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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4章
    第 44 章

    康振齊臉色驟然一變,愕然望向晏汀予。

    他确實知道DTG老板姓晏,據說家底豐厚,投資版圖很大,五年多前追加投資成為DTG實際控股人,但是接手後并不怎麽管。

    康振齊家業在蘇市,跟S市商圈接觸不多,他只知道晏老板有個兒子,好像送去國外留學了,夫妻倆很低調,一直沒讓兒子暴露在公衆視野內。

    晏汀予?

    怎麽可能!

    如果他跟DTG老板有關系,一開始怎麽會加入北美的NV戰隊?

    等等......北美?留學?

    康振齊心一沉。

    晏這個姓,其實并沒有那麽常見。

    如果晏汀予不是在NV打了四年才回DTG,他肯定要聯想一下。

    他再看向潘窦,李澤南和許岑,幾人臉上都帶着毫不掩飾的嫌棄和嘲諷,像看猴戲一樣看着他。

    顯然他們也知道這件事。

    康振齊臉上肌肉抽動一下:“你的意思是......”

    喻泛打斷他:“對對對,就是你想的那樣,所以你可以回去了。”

    不遠處的烈馬戰隊成員也聽了個清清楚楚,Snow更是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晏汀予。

    晏汀予居然有這樣的背景,可他卻和康振齊完全不一樣。

    他在NV是NV的定海神針,是能把名聲打出北美賽區的戰術大師。

    回到DTG後,他也沒有利用身份随意更換隊員,他還是帶着狀态下滑的老将李澤南,毀譽參半的中單潘窦,春季賽表現不佳的許岑,以及臨時轉型實力成謎的喻泛。

    Snow原本以為,晏汀予是DTG買來拖飛機的,就像他被康振齊買過去一樣。

    原來不是所有有錢人都那麽傲慢,膚淺,不尊重隊友。

    Snow羨慕地看着DTG這幫人。

    他清楚的知道,DTG一些人實力不如他,但卻比他幸運的多,他們有個好俱樂部,有個好隊長。

    他曾經也幸運過的,是他自己放棄了。

    Snow頹然跌坐在椅子上。

    康振齊這次臉丢的大了,尤其還在他那幫隊員面前。

    他有些不自然的将手插進兜裏,假笑一聲:“沒想到晏神挺有來頭的,行,在你面前挖人是有點過分,今天就當我沒說。”

    他說完,臉色一沉,轉身回了自己那邊。

    隊內的輔助想過來讨好他,幫他順順氣,但靠近後還沒開口,康振齊就不客氣道:“滾。”

    無端被罵,還是這麽不留情面的詞,輔助渾身僵硬,無地自容。

    這下潘窦他們也嘲諷不起來了,紛紛皺起了眉。

    以前就聽說康振齊不尊重選手,今天才真切的體會到,他有多不尊重。

    在他眼裏,這些根本就不是和他并肩作戰的隊友,而是給他打工的仆人,只要甩錢,想怎樣都行。

    恰好這時設備調好了,攝影師客氣道:“各位老師,準備一下,我們要開始拍攝了。”

    他不管此刻氣氛有多尴尬,直接将鏡頭對準烈馬戰隊:“那就從烈馬這邊開始吧。”

    康振齊的臉色還沒恢複,趁着說垃圾話的機會,他陰陽怪氣道:“某些戰隊年中大換血,小心掉到倒數第一。”

    幾個隊友默默看向他,滿眼都是尴尬。

    大換血,當然是說DTG新加入的晏汀予和喻泛,老板不會覺得換了這倆實力還會下降吧?

    跟現在的DTG說垃圾話,他們根本一點底氣都沒有。

    “咳......加油。”

    “嗯......”

    “努力!”

    三人幹巴巴蹦出幾個詞,就将燙手山芋似的話筒扔給Snow。

    最後輪到Snow。

    Snow垂着眼,沉默良久,才低聲說:“我會盡力打,不管結果如何。”

    說完,他舉着話筒,又沉默一會兒,才不舍地交出去。

    輪到DTG這邊。

    隊長晏汀予第一個拿起話筒,他淡漠地掃了康振齊一眼:“沒什麽好說的。”

    喻泛一笑,他根本沒從晏汀予那兒接話筒,而是直接湊過去,扶着晏汀予的手腕補了一句:“我也沒什麽好說的。”

    潘窦接過話筒,哼笑:“你們都不說,那我也不說了。”

    接下來是許岑,許岑本就不習慣垃圾話環節,既然大家開了個好頭,他也順其自然:“我也是。”

    然後是李澤南,李澤南嘆了口氣:“這應該是下半年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碰到你們了。”

    垃圾話環節錄得很快,十分鐘,沒有NG。

    一錄完DTG就匆匆趕回電競工作室訓練了,剛剛那個小插曲,還不值得他們放在心上。

    十號當天下午五點。

    DTG對陣烈馬的首場比賽正式開始。

    夏季賽常規賽都是BO3比賽模式,也就是常說的三局兩勝,相比于季後賽的BO5選手會稍微輕松一點。

    坐在比賽臺上,選手們紛紛安裝自己的外設。

    陳奏拍拍潘窦的椅子,對幾人說:“放松打,兩把結束回去吃飯。”

    喻泛悠閑問:“要不要試下霞打盧錫安?”

    晏汀予戴好耳機,回他:“不用,和TEA訓練賽的時候試。”

    換言之,烈馬不配。

    另一邊,烈馬教練還沒來得及說話,康振齊就道:“一會兒開局你們都來野區,集火晏汀予。”

    康振齊左想右想,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晏汀予雖說家世不錯,但不還是靠爹嗎,一個二十二歲的毛頭小子,憑什麽看不起他?

    他豁出其他路不管了,也要強殺晏汀予幾次,讓這位戰術大師臉面丢盡。

    順便也讓喻泛看看,他口中的隊長也不過爾爾。

    中單隊員震驚了:“我中路......”

    中路算是最關鍵的一路,因為路程最短,雙方交手最快。

    正常情況下,都是打野保着中路發育,打下的峽谷先鋒也會放在中路,幫中路吃經驗。

    但在烈馬,就不是這樣了。

    康振齊:“別說了,聽我的。”

    Snow徹底心涼了。

    康振齊根本不在意比賽的輸贏,他只是把游戲當作出氣的工具。

    而他們,也都是工具。

    第一局BP,康振齊根本不管與其他路的配合,看到晏汀予選了螳螂卡茲克,他果斷選下克制螳螂的英雄銳雯。

    雖然銳雯和螳螂都是抗不了傷害只能切後排的英雄,但同等水平下,螳螂對陣銳雯一定會崩,螳螂只有在後期團戰中發揮的作用比銳雯大。

    可康振齊這一手銳雯,卻完全脫離了戰隊整體的陣容。

    潘窦挑眉:“呵,烈馬針對意味很強嘛,看來這把我中路C了。”

    烈馬中單是劫,潘窦選了酒桶,直接可以把對方打爆。

    喻泛這把選了寒冰射手艾希,他看一眼雙方陣容,揶揄道:“隊長,銳雯難打哎,要不要幫忙呀?”

    晏汀予:“不用。”

    喻泛笑嘻嘻道:“那好吧。”

    其實他也沒想幫,他知道康振齊完全不是對手。

    比賽開始,晏汀予打算從F6位置刷野,而烈馬戰隊五人卻悄悄綁在一起,迅速向他的野區摸來。

    一級野區沒有視野,康振齊一個人直奔晏汀予而來,其他四人則藏在陰影處,只等康振齊将晏汀予引入包圍圈。

    只可惜中單水平不到位,不小心走出草叢,只一瞬間,就被晏汀予捕捉到了。

    康振齊一個Q技能向晏汀予打來,晏汀予扭身躲過,康振齊轉身向後跑。

    一般這種情況下,他沒了Q而晏汀予還有,晏汀予應該追上來殺他的。

    只要晏汀予動了殺意,就上當了。

    然而康振齊跑出去幾步,卻發現晏汀予并沒跟來,反而離他們的埋伏圈越來越遠。

    康振齊頭上青筋直蹦。

    官方解說看着目前的情況,也忍不住笑道:“哎呀烈馬失策了啊,這波一級團完全沒堵到人,還是趕緊回去吃線吧,不然剩下三路都要劣勢了!”

    Snow也是這麽想,看堵不到晏汀予,他就打算帶着輔助回下路了,此時他們已經被壓了好幾刀了。

    康振齊卻說:“你們別躲了,直接沖出來,咱們五個肯定能殺他!”

    Snow驚道:“你胡說什麽?”

    康振齊:“不能白來,殺完再說。”

    與此同時,晏汀予見康振齊在他附近徘徊,根本不着急刷野,他随手打開地圖,掃了一眼其他三路。

    晏汀予在耳麥裏說:“你們随便吃線,他們都來找我了。”

    潘窦:“卧槽,瘋了吧,我說中路怎麽沒人。”

    李澤南:“我還以為他們有埋伏,搞得小心翼翼的。”

    許岑擔心:“隊長,那你沒事吧?”

    他是輔助,有時候也要幫着打野一起做事的。

    喻泛則完全不擔心,甚至悠閑道:“抗住哦隊長,抗到我吃塔皮。”

    這要求若聽在外人耳中,就有些任性了,得知隊友被五個人堵,不僅不去幫忙,還打算賣隊友發育自己。

    然而DTG其他三人卻覺得這話從喻泛口中說出來非常自然,沒什麽不對。

    而且大概率,隊長不會拒絕。

    果然,晏汀予低聲應道:“好。”

    電腦屏幕前,喻泛心情頗好的吹了吹額前的金發。

    其他人對晏汀予無比信賴,得到信號後,果真毫無顧忌的狂吃兵線。

    晏汀予見銳雯朝自己沖來,并不交鋒,操縱着螳螂就跑。

    他一跑,整個烈馬戰隊都追着他跑。

    一級時,兩方都沒錢買裝備,所以速度也差不多,晏汀予幹脆帶着他們在野區兜圈,然而他明明沒有時間做視野,走位卻像開了挂一樣,就是不往烈馬人多的地方走。

    又耗了一會兒,Snow實在受不了了:“輔助跟我走。”

    他看到喻泛補兵速度極快,再過一會兒,就要開始吃塔皮了。

    那他的下路就再沒回天之力了。

    康振齊怒道:“我是隊長,不許走,都給我殺他!”

    輔助猶豫一下,還是沒有聽Snow的,畢竟贏了比賽,Snow也不會給他發錢的。

    他違心的跟着康振齊,到處堵晏汀予,把一場嚴肅的夏季賽打成了國服鉑金排位賽。

    Snow心中冷笑,也不再叫旁人,直接自己跑去下路。

    可惜他一個人根本沒法和喻泛與許岑兩個人打,沒一會兒就被越塔強殺。

    對此,Snow早就有準備,哪有那麽多以一敵二呢?

    然而在發暗的屏幕上,Snow卻看到晏汀予只一個人,生生綁住了烈馬四個人,一次沒死。

    這局比賽結束的很迅速,二十分鐘,喻泛與潘窦雙C推上高地,點爆了他們的水晶。

    晏汀予是DTG全隊經濟最少的,KDA也是前所未有的新低,然而賽事組織方和觀衆卻一至将MVP投給了晏汀予。

    解說激動道:“不愧是戰術大師,晏汀予太厲害了,他能預判烈馬所有的動作,避開每一個陷阱,怪不得LCS有句聖經,永遠不要把精力花在算計晏汀予上!”

    短暫的休息時間,康振齊臉黑的要命。

    他沒想到五個人堵晏汀予,愣是沒把晏汀予堵住。

    于是他指着Snow的鼻子:“誰讓你走了?我讓你走了嗎?都是你影響比賽!”

    Snow冷眼看着他,一語不發。

    很快,第二局開始。

    康振齊這把沒像第一局那麽任性,因為教練說,他再這麽玩,就要被DTG零封了。

    打有晏汀予在的隊伍,必須要等到團戰,抓他隊友的錯誤,讓晏汀予分身乏術。

    于是,這把康振齊耐心的等待團戰,然而比賽一開局,他就和晏汀予野區相撞,晏汀予憑借絲滑的走位,生生用普攻将他點死。

    幾秒鐘後,康振齊複活,剛進自家野區,就被早已蹲守多時的晏汀予Q技能命中,康振齊怒而上前換血,結果更快的死掉了。

    第三次,晏汀予毫不客氣地搶走他刷了一半的野怪,然後一套連招,将他秒掉。

    康振齊屏幕又變暗了。

    每死一次,等待的秒數都更長,他只能眼睜睜看着晏汀予肆無忌憚掃蕩他的野區,比逛街還輕松。

    緊接着,死四次,五次,六次......

    只要他碰到晏汀予,哪怕閃現加位移都逃不掉。

    他一個打野,居然比隊內輔助經濟還差,反倒把晏汀予給養成大C。

    終于等到團戰,喻泛躲在晏汀予身後,一個【魔法水晶箭】開團,DTG一擁而上,将烈馬打的潰不成軍.

    二十五分鐘,比賽結束。

    DTG2:0戰勝烈馬戰隊,晏汀予連獲兩局MVP。

    解說A笑道:“這把晏汀予的經濟實在是太誇張了,純是烈馬戰隊的人頭送的。”

    解說B:“是啊,以前Snow還會來野區幫康振齊,今天好像一次都沒來。”

    解說A:“對,康振齊還給他發信號來着,連發好幾次,他就像沒看見。”

    解說B:“呃......可能就是沒看見吧,總不能是隊內不合。”

    比賽結束後,勝負雙方都有采訪。

    DTG贏了比賽,雖然輕松,但臉上卻沒什麽過分開心的表情。

    晏汀予也只是淡淡說了句:“意料之中。”

    另一邊,烈馬戰隊接受采訪時,教練滿臉苦笑:“是決策失誤,我們錯誤的估量了對方的戰略水平,在接下來的比賽中,我們會汲取教訓,繼續努力。”

    話筒遞到康振齊面前,康振齊不耐煩地将話筒推給了Snow,輸了比賽,他什麽都不想說。

    Snow點點頭,接過話筒。

    他擡眼看向鏡頭,目光變得有些不一樣,靜默片刻,他終于開口:“今天是我在烈馬打的最後一場比賽了,我決定退出烈馬戰隊。”

    一句話,現場頓時嘩然。

    夏季賽才剛開始,哪怕常規賽,還有十五場比賽可以打,這對任何選手都是難得的機會,Snow居然要放棄。

    康振齊臉色陰沉下來:“你在說什麽?”

    Snow 卻沒看他,自顧自地說下去:“烈馬不是一個尊重比賽,尊重選手的隊伍,我決定和它分開。”

    “但我要說,其實我也是個差勁的選手,曾經輕狂地放棄了TEA給我的機會,現在淪落到烈馬,是我作繭自縛,我認。”

    “可我還是熱愛這個游戲,還是想做個好選手,不管将來有沒有再進LPL的機會,我都不想再作踐自己,辜負粉絲的期待。”

    “LPL打不了,我就去次級聯賽,次級聯賽打不了我就去青訓隊,總會有我能享受比賽的地方。”

    “錢帶不來榮耀,這是我花了幾年時間才學會的道理。”

    “在烈馬的這段時間會是我職業生涯永遠的恥辱,就這樣吧。”

    說罷,Snow也不管其他人如何反應,直接扔下話筒,起身離場了。

    晚上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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