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一家人結結實實地放了一個年假
“盼了一個月, 可算把你們給盼回來了,就知道你們過年定然會回村走動。”
晚間,許家。
蘇翠芬自從溫家的一家人進門後, 這嘴就沒合攏過。
“二妞、三伢,這柿餅拿着吃, 還有花生和瓜子,都是頭着年前剛炒的。”
等幾人都坐下,蘇翠芬拉着溫野菜的手小聲問:“可去山上看過你們爹娘了?”
得到溫野菜肯定的答複後, 蘇翠芬這個當長輩的, 也沒什麽需要提醒他們的話了。
幾步開外, 喻商枝和許鵬、許林一道坐在桌旁,溫野菜則和蘇翠芬、潘氏還有孩子們圍坐在炕上。
許林笑呵呵地給喻商枝倒茶, 嘴上道:“那個和你們一道回來的小子怎麽沒一起來?我聽說是你們在城裏雇的夥計。”
兩家離得近,常淩先前回村住了幾日,幫在城裏住下的孔麥芽照料孔意。
因為蘇翠芬擔心他一個小子不會準備飯食, 還讓許林去送過兩頓飯。
說起常淩,喻商枝有些無奈地笑了笑。
“本想帶他一起來,但他說自己非親非故的一個外人,不好上門叨擾,這會兒……應當是去孔家了。”
常淩和孔麥芽年歲相仿, 也是将将開竅的年紀了。
這小子在想什麽,好似也不難猜。
就連許鵬也不忍住揚了揚唇角, 似有所指地瞧了一眼圍在溫二妞身邊沒話找話地許狗蛋。
“這些小子,一個個鬼精鬼精的。”
潘氏離他們這桌近一些, 聽罷後道:“淩小子若是拜了喻郎中為師, 和麥芽便是同門的關系, 若是真能成, 也算是一段佳話。前些日子,淩小子照顧孔大哥的時候,那可真是盡心盡力。”
相處了這段時日,喻商枝對常淩沒什麽不滿意,不過這等徒弟間的兒女情長,他不會插手,更不會貿然表态,遂打個哈哈道:“都年紀小着,以後還不知怎麽樣。”
溫野菜也附和了兩句。
大家都是聰明人,又熟識,一聽這話裏有話的機鋒也就明白了。
喻商枝兩口子這是借常淩和孔麥芽,對二妞和狗蛋的事也表個态。
蘇翠芬看了一眼自家傻兒子,在心裏暗暗搖頭。
但到底是當娘的,她也心許溫二妞,若是能給小兒子娶到這麽個兒媳婦,她便再沒什麽不放心的,遂适時提了一嘴道:“先前聽說三伢年後要下場考童生,這不是趕巧了,狗蛋的師父也講,讓他二月也下場試試考武童生。”
溫野菜原本在和潘氏一道逗兩個小娃娃,潘氏的小女兒現下是一歲多,取名叫許薔薇,正是好玩的年紀。
她看起來很喜歡年年這個弟弟,看着看着,還要上來親一口,看得大人們心軟得不行。
聽到蘇翠芬的話,溫野菜有些驚喜地看向許狗蛋。
“狗蛋這是有出息了。”
許狗蛋抓抓後腦勺,難得有些不好意思地錯開目光。
說來這武舉考試,自前朝興起,至本朝完善、興盛。
在前朝時,武舉是兩到三年才開一科,如今則是和普通科舉一樣,分為童生、秀才、舉人、進士等。
不過別以為考武舉,就是只看拳腳功夫,實則也要考察策論、兵法,乃至天文、地理。
這也是許狗蛋的一大痛苦之處,想當初他就是因為不愛念書,才和家裏吵着鬧着要去學功夫。
沒成想去了武館,照舊每天還是要乖乖坐下做功課。
當然,這份不耐煩在他确定自己對溫二妞的心意後,就煙消雲散了。
自從師父建議他下場考武舉,他就學得比誰都積極。
他想,如果自己能靠武舉博得功名,高低掙個官職當當,那總比去什麽武館、镖局,說是給人當護院來得體面厲害多了。
到那時他若上門求娶二妞,興許喻大哥和溫大哥也能看自己順眼一點。
溫二妞沒想太多,只覺得許狗蛋真厲害,當即就拉着許狗蛋的衣袖坐遠了些,抱着一把瓜子一邊磕一邊催促,“你快給我講講,武舉都考什麽呀?考不考騎馬?你要是想練騎馬,我可以把我家的馬借給你騎……”
喻商枝還沒來得及誇贊狗蛋幾句了,就見這小子被自家小妹拉走了。
他只好轉而對許家人道:“聽說近些年朝廷愈發重視武舉了,狗蛋既然有這個才能,看來當初送他去武館這條路,是走對了。”
許鵬一直在一旁用手夾核桃,他手勁大,也懶得用錘子,一捏一夾,就能把核桃肉撿出來。
這會兒剛好攢夠了一碗,只見他把小碗遞給蘇翠芬,讓她分給潘氏、溫野菜和孩子們吃,順便接話道:“什麽才不才的,無非是為了以後有個營生,餓不死罷了。”
他是那種标準的不善言辭的父親,對誇獎十分吝啬,在家裏永遠是唱紅臉的那一個。
可說實話,家裏能出個靠武舉出頭的孩子,又有誰心裏不驕傲?
蘇翠芬感慨道:“雖說科舉和武舉不在一個地方考,日子也錯開的,但咱們兩家的孩子也算是能做個伴。”
溫野菜點頭道:“可不是?到時候狗蛋來縣城考試,也不必擔憂沒地方住,直接來我們家就成。”
晚飯是在許家吃的,溫野菜本想幫忙,被蘇翠芬和潘氏強行給趕了出來。
他只好和喻商枝一起坐在堂屋裏,順便也幫潘氏看着小薔薇。
趁着許家人都不在周邊,溫野菜低聲同喻商枝道:“虧得村裏離縣城遠,也沒什麽人往來走動的,咱們年前遭的那事,鵬叔和翠芬嬸子他們也不會知道,不然又得替咱們擔心的。”
他們回來前就商量好了,也囑咐了二妞、三伢、常淩和麥芽,讓他們千萬不能說漏嘴。
幸而大過年的,誰也不會多想、多問。
一天下來,也就蘇翠芬見到喻商枝時,問了一句他為何臉色看起來有些差。
喻商枝只說是先前着了涼染了風寒,如此也敷衍了過去。
晚上這頓飯兩家人都吃得很舒服,蘇翠芬還下了兩蓋簾餃子。
就連溫野菜也要承認,蘇翠芬包餃子的水平比他高多了,他自己調餡,就怎麽也做不出這個味道。
而喻商枝昨天年夜飯時,胃口還沒完全恢複,緩了一天到了今日,反而吃得更多了些。
吃罷晚食,無論是年年還是薇姐兒都開始犯困。
于是當家長的也無心繼續說話,互相道了別,喻商枝和溫野菜就抱着孩子,領着二妞和三伢回了家。
進家門時,常淩已經在了。
他也是個閑不住的性子,看那架勢剛去挑了水回來,還在院子裏劈了一些柴火。
也許是年紀小,火力壯。
這大冷天的,他因為幹活,居然連棉衣都沒穿,這樣還呼呼冒汗。
見喻商枝和溫野菜回來,他放下斧頭起身叫人。
“掌櫃,主夫,你們回來了。”
溫野菜看了他一眼,故意問道:“晚上可是在麥芽家吃的飯?吃得如何?”
常淩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挺,挺好的。”
喻商枝和溫野菜相視一笑,沒再繼續打趣。
等到進了屋,把鬧覺的年年安頓好,一家人洗漱一番,也就各自回屋熄燈睡了。
躺在床上,溫野菜情不自禁地伸了個懶腰,像只慵懶的貍奴,繼而翻了個身,貼在了喻商枝的身上。
“城裏的架子床看着精致氣派,到底不如這火炕暖和。”
他們進了城之後,才知道城裏人都不盤炕。
就算是想盤,也沒有條件,宅子都太大,成本昂貴,不劃算。
喻商枝也不得不承認,溫野菜說得有道理。
尤其是這被窩裏暖烘烘的,令人情不自禁地想做些旁的事。
溫野菜還沉浸在暖和被窩帶來的吸引中,回過神來才發現,喻商枝的手都快探進自己的衣襟裏了。
“唔……”
他的唇瓣被另外兩片柔軟的唇壓住,一時間連話都說不出。
一個長長的吻過後,兩個人的呼吸顯然都變快了些許。
“你的病才剛好。”
溫野菜沒想到前兩日還沒精打采的喻商枝,這會兒都有精力幹這檔子事了。
“怎麽,覺得為夫不行?”
這句話落入喻商枝的耳畔,就變成了另一個意思。
任何一個男子,都不願意聽到這樣的質疑。
溫野菜的臉頰一片紅,也不知道是熱的,還是因為別的原因。
“我想到哪裏去了,我是怕你再着涼。”
他想了想,搬出一個看似很合理的理由。
喻商枝輕笑。
“不怕。”
說罷他就将家裏的大棉被往上一扯,把兩人兜頭籠罩在內。
溫野菜見狀也不再猶豫,雙手環住喻商枝的脖頸,認真地回應過去。
……
回村的這幾日,一家人都睡得很好,結結實實地放了一個年假。
除了溫三伢還保持着每日晨起讀書的習慣,就連喻商枝都連着睡了好幾天的懶覺。
和去年一樣,他們家沒什麽親戚要走,除了中間又去了一趟村長家送了些東西,又去涼溪鎮錢府拜了年外,其餘時間要麽是和許家人在一起聊天說閑話,要麽就是溫野菜和白屏一起,一邊帶孩子一邊看着福哥兒繡喜服和蓋頭。
福哥兒的婚事将近,又是許家唯一要嫁出去的哥兒,哪怕只是嫁同村,家裏也給他風風光光準備了一大箱子嫁妝。
還聽說他夫家那頭也極上心,年前就去鎮上酒樓請了廚子,來村子裏做席面。
這在村子裏可是不可多得的。
畢竟平日裏,有幾個人舍得去鎮上酒樓吃飯?
可這回就不同了,只要随一份禮,就能在村子裏吃到。
幾個哥兒湊在一起,說起做席面時要采買的東西,白屏突然想起一件事,同溫野菜道:“對了,這一個月你們不在村裏,怕是也不知道,韓六子的豬肉鋪子,已經在村子裏開起來了。”
福哥兒聞言也停了手裏的針補充道:“沒錯,咱們村裏這次過年買的年肉,基本都是從他們家鋪子裏買的。”
溫野菜心思一動,想起了自家後院豬圈裏的那頭豬。
算起來這還是前一年秋日裏買來的豬崽,養了一年多,膘肥體壯,本來想着今年過年的時候宰了吃年肉。
奈何自家過年裏的那一攤亂糟糟的事,到頭來壓根也沒顧得上。
不過現在還是正月裏,算一算也不算晚。
“這倒是方便了,我正巧想找個屠子,來家裏宰豬。”
喻商枝得知此事後,并未耽擱,直接去了韓家韓六子,請他上門殺豬。
到了韓家才注意到,原來韓六子已經帶着杜果,在韓家隔壁新蓋了兩間土坯屋。
和韓家一牆之隔,牆上開了個門,但看着上面挂着的大鎖,和門前堆放的雜物,顯然這個門就是個擺設,平日裏并不開。
有了這扇門,韓六子夫夫兩個就不算明面上分家單過,卻能因此清靜許多,實在是個聰明的辦法。
由于村裏要宰豬的基本都趕在過年前宰完了,所以正月裏前幾日,韓六子索性沒出攤。
要不是喻商枝上門,他還在屋裏抱着杜果困覺呢。
得知喻商枝請自己去殺豬,韓六子當即表示,“這事交給我,不要錢。”
喻商枝不和他來這套,“該怎麽算就怎麽算,不能占你這個便宜。”
韓六子卻道:“喻郎中,這個錢我絕對不能要,再者說了,我們屠子賣的是手藝,本來就沒什麽本錢,你只管告訴我什麽時候上門。”
見韓六子堅持,杜果也在一旁拼了命地比劃,喻商枝只好道:“那便承你們這個情,初十的早上,勞煩你過來一趟。”
韓六子一口答應。
喻商枝算了算,今天已經是正月初五,他和溫野菜打算正月十一回去,休整幾天,正月十六醫館和食肆就該重新開張了。
韓六子初十來殺豬,正好還能帶着新鮮的豬肉回去,這可比在城裏買要實惠多了。
回家後,喻商枝告訴溫野菜:“韓六子說,村裏但凡是從村長家抱的豬崽,好好養一年以上,基本都能出一百五十斤往上的肉,我想着到時候給許家、胡家和付家都送一些,餘下的一部分咱們自家吃,一部分你的食肆正好用上。”
這麽算下來,食肆怕是能有個将近百斤的豬肉可以用,溫野菜當即開始興致勃勃地規劃菜譜。
限于他們食肆的定價,其實所謂的葷菜,也不是純肉的菜,像是紅燒肉這樣的,他們不會賣,不然怎麽算都要賠錢的,所以會往裏加一些土豆這樣的配菜,不過依舊比別的地方劃算很多。
在溫野菜為年後的食肆生意做準備時,喻商枝也沒閑着。
他在村子裏這幾日,除了早上起得晚些,其餘的時間都還是和以前一樣,帶着孔麥芽出診。
區別則是,現在以孔麥芽為主導,他只在一旁指點。
一個年輕郎中的成長,必須有這樣一個放手歷練的過程。
常淩也會在一旁見習,現在寫脈案病例這樣的瑣事,已經落在了他的頭上。
上門看診的,是新的病患,也有來複查的老病患。
像後者那樣的,見了喻商枝都是一臉懷念的神色。
“喻郎中,我聽麥芽說,往後你每個月還是會回村給鄉親們瞧病?”
喻商枝笑着點頭道:“是,麥芽畢竟年輕些,有些棘手的病症她拿不準,我回來幫他把把關。”
有喻商枝“撐腰”,大部分人還是樂意相信孔麥芽。
今日再當面确認一番,得知喻商枝以後還是會回來的,他們心裏頭的大石也算落了地。
本來好些慢性病,就是一兩個月才需要複診一次,這麽看也完全不耽誤。
眼看孔麥芽像模像樣,喻商枝愈發覺得,當初收她為徒是一個無比正确的選擇。
……
初十一早,韓六子依着約定,和杜果一起,帶着工具上門殺豬。
喻商枝和溫野菜都沒想到,杜果也會跟着韓六子一起來,而且夫夫二人身上都穿着特制的圍裙,一看就是擋血水的。
真正開始幹活的時候,杜果更是面不改色地幫着韓六子給豬的四肢捆上繩子。
放血的時候,還端着盆在一旁接着。
哪怕是溫野菜,看着也啧啧稱奇。
“杜果那性子,往常大旺和二旺叫一聲都要打個哆嗦,現在都能幫着殺豬了。”
要知道殺豬和殺雞可不一樣,豬那麽大的塊頭,殺豬刀也又長又寬,血流一地的時候怪駭人的。
沒看就連他家膽子大得很的二妞都不敢看,早早地就躲到外頭去了。
韓六子師從姜屠子,殺豬的手法幹淨,分豬肉的動作也利落。
除了各個部位的豬肉,包括豬頭、豬蹄子、豬尾巴和各色下水,也都分門別類地放好。
因為事先就知道喻商枝他們家現在在縣城開食肆,這些下水也都能做成菜,杜果還專門燒了草木灰,在韓六子的分肉的時候,幫着把豬頭和豬蹄上的豬毛都燎去。
忙完之後,已經過一個多時辰。
韓六子執意不收錢,但屠子幫着宰豬,按道理要留下吃一頓豬肉飯,這頓飯他們就沒推脫。
吃飯時,難免要把年年抱出來哄一哄。
溫野菜注意到杜果的目光一直沒離開年年,忍不住試探道:“你要不要抱一抱他?”
杜果第一反應是拒絕,可看得出,他真的很喜歡孩子。
杜果最後還是不敢抱年年,只是伸出手,就像觸碰十分珍貴的瓷器那樣,摸了摸年年的小臉,露出一個很滿足的笑容。
溫野菜一時心酸不已。
吃罷豬肉飯,韓六子就和杜果回家了。
本留出來讓他們帶回家的豬血,兩個人也沒要。
溫野菜在屋裏等到去送人的喻商枝回來,忍不住說道:“我看果哥兒瞧咱們家年年的樣子,真是不忍心,你說……果哥兒當真再也懷不上身子了?”
喻商枝上前,捏了捏年年的小手道:“其實你們在竈房裏做飯時,韓六子也來問我了。”
溫野菜嘆口氣。
“我就說,他倆這麽年輕,現在日子又好起來了,肯定還是不甘心的,當真沒辦法了?”
喻商枝輕輕搖頭。
“只能說希望不大,但也并非全然不可能,所以我又給杜果開了個調理身子的方子,回頭再叮囑麥芽一聲。”
前世時他也遇到過,已經被西醫斷定懷孕無望,只能做試管嬰兒,就連中醫也認為希望渺茫的病患,突然懷孕成功的例子。
“不過韓六子也說,他和杜果打算再等上幾年,若是真的沒有孩子,就去抱養一個,好歹以後有人養老送終。”
“也好,有個孩子,家裏就熱鬧,是不是呀年年?”
溫野菜說着說着話,就低頭去看孩子了。
年年哪裏聽得懂這個,但看到爹爹和小爹在一起時,他還是會毫不吝啬地給出笑臉,讓喻商枝和溫野菜很是欣慰。
這天上午殺豬,中午做豬肉飯,下午也沒閑着。
他們回來一趟,就裝了不少東西,沒成想回去時要帶的只多不少。
除了從家裏帶走的上百斤肉,殺的兩只雞,還有不少米面、藥材外,更有村裏關系好的幾家人得知他們即将回程,早早預備好後送來的東西。
農戶人家,地裏種的東西四季不缺,到了城裏卻吃喝全要花錢。
所以他們想着,比起溫家,別的幫不上忙,但送一些要在城裏花錢買的東西,還是可以的。
無論是幹菜鮮菜,還是雞蛋鴨蛋,乃至腌的鹹菜、泡菜,自己家做的幹挂面,風幹的野味、魚幹……
如此林林總總,硬是給他們湊了三大筐子出來。
為此,他們不得不和許家商量,雇許林趕牛車,往城裏送一趟東西。
同時還和拜托了蘇翠芬另一件事。
“二妞也想在城裏養些雞鴨,家裏頭這些早就長成了,不好帶過去,等着開春有春雛時,我們想多收一些,還想麻煩嬸子幫忙打聽留意着。”
蘇翠芬一聽就道:“你們想收多少?”
喻商枝想了想道:“雞鴨各五十,一百只是能要上的。”
“一百只?”
路過的許林聽到,驚訝道:“這在城裏頭養一百只雞鴨,那些城裏人不嫌吵鬧麽?”
喻商枝道:“城裏人也不都是冤大頭,吃蛋只會去外面買,在家裏養的也有許多。不過我們不打算在家裏養,打算額外找個地方。”
縣城周遭的城郊也是有農田的,依着喻商枝的想法,他打算買上幾畝地種菜和藥材,再辟出些地方養雞鴨,當成個小小的農莊經營。
如果農莊日後能成氣候,就交給溫二妞經營,不止給自家食肆,也能給城裏其餘的食肆、飯莊、酒樓供貨。
像是從村裏的農産品,也可以繼續收購,甚至農莊可以成為一個小小的批發集散地。
這個計劃目前溫二妞還是很喜歡的,按照她的想法,要是真的幹成了,喻大哥是掌櫃,大哥是掌櫃,她也是掌櫃,一家三個掌櫃,簡直不要太風光。
如果未來溫三伢高中,他們家還能免田稅。
蘇翠芬聽完喻商枝所說的這些長遠計劃,再一次為喻商枝的獨到眼光所震驚,同時也道:“這收春雛的事,你們盡管放心,正好三月的時候,福哥兒的婚事也忙完了,到時候我就去給你們搜羅。”
這件事也辦妥後,想想再沒什麽心事。
正月十一上午,溫家便帶着滿載的馬車和牛車出發了。
這一趟離開,都知道二月福哥兒成親時還要回來,也未有什麽不舍。
但回去的路上,也難免有一種年味散盡的淡淡悵惘。
“滿打滿算還能歇息三天,也不知道再開張時,是個什麽光景。”
之前的事還是鬧得挺大的,乃至有不明就裏的人,往醫館的門上扔菜葉子和臭雞蛋。
喻商枝握住溫野菜的手。
“那日彭大人升堂,好多人都看見了,不會再有人作亂。”
他安撫自家夫郎道:“所以不必擔憂,與其想這些,還不如想想上元那日出去看燈,咱們穿哪身新衣裳?”
作者有話說:
上一章結尾小修了一點,為了承接這章開頭的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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