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裁缝的理想,刘长川的内心
郑世峰最近几天活的很潇洒,手里有钱想干啥干啥,什么怡红院,小翠花,夜总会的几个头牌他都睡过,那滋味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他哼唱着沪上本地小曲,出胡同,过街,就准备叫一辆黄包车去找新相好,小杏花解解馋。
没想到,刚过马路,一辆通用黑色汽车直奔他而来。
我尼玛,有病啊,我都躲到马路牙子上了。
砰的一声,郑世峰还是没躲过去,直接被汽车撞飞。
酒鬼,该死是酒鬼,喝酒开车害人害己呀!这是郑世峰临死前最后的无声呐喊。
郑世峰死了,没人多少人在意,连军统同事也只能悄悄默哀而已,这纯粹属于意外之祸,可能是郑世峰命不好吧?
至于司机喝酒撞死人,在这个年代那都是小事,只要你有钱就没问题,上下打点巡捕房,没人会把一个无家无业的人当回事,死者赔偿金都不用给。
……
“裁缝”得到消息,嘴角冷笑,该死的郑世峰绝对是他心中一根刺。
现在好了,狗东西死球,自己在上海站彻底安全,只要在摆平陈树。
哼……作为挂职副站长的自己将会接管整个军统上海站,到时可以为所欲为。
该死的陈树怎么还不联络财会冯安。
“三叔,老家来信了。”“裁缝”正想着心事,就见到手下组员,也是站里配备的交通员兼保镖,小高进门。
“把门关上。”裁缝吩咐一句。
“组长,这是总部紧急发来的电文,戴老板十分生气,数次联系陈站长专用电台,都没联系上,没办法,只能把电文发到咱们组。”小高擦了把汗,略显急切的说道。
“裁缝”从小高手里接过封装蜡丸,打开看了一眼电文内容,心中一跳。
电文上写着军统一名挂少将衔的特派员将会在一个星期后,到上海执行秘密任务,戴老板命令上海站全力配合,必须保证特派员在沪上安全。
大鱼,这绝对是一条超级大鱼。
裁缝从椅子上站起来,把小高叫到身前:“小高,你在辛苦一趟,让电台那边告诉戴老板,就说上海站可能出了内鬼,陈站长处于危险中,电台轻易不敢开机,第一组也联系不上。”
“是组长,我这就去。”小高答应一声,转身快步离开。
“裁缝”见小高走远,面色阴沉下来。
他在计算得失,要不要把这件重要情报上报给特高课,如果说了,戴春风和陈树会不会怀疑他。
答案是肯定怀疑,除了发报员和自己之外没人知道特派员来上海,连送情报的小高都没资格打开蜡丸。
自己是军统老人又能怎样?一名挂少将衔的特派员被抓,你能解释清楚吗?
解释不清就会被召回总部进行甄别,军统对嫌疑人的甄别,可不是跟你过家家。
这种少将级高级特工被抓,轻易混不过去,自己最有可能莫名其妙出意外而死,比如跟郑世峰一样,出个车祸啥的。
情报上报还是不上报?“裁缝”很为难。
他愿意为帝国付出,但并不代表愿意舍弃自己的小命。
在山城他可是还有一对骨血相连的子女,那是他的一切,决不能连累妻子儿女。
如果有一天让他在祖国跟亲情中做出择决,他会毫不犹豫选择亲情。
“裁缝”在地上来回踱步,想着对策,25年来他早已受够,最大的心愿就是找个平静之地,跟自己的妻子儿女,平静生活在一起。
狗屁的大东亚共荣,凭什么让我付出?有能耐你们来潜伏25年试试。
他么的,那可是我的青春,半辈子都没了。
是时候找山下君摊牌,我交出军统特派员的踪迹,再加上整个军统上海站第一小组。
你们想办法把我在山城的家人接走,这要求不过分吧?
“裁缝”一想到以后能跟家人朝夕相处,平静度过下半生,他就有点兴奋。
那种生活一定很美妙,没事看着女儿跳舞,跟妻子在夕阳下说着家长里短。
嗯,要是儿子结婚,未来儿媳一定能给他生一个大胖孙子。
对,我要亲自下厨做一盘胶东名菜,葱烧海参。
……
安全屋
刘长川手里拿着老张递给他的蜡丸,打开扫了一眼心中感慨万千,戴老板为了他以后能继续潜伏,做到了极致,可这么做真的好吗?
一个挂军衔的少将说卖就卖,这特么的也太残忍,真不知道那名实职上校,挂少将衔的倒霉蛋,有一天知道实情,会不会疯掉。
特么的,刘长川敢发誓,这件事知道的人一定极少,连毛成、陈树都不一定知晓,可自己却知道内情,绝不是一件好事。
大老板的秘密你知道,并不代表人家认同你,觉得跟你是一伙的,更有可能是你有利用的价值,可要是没了价值怎么办?
不行,我必须得有价值,军统离不开“铁丝网”,不能失去山下太君。
“老张,咱们潜伏好几年了吧?”刘长川把纸条烧毁,声音低沉的问道。
“再有几个月就三年了。”老张如实回道。
“老张,我真后悔做潜伏特工,余淮那个王八蛋把我坑惨了,如果让我再次做出选择,我绝不做间谍,宁可去码头扛大包。”刘长川突然想起战前在金陵,余淮招募他到上海做情报员的情景,狗东西坑人不浅。
“组长,你没事吧?”老张见刘长川情绪不对,安抚着问道。
“没事,老张你放心,我一定带着哥几个活下去,直到胜利那天为止。”刘长川笑着上前拍了下老张肩膀。
……
刘长川离开安全屋,在回家的路上心情有些沉重。
戴老板卖人他不做评论,也没资格说三道四,这几年他经历了太多尔虞我诈,甚至觉得自己的心都变黑。
以前阳光青年的形象早已消失不见,变成了一个唯利是图,残忍无情的潜伏间谍,为了情报,为了利益,也为了能活下去,愿意做任何超出底线的龌龊事。
他么的,我怎么变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