更累。
這個局面跟他有很大關系,但他又不覺得自己反擊回去有錯。
盛緒抿了下唇:“反正還要錄綜藝,幹脆這個月別播了,錢我給你賠。”
虞文知擡眸。
盛緒又補充道:“我不差這點錢。”
虞文知垂下眼睛,輕笑一下。
盛緒也不清楚虞文知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虞文知就是有本事,想讓他看透的時候就能讓他看透,不想讓他看透他就絕猜不出來。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到了《榮耀之戰》第一期錄制的時間。
節目組共請了四名職業選手,六位女明星,以及十位男明星,共分成四隊,其中兩名職業選手搭配三位女明星,在短暫的磨合和訓練後,将會與男明星隊展開較量。
第一期在B市錄制,節目組給報銷路費,虞文知和盛緒選擇高鐵出行。
S市到B市高鐵四個多小時,上午出發,兩人起了個大早。
職業選手的作息基本上是晝夜颠倒的,所以正常來說,早上七點他們應該在夢鄉裏。
大概過了青春期人的精力和體力都會逐年下滑,虞文知上了車沒多久就哈氣連天,但盛緒一晚沒怎麽睡也不困,他東張西望,看窗外的風景。
商務座的椅子可以放下來,虞文知連免費早餐都沒吃,簡單将大衣披在身上就睡了。
于是盛緒的目光從千篇一律的風景上收回來,落在虞文知身上。
虞文知是很地道的南方人長相,秀氣白皙,斯文精致,他眼皮非常薄,如果休息不好,就會擠出三層眼皮來,所以盛緒平時觀察他的眼皮就知道他昨晚睡眠質量怎麽樣。
雖然虞文知絕大多數時間都溫和帶笑,但也不是完全沒有脾氣的。
比如影響他睡覺他就會冷臉,冷臉的時候也好看,但還是有點吓人,涼飕飕的說句話都能讓人心頭一緊。
晨光從窗外透進來,落在虞文知臉上,纖細的光線将他耳垂邊的細小絨毛都照得很清晰,淡金色光暈染亮他每根睫毛尖,好像只要耐心數甚至可以數清他有多少根睫毛。
因為剛才盛緒在看風景,所以虞文知睡覺前沒有拉上窗簾。
這麽強的光,應該不好睡熟,盛緒見他眼睛閉得很緊,于是伸手替虞文知把窗簾落了下來。
虞文知果然放松了許多,應該是感受到了光線的變化,但是沒睜眼。
于是盛緒又肆無忌憚的一路往下看,虞文知大半身子都被大衣遮着,但仍然能看出他的腿很長,虞文知有一米八二,平時不喜歡激烈的體育運動,所以他的肌肉線條也是修長的,小腿顯得格外秀氣。
這趟出門他特意穿了厚點的褲子,畢竟B市要更冷一點,但厚褲子完全不影響他的氣質和挺拔,盛緒甚至覺得,虞文知可以再增重一點,就不至于那麽容易感冒了。
由于身高不低,虞文知的雙腿并不能完全搭在座位上,至少腳踝以下都是懸空的。
他的睡姿也很放松,一條腿向盛緒的方向岔開,膝蓋抵着盛緒的座位扶手,鞋跟回勾落在座椅邊,另一條腿就筆直地伸着,幾乎擦到列車內壁。
這樣的姿勢讓他兩只腳踝都露了出來,白淨細長,踝骨的輪廓很清晰。
腳踝之下是幹淨白鞋,露着一點襪邊,整潔的像剛從商場裏買回來的。
虞文知的鞋子确實多,他不是收藏癖,單純喜歡穿新鞋,但每雙都穿不久,每雙都很新。
因為他愛這個,所以今年過生日又收到了很多雙新款鞋,盛緒在曼哈頓給他買了一雙黑色皮靴,剛好冬天穿,但因為虞文知一直宅在家裏,所以至今還沒穿過。
盛緒也不知道自己用X光般的眼神将虞文知檢查了多少次,直到乘務人員将商務座贈送水果送過來。
水果種類還可以,有蜜瓜,蘋果和草莓。
因為虞文知睡着,他那份就暫時放在了盛緒桌子上。
盛緒撕開包裝,手肘撐在桌面,漫不經心的用叉子叉了塊蜜瓜。
他的目光還落在虞文知身上,手腕一轉,自然而然的将蜜瓜喂進嘴裏。
齒尖刺破蜜瓜果肉,甘甜的汁水瞬間溢滿口腔,清新冰涼,吞咽下去,甜意一路滑進胃裏。
虞文知突然難耐的扭了扭身子,大概是嫌地方小不舒服,雙腿想伸展的更開,卻被座椅牢牢抵住。
他騰挪不動,只好晃了晃腳踝,頭一歪,面朝車壁。
盛緒覺得虞文知的腳踝比蜜瓜芯還白,鬼使神差的,他伸出手,在虞文知腳腕上輕攥了一下。
沒有牢牢攥住,掌心剛與虞文知肌膚接觸,感受了下輪廓,就縮了回來。
心口像有團小火苗在撩,他只好用力按壓着指骨消解。
太大膽了,即便虞文知睡着,也還是太大膽了。
盛緒心髒狂跳,心驚之餘又很欣喜,他一邊暗罵自己沒出息,一邊又覺得自己可太勇敢了,敢抓虞文知的腳踝。
他并不知道,在他掌心的溫度觸碰虞文知皮膚的一瞬間,虞文知就睜開了眼。
車上本就睡不熟,虞文知又是對睡眠環境要求高的,稍微一點風吹草動就能驚醒他,更何況,盛緒的掌心那麽熱,像攢着一團火。
不過虞文知沒動,只是眼睛不眨地望着車壁,漆黑的瞳仁裏映出車壁上楓葉狀的小花紋,不知在想什麽。
列車飛速駛向前方,噪聲被壓的很低,只是偶有鐵軌變道時,能感受到細微的震動和突兀的哐哐聲。
很快,盛緒手縮回去,腳踝的溫度驟然消失,虞文知睫毛一顫,趕緊閉上了眼。
沒幾秒,虞文知輕輕曲起膝蓋,縮了縮腳踝。
一瞬間,他感受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緊張又試探的目光。
虞文知無聲勾了下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