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通天峰。
李平安觉得自己是时候离开了。
有些人血里有风,天生就要注定漂泊的。
江湖之大,处处为家。
倒也不是这里不好,仅仅是因为自己该离开了。
山间的天籁之音,漫天繁星,十四峰云雾缭绕,看不见尽头的山谷,这是一个让人不会后悔的地方。
只是李平安他从来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家伙。
年轻时,他四处漂泊,从小山村到洛水城。
再到安北四镇,而后北渡镇妖关。
一个蜀山自然不会是他的终点。
这些年,通天峰已经有模有样了。
李平安接手的可是一个被上一任峰主尽数毁掉的通天峰。
而现在,灵药园重新建设了起来,虽然没有之前灵药园那般拥有许多珍稀的灵药。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李平安不努力,主要还是因为弄不来这些灵药的种子。
但是灵脉却更加浓郁,土壤也更加肥沃。
李平安相信只要后来者肯努力培养的话,绝对不会比任何一个峰的药园差。
藏经阁,这原本是通天峰的功法卷轴所在地,一本高阶功法,在竞争残酷的修真世界,足以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然而,其中功法卷轴图书却被前一任峰主尽数毁掉。
这些年,李平安尽其所能。
将其游历诸国时收集到的一些零散功法全部记录在小本本上,整理出来,一卷一卷的放在藏经阁中。
其中有关于炼丹的,制药的.......
甚至还有他自己编纂的茶经,虽然不怎么靠谱就是了。
除此之外,通天峰的各种基础建设也被他弄得有模有样。
温泉,灵田,灵池,灵塘,灵湖,药田。
足足六栋大房子,最高的有六层。
都是他亲自规划出来的,一砖一瓦地建起来的。
小到每一棵树的树种,每一块石头的形状,大到花木石块的摆放,都是他亲自挑选的。
还有圈养的鸡鸭牛羊..........
最重要的是还有能够让清风听话的酒窖,以及独家的酿酒手法。
要说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没有给通天峰找到一个像样的弟子。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清风的不靠谱,恶名远扬。
.............
除了老牛,李平安并没打算将自己要离开蜀山的消息告诉其他人。
只是在接下来的日子,他对闰土进行了残酷的特训。
“坐好了。”
“今儿必须将这几味药弄明白。”
“呜呜呜~”
“大哥,真的好难啊,我看不懂。”
李平安:“看不懂也要看!”
闰土也不知道大哥最近是抽了什么风,虽然以前大哥也在教他。
可却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这么严格。
“ε=(′ο`*)))唉”
闰土重重叹了一口气,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
今儿天气好,可以去外面烤肉。
也可以去杂役峰捧着一碗凉粉,一边吃凉粉,一边看着路过的女修士露出又白又长的大腿。
闰土嘴里摇着毛笔杆,思绪随着风儿飘啊飘啊~
酒窖。
李平安把酒窖打开,将里面的大号酒桶拿出来。
“大哥,好香啊。”
“这是清风的这月份额,记住以后可不能让她多喝。”
“哦,我知道了。”闰土点头。
李平安酿酒时,老牛和闰土都会在一旁帮忙的,所以闰土也稍微懂一些关于酿酒的知识。
“浸曲之水应要根据不同的季节而应分别处理,冬季酿酒取来的水可以直接浸曲。
春天后气温较高,水不干净,需将水煮沸。
沸水也不能直接浸曲,需冷却后才能浸曲。”
科学原理便是沸水会将曲中的微生物烫死,酶也会失活。
李平安将自己多年总结下来的酿酒之术,编撰了一本书。
《李平安酿酒术》还没有成稿。
所以这几日,李平安决定不分昼夜的加速将其完工。
阳光下西垂,东岭有余映。
暮鼓晨钟,伴青山鸟雀。
闰土捧着碗,“牛哥,大哥这几天怎么了?跟打了鸡血似的。”
“哞~”
“牛哥,咱大哥什么时候这么努力了,不会是要攒钱娶媳妇了呗,嘿嘿。”
老牛懒洋洋地打了个响鼻,看着闰土的目光带着慈祥。
闰土嘿嘿地笑着,后来它只记得,这个夏天比哪一年都要长。
院子里的枝桠疯长,空气热得喘不过气来,大哥便竖起一根手指,搅动清风。
通天峰没能在自己手上重振,李平安将期望放在了闰土身上。
时间匆匆,转眼又是一年过去了。
这一年,李平安和老牛化身勤劳小能手,在酒窖中准备了够清风十年喝的酒。
又给通天峰的储备金中储存了四千灵石,以备不时之需。
还有各种丹药,灵药。
到时候自己走了,通天峰一块灵石都拿不出来,那多没面子。
还有通天峰未来十年的规划书,以及培养弟子计划。
李平安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有耐心能够教导徒弟的人。
何况,他曾经教过一个孩子,只是那孩子后来死在了战场之上。
也许是因为这个关系,后来李平安对于教弟子什么的,都觉得有些不舒服。
等将一切都处理完了,李平安和老牛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还需要做什么。
接下来,便只能看后来者了。
这一日,风和日丽,天气跟李平安和老牛当初刚来蜀山时一样好。
李平安和老牛坐在通天峰的山顶上,望了许久
“老牛,走了。”
“哞!”
李平安笑了笑。
一人一牛相伴下山而去。
他没有跟任何人告别。
只是临走的时候,去房间里看了看熟睡中的清风。
清风抱着酒壶,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屋子里乱成一团。
李平安无奈叹了一口气,将屋子里的东西归纳好摆放整齐,又把垃圾清理了一遍。
细心地擦干净清风嘴角的口水,又把抱她到床上。
捏了捏她的脸蛋,光滑娇嫩。
“唔~”
Q弹~
李平安笑了笑。
“勿念。”
给清风盖上被子,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一辈子那么长,谁知道会不会偶然相遇呢,可是茫茫人海,要有多大的羁绊才能相遇呢。
因为有些人,注定是要遗忘的,注定再也没有交集,怎样都是抓不住的。
有些人只能陪着走一段,每个阶段都会有新的人走进来,能留下来的寥寥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