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事情，幽若也是道听途说，都是她父亲生前当做故事讲给她听的。
至于真相究竟如何，幽若自然是不可能知晓，她五岁那年就被万妖国当做战俘交由北齐了，万妖国可不会去管这帮俘虏的死活。
但是这些，已经是幽若对于万妖国的全部了解了，毕竟，她是在沉渊身边长大的，再也没有去过万妖国，也不清楚万妖国如今的形势。
沉渊听完，却是陷入了思索。
“说了这么多，还是没有发现有什么妖族能够摆脱寂灭妖瞳的控制。”
幽若歪了歪脑袋：“既然寂灭妖瞳能够控制妖族，却无法控制那三个家伙，那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三个家伙不是妖呢？”
沉渊却是将目光转向她。
她挠挠头，继续说下去。
“主人，我在想，既然妖族能够化为人形，就像我这样，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人族也有什么功法能够化为妖形呢？”
“他们化为妖形，但本质上，却还是人，只是看上去像妖，所以寂灭妖瞳对于他们无效。”
沉渊喃喃自语。
“是啊……为什么我要先入为主的觉得那三个家伙是妖呢？他们只是披了一张妖皮而已。”
“我陷入了思维定式，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或许就是如此吧。如果那三人不是妖，那一切就显得非常合理了。”
“千白媚没有资格调动至尊强者，所以只能调动那三个家伙来杀千玲珑……这一切不就完全说得通了么？”
“在这个世界上，畜生永远都是畜生，人有时候却不是人，那妖，有时候也不会是妖。”
“这很合理。”
但目前，以沉渊掌握的全部情报而言，貌似并没有什么能够将人妖化的功法。
旋即，沉渊仿佛想到了什么，再度望向幽若。
“你说，人若是与妖结合，会生出个什么东西来？”
“欸？”她误会了沉渊的意思，还以为是主人想要跟自己……
毕竟，主人是人，她是妖。
当下，她脸色涨红，就连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
“我……我不知道，主人您想知道的话，可……可以试试……”
沉渊若有所思的揉着自己的下颚。
“不知道么？也就是说，确实有这种可能性了……”
“那三个家伙除了不是妖有可能是人之外，也有可能是半人半妖的怪物，既然有这种可能性，我就得列上来。”
见沉渊的思绪还是停留在那三个家伙身上，幽若这才明白自己会错了意，当下原本通红的脸便愈发的红了，宛如落霞一般。
“半人半妖……”
沉渊喃喃自语，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旋即传呼一声。
“来人。”
不多时，一名家丁跪拜在沉渊面前。
“家主有何吩咐？”
“你去一趟仇家，跟仇败把千白媚的全部情报资料全都要过来供我过目，记住，要全部情报，一个字也不能落下的那种。”
“就说是我的意思，仇败会给你的，他是镇妖司的镜督，应该掌握这种资料。”
“是！”
家丁匆忙退下，当即执行。
“主人，其实交给我去就好了。”
沉渊摇摇头：“忙了一天，好好歇息吧，这种小事，用不到你，乙太天宫重筑得怎么样了？”
“自那次您视察之后，到现在，已经重筑了一半左右！”
沉渊点点头，这是他能够接受的速度，倒不如说，比他预料的还快了一点点。
此时，幽若已经来到沉渊的身后，双手已经安置在他的肩膀之上，为他轻轻揉捏起来。
“主人，好久没有为您捏肩了，您习惯吗？”
沉渊并没有阻止她，而是徐徐问道。
“给你的那枚冲尊丹，你还没有服用吗？”
沉渊见幽若如今的修为依旧是半步至尊，想必应该是还没服丹。
“嗯，我要为主人重筑乙太天宫嘛，突破的事情，往后稍稍，主人的事情对我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沉渊微微轻叹一声。
“主人，您怎么叹气啊？我做得不够好嘛？“
“没有，只是感慨你们妖族的血脉还真是重要，明明吞噬了姬瑶池的凰血帝体，你却依旧只是半步至尊，要知道，她可是至圣啊。”
“换做寻常人吞噬，恐怕会直接继承帝体，直冲至圣吧，可你因为是夜蝠一族的血脉，即便是吞噬了帝体凰血，甚至都没能破尊，我感到有些遗憾。”
沉渊确实感到遗憾，他教会幽若修炼，一步一步目睹她慢慢变强。
但她的血脉，太过羸弱了，明明她付出了远超超常人的努力，明明沉渊也带着她经历了数不清的生杀炼狱，不知多少次命悬一线，生死一瞬。
即便如此，她的修为还只是融灵。
若非吞噬了姬瑶池堂堂至圣的帝体凰血，沉渊也不知道幽若现在的修为能走到何种地步。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幽若自小的嫉妒心就特别重。
对人也是非常的冷漠，只有在沉渊面前，她才会展露出此番姿态。
凭什么她要九死一生，在生死边缘寻求突破。有的人却能够安安稳稳在家族之中，心安理得，享受资源？
凭什么她出生入死，难破一境。有的人却享受家族偏爱，硬生生靠灵宝灵药能够堆出来一个千幻灵瞳？！
凭什么？凭什么？！
还是主人说得对。
“你无法改变自己的血脉，那你只能改变你自己的命运。血脉是天生的，但命运，是掌控在自己手里的。”
“你想要什么，你就应该不惜一切代价去得到它！在此过程中，你会遭受各种各样的称赞、辱骂、敬佩、鄙视……但当你得到了真正想要的之后，这些全都不足一晒！”
想到此处，幽若为沉渊捏肩的手，显得愈发温柔了。
沉渊则是开口安慰道。
“蜈蚣百足，行不及蛇；雄鸡两翼，飞不过鸦。既然血脉天生，你也无需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