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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番外·現代if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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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現代if線

    喻商枝不記得從什麽時候開始,看溫野菜的直播,或者和溫野菜聊天,已經成了自己的習慣。

    好像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發生的。

    那天他從斜柳村離開,回去的路上就收到了溫野菜的消息。

    他拍了一張照片,圖裏是那天自己借出去的毛巾。

    “今天太倉促,忘記還你了,要不我買一條新的寄給你吧。”

    喻商枝回了一條“沒關系”。

    他其實都快忘了那條毛巾是怎麽來的,好像買什麽東西的贈品,被他随手塞進行李箱裏當做備用。

    如果單獨去買,價格應當是蠻貴的,完全沒有必要。

    他說如果不介意,就留在家裏用,起碼手感還不錯。

    後來溫野菜發了個貓貓揉臉的表情,這個話題就止步于此。

    喻商枝再一次點開溫野菜的聊天框,則是問他要準确的地址。

    他在醫館配好了給三伢開的藥,打算給溫野菜寄過去。

    別的地方藥材的品質肯定都比不上醫館,而且價格也公道。

    溫野菜發來地址,道了謝,轉了藥錢過後沒兩天,還給喻商枝寄了個巨大的快遞。

    快遞是寄到醫館的,喻商枝那天正好要走,順手拎了就放到了後備箱。

    晚上回家後拆開才發現是個竹編的貓窩,摸着平滑沒有毛刺,設計得也很不錯。

    外面有一個框架,裏面的貓窩是搖籃式的。

    他往裏鋪了一層珊瑚絨的毯子,擱在了自己的書房裏,大吉圍着聞了聞,很快盤進去睡着了。

    喻商枝挑起唇角,拍了一張照片發給溫野菜。

    “謝謝,大吉很喜歡。”

    起初就是這樣基于人情往來的交流,兩人都喜歡小動物,養貓養狗的事情能聊幾句,關于三伢的病情也能聊幾句。

    并非是密集的對話,而是看到了就回複,即使這樣似乎也不影響彼此對話的勁頭。

    不知不覺到了晚上,溫野菜率先發了晚安。

    而到了第二天早上,喻商枝又收到了溫野菜的早上好,配圖是一張山裏的日出。

    喻商枝想了想,也舉起手機,拍了一張從自己房間窗戶看出去的晨光。

    兩人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隔着網絡對話,說着早安、晚安,倒像是喻商枝所說的“朋友”之間的來往了。

    漸漸地,他也會說一些自己的事。

    溫野菜也是這時候才知道喻商枝也是孤兒,父母早就不在。

    他一個人跟着祖父祖母在老宅裏長大,直到上小學之前都沒有玩伴。

    同樣的經歷,似乎令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倏忽拉近了許多。

    溫野菜帶着溫蓉和溫茗來醫館的那天,醫館一如既往地人潮湧動。

    上次見到這樣的盛況,還是溫野菜帶着弟弟去市裏的三甲醫院。

    在此之前,他沒想到過一個中醫診所會火爆到這個程度。

    幸好喻商枝提前幫他在內部系統挂了自己的號,不然怕是要排隊幾小時都輪不上。

    也是來了這裏才知道,醫館有獨立的針灸治療室,配備着專門的醫生。

    喻商枝并不常常會親自上手,但溫三伢顯然是個例外。

    半小時的留針時間裏,喻商枝去忙,溫野菜和溫蓉在外面等候,還碰上人上來打聽。

    “小夥子,你從哪裏挂上的喻大夫的號?是不是找人買的,多少錢一個?”

    溫野菜給他看自己的號碼紙。

    “我這個是複查號。”

    對面的大姨撇撇嘴。

    “我說麽,怪不得,喻大夫現在一個周才坐診兩天,這號越來越難搶了,還得分一半給複查號。”

    溫野菜捏着手裏薄薄的紙,一時心緒起伏。

    結束治療後已經快到中午飯點,他預備去跟喻商枝告別離開,對方卻脫下白大褂,換上了長風衣。

    “我在附近的飯點定了包廂,中午這頓飯我請。”

    喻商枝給出的理由是,要還當初在溫家蹭飯的人情。

    溫野菜無從拒絕。

    與此同時,他的心裏炸開朵朵煙花。

    簡直堪比中了五百萬。

    他已然确信,自己對喻商枝有點那方面的念頭。

    而且如同烈火燎原,愈演愈烈。

    所有人都發現溫野菜自打上回從詹平市回來後,就更加努力了。

    不僅加倍投入直播,提升技巧和運營手段,找專業人士重新包裝了店鋪和直播間,此外還買課自學企業管理,說是要把村裏為了賣貨注冊的小公司拉上正軌。

    溫三伢有時候半夜迷迷糊糊起來上廁所,都會看到溫野菜的房間裏仍然亮着燈。

    後來他更是在自家大哥的電腦桌上發現了新概念英語和中醫相關的書。

    這兩樣放在一起簡直是風馬牛不相及,可溫三伢注意到溫野菜都認真地看過,貼了标簽,做了筆記。

    時間一晃進入十二月初。

    距離喻商枝把五十箱冬棗分給醫館的大大小小工作人員,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到現在大家都還津津樂道于那份水果的甜。

    有嘗過覺得好的,也去直播間下了單,買來自家吃或者送人。

    其中不乏把地址直接寫成醫館的,溫野菜确信是喻商枝在有意幫自己推銷,vx上幾次向他道謝。

    溫野回答地禮貌而得體。

    “是因為你們賣的東西品質好。”

    搞得溫野菜幾次三番想從字裏行間看出點特別,最終都還是作罷。

    他想不到自己除了病人家屬與醫生,以及一層簡單的“朋友”關系之外,還能以什麽身份同喻商枝接觸。

    他們之間的距離就像是從斜柳村來到詹平市,相隔幾百公裏,全然兩個世界。

    他在努力追趕了,卻沒有辦法要求喻商枝在原地等待。

    接下來的日子,他們依舊維持着偶爾在線上聊天的節奏。

    以及每周一次帶溫三伢去詹平看病。

    幾次治療過後,溫三伢的狀況明顯好了不少,夜裏不再會因為咳嗽或是憋氣而驚醒,盜汗的症狀也減輕了好多。

    唯一的問題便是兩地奔波,加上溫野菜最近忙于工作,縱然是鐵打的精力也有限。

    這天他們來時已經過了中午,溫野菜的解釋是出發晚了,路上堵車,只好改簽成了晚點的另一班車。

    喻商枝在診室裏給溫三伢下了針,囑咐小護士給他做好保暖,洗過手出來時,就見溫野菜已經歪着腦袋,靠着走廊的牆睡着了。

    這裏人來人往,雖說沒有人大聲喧嘩,但總歸不安靜。

    這樣都能睡着,足以說明人有多累。

    喻商枝其實也注意到,最近兩回見溫野菜,他明顯不如之前的時候有精神。

    眼底的青黑也明顯,像是經常睡不好。

    這個季節,走廊為了保持空氣流通,所以開着窗戶,還是有些冷的。

    他想了想,還是彎腰叫醒了溫野菜。

    “三伢還要一會兒才能好,你跟我來,我給你找個地方休息。”

    溫野菜也沒想到自己會睡着。

    昨天晚上他直播到淩晨,今天又起了個大早忙工作、帶着三伢趕火車。

    本來想在火車上補覺,結果從頭到尾電話不斷,到最後也沒能睡個囫囵。

    他揉了揉眼睛坐直。

    “不用麻煩,你去忙吧,我就是昨天睡得有點晚。”

    然而話沒說完,又打了個哈欠。

    溫野菜放棄掙紮了。

    他好像總能在喻商枝面前,展現出自己狼狽又無措的一面。

    可是他壓根不知道,自己這副模樣落在喻商枝眼裏……

    其實多少有點可愛。

    喻商枝甚至想和對待三伢那樣,摸一摸溫野菜看起來毛茸茸的發頂。

    就連他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沖動,單純地堅持道:“你跟我來。”

    溫野菜跟着去了。

    繼而發現此行的終點是喻商枝的休息室。

    推開辦公室一側的小門,裏面是一個小小的隔間。

    放着一張足夠成年人平躺的沙發,一側的矮幾上還有幾本書和一個養生壺。

    角落裏有書架,牆上挂着一副書法。

    看得出是喻商枝的自留地。

    屋裏的擺設在溫野菜看來充滿了喻商枝個人的氣息,隐隐透着一股子拒人千裏。

    他無形之中被這股氣場攔在門外。

    溫野菜低頭看看表,推脫道:“還是算了,再過一會兒三伢都該出來了。”

    喻商枝卻直接把他往屋裏推。

    “你盡管去,等三伢結束,我安排人照顧他。”

    溫野菜拗不過喻商枝,又或許是貪戀這一點小小的“關懷”。

    點頭答應的同時,不忘在手機上設置了一個半小時後的鬧鐘。

    屋裏比外面暖和不少,溫野菜沒有躺下,而是把外套脫下來翻了個面搭在身上,給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坐着閉上了眼睛。

    隔間的牆壁大約不是實牆,隐約還能聽到外間的對話聲。

    喻商枝的聲音很有辨識度,如泠泠清泉,有一種優雅的磁性。

    伴着這影影綽綽的背景音,和醫館中無處不在的淡淡草藥味,溫野菜很快陷入沉睡。

    臨近下午五點,醫館已經開始準備下班。

    院內沒了新來的病人,最後一批看完病開完藥,接二連三地離開,大廳和走廊都漸漸安靜下來。

    徐朗今天值班,路過喻商枝的診室,探進個腦袋。

    診室裏只有喻商枝一人,坐在電腦後戴着眼鏡正在忙碌。

    後來聽到了聲音,便隔着鏡片投來探詢的視線。

    徐朗朝小屋努了努嘴。

    “人還在?”

    喻商枝不置可否。

    他覺得把休息室借給溫野菜躺一會兒沒什麽不妥,不知為什麽徐朗笑得古裏古怪。

    走之前還要沖他擺擺手。

    “明天見。”

    不過溫野菜這一覺睡得是有點久,中間手機鬧鐘響個不停,喻商枝都聽見了,本人居然還沒被吵醒,足以可見有多累。

    喻商枝問過溫三伢,他們今天買的是七點那一班的返程票,這樣時間比較充裕。

    想着左右耽誤不了趕車,喻商枝一念之差,沒進去把人叫醒。

    這樣做的後果,就是溫野菜醒來後半天沒搞清楚狀況。

    他不就是借了喻商枝的地方打了個盹,怎麽一睜眼窗外的天色明顯已經是傍晚。

    屋內光線黯淡,使他當下心跳如雷,冷汗爬了滿背。

    好在手機離得不遠,按開鎖屏,轉而驚訝于自己一覺睡到了将近五點。

    ……很好,又做了一回傻事。

    溫野菜當即壓根顧不上整理發型,穿好衣服,就這麽慌慌張張地推門而出。

    然後和喻商枝撞了個正着。

    喻商枝退後一步。

    “醒了?”

    溫野菜狠狠揉了一把臉。

    “怪我,睡得太死了,沒聽見鬧鐘。”

    他滿臉懊惱之意。

    “三伢呢?這回又給你添大麻煩了。”

    喻商枝并不在意。

    “三伢很乖,我把他送到圖書室看書了,他跟我說你們買的是七點多的票,現在過去時間足夠。”

    兩人四目相對,溫野菜确信自己在喻商枝的眼神裏看到了一丁點戲谑。

    “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麽沒有叫醒你?”

    溫野菜咬了一下嘴唇,一時沖動,脫口而出的卻是毫不相幹的另一句話。

    “喻大夫,你的休息室……以前有借給過別人麽?”

    喻商枝有一瞬的意外,緊接着用十分平靜的語氣,說出了一句讓溫野菜無法平靜的話。

    “沒有。”

    “你是第一個。”

    許久之後,喻商枝回望當初,發現有些端倪早已藏在許多個“第一次”裏。

    他其實從一開始,對溫野菜就是不一樣的。

    畢竟他青春期就對自己的性取向認知務必清晰,卻從頭到尾都沒有一個人,像溫野菜這樣闖入他的生活。

    就像是山間的風,林間的鹿。

    要說何時确認的心意,還要追溯到冬至的一場家宴。

    席上有家中長輩想給喻商枝做媒,說起這件事時言笑晏晏。

    “就是你黃伯伯家裏的小女兒茵茵,她十八歲成人禮的時候,還給你發了請帖,你當初還去了現場,有沒有印象?那小姑娘長得文秀,依我看,家世不必說,模樣、學歷都襯你,性格瞧着也合拍。”

    這位長輩,喻商枝該叫一聲小姑。

    一直以來就是飯桌上話最多的性子,而且過分地“熱心腸”。

    非要說的話,人不壞,但令人頭痛。

    比如此刻。

    沒等喻商枝說什麽,一家之主的祖父就率先開了口。

    “商枝才多大年紀?學都沒上完,不急着成家。”

    喻商枝的小姑卻道:“爸,話不能這麽說,緣分這東西,它也不挑時候,再說了,人家小年輕又不是見面了就要結婚,要是合适,總要談幾年戀愛。現在不找,以後再找不就晚了?”

    喻老看起來對自己小女兒的保媒拉纖興致缺缺,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

    “那就讓商枝自己決定,他要是不樂意,你以後也少拿這些事上桌來說。”

    小姑只好問喻商枝。

    “商枝啊,你看你成天忙得像陀螺,也沒有機會接觸太多人。小姑又不會害你,茵茵這孩子真的很不錯。”

    喻商枝有些頭疼,索性直接拒絕。

    “小姑,爺爺說得沒錯,我年紀還小,學業也未成,暫時沒有心思考慮這些事。”

    本以為這句話抛出去對方就會知難而退,哪知小姑反而話鋒一轉。

    “也好,男孩子以學業、事業為重是好事,這樣,你告訴小姑你喜歡什麽樣的,小姑提前幫你留意着!”

    喻商枝無奈至極,他總不能在家宴上攤牌,說自己不喜歡女孩。

    尤其是看小姑這架勢,頗有一種就算是他說自己喜歡同性,也會幫着去找一找有沒有适齡青年的決心。

    要真是那樣……

    這一刻,喻商枝的心底無端升起溫野菜的模樣來。

    這個認知令他有一瞬的茫然。

    不過無論如何,他的答複依舊簡單直白。

    “這事就不麻煩小姑了,假如遇到喜歡的,我會自己去争取。”

    這句話引得飯桌上衆人都擡眸看來。

    是什麽樣的人,能讓喻商枝用上“争取”這個詞。

    他生來就是天之驕子,只有別人高攀不起的份。

    一時間大家夥心思各異。

    喻商枝淺淺一笑,專心吃菜。

    那之後,他着實花了一段時間去搞明白自己的想法。

    因為在“喜歡”一個人這件事上,小喻大夫的經驗為0。

    思前想後,只能從矮子裏面拔高個,拔出徐朗這個臭皮匠。

    起碼對方已婚,且戀愛時美滿,結婚後和諧。

    徐朗在探明喻商枝的真實意圖後,捂着快要合不攏的嘴,又把師姐孟羽召喚到了現場。

    這位更是重量級,坐下就直接抛出一句。

    “是小溫跟你告白了,還是你終于決定要跟小溫告白了?”

    在得知喻商枝的問題更加低級後,孟羽簡直恨鐵不成鋼。

    她指着兩人那一眼拉不到頭的聊天記錄,擰着眉毛反問:“你會和除了他之外的其他人聊這麽多有的沒的麽?”

    徐朗湊過來,嘴裏啧啧有聲。

    “連着三條60秒的語音都聽了,如果這都不算真愛。”

    眼看喻商枝還想反駁,徐朗果斷戳了戳他的屏幕。

    “不信你點開和我的聊天框,我保證我給你發的語音,你三條裏只會聽一條,那一條還是語音轉文字。”

    孟羽在一旁抿唇忍笑,喻商枝……

    喻商枝他無法反駁。

    假如這就已經稱得上是“喜歡”,或者說是“有好感”。

    那喻商枝覺得,他願意主動往前邁一步。

    無論結果如何。

    趕在正月之前,舊年的末尾,喻商枝向祖父出了櫃。

    他表明自己天生性取向為男,以後恐怕不能娶妻生子,傳宗接代。

    同時還準備了不少關于同性戀的資料,打算當祖父抛出疑問時給對方看。

    哪知到最後通通沒能派上用場。

    祖父說他早就有了猜測。

    “什麽傳宗接代,咱們喻家不看重那個,祖父對你從來只有一個要求,做一個好人,以及,做一個好醫生。你将來的伴侶是男是女,都不會影響這一點。只是喻家的擔子很重,将來難免會傳到你的手上,祖父希望你的另一半可以與你彼此扶持,除此之外,但凡你喜歡的,祖父就會尊重。”

    喻商枝半晌沒有說出話來。

    哪怕之前在孟羽和徐朗面前,櫃門也是透明的,可當面對最親近的親人時,感覺終究不同。

    原來他從來都是幸運的,也是自由的。

    與旁人想象中不同的是,打消了這層顧慮後,喻商枝并沒有那麽快向溫野菜剖白。

    即使這層窗戶紙日漸薄如蟬翼,可兩人都克制地站在安全線之後,沒有貿然向前一步。

    好像是在默契地等待什麽。

    答案在半年後揭曉。

    在喻商枝研究生畢業,正式拿到碩士學位的這個初夏,溫野菜也将電商公司正式開到了詹平市。

    從一個不太正規的“小作坊”,到現在有近二十名員工的小公司。

    對于一些人來講可能十分容易,對于溫野菜和斜柳村,卻是過去想都不敢想的結果。

    這一切都基于過去大半年中,他生生把一個粉絲十萬的賬號做到了百萬體量,最高單日成交額突破七位數。

    直播間內的産品已經不僅限于斜柳村,而是直接為整個省份代言。

    作為電商助農的優秀成功案例,甚至有國家級電視臺前來采訪。

    在報道中,主持人動情地介紹,希望能有更多的年輕人,像溫野菜這樣熱愛家鄉、回到家鄉、回饋家鄉。

    不久之後,他又接到一個節目的邀約,為此頭一回坐飛機去了首都錄制拍攝。

    回到詹平市的這日正好是周末,喻商枝帶着二妞和三伢在機場接機。

    由于公司在詹平,溫野菜已經在這邊重新租了房子,正在想辦法将二妞和三伢的學籍轉到這裏。

    到時候,二妞可以在市裏上高中,三伢也可以在這裏上小學,教學質量比起縣裏要好上太多。

    走的這幾天,三伢沒人照顧,喻商枝果斷攬下,把三伢接去了自己家住。

    又專門跑了一趟壽安,接回了放假的二妞。

    經過這麽長時間的治療,溫三伢現在已經不需要天天吃藥。

    他個頭竄高了一些,小臉也有了血色,乍看和普通健康的孩子沒什麽明顯的區別。

    等學籍的問題搞定,明年九月就可以順利進入小學。

    這也是姐弟倆第一次來機場,看什麽都新鮮。

    喻商枝捧着一束向日葵花,二妞和三伢則一人一杯飲料。

    二妞是自己選的芋圓奶茶,三伢不适合喝茶,所以是常溫的果汁。

    他們現在已經和喻商枝混得熟悉,張口閉口就是喻大哥長,喻大哥短。

    機場的護欄有點高,溫三伢踮起腳尖,不放過每一個從出口走出的旅客。

    這樣翹首以盼了大約一刻鐘,總算發現了某個熟悉的身影。

    “大哥!”

    兩個孩子異口同聲,成功吸引到溫野菜的視線。

    溫野菜循聲望去,見到的便是喻商枝捧着花,含笑望向這邊。

    他大力揮手,緊接着一路小跑,沖到了他們的面前。

    溫野菜彎腰用力抱了一下小妹和小弟,直起身時,便被熱烈的黃色花朵撞了滿眼。

    “辛苦了,歡迎回家。”

    短短七個字,令溫野菜差點紅了眼眶。

    喻商枝見溫野菜怔在原地,不由分說,把花束塞進了對方的懷中。

    等當事人回過神來時,自己的行李箱已經被人拉到另一邊。

    “大哥,走了呀。”

    二妞和三伢回頭催促,溫野菜吸了吸鼻子,點頭道:“這就來。”

    航站樓裏永遠不缺熙攘的人群。

    這裏每日飛機起落,充滿離別與重逢。

    他們四人行的組合,吸引了不少過路人的視線。

    尤其是溫野菜手裏的一大束花,配上他和喻商枝足夠吸引人的外表,與并肩而行的姿态。

    喻商枝掃過擦肩而過的幾個女生,确信剛剛她們拿出了手機偷偷拍照。

    不過他沒有去拆穿。

    從樓內走到停車場還有一段路,溫野菜原本是雙手抱着花向前走,幾步之後,就變成了單手抱花。

    兩人的距離無形中越縮越短,最後,有誰主動伸出了手。

    十指交握,兩相緊扣。

    分明是第一次,卻又似乎是那樣的熟稔。

    動作自然而然,宛若已經做了千百遍。

    在這一刻,溫野菜有許多話想要對喻商枝講。

    他想說自己終于準備好了。

    他想說謝謝你在原地等我。

    等我竭力追趕。

    等我到今日,有信心與你并肩而行的一刻。

    可最終,他只是愈發抱緊了懷中的花,任由身邊的人握緊了自己的手。

    向日葵的花語裏有一條,意為“沉默的愛”。

    他知道,這就是自己想說的一切。

    同樣也是喻商枝的答案。

    “只要跟着你的星向前,你總會到達一個光輝的海港。”

    他越過汪洋,到達了那個彼岸。

    想想還是把補的一章和這章合并了,這個番外到這裏就完結啦。

    下一個番外接正文劇情~

    1、“只要跟着你的星向前,你總會到達一個光輝的海港。”——但丁《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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