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
第三局打完,TEA衆人都變得有些情緒低落。
休息時走去後臺,一路上,虞文知都沒有說話。
盛緒偷偷瞥了虞文知一眼,發現虞文知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還是和平時一樣,眉眼柔和,表情鎮定。
但他就是知道虞文知生氣了。
到了休息室,按摩師來幫他們每個人按摩手腕,虞文知胳膊上貼的肌內效貼撕下去,扯紅了一片皮膚。
有人又給他貼上了新的。
教練安撫道:“沒事沒事,下把注意,別犯低級錯誤,找回第一把的感覺,咱們能贏。”
澤川主動認鍋:“我回城那波大意了。”
教練擺手:“現在不用說這個。”
上單也道:“川哥別這麽說,大家整體沒有配合好,過去就過去了,下把提提神。”
打野:“對對對,大不了打滿五把呗,咱不是有心理準備了。”
中場休息不是背鍋大會,過于深究上一局比賽的失誤,絕對會影響下一局,所以沒人會在這時候複盤。
盛緒看着虞文知,欲言又止。
他知道他犯的錯也不小,要不是他不聽虞文知的指揮,執意去殺崔京聖,也不會讓人埋伏,還連累虞文知也送了。
虞文知送了他們沒法開龍,讓了龍優勢就徹底沒了,一切都是連鎖反應。
可現在,确實不是攬責任的時候。
盛緒又把嘴閉緊了。
虞文知貼好肌內效貼,活動了下手指手腕,然後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澤川:“隊長?”
虞文知太沉默了,讓他們心裏都有點忐忑。
別看虞文知平時脾氣好得很,對誰都一張笑臉,但越是這樣溫和的人,生起氣來越吓人。
虞文知這才淡淡開口:“好好聽指揮,下把加油。”
很快到了第四局。
這局TEA上單鱷魚,打野大樹,中單妖姬,下路卡莎女坦。
QZ上單奎桑提,打野豬妹,中單傑斯,下路霞加機器人。
崔京聖好像就跟霞杠上了,但這幾局,他打出的傷害并不算高,MVP也都沒落在他頭上。
虞文知知道,崔京聖就是想如法炮制,給盛緒營造一種可以沖,對線能贏的錯覺,讓盛緒陷入單打獨鬥的沖動裏,與整個隊伍脫節。
崔京聖一定明白,拼solo,QZ真不一定有人能拼過盛緒,所以才不斷給盛緒設套。
但虞文知想不通,盛緒為什麽真能按着崔京聖的誘導走,崔京聖又是怎麽确定,盛緒會對他有那麽大敵意的?
好在盛緒經歷了兩局受挫,也清醒過來,這一局,不敢不聽虞文知的話了。
8分鐘,雙方下路一言不合,沖突起來。
虞文知高聲:“中野來下!澤川河道直接下,大樹繞後,找機會大招推。”
澤川接到命令,虛晃一招,立刻朝下路趕來。
打野則順着野區七拐八拐,摸到了QZ身後。
此時虞文知和盛緒正與QZ下野三人拉扯。
兩人自然打不過三個,虞文知與盛緒相互掩護着,邊打邊退。
直到澤川趕到,直接上了一套WQER連招,将QZ又推了回去。
三對三,一時之間不分上下,QZ的中單也奔下路趕來。
虞文知眼尖,看到了QZ中單的身影,知道等他趕到,這波團戰贏得幾率太小,于是虞文知直接沖入QZ隊伍中,R技能【閃光】開團!
QZ幾人均受到了魔法傷害且被迫減速,lika更是因為在區域中心被擊暈。
但緊接着,數個技能也砸在了虞文知身上,虞文知幾乎是瞬間被融化。
但他造成的減速卻為打野大樹創造了契機。
大樹打出R技能【自然之握】,荊棘和尖刺滾成的巨牆緩慢堅定地沖向了QZ三人。
崔京聖和lika反應過來,努力散開,可惜受減速和擊暈影響,他們都沒躲開,硬吃了技能。
盛緒反應飛快,幾乎在崔京聖移動後的0.1秒,卡莎就動了起來,他一個位移飛到大樹身後,挂了點燃,借着大樹的掩護,密集輸出将QZ三人一個個點死。
QZ中單再想支援已經來不及了,只好轉身往回跑。
澤川也不耽擱,立刻跑回中路,由于QZ中單無效往返,他并沒有丢太多資源。
解說A:“盛緒!盛緒他站出來了!一換三!”
解說B:“盛緒對線是真的猛啊,這個三殺拿的太幹淨了,只要他再慢一點,QZ中單就趕到了。”
解說A:“而且你發現沒,這把盛緒跟打野配合的不錯,我們知道大樹這個英雄也能打輔助的嘛,以前我們還說盛緒只知道跟輔助配合,不會下野聯動。”
解說B:“這波聯動确實漂亮,盛緒非常信任打野,打野也給他創造了絕佳的輸出環境,說明TEA在這方面下了苦工了。”
22分鐘,TEA憑借經濟優勢,光速拿下大龍。
27分鐘,小龍團戰,TEA集火崔京聖,盛緒當仁不讓,卡莎在後期主導了比賽。
30分鐘,TEA成功扳回一城。
所有LPL的人松了一口氣。
喻泛好笑道:“還是QZ厲害,兩局爆錘就讓小倔驢學會了下野聯動。”
晏汀予微微眯眼,心頭一撞:“QZ的分析數據一定顯示,TEA下野配合不好,所以這一次算是出乎他們的意料。”
以及......
晏汀予發現,在QZ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只要速度夠快,就可以打破他們的運營體系。
比賽後臺,崔京聖被人按着肩頸,勾唇一笑:“好了,他們反應過來了,這招不好用了。”
lika:“對嘛,哥你沒用惡心霞,我都要看惡心了。”
崔京聖:“你這局被擊暈得夠徹底的。”
要不是他想嘗試保一下lika,也不至于錯失了逃跑的時機。
不過說到底,還是盛緒的速度太快,有點超出他的意料了。
速度,反應能力,這就是年輕選手的優勢。
而虞文知很好的彌補了盛緒的劣勢,經驗。
不得不說,TEA的經理眼光一如既往毒辣,就像當初敢開LPL先河,圍繞他組建戰隊,并讓他擔任隊長一樣。
lika:“哥你不能賴我啊,誰能想到虞文知會突然賣自己開團,其實也怪你拉扯半天都沒把他殺死吧,我都要懷疑你手下留情了。”
崔京聖擡眼,笑容收斂:“你說什麽?”
lika吐吐舌頭:“開玩笑啦,別這麽嚴肅嘛。”
崔京聖擡手示意按摩師不用再按,随後目光沉下,雲淡風輕道:“下局好好結束比賽吧。”
已經足夠了。
最後一局,他可以全力以赴了。
崔京聖今年畢竟快26了,BO5的比賽強度對他來說有些大了,如果每局都拼盡全力,極致操作,他幾乎堅持不下來。
強隊對決,輸贏一瞬之間,後續精力不濟,絕對會被鑽空子。
而且他明顯感到,盛緒第四局和第一局的狀态,幾乎沒差分毫。
十九歲可怕的精力。
幸好,TEA每一任AD都将他視為夢魇,而崔京聖太清楚,他們對虞文知有多麽依賴和仰慕,又有多渴望代替他成為TEA新的雙子星。
所以,崔京聖才想出了這個辦法。
短暫的休息後,兩方隊員回到場上。
這局QZ沒有再設套,而是直接給崔京聖搶選了卡莎,同時Ban掉版本英雄澤麗和厄斐琉斯。
3分鐘,QZ中路小炮單殺澤川,拿下一血。
6分鐘,QZ打野抓中,澤川再次中招,虞文知想要幫中支援,但無論他想怎麽走,lika和QZ打野都能準确堵到他,迫使他被牢牢困死在下路。
14分鐘,QZ推倒了中路一塔,TEA将搶來的先鋒放在下路,可先鋒還來不及撞塔,就被QZ下野齊齊滅掉。
盛緒不甘示弱,借機将崔京聖打成絲血,但崔京聖拿着卡莎與前幾局截然不同,竟然從容不迫的從盛緒手下逃脫。
22分鐘,雙方中路混戰,崔京聖卡莎在上單坦克的配合下,拿下三殺。
23分鐘,QZ毫無阻礙拿下小龍。
30分鐘,QZ迅速拿下第二條大龍,TEA別無選擇,只能拼最後一波團,虞文知開團,可惜QZ經濟領先,崔京聖的卡莎也出了神裝,最終TEA無力回天,輸掉比賽。
QZ3:2戰勝TEA,順利進入總決賽。
盛緒喉嚨幹澀,嘴唇咬出一條血線,他看着比賽結束的畫面,重重将鼠标擲在桌子上。
虞文知閉了下眼,緩緩摘掉耳機,他默默收拾自己的外設,像每次比完賽一樣。
解說A沉默半晌,才緩過心情:“最後一局QZ爆發的戰鬥力驚人,崔京聖也是打出了可怕的四萬傷害,獲得本場MVP,通過這場比賽,也讓我們看到了隊伍實力之間的差距。”
解說B:“其實這個結果也在大家的預料當中,根據官方給出的綜合數據,QZ的短板是比較少的,希望TEA能調整好心情,走到這一步不容易,還有機會。”
解說A:“是,TEA隊伍年輕,來年還能再戰,我相信隊員經過更長時間的磨合一定會變得更強。”
解說B:“同時也要恭喜QZ進入總決賽,崔京聖征戰英雄聯盟九年了,他的同期幾乎都已經退役,只有他依舊留在賽場上,并且能保持狀态,一次次挑戰自己。”
解說A:“崔京聖真的是很值得敬佩的老将了,我聽說他幾乎沒有個人生活,把所有時間和精力都交給了英雄聯盟。”
解說B:“是這樣,他在首爾那套豪宅也是租的,一直沒有買自己的房,說是擔心有了家庭,心就變軟了,野心也失去了。”
解說A:“目前為止,LPL只剩下DTG一支戰隊了,希望DTG明日半決賽順利,能夠進入總決賽與QZ較量。”
解說B:“DTG這支隊伍是比較神奇的,從春季賽的倒數第二,到LPL四號種子,再到現在的四強,可謂是一路磕磕絆絆但有驚無險。”
解說A笑道:“電競之神一定要保佑DTG,就這麽磕磕絆絆奪冠吧。”
TEA輸比賽後,彈幕刷新的速度也變慢了——
【唉,不知道說啥,果然輸了。】
【就最後一局了,我真是恨啊!】
【不用恨,真就是實力差距,運營差距,水友們一通吹TEA,但其實幾個退役職業選手早就預言了,TEA打不過QZ。】
【怎麽說,雖然TEA中間也犯過罪,但整體來說已經盡力了,也沒有擺爛,拼到了最後一局。】
【嗚嗚嗚我是逆言靈體質,這次怎麽不管用了呢。】
【上班中途看到比賽結果,真的無心工作了唉。】
【只剩DTG了,兄弟們,DTG有可能贏QZ嗎?】
【......兄弟們哪敢說啊,說了再輸怎麽辦。】
【醒醒大家,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先別想QZ了,V6對DTG來說也是坎啊。】
【DTG贏吧,LPL最後的希望,要是總決賽是QZ對V6,我就不看了。】
比賽輸了,TEA全員低沉地回到酒店。
經理走到虞文知面前,拍拍他的肩:“盡力了,別多想。”
他知道,輸給QZ,虞文知一定會自責,哪怕QZ的實力确實在他們之上。
網上其實一直有一種論調,在讨論TEA下路雙子星,到底誰才是TEA的定海神針。
崔京聖走的時候,茶粉一片哭天嗆地,覺得TEA要完了。
虞文知頂着這種壓力,接過了崔京聖曾經的任務。
可帶隊三年,他都沒能讓TEA回到崔京聖造就的巅峰盛世。
或許有很多理由可以開脫,比如很難選到合适的AD,比如LPL想要奪冠必須要有韓援......
但虞文知不是習慣找借口的人,他其實更願意為難自己,逼迫自己。
可一年又一年過去,他也會迷茫,會不會好運只會降臨一次,他再也沒可能奪冠,他的職業生涯巅峰,就在二十歲了。
11月8號是他的生日,他其實還提前許了願,希望今年能夠進入總決賽。
果然許願只是自我安慰。
虞文知點點頭:“嗯,我知道。”
經理:“成績還是可以的,贊助商那邊都滿意,也默認續約了,咱們商務明年不會降。”
澤川:“那就好那就好,隊長你也別自責,崔......Jason他有多厲害誰能比咱倆清楚。”
虞文知勉強笑笑:“怎麽都安慰起我來了,不用,比賽也累了,大家回去好好休息吧。”
經理:“對,休息一下吧,咱們等總決賽打完再走,這一周你們在曼哈頓好好玩玩,大都會博物館的門票都給你們買好了。”
教練:“那晚上咱就不組織聚餐了,你們直接從酒店點,然後早點睡一覺。”
于是,下午五點半,選手們背着外設,各自回酒店房間。
虞文知走在前面,盛緒跟在後面。
虞文知小臂上的肌內效貼忘了摘,那東西貼時間長了對皮膚不好。
盛緒想說話,可話到喉嚨,又澀又幹,根本吐不出來。
他只好臭着臉閉嘴。
走在長廊,虞文知一句話都不說,也沒看他一眼。
顯然在生氣。
到房間門外,虞文知掏出卡,刷開了房門,自己進去後還幫忙推了一把門,給盛緒留下空擋。
盛緒跟進來。
路過玄關,虞文知換了拖鞋,往客廳走。
盛緒緊跟着換了拖鞋,剛想往裏走,就聽虞文知不鹹不淡地說了聲:“站着。”
盛緒整個人一僵,驚愕地看向虞文知。
虞文知走去了客廳辦公桌,他拉開椅子,坐着,擡起左手,撕掉了黑色的肌內效貼。
小臂的皮膚完全紅了。
他只瞥了一眼,就放下手,打開了辦公桌上的電腦。
盛緒還在玄關站着,難得有些不知所措,想邁步進去,腳跟擡起半截,又壓了回去。
他皺皺眉,以前虞文知沒這麽跟他說過話,他不知道該怎麽反應。
虞文知終于又開口,依舊淡淡的,嗓音裏沒有喜怒:“靠牆邊站。”
盛緒肌肉又是一僵。
他深吸口氣,額頭青筋跳了跳,咬牙撕掉唇上幹裂的皮。
幾秒後,他艱難地邁步到了牆邊。
虞文知卻已經專心看起電腦了,而且是今天這場比賽的回放。
盛緒在牆邊站着,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覺得小腿有些酸,他又沒臉動彈,只好硬挺着,一動不動。
正這時,房間門被人敲響了。
“虞文知虞文知,在嗎?有空嗎?聊聊嗎?”
是喻泛清亮揶揄的聲音。
虞文知擡起眼,似乎對喻泛的到訪并不意外,他起身略過盛緒,過去開了門。
門外站着喻泛和晏汀予。
虞文知微笑:“來了。”
喻泛挑挑眉:“你都不驚訝啊,你猜到我們要來?”
靠,這是什麽七竅玲珑心!
虞文知笑而不語。
晏汀予似乎也不意外虞文知知道他們要來,他拍了下喻泛的腰,對虞文知說:“方便進去說嗎?”
盛緒聽聞,神經都繃緊了。
虞文知讓開一條路:“晏神的話,應該會忍到明天來問我,但是喻神你應該忍不住。”
喻泛笑嘻嘻:“啧你好了解我啊,其實我還想了個辦法安慰你來着。”
虞文知:“不至于。”
虞文知帶晏汀予和喻泛進去,喻泛自然也看到了站在一邊的盛緒。
但他們都在客廳辦公桌前坐下了,盛緒卻還在那裏站着。
盛緒拳頭都攥緊了,眼神也忐忑期待地望着虞文知,可虞文知沒發話,他腦中激烈掙紮後,還是沒敢動。
喻泛詫異地回頭看盛緒:“你在那兒幹嘛呢?”
盛緒扭過頭,掩耳盜鈴,不去看喻泛。
喻泛張了張嘴:“你不會在罰站吧?”
盛緒聽到‘罰站’兩個字,瞬間面紅耳赤。
他自暴自棄地抓起隊服外套的帽子,扣在了腦袋上。
晏汀予揉揉喻泛的卷毛,将他腦袋扳過來,不讓他繼續看盛緒熱鬧:“有正事。”
喻泛轉過頭來,瘋狂眨眼看着虞文知。
虞文知裝作沒看到,對晏汀予說:“你們來問QZ。”
晏汀予:“本土賽區,通融一下,虞隊有什麽心得嗎?”
虞文知笑:“我們還沒來得及複盤呢。”
晏汀予挑破:“別謙虛,你是我們這裏最了解崔京聖的人,肯定能看出什麽?”
虞文知從桌下的minibar裏拿了兩瓶水,遞給晏汀予和喻泛:“先說說你們看出什麽了?”
喻泛輕笑:“說實話你們下路打的挺不錯的,小倔驢輸出夠強了,至少下路對線我覺得沒輸。”
他剛才随口一句罰站讓盛緒尴尬,現在不動聲色的給盛緒找個面子。
虞文知心知肚明,順着他的話說:“下路還可以,但是也犯了大錯。”
喻泛好心道:“你說對線被抓那次,其實我也沒注意他們打野帶了TP,要是我可能也去殺崔京聖了。”
虞文知意味深長道:“哦。”
晏汀予:“第四局能看出來,只要速度夠快,就能破QZ的運營。”
只可惜那一局出現的太晚了。
虞文知點點頭:“一是因為盛緒夠快,二是因為崔京聖慢了。”
晏汀予挑眉。
虞文知:“我一直奇怪,QZ如果有第五局的實力,前幾局為什麽耍那麽多花招,引導盛緒一次次犯錯,直到第四局,我才意識到,崔京聖這麽做的目的。”
“他不是故意炫戰術,他是迫于無奈,他沒法支撐五局高強度的比賽,也沒有信心能夠零封TEA,所以他只能把精力留到最後。”
“我都忘了,他今年已經26歲了,是英雄聯盟在役選手中年齡最大的,人人都會遇到的狀态下滑,精力不怠,他怎麽可能遇不到。”
“所以想打敗QZ只有一個辦法,就是熬,但......”
虞文知頓了頓。
晏汀予卻冷靜地幫他接了下去:“但熬這個戰術TEA可以,卻并不一定适合DTG,因為我們戰隊李澤南的年紀也不小,而年齡最小的許岑,起不到盛緒的作用。”
虞文知見他如此直接,點了點頭:“嗯,而且我猜你的戰術,他也已經研究透徹了,所以輪到你們,還是個無解的難題。”
晏汀予沉默。
虞文知說的沒錯,哪怕想出了對付QZ的辦法,可他們條件不具備。
空氣突然變得有些寂靜,仿佛同時陷入了僵局。
只有喻泛微不可見地扯了扯唇。
熬。
意味着每一局都要拿出超過盛緒第四局的強度,彌補許岑與虞文知的差距,同時消耗崔京聖的精力,讓他支撐不到最後。
喻泛的目光微微下垂,定在地板的一塊凸起上,他下意識捏了捏右手腕骨。
不就是......熬嗎。
晏汀予思緒很亂,沒有留意到喻泛神情的變化。
又過了一會兒,晏汀予起身告辭,虞文知笑着送到門口:“明天加油,V6你應該研究好了。”
晏汀予點頭:“謝了。”
喻泛故作輕松道:“好了好了,別想了,打完明天再說,反正總決賽還有一個星期,車到山前必有路。”
晏汀予失笑:“謝謝喻神安慰我。”
虞文知關上門,這才看向扣着帽子,垂着腦袋的盛緒。
盛緒老老實實的在牆邊站了四個小時,一動沒動。
其實今天盛緒雖然犯了錯,沒有聽指揮,但整體五局下來,兩個MVP都是盛緒拿的,他起到了很大作用。
虞文知站在他對面看着,不說話,盛緒不敢對視,只是察覺到虞文知的注視就讓他無地自容。
虞文知終于開口,輕聲問:“知道聽指揮了?”
盛緒站的渾身肌肉僵硬,聽虞文知說話,他一緊繃,酸痛瞬間蔓延。
他喉結滾了一下,眼睛垂着,耳朵紅的快要滴血。
罰站這種教訓小孩兒的方式,實在是......太折磨人了。
盛緒聲若蚊蚋,扭開臉,悶道:“知道了。”
虞文知看着他別扭又害臊的樣子,心裏好笑,語氣才又變得溫柔:“晚上想吃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