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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古代if線

    喻薇攜女回來投奔喻老郎中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全村。

    溫野菜沒過多久也見到了魯雲雲，當真是城裏姐兒才有的模樣，十根指頭和水蔥似的。

    想必那荷包八成便是這姐兒相贈了。

    他回到家中，拿出自己改了好幾遍還不像個樣的荷包，險些想抄起剪子給剪了。

    不過到最後還是沒舍得下手。

    這段時日，在村裏無論走到哪裏，都好像能聽見有人說魯雲雲與喻商枝的事。

    表哥和表妹湊一對，本就是親上加親的佳話。

    他聽得堵心，又不知自己在氣什麽。

    分明自己現今和喻商枝純然是郎中與病患的關系，村裏打了照面，也只會淺淺點個頭問好罷了。

    那股焦躁之意揮之不去，在喬梅晚間說起，該進城采買些鹽糖火燭等物時，溫野菜主動道：“娘，我去吧，好久沒去鎮子上，我也想去散散心。”

    一旁溫二妞也跟着起哄。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喬梅笑着戳她腦門。

    “你去什麽去，你就是想哄着你大哥給你買糖吃。”

    溫永福第一個不放心。

    “你那腿還沒好利索，在家老實待着，我和你娘抽空去一趟。”

    溫野菜堅持道：“人家只說不讓幹重活，又不是不讓走路了，再說不過是走到村口搭個牛車而已，到了鎮上也費不了幾步路。”

    喬梅想及最近溫野菜時而發呆的模樣，心道這小孩子懷春最是難辦，去鎮上逛一逛也好，便道：“既然想去就去吧，明天若是天好你就跑一趟，樂意帶二妞的話，就一起帶着。”

    溫二妞聞言一把抱住溫野菜的胳膊，晃着讨好道：“大哥可樂意帶我了，是不是啊大哥？”

    溫野菜被她晃得頭暈，無奈道：“帶你就是，你快別晃了，給我腦漿子都晃勻了。”

    溫二妞嘻嘻一笑，又轉而纏着喬梅，說明日去鎮上想綁新頭繩。

    遺憾的是，因為夜裏下了場小雨，溫野菜的膝傷有些鬧騰，攪得他前半夜沒睡踏實，被溫二妞叫醒時，俨然睡過了頭。

    睜開眼，溫二妞已經換好了衣裳，紮好了辮子，和個花蝴蝶一般繞着他轉。

    “大哥，快起床！再不去清水哥家的牛車都要走了！”

    事實上他們也确實去晚了。

    許家的許清水與許清河兩兄弟，早在半個時辰前就趕着牛車去鎮上賣菜了。

    斜柳村有牛車的人家少，也沒有專門做趕車營生的。

    從前沒趕上車，溫野菜便拿兩條腿走了。

    他年輕力盛，這來回兩個時辰的路根本不在話下。

    不過眼下膝傷未愈，肯定不能這麽幹的。

    溫二妞肉眼可見地傷了心，溫野菜只覺得有點對不起小妹，可也沒有別的辦法。

    偏巧這時，他聽見身後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菜哥兒，可是要帶着二妞去鎮子上？”

    熟悉的聲音令溫野菜猛地回過頭。

    入目所及，當真是喻商枝正趕着自家驢車，側坐在車子邊沿處扯着缰繩，正沖自己客客氣氣地笑。

    他當即險些把嘴角咧到耳朵根，然而很快笑容就微微僵在了臉上。

    因為喻商枝身後的驢車上，赫然還坐着魯雲雲。

    喻商枝今日奉爺爺之命，帶表妹雲姐兒去鎮上逛逛。

    其實喻商枝很想說，涼溪鎮巴掌大的地方，興許入不了從小在縣城長大的雲姐兒的眼，不過既然爺爺這麽說了，他還是聽從。

    家裏有驢車，既是去鎮上，自然要趕出來用，卻沒想到剛到村口就遇見了熟人。

    他觀溫野菜站的地方，是素日裏許家停牛車供村裏人搭乘之處，就猜測這兄妹倆八成是錯過了時辰。

    果不其然，聽得溫野菜同自己問了好後答道：“我娘囑咐我們兩個去鎮上買些日用的物什，哪知來晚了一步。”

    喻商枝想也未想就道：“正巧我們也要去鎮子上，車上也還坐得下，不妨你帶着二妞上來，我捎帶你們一程。”

    溫野菜簡直受寵若驚。

    “這多不好。”

    喻商枝莞爾道：“咱們之間客氣什麽，二妞，快上來坐。”

    喻商枝也有心借此還一還上回那只野兔的人情，知曉直接同二妞說比說服溫野菜容易。

    溫二妞一聽便揚起小臉，眨巴着大眼睛看溫野菜，一臉央求之色。

    溫野菜心一軟，腳下的步子也邁了開。

    喻家的驢車收拾得幹淨舒适，不似別人家的牛車只有個板車，而是有車廂架子。

    入了冬降溫後，還能圍上氈布擋風。

    溫野菜拉着溫二妞上了車，喻商枝介紹道：“這是我表妹雲姐兒，雲姐兒，這是咱們村裏溫家的菜哥兒，和他小妹二妞。”

    魯雲雲來了村裏後，還沒和村裏其他人打過什麽交道，她又生性腼腆，所以只是笑了笑，輕輕點頭，“你們好。”

    與此同時，倒是在心裏暗自驚訝，沒想到眼前人居然是個哥兒。

    長得比不少漢子還高，眉眼也英朗。

    如若是個漢子，怕是能惹得不少姐兒紅臉呢。

    驢子在喻商枝的輕喝下開始擡步前行，溫野菜和魯雲雲都對彼此好奇，忍不住悄悄打量。

    幾次目光不小心撞在了一起，各自尴尬地迅速移開。

    溫二妞夾在中間，左看右看，渾然不覺氣氛之凝滞。

    片刻後，她發現了新奇玩意，驀地開口道：“姐姐，你脖子上為什麽要帶一個小烏龜？”

    魯雲雲低頭去看，見自己貼身的玉墜從衫子領口滑出來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捧起來道：“是因為小時候有個算卦的老道路過我家門口，給我批命，說我命輕，需戴個東西壓一壓八字，故而母親去寺裏給我請了這枚玉龜。”

    溫二妞煞有介事地點點頭。

    “這樣呀。”

    接下來順着這個話題，溫二妞卻和魯雲雲聊了起來。

    溫二妞又言語間提到溫野菜，搞得溫野菜也不好不接茬，一來二去，三人竟是說了一路。

    前面的喻商枝聽在耳中，不得不對溫野菜兄妹多了幾分感激。

    若非有他們兩個在，自己怕是要費盡意思找半天話題，才好讓表妹不覺得自己無禮。

    半個多時辰後，驢車駛進涼溪鎮。

    喻商枝雖說是帶魯雲雲來逛街市，實則同時也要往熟識的藥鋪送草藥。

    他這次帶來的草藥足足有一大筐子，等着藥鋪夥計稱重、算賬，怕也要不短的時候。

    最重要的是，他實在也不太清楚，這鎮上有什麽地方是哥兒姐兒愛去的。

    原本為這差事發愁了一夜，現今看來，眼前似乎有了現成的解決辦法。

    他把驢車停在鬧市街口，見溫二妞已經拉着魯雲雲去路邊攤子上看絨花了，想了想還是開口叫住了溫野菜。

    “菜哥兒，不知可否請你幫個忙。”

    溫野菜尚在回味看了一路也沒看夠的，喻商枝趕車的背影，就冷不丁聽見了這麽一句話。

    他今日從喻商枝這裏得的意外實在是太多了，當即假裝低頭理了理袖口後才擡頭，語氣故作輕松道：“喻小郎中是有什麽事？”

    喻商枝略帶歉意地笑了笑。

    “便是我這表妹，乃是頭一回來涼溪鎮，爺爺有心讓我帶着她游玩一番。只是我素日來鎮上，都是賣完草藥便回，也不知姐兒都喜歡什麽去處，我這會兒瞧着她似乎和二妞說得來話，不知可否麻煩你和二妞，帶她在鎮上逛逛。等我忙完手上的事，便趕着車在鎮口等你們。”

    他其實做好了溫野菜不答應的準備。

    畢竟溫野菜和魯雲雲也不熟悉，多了個人，就多一層麻煩。

    卻不知溫野菜因為他這段話而想了不少，譬如他本以為是喻商枝自己起意帶魯雲雲來鎮上的，這會兒看來原來是喻老郎中的意思。

    溫野菜的心情一下子就好起來。

    “這有什麽，我和二妞本也是來鎮上散心的，少不得要四處閑逛瞧個新鮮，讓雲姐兒跟着我倆也合宜。只是你還是先問過雲姐兒的意思比較好，我瞧着她有些怕生。”

    喻商枝清楚這個道理，得了溫野菜的首肯，便又去一旁詢問魯雲雲的意思。

    魯雲雲的确與溫二妞投緣，也好奇溫野菜提了幾嘴的打獵故事。

    比起和剛認識的表哥同行，她屬實巴不得和溫野菜兄妹倆多呆一會兒。

    “也好，本來我也怕帶着我耽誤表哥你幹正事，這番我跟着菜哥兒和二妞一起便是，表哥你自去忙。”

    又朝溫野菜施禮道：“有勞了。”

    溫野菜趕緊回禮。

    喻商枝松了口氣。

    離開前他解下腰間荷包，全都遞了過去。

    “這些銀錢你拿着，看見什麽喜歡的就買。”

    魯雲雲哭笑不得，推了回去。

    “哪裏能用表哥的銀錢，我身上有可用的。”

    後來喻商枝搬出喻世德來，魯雲雲才勉強收下兩錢銀子。

    她從小就有零花傍身，不缺花用，卻也知曉這是爺爺和表哥的一番好意，終究是領了下來。

    溫野菜的目光則是跟着那荷包移動，少不得多看了兩眼，繡工之精湛，他再練兩年怕是都趕不上。

    但瞧着喻商枝和魯雲雲的相處，好似兩人又不是那樣的關系。

    思索間，喻商枝已重上了驢車，驅車離開，不多時即消失在熙攘的街頭。

    溫野菜下了決心，轉過身來，狀若無意道：“雲姐兒，我近來在學刺繡，方才看喻小郎中那荷包鮮亮得很，我在鎮子上都沒見過，倒像是城裏的花樣，不知可是你的手藝？”

    魯雲雲先是一怔，随後抿唇笑道：“确是我胡亂做的，我與外公、表哥皆是初見，總得送點什麽才好意思上門。”

    溫野菜這一刻像是家裏的狗子一般，唰地豎起不存在的頭頂耳朵。

    “喻老郎中也有一個？”

    魯雲雲不解其深意，只當溫野菜是随口一問，一臉單純地點點頭。

    “是呀，給外公的那個，繡的是壽桃，祝他老人家長命百歲。”

    溫野菜頓覺，今天定然是他的吉日。

    晚上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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