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隊長不能觊觎?
這件事最後還是虞文知去交涉的。
徐銳想代勞,被虞文知攔了。
對方心知肚明是故晉先內涵的,所以由虞文知出面,那邊氣焰自動弱三分,只要發不起脾氣來,事情就好談了。
虞文知回來就是為了這個。
不過交涉的過程還是要背着盛緒,徐銳怕盛緒見不得虞文知委曲求全,再不管不顧亂說什麽話,把事情變得更糟。
故晉那邊是經紀人出面,畢竟故晉是個嘴笨花架子,在鏡頭面前裝裝酷可以,玩文字游戲純純是個廢物。
就連平時采訪的問題和答案都是經紀人給他準備好的,一字一句背的,只要讓他自己發揮就會出上次那種簍子。
也就是他剛紅不久,粉絲對他還有新鮮感,不然看久了就會發現,他的采訪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句話,根本沒有實際內容。
虞文知開口先道歉,聲中帶笑,不卑不亢:“戰隊小朋友心直口快,給故晉先生帶來困擾了,抱歉。”
故晉經紀人冷哼一聲,剛想說虞文知還挺識相,但很快就轉過彎來了。
心直口快什麽意思?
說明故晉醜是事實呗。
你哪怕說個口無遮攔呢?
經紀人陰陽怪氣道:“我聽說十九歲了吧,還小朋友呢?”
虞文知輕笑,語氣一如既往誠懇:“不好意思,我看熱搜上管二十九歲以下的男人都叫孩子,還以為是現在的潮流,您說的對,十九歲都成年了。”
故晉今年二十九,熱播的那個偶像劇近期頻頻買熱搜營銷,熱搜裏粉絲一口一個孩子,以示喜愛,虞文知在回S市前特意了解過故晉。
經紀人被噎了一下。
誠然,盛緒今年十九,虞文知剛過二十三歲生日,兩人都比故晉小得多,從旁觀者的角度看,故晉真沒必要斤斤計較,但社會上哪那麽多按理來說,都是幫親不幫理。
經紀人言語間帶着種狗仗人勢的得意,以居高臨下的姿态輕怠年僅二十三的虞文知:“虞隊長,我知道他是TEA的明星選手,一直被戰隊捧着,但《榮耀之戰》不是你們電競那個小圈子,TEA要是這個态度,以後社會上自有人教訓他。”
徐銳眉頭緊蹙,兩次擡手想要接過虞文知的手機,幫忙打個圓場。
但虞文知瞥了他一眼,扭身避開了他的手。
虞文知收起笑容,沒有被經紀人嚣張的氣焰激怒,只是淡淡道:“你的意思是你可以教訓他嗎,你在社會上是什麽身份呢?”
經紀人聽到虞文知語氣平和的詢問,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虞文知的言下之意,讓她認清自己的身份,她不過是某個明星的工作人員,無權無勢,就連現在的風光也是借了別人的勢,沒資格也沒實力教訓盛緒。
但還不待經紀人出聲撕破臉,虞文知又态度放緩,不疾不徐道:“其實哪有什麽明星選手,明星總要更新疊代的,就像我三年前能拿世界冠軍,今年拿不了一樣,所以這次工作機會,我才希望能跟貴方解除矛盾,和平拍攝,您說對吧?”
經紀人擠到嘴邊的尖酸刻薄到底沒表露出來,她深呼吸幾次,艱難咽了回去。
虞文知自謙的拿自己巅峰跌落的現狀舉例,其實在警告她,故晉也會被更新疊代的,所以趁着有熱度,大家都該好好賺錢別惹事。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經紀人知道這是事實,男藝人被取代的太快了,明年故晉絕不可能和現在一樣受捧,她也不可能一直嚣張下去。
真因為兩方拌嘴的小事把節目口碑鬧崩了,影響最大的還是故晉。
畢竟故晉沒有接盤劇,就指着綜藝續人氣呢。
經紀人涼飕飕道:“虞隊長,大家都想好好完成工作,希望你們口無遮攔的小朋友以後能懂點事。”
她故意将‘小朋友’三個字咬的很重。
但虞文知已經從她的語氣中聽出來,她不打算再糾纏了,最後撂一句狠話,只是讓自己不至于沒面子。
虞文知願意給她這個面子,語氣溫和起來:“期待我們工作愉快。”
挂斷電話,經紀人盯着手機,半晌沒挪開目光。
故晉翹着二郎腿,揚着下巴眯着眼,不耐煩道:“那邊道歉了嗎?”
經紀人含糊道:“算是吧。”
故晉伸出手指頭一指,命令道:“讓他們在微博道歉!”
經紀人勉強一笑:“行了故哥,咱們也大氣點,總不能粉絲誇你寬容大度,咱們這邊還跟十九歲的小青年較勁啊。”
故晉:“操他媽的,我憑什麽大氣?”
經紀人:“哥咱哪有空搭理他們,工作忙着呢,你現在每分鐘都是錢好不好,給他們眼神都是浪費錢。”
故晉翻了個白眼,沒再說什麽,算是被經紀人給勸住了。
經紀人看着故晉年近三十胸無點墨的模樣,隐隐為将要錄制的綜藝擔心。
那個虞文知真的只有二十三歲嗎?
說話滴水不漏,密不透風,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進可攻退可守,讓人所有攻擊都打在棉花上,無力又憋屈。
這情商智商口才和能力都不知道把故晉甩到哪兒去了,錄制的時候可怎麽辦?
虞文知将手機遞給徐銳,收回手指,眼底不易察覺的憂慮散開,輕聲道:“應該沒事了。”
其實對方說的不無道理。
論人氣,電競選手是沒辦法跟明星比的,而且引導輿論,潑髒水買營銷號是人家的專長,盛緒這個脾氣,要是攪合進輿論漩渦,就很難專心訓練了。
況且,娛樂圈尤其男流量能接觸的人脈圈層,要比他們高深多了,以故晉的長相和演技,能接到偶像劇男主,很難說有沒有靠山。
說不定真有人能把手伸進電競圈來,對人家來說,跨圈層整人可能只是動動手指。
所以這件事能順利解決是最好的結果,節目錄制時最好也少接觸。
虞文知一邊思忖一邊往宿舍走,他剛一推門進去,就被盛緒堵在了門口。
盛緒胳膊一擡,“咣”的一聲把門扣上,漆黑的眼睛盯着他。
虞文知吓了一跳,身子向後靠了靠,稍微與盛緒拉開距離,手背敲了下他的胸膛:“幹嘛?”
盛緒目光銳利,沉聲問:“你去哪兒了?”
虞文知微微擡眸,對上盛緒的目光,坦然且輕松道:“銳哥找我談個商務。”
人在說謊的時候,一定不要害怕直視對方的眼睛,只有自己都信以為真時,才能騙得過對方。
盛緒果然一蹙眉,面露狐疑,揣摩着虞文知的神情:“銳哥不是讓你去跟那醜人服軟?”
虞文知眼睛緩緩眨了一下,心道小倔驢還挺敏銳,再過兩年就不好騙了。
他輕翹起唇,環抱雙臂,饒有興致地看着盛緒,反問道:“要真是這樣,你去找銳哥發火啊,跟我沉着臉幹嘛?”
矛盾驟然轉移,盛緒瞬間一僵,立刻把胳膊撤開,後退一步,下意識反駁:“我沒有。”
虞文知挑眉,後背輕輕一抵牆,往前跟進一步,語氣輕松問:“沒有質問我,還是沒有沉着臉?”
這下徹底變成了态度問題。
盛緒喉結緊繃,手骨攥的發白,只覺得虞文知的目光灼熱的無法對視,他心虛氣短:“......不是。”
虞文知目光一垂,落在盛緒因緊張而緊繃的小臂上。
他輕笑,伸手彈了一下盛緒漂亮的肌肉線條:“你總這麽咄咄逼人,以後哪有女孩子願意跟你談戀愛?”
盛緒心中警鈴大作,兩秒鐘将虞文知的話做了三萬字閱讀理解,然後他聰明地垮起小狼批臉,悶聲道:“你別生氣,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