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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05章 刨根问底拦不住的大劫
    然而出乎卢杰锋的意料,也让魏权衡、宋国平和高滨感到意外的是,傅学谦并未对这句暗藏挑拨的话语给出明确的态度回应。

    这不禁让几人心生疑惑,难道作为市委书记的傅学谦,对周翊的行为一点儿想法都没有,一点儿都不生气吗?

    换作是他们,手下的纪委书记敢如此胆大妄为,哪怕出发点是好的,哪怕取得了好的结果,他们也绝不能姑息,肯定是要有所表示的!

    什么,你说这个纪委书记叫周翊?

    哦,那没事了!

    所以,傅学谦生气吗?

    生气肯定是生气的,换你你也生气!

    但正如卢杰锋等人想的那样,只因这个纪委书记是周翊,所以只能另当别论!

    尽管傅学谦之前不知道周翊的计划,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再通过京城渠道探听到的一些重要信息,已经让他看出了一些端倪。

    在周翊的这个局里,省纪委书记马永如,绝不是最终的目标。

    真有你的,周翊!

    原本以为你是专门来监督约束我的,结果你反手一刀就捅在了王家的身上。

    不知道这是你的临场发挥,还是早有算计呢?

    也不知道安排你来青宁的中枢领导,有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

    “周翊同志给我打了电话,他那边正参与省委联合调查组的调查工作,过几天才会回来。还有,我下午要去省委一趟,市里的工作就辛苦杰锋市长和各位了……”

    傅学谦环视着几个常委,神色如常地嘱咐道。

    魏权衡等人心中不禁一动,傅学谦的这一次省城之行,一定是与那个案子有关,而且短时间内还回不来,否则也不会特意交待市里的工作。

    由此看来,事态相当严重啊!

    而此刻的东原省委,正处于一片前所未有严峻氛围之中。

    办公室里,省委书记赵庭广与省长廖怀民正神色严肃地低声交谈着。

    “杜长清副书记来电通知,明天上午将带领专案组到达东原,对马永如涉嫌违法违纪一事进行调查。唉,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样严重的地步啊!”

    赵庭广轻轻摇头,十分感叹地说道。

    说实话,这些年马永如的风评一直不错,包括他这个省委书记在内,都认为马永如是一名立身为正刚直不阿的纪检监察领导干部。

    却没想到,对方竟会被一个副市长攀咬出以权谋私的劣行出来。

    虽然事实真相还有待于中央专案组抵达东原后做进一步调查,但根据目前已掌握的情况,基本上就是实锤了!

    “是啊!”省长廖怀民似乎也深有感触说道:“任谁也想不到啊,老马也……唉!”

    确实想不到,原本只是一起青宁市领导官员贪污受贿、包情情妇、强奸女学生的案子,结果查着查着,就把王光祥的二女儿王琼牵扯进来了,再查着查着,马永如又露了出来。

    话说,周翊来东原不是为了监督约束傅学谦的吗?

    为什么反而是省城冷不防挨了重重一下子?

    中枢领导只想着让周翊给傅学谦扳扳坏脾气,有没有充分考虑到‘官场杀手’的大规模杀伤效应?

    “你与马永如关系不错,先提前做做他的心理工作,毕竟是纪检系统的老同志,他应该比谁都明白,抱着侥幸心理意图对抗组织调查的后果是怎样的!

    赵庭广深深地看了廖怀民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

    廖省长心中不禁一跳,他有些拿不准,对方那句‘你与马永如关系不错’,到底是随便说说,还是意有所指?

    ……

    十二月六日,京城。

    甘连升刚刚批阅完办公厅送来的文件,有些疲惫地摘下了花镜,轻轻揉捏着眉心。

    东原省发生的事情,杜长清和赵庭广已经向他汇报过了。

    他是既感到生气,又觉得意外。

    生气在于,在干部队伍中,像马永如之流的‘两面人’越来越多,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表面清正廉洁,实则贪赃枉法。而且因其具有一定的隐蔽性和迷惑性,想要分辨和揪出这些害群之马也就更难。

    意外在于,周翊那个小家伙刚到青宁没几天,就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甘连升不由想起当时与简万言的一番对话。

    “万言呐,让周翊去青宁,其实也有我的一点儿私心,这样吧,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我一定充分考虑!”

    然后简万言的回答是:“我替周翊谢谢领导,不敢提什么要求,只是请您答应,万一出现什么不利于团结不好收拾的局面,请您不要怪他!”

    甘连升笑着摇了摇头,简万言作为周翊的岳父,还真是了解自己的女婿啊。

    而他当然不可能责怪周翊。

    不但不责怪,相反还要给予大力支持!

    杜长清就说过,像周翊这样有能力有魄力且充满正义感的年轻领导干部,是纪检监察系统中不可多得的人才!

    类似这样的话,他记得肖向前也说过,只要把上面那句‘纪检监察系统’替换成‘公安机关’,意思就差不多。

    ……

    马永如犹如瘫痪了一般,软软地坐在椅子里,很长时间都没有动上一下。

    在他面前,中J委副书记杜长清目光平淡如水,仿佛闲话家常一般,不紧不慢地问着问题。

    审问别人和被别人审问的心态,无疑有着天渊之别。不到坐上讯问椅的一刻,你永远体会不到,那种令人心跳如鼓呼吸困难的恐怖压迫感。

    都是老纪检,对于问话的常规方式彼此门清,但也正因为如此,马永如比一般人更知道,他此番必定在劫难逃。而区别仅在于,他应的是什么程度的‘劫’!

    “在我侄子的案子上,我犯了原则性的错误,我不该一时心软做下了糊涂事,我……”

    马永如用苦涩的声音,悔恨的态度,坦承了自己为了给侄子脱罪所犯下的过错。

    “你身为省纪委监察机关的领导干部,却置党纪与国法不顾,以权谋私知法犯法,你以为仅仅凭承认错误就可以蒙混过关吗?”

    “除了这个案子,你就没有其他违法违纪的情况要交代吗?你与王琼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能让她出面帮你?你们之间是否存在利益输送和交换行为?”

    听着杜长清一连串‘和颜悦色’的询问,马永如眼中掩饰不住震惊与骇然之色。

    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自己应的是大劫,是刨根问底拦不住的大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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