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倒是想他们兄妹都离开敬国,回归故地,但考虑儿子的心情,还是关心则乱,不敢轻易同意。
眼下儿子也要走出来了,实在不宜横生波折。
“你们想走,也不急于一时。罢了。再等等吧。时机合适,哀家会让你们回去。”
这是安抚,也是许诺。
桑岐磕头道:“谢太后。”
太后没多说什么,摆手就让他退下了。
桑岐退出殿时,就见楚献面色紧张地上前询问:“太后为何召见您?都说了什么?是不是为了桑皇后迁坟一事?”
楚献候在殿外,思考良久,也只有这件事能引起太后的注意力了。
他想着太后向来仁慈,可能也就训他几句,不会对他做什么,才忍耐住了,不然,都要请禁军统领韩达过来保护了。
“没什么。”
桑岐跟楚献不算多交心,就没说太多。
他神色落寞地回了昭宁殿,打开妹妹的画像,轻抚妹妹的眉眼,叹息道:“妹妹,哥哥没用,哥哥暂时还不能带你回家。你等等,哥哥答应你,一定带你回家。”
是的,他不想迁坟了,想要带妹妹回家。
国师府
风雀仪得到的是桑岐想要给桑宁迁坟的消息。
这消息第一时间是从风湛之那边传来的,他收到消息后,忙派人去宫里打听,才知桑岐已经开始寻人去看风水宝地了。
事情变得麻烦了。
一旦迁坟,桑宁的事就要暴露了。
风雀仪躺在自己房间的贵妃榻上,一边喝着酒,一边想着解决办法。
他一直想到了夕阳西斜,酒喝了不少,意识却越喝越清醒,然后便想到了一个办法。
“风夷!风夷!”
他喊来风夷,跟他耳语道:“去寻个年轻女子的尸体。最好外形跟桑宁差不多。”
风夷听了,似乎明白他要李代桃僵,便应声而去了。
风雀仪想到了主意,心情好了些,着人送热水,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新衣服,把自己收拾干净清爽了,才去了暗宫。
暗宫里
桑宁趴在床上看话本,都是些千金小姐跟渣男书生的故事,直看得她想骂娘:这都什么极品恋爱脑啊!没男人会死吗?
等下,像她这种情况,没有男人,好像会无聊死。
桑宁真的很无聊,一天里除了两个哑女,没见到外人,尤其是男人,无聊得发疯,是以,见他就怼了:“你还知道过来?我以为你死了呢。”
她怼一通也不解气,想打人,但扫一眼他额头的伤,决定换个惩罚方式:“你跪下。”
她拿起旁边的茶杯,摔在地上,让他跪。
风雀仪瞧一眼,觉得她是真狠,不过,狠人驯服起来,才更有成就感。
“我今天一天都在想如何治你的病,想了很久,都没个头绪,就很烦,喝了很多酒,就睡着了。对不起,桑宁,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他半真半假地哄人,兼用了苦肉计。
桑宁不知内情,就半信半疑了:“真的?你先过来。”
风雀仪听话地过去了。
桑宁看他头发还湿着,衣服是新换的,显然已经沐浴更衣了,男人一天不在家,姑且把她这个地方当家吧,回来之前,沐浴更衣,显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更觉得他是在外面偷吃了,等他过来后,就深嗅了一下,自然没嗅到奇怪的香味,酒味是有些的,但也很淡了。
他以前不喝酒的。
桑宁摸着下巴,思量着他喝酒的原因:什么事能把他难住啊?
她很好奇,也想着趁机幸灾乐祸一番。
“你说实话,为何喝酒?”
她猜测:“你是不是外面有野花,纵酒寻欢去了?”
风雀仪蹲下来,正准备收拾地上的茶杯碎片,免得她下床踩到伤了脚,结果就听到了她的话,抬起头时,眼里不由带着戏谑的笑:“桑宁,你在吃醋?”
呸!
她吃醋?
桑宁很不爽,抬手就想给他一巴掌。
可惜,没打到,被他躲过去了。
“你不许动!我看你脑子不清醒,给你打清醒了!”
她说着,又想给他一巴掌。
风雀仪抓住她的手腕,站起来,把她扑压在了床上。
他吻她的唇,咬她的舌,不复之前的温柔,近乎窒息的力道。
他表面装得像个人,实则一身的兽性。
越不叫的狗越咬人。
他把桑宁咬乖了,又温柔下来,细细密密吻了一会,温柔道:“我没有什么野花,我心里只有你。桑宁,这一点,你永远不需要怀疑。”
桑宁摸着红肿的唇,气咻咻道:“滚蛋!”
风雀仪捡完地上的茶杯碎片,真站起来准备滚了。
桑宁看他滚蛋,心里一气,又摔了一个茶杯。
她不是妒妇,但行妒妇之举,可憋屈了。
“风雀仪,你把老娘关这里,自己出去潇洒!你是人吗?”
她吼骂两句,脑袋疼的厉害。
都是被他气的!
她扶着脑袋,还有些发晕。
风雀仪看到了,忙把茶杯碎片丢垃圾桶里,走过去,抱着她,安抚着:“桑宁,你让我滚,又生什么气?”
“啪!”
桑宁没说话,先给他一巴掌。
风雀仪没有躲,随她打了一巴掌,想她消气:“别闹了,你身体不好,不能生气。”
桑宁推开他,冷笑道:“你管我生不生气?我是为了什么生气?风雀仪,再惹老娘,老娘跟你同归于尽。”
风雀仪听了,好脾气地哄着:“好,我不惹你,我不走,我陪着你。”
他让一哑女把新摔的茶杯碎片清理了,又让一哑女端来晚膳。
他陪桑宁吃了晚膳,喂她喝了药,特意在她药里加了有助安眠的药,把她哄睡了,才出去了。
不过,出去前,想起她之前下葬时穿的衣服,还好没烧掉,就寻来了,抱在怀里,出去了。
一出去,就见风夷在等他。
“大人,尸体寻到了。一共三具,请您细选。”
他做事是很周密的。
风雀仪点了头,随他去看尸体。
尸体暂时放在冰库里,排成一列,都盖着白布。
风夷掀开白布,一一介绍:“刘芳芳,二十岁,半年前儿子被拐,久寻不到,自责伤心之下,于昨天上吊自杀。田小翠,十六岁,前天河边洗衣,不慎溺毙了。丁明月,十八岁,是个医女,为一富商看病时惨遭侵犯,后伸冤不得,吞药自杀。”
都是些命运可怜的女人。
但风雀仪的同情很有限。
他扫一眼,觉得上吊女子、溺毙女子死状丑陋,不合适,便选了医女,对她双手合十,低头一拜,心道:“阿弥陀佛,丁明月,你借我尸体一用,我替你杀富商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