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秦淮茹在做饭，林绍文正在院子里烤火，尽管现在已经二月份了。可实际上冰雪一点都没有融化的意思，虽然没有再下鹅毛大雪，但天空中也时不时也会飘落一些雪花。

    尽管很多领导都在组织人手清理河道上的冰块，但情况依旧颇让人担忧。

    “吃饭吧。”

    秦淮茹把饭菜摆放在了桌上以后，又去书房拿出了一瓶茅台，倒了二两给他。

    “今天怎么想着喝酒？”林绍文诧异道。

    “这不是看着你忙了一天，累着了嘛。”秦淮茹笑道。

    她虽然不在人事部，但也听说林绍文带着纺织厂的赵厂长四处推销卫生棉条的事。而且李春花等人也开始到车间、后厨等地方给她们试用装，让她们体验。

    轧钢厂不少人都在背后笑林绍文，一个挺好的大老爷们，居然会去做这种事。

    “你也喝点？”林绍文摇晃了一下酒瓶。

    “行。”

    秦淮茹满口答应了下来。

    她其实不爱喝酒，但是林绍文一个人喝酒多寂寞呀。

    于是。

    两人就着不算明亮的灯光，烤着火盆吃着饭。

    时不时轻碰一下杯，倒是显的十分静谧。

    “绍文，你说晓蛾去哪里了？”秦淮茹突然问道。

    “不知道。”林绍文耸耸肩。

    “你给孩子起好名字了吗？”秦淮茹略有些担忧道，“万一娄半城逼晓蛾让孩子跟他姓，那可怎么办啊？”

    “跟他姓也没事。”林绍文无所谓道。

    “胡说。”秦淮茹难得的板着脸道，“老林家可就你这根独苗，要是孩子跟娄半城姓，林家就没后了……”

    林绍文看着秦淮茹，不由嘴角浮现出了一丝笑容，玩笑道，“这有什么，不然咱们结婚再生一个呗。”

    “不成。”秦淮茹一口就拒绝了。

    她非常想和林绍文结婚，做梦都想。

    但现实的确不允许，林绍文身居高位，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当初娶娄晓娥的时候，秦钟、张予扬、杨卫国、甚至王主任……他们都对这件事颇有微词。

    只是林绍文自己坚持，娄晓娥又是个黄花大闺女，他们也就捏着鼻子认了。要是林绍文真的要娶秦淮茹，不知道还会捅出多大的篓子来，光是背后嚼舌头的，唾沫星子都得把两人给淹死。

    “我又不在乎。”林绍文轻笑道，“我敢娶娄晓娥，自然也敢娶你……”

    秦淮茹闻言，立刻红了眼眶，但仍旧拒绝道，“不行，以你的条件，如果娶个离婚的女人，会被人说的。”

    林绍文还想说什么，大门却被人敲的邦邦作响。

    秦淮茹立刻皱起了眉头，这谁呀，真没礼貌。

    “谁啊？”

    “林绍文，开会。”

    傻柱的破锣嗓子在门外响了起来。

    “没空，你们开。”

    林绍文一口就拒绝了。

    大晚上的，真是闲的没事干。

    傻柱的声音立刻消失了，可没几分钟。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林绍文，是不是要我们来请你。”

    易忠海颇有怨气的声音响了起来。

    林绍文看着已经走到小门处的秦淮茹，不由叹了口气。

    打开门，易忠海等人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怒气冲冲的林绍文开口道，“我说你们是不是有毛病啊，大晚上开什么会？而且你们开会就开会，老是喊我干什么？”

    “林绍文，你这是什么态度？”刘海中怒声道。

    “刘海中，你少我面前摆谱。”林绍文冷声道，“你们一天天的正事不干，尽搞这些歪门邪道，信不信我去街道办告你们去。”

    “你……”

    刘海中又惊又气。

    “老弟，消消气。”阎埠贵立刻上来打圆场，“这不是你下午跟那群老娘们说纺织厂招人嘛，我们也就想问问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

    “老阎这还说得像句人话。”林绍文关上门，“行吧，正好你们大家都在这里，我就把事情跟你们说说，免得说我不关照咱们院里的人。”

    “哪能呢。”

    阎埠贵满脸堆笑道。

    大院。

    所有人几乎都来齐了。

    三位大爷坐在最中央，刘海中刚准备摆摆大爷的谱，却听到易忠海咳嗽两声，示意他别说话。

    阎埠贵则一脸媚笑的把林绍文请到了最中间，算是给足面子。

    “天气冷，我长话短说。”林绍文点燃了一根烟后，悠悠道，“现在东城纺织厂需要招一批销售员，在四九城周边推销一些商品，临时工待遇，如果业绩好，可以转正，有意者可以和我说……”

    “推销商品？”许大茂脑袋一转，突然扬声道，“林绍文，是不是推销卫生棉条……就是老娘们用的那个。”

    “对。”林绍文坦然点点头。

    原本还兴奋异常的刘光福脸色顿时垮了一半，他虽然不是轧钢厂的的工人，但他知道这玩意。街道办的一群老娘们在傍晚还来院子里推广过，也给了一些试用品。

    纺织厂的临时工是不错，但这玩意是老娘们用的东西，谁愿意去宣传这东西啊。

    不只是院子里的街溜子们犹豫，就是二大妈和三大妈等人也都犹豫了。在她们有限的思维里，一个大老爷们去和老娘们说这东西，还是临时工待遇，人都不够丢的。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刘海中冷笑道，“林绍文，你让一帮老爷们去卖卫生棉条，你有溜没溜啊？”

    “不愿意就不愿意，我无所谓的。”林绍文耸耸肩道。

    “老弟，推销这玩意……属实有些丢人。”阎埠贵也开口劝道，“你要真有门路，让院里这群年轻人进厂也行啊。”

    林绍文还没来得及开口，却听到下面有人举手道。

    “林哥，我愿意。”

    说话的是李大妈的儿子李壮。

    李大妈家条件不是很好，老李过世的早，就只留下了李壮这个孩子。他身材纤瘦，一米六五的个子，却瘦的和竹竿一样，平常沉默寡言，不太合群，算是四合院的年轻人中的边缘人。

    李家母子平常就靠着接一些街道办的活计生活，比如说糊火柴盒什么的，生活倒是清贫的很。

    不过李大妈穷归穷，倒是非常有骨气。

    从来不在别人面前露怯，当然，这孤儿寡母的，易忠海等人也懒得搭理他们。

    两母子就一间不到二十平的小屋，在中院的角落里。

    “行，算你一个。”林绍文笑了一声，环顾四周道，“还有谁可以报名，过时不候啊。”

    刘光福等人见状，保持沉默。

    “我……林哥，我想去。”

    于莉举起了手，满堂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