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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第一百二十八章

    擡頭就見兩個爹爹的嘴巴離得越來越近

    一想到自家小妹要和許狗蛋獨處, 溫野菜把二妞拎進屋子裏,耳提面命好半天。

    溫二妞被她說得腦瓜子嗡嗡直響。

    “大哥,那是狗蛋, 又不是什麽陌生人,你有什麽不放心的?”

    溫野菜指指點點。

    “就因為他是狗蛋我才不放心, 二妞,過去念在你年紀小,有些話沒有明說, 都到現在了, 你別告訴我, 你還沒看破狗蛋對你的心思。”

    溫二妞沒想到溫野菜一下子就把這件事捅破,當即一會兒看天一會兒看地, 一會兒擺弄兩根手指頭,看起來和玩手指的年年一般專心。

    “二妞……”

    溫野菜再度開口,壓沉了語氣。

    人家都說長兄如父, 他這個大哥當得是真心累。

    幸好底下的三伢是個省心的,每天就知道背着小書包上學放學,每回小考都是班裏第一,書院從山長到夫子一見了他就笑得見牙不見眼的。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溫二妞捂住耳朵,把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

    “我又不會和許狗蛋私定終身, 他要是喜歡我,就讓家裏人上門提親!”

    說罷她又迅速打斷溫野菜道:“不過狗蛋說了, 他至少要考上武舉人,才會考慮婚嫁之事, 在此之前, 我要是願意等他就等, 不願意等, 他也沒有怨言。”

    溫野菜眼睛瞪得比鈴铛大。

    “你……你們兩個都說到這份上了?”

    不愧是他老溫家的孩子,能直說的絕不拐彎抹角。

    溫二妞點點頭。

    “是啊,他說三伢小小年紀都是秀才公了,他若是以後給三伢當姐夫,只是個秀才也不夠,大小得是個舉人,能被人喊舉人老爺的那種。”

    “那你怎麽想?舉人哪裏是那麽好考的,說不準他到四五十還是秀才。”

    倒不是溫野菜故意咒許狗蛋考不上,實在是中舉這事在普通人看來,着實難于上青天。

    自然,溫三伢不是普通人。

    沒想到溫二妞卻想得開。

    “那我就不等了,再說了,我還要打理我的莊子呢,沒空考慮這些情啊愛啊。”

    溫野菜頓時覺得這丫頭不需要自己操心了,許狗蛋倒是也比自己想的更有出息些。

    “罷了罷了,你們的事我和你喻大哥也不會插手,總之你記得拿捏好和狗蛋相處得分寸,你到底是個姐兒,再與他青梅竹馬,有些事上還是得避嫌。”

    溫二妞臨走前還不忘提醒他。

    “對了大哥,狗蛋現在不讓人叫他狗蛋了,他大名叫許淼,參加武舉的時候人家都這麽喊呢。”

    溫野菜不耐煩地揮揮手,示意她趕緊走。

    村子裏的孩子都起賤名,好養活,不過許家相對講究些,當初是正經起了大名的。

    像是許林,如今大家夥都喊他許林或者大林,其實小時候他賤名叫柱子,取的是家裏長子,日後要當頂梁柱的意思。

    還是娶了媳婦之後,這名字他們同輩人便叫得少了,但村裏頭的老人,見了他有時候還是叫這個小名。

    溫家就差點意思,溫永福和喬梅都是大字不識一個的莊戶人,從給溫野菜起的名字上就可見一斑。

    溫三伢頂着這個名字去科舉,還是青衿書院的夫子提議,建議給他再擇一個像樣點的大名,不然若是以後當真高中入仕,總歸不好聽。

    後來溫三伢自己給自己選了個“茗”字,最後以“溫茗”這個名姓去禮房報了名。

    但家裏人都叫習慣了,自然也不會改口。

    不過被溫二妞這麽一提醒,還真有孩子都長大了的感覺。

    他的小妹有了心上人不說,自家的小弟和隔壁鄰居家光屁股的小子,現今也是有功名在身的人了。

    喻商枝再進屋時,就見到溫野菜一臉悵惘的表情,正一手抱娃,一手撸貓,底下還有個二旺在拿鼻子去拱大吉的尾巴,把大吉煩得将大尾巴甩得啪啪作響。

    “這是怎的了,和二妞聊得不愉快?我看她出去的時候蹦蹦跳跳的,倒不像是惱了。”

    溫野菜随手把大吉塞到喻商枝的懷裏,依偎去了對方身上。

    喻商枝發現自從上回自己脫險歸來,小夫郎閑着沒事就願意挨着自己,就連晚上都抱得更嚴實。

    好像生怕不這樣的話,自己就會又跑了一般。

    聽來聽去,喻商枝這才搞清楚溫二妞這丫頭的小心思,不由笑道:“狗蛋這小子算盤倒是打得響。不過狗蛋不是那等好高骛遠之徒,他既立下這個宏願,指不定還真能實現。”

    溫野菜屬于大哥看妹夫,怎麽看怎麽嫌。

    “且等他考上再說吧。”

    喻商枝摸了摸他的發頂。

    夾在二人中間的年年擡起頭,就見兩個爹爹的嘴巴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他雖然搞不明白兩個爹爹在幹什麽,但不妨礙他在這兩個人即将要貼上的時候——

    “呀!”

    年年脆生生的嗓音,頓時将屋內的旖旎氣氛蕩了個幹淨。

    “爹——爹爹!”

    小哥兒渾然不知自己剛剛幹了什麽,還在拍着巴掌咯咯直樂。

    “你這小崽子。”

    喻商枝忍不住輕輕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尖。

    見溫二妞一門心思投入她的莊子事業,想到從牙行雇的過去幫着照看雞鴨的婦人和夫郎,相看過後也都是妥帖的人選,喻商枝和溫野菜總算能放下心來去府城。

    因也算是上門去做客的,故而兩人可是費了好一番心思準備賀禮。

    也知道韋府上不缺這點東西,要緊的是一份心意。

    喻商枝取了不少在朱碧桃的鋪子裏,二十顆就标價二百兩的“天價”澡豆。

    又因為家裏頭的包裝到底簡陋了些,不得不專門提前去了朱碧桃的鋪子一趟,想買她兩個專門定做的精美木匣。

    朱碧桃同他打趣。

    “這澡豆我先前問你要貨,你只說做不出來,這下讓我發現了,原來好東西都盡自家藏着了。”

    說罷便翻出大小合宜的木匣子,裏面鋪着錦緞的內襯,下面是棉花,做出凹陷的形狀,剛好把澡豆嵌進去。

    “這匣子裏還做了個生石灰的夾層,可以防潮的,只要保存得當,別擱在大太陽下面,放上一年都不會壞。”

    有了包裝的加持,這禮物頓時很像個樣。

    得知他們是要去府城拜會友人備下的禮,朱碧桃還好心提醒道:“別看府城離咱們縣城也不算離得很遠,可這個天就已經熱起來了,前兩天明生去了回來,就已經嚷嚷着日頭曬了,你們可得帶兩件輕薄些的衣裳,還有孩子的,要緊別捂出痱子來。”

    自縣城的疫病過去之後,城裏的這些個商戶總算可以活動起來。

    不過同時也怕像壽安縣這樣的情況,也在外縣上演,故而一時半會兒的,也不太敢往遠的地方走。

    像是程家直接打算組個商隊去外府走商的事,也只得暫且擱置下來。

    “雖說仰仗喻郎中和盧郎中的方子,咱們縣城好歹是挺了過來,可任誰沒有點後怕的心思。現今只想着,生意做不大就做不大了,錢掙多少才是夠?一家人安安生生地過日子,便是最好不過的。”

    有了朱碧桃的叮囑,一家三口都是穿着比在縣城時涼爽些的衣裳走的。

    溫野菜瞧了瞧換上新衫子的喻商枝,修長的脖頸被水藍色的布料襯得,愈發賞心悅目。

    兩人在去時的馬車裏尚不覺得什麽,一進府城地界,恰好是晌午日頭最高的時候,果然便察覺出熱來。

    掀開馬車的車簾,見這邊街兩邊擺攤賣東西的人,好些漢子褲腿都挽到膝蓋了。

    “賣燒餅嘞——五文錢一個——素燒餅嘞——”

    “馄饨——現包的馄饨——”

    “看看寒瓜——新鮮的寒瓜——沙瓤保熟!”

    “櫻桃,自家種的櫻桃,便宜賣咯——”

    叫賣聲不絕于耳,溫野菜忍不住咋舌。

    “不愧是府城,素燒餅都賣五文錢一個!”

    壽安縣三文錢就能買一個,講講價五文錢能給你兩個。

    喻商枝也道:“這才四月初,府城就有賣寒瓜的了,價格定也低不了。”

    寒瓜就是西瓜,喻商枝來了這裏之後,才發現還有不少人習慣稱西瓜為寒瓜。這會兒尚不是西瓜大範圍成熟的時候,頭一茬的西瓜價格定然低不了,也就是府城的街邊,才有人舍得花錢買。

    若是昔日在涼溪鎮,絕對尋不着這樣的冤大頭。

    兩個人一路感慨,卻也沒少将府城的繁華看在眼中。

    這城裏人多,馬車也時常擁堵,甚至有時候那等不知是誰卻身份尊貴的人出行,平頭百姓亦要避讓。

    又是一回馬車被迫停下讓道,喻商枝見年年有些耐不住車廂裏的憋悶,扁了嘴巴想哭,便趕緊撩起車簾,讓外頭新鮮的風往裏吹一吹。

    恰好遇上一個漢子在道旁賣風車和其他一些孩童的玩具,架子上的大小風車随風旋轉,還有些點塗了顏色,最是吸引孩子。

    果然年年瞅見了以後就往外探身,想要去抓。

    溫野菜把他按回懷裏,同喻商枝道:“瞧這風車做的也精巧,不妨就買兩個。”

    喻商枝遂招了招手道:“那邊的大哥,勞駕挑兩個小號的風車,怎麽賣的?”

    那漢子見來了生意,忙不疊地挑了兩個風車遞過來。

    他從木架子後走過來,喻商枝才注意到他只有一只手,另外一條胳膊似從小臂處就截斷了。

    不過他的目光只是微微一凝,迅速移開,教人察覺不到半點冒犯之意。

    “郎君您看,做工都上乘,絕對沒有毛刺,不怕刮了娃娃的手,您既這麽爽快,就算您十五文兩個。”

    喻商枝接過風車,見确實如漢子所說,邊緣都處理地十分得當,遂轉身遞給溫野菜,再低頭細數銅錢。

    因是低着頭,他未注意到這賣風車的漢子看清楚自己的模樣後,竟是微微蹙眉,又暗中細細打量起來。

    “十五文,你數數有沒有錯。”

    喻商枝将一把銅錢遞出窗戶,就見那漢子如夢方醒地伸出僅剩的一只手來接。

    “沒錯沒錯。”

    喻商枝輕輕點頭。

    正好這時路也通了,趕車的老章扯了扯缰繩,馬兒便拉着馬車繼續向前走動,很快就消失在街頭。

    留下的漢子卻始終張望着那馬車離開的地方,直到被一名婦人喚了一聲,才回過神來。

    “丁威,看什麽呢?我給你帶飯來了,快趁熱吃,下午我就得回府上了,你晚上回去,記得看着升兒喝藥。”

    丁威若有所思地接過自家娘子手裏的碗,底下是菜,上面蓋着一個大饅頭。

    “怎麽還愣着?傻了不成?”

    婦人忍不住輕推了他一把。

    丁威看了一眼對方,又看了一眼碗裏的菜,最終還是下定決心道:“石榴,我記得你之前說,你當初那個失散了的小弟,和你是一對龍鳳胎,所以你倆長得模樣相似,對不?”

    喻石榴狐疑地看了丁威一眼,下意識地擡手抹了抹臉上的一塊舊疤。

    過去她何嘗不以這容貌為傲,後來才知曉,作為一個孤女,生得出挑反而是一等一的禍事。

    現下毀了,倒是過上了安穩日子。

    “這話這幾年裏我都和你說了多少回了,怎麽突然又問?”

    哪知接下來丁威說的話,卻是全然出乎她的意料。

    “方才有個郎君來咱家攤子上買風車,我乍一看險些吓了一跳,他那眉眼,和你長得足有八分的像!”

    作者有話說:

    目前是最後一個收尾的劇情了。

    明天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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