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哥，若哥，什么情况”
山头，一道道人影再一次汇聚，他们自然听到了广播的声音。
只不过，他们脸上全是疑惑，面对不解，航天的资深者张若与许兵，自然而然就成为了询问的对象。
张若与许兵彼此对视了一眼。
这疑问对于他们而言，超纲了。
“我也不知道，一会看着就是，反正来都来了。”张若开口说道。
“对，先看，不过老张，我感觉有大事！“许兵应和了一下，后半句是对着张若说的。
“兵叔，现在是个人都知道要出大事了。”一旁张婉菲清脆的声音，此时她的目光全在观礼台上的一群人影身上。
虽然说看不清面容，但是她仿佛感受到彼此的情绪，那强烈的期待穿过山林浅河。
一众人没有说话，一道道目光看向天空。
这样没有目标的等待很漫长，不过，也就大约过了半小时之后，他们搜寻的目光，突然在天空之中看见了一道坠物。
张若发现了，其它人也看到了。
只不过，他们的思绪还没有发散，那一道坠物突然泛起了火光，随着火光的出现，开始控制着自己的速度。
“是曙光一号！！只有半截的曙光一号！！”张婉菲看清，惊叫着开口。
在山头上的所有人目光呆滞了，因为肉眼可见的天空之中，曙光一号犹如漂浮在天空之中一般。
正在缓慢的下落。
“爸，这是什么情况？“张婉菲不懂就问，大眼睛中全是好奇。
张若无言，目光呆滞看着那只有一截的曙光一号，认真来说，应该是航天发动机。
火箭回收，循环使用？
这是什么神仙科技？
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技术，可就出现在眼前，甚至他印象中根本没有听说过。
越是懂，此刻越是感觉震撼。
一个个了解航天的人，嘴巴就像是被封印了一样，身体僵硬，眼神呆呆的看着那一道傲立于空，正缓缓而落的身影。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在观礼台上，无声无言。
懂的人，站立在观礼台附近的科研人员，一个个眼神里全是期待。
不懂的人更是大气不敢喘，生怕自己呼吸大了，会吹下那道天空之中的半截火箭。
康为国目光死死的盯着那半截火箭，拳头握的很紧，紧张的看着火箭慢慢靠近，此时发射场中，有着一道圆心的标靶。
显然半截火箭的目标就是这里，正慢慢靠近。
火光在底部不时在底部显现，身形直立。
“老康这能回收？”康为国身边的老人，看着眼前，一个个目光呆滞，曙光一号成功的喜悦都还没有消化。
结果看着眼前的半截火箭，他们结巴了。
康为国没有回应，因为他的心神全在那标靶与半截火箭之间。
火箭已经不再是不时的闪耀，而是持续的闪耀，闪耀的光芒有强有弱。
距离越来越近，康为国的心神就越紧张。
扬起的尘土，印证着他忐忑的心。
相比于康为国的忐忑，半截火箭底部的火光慢慢的消散，像是无惊无喜的落在标靶的中心。
落尘慢慢的消散，再一次回归地面，可观礼台上，却久久无语。
看似波澜不惊下，哪怕就是伍华的爷爷，也知道这很不寻常。
更不要说其它人，一个个目光紧紧的盯着。
科研人员更是久久无法言语，波澜不惊的落地，意味着整个航天史迈进了新的时代。
这不仅仅是华夏航天，是在整个世界中进入了新的时代。
“老康？”康为国身边的一道老人，死死的盯着半截火箭，眼神中全是不敢相信。
回来了火箭竟然回来了？
作为航天领域的老人，眼前的一切，如梦如幻。
“这一项技术是没有先例了，之前都没有什么把握，我就没有提。”康为国站着，没有回头的说了一句。
此刻，他像是在回应旁边人，也像是在回应着自己。
脸上流露出笑容，笑容中带着欣慰。
我们站在了世界顶尖康为国心头低语喃喃，这一刻，他很怕是梦，梦醒破碎。
可手边一道温暖又苍老的手，握住他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活在人间。
“今天其实就是我想让你看见的。”康为国转头，语气很轻。
“看见了。”老妇人点了点头，看着圆形的标靶上的半截火箭，目光炯炯有神。
“有点晚。”康为国反握着，轻轻的呼出一口气。
老妇闻言，摇摇头：“不晚，刚刚好。”
突然间。
观礼台响起了震耳的声音。
“成功了！！”
“成功了！！”
简单的言语，彼此的相拥而。
控制中心里。
何天择随着火箭的回归心慢慢的落地，他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成功了！！”
控制中心里响起了极为震动的声音，仿佛想把整个瓦都掀开。
高必进振奋的面容出现在何天择的面前，此刻，完全没有再控制自己的情绪。
“不说谢，不煽情。”何天择看着红了眼眶的老师，脸上带着笑。
说完，他没有继续呆在控制中心里，收尾有收尾的工作人员，他的工作已经完成了。
迈步走出控制中心，与兴奋的工作人员打着招呼。
何天择朝着观礼台的方向而去，只不过，他又没有前往观礼台。
而是在一处小高地上，静静的站立着，看着圆形标靶里静静而立的半截火箭。
远处观礼台的兴奋，控制中心的兴奋，他自己也很兴奋。
可相比于兴奋，他更多的是感慨。
半生研究的火箭发动机，以及数年的理论推导深空回收，才有了眼前。
半截应半生。
只有何天择才清楚的知道，这一路走了多久。
走完了康老的一生，走了无数人的数十年时光。
人生或许有几个十年，可人生只有一个数十年。
何天择一人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突然间感受到身后传来一丝动静。
一道老人掺着一道拐杖，出现在何天择的身后，何天择见状立刻上前掺扶着。
康为国轻推开何天择的手，走到小坡上。
圆型标靶静立着半截火箭，上面不再如之前那么的洁白，而是有了一道又一道的划痕。
这些划痕不仅没有损坏火箭的美感，反而像是有了润色一般，傲立在那里。
老人与少年站在山坡，注视着远方。
而在远处，一群人站立目视着，何天择虽然离开了控制中心，但作为最核心的人员，自然有着许多人找。
不过，看着一道老人与少年站在一起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由的止步。
哪怕就是康为国的妻子，只是眼神担忧的看着颤颤悠悠走上山坡的康为国。
远处观礼台上的人声鼎沸，可山坡上很安静。
微风吹抚着老人与少年。
“站在一个看风景很好的位置，就会想着看风景更好的位置”康为国盯着火箭，语气有些愁肠。
说着有些不着边际的话，何天择静静听着，点了点头：“人之常情。”
康为国闻言，转头看向何天择：“我老了，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走几步路都不行了，不过，我此生也算是知足了接下来我可能就要与爱人一起去走走看看。”
康为国的眼神很复杂，有欣慰，有期待，也有惭愧，更有一丝托付。
“会越来越好的。”何天择沉默了几秒，开口说道。
“我相信！”
康为国嘴角含笑，目光转头落在火箭上，安安静静的看着，仿佛想看个够。
何天择在侧，还是伸手掺扶着，这一次康为国没有拒绝。
一老一少静静的看着。
无言。
远方一群人同样静静的看着，特别是火箭发动机研究中心的人，一个个目视着，老人的坚持才有曙光的出现。
如今小山坡上的一幕，一老一少让人感触万千。
李湘哪怕就是火箭发射成功，回收成功，亦只是无比的激动，只看着这两道的背影，她的眼眶不自觉有些泛红。
“康老，我扶你回去吧？”何天择站了一会，想了想开口说道。
“嗯。”康为国盯着火箭的目光有些不舍，不过深深的看了一眼之后，慢慢的回头。
“康老，若是喜欢，我到时复刻一枚小型曙光火箭给您。”何天择看着康为国的模样，小心的掺扶着开口说道。
“我倒是忘了你有个玩具厂，这可是你说的，到时一定给我做一个。”康为国笑着回应着。
“行。”
何天择点头，掺扶着朝着人群走去。
人群里，有着不少人，高必进，邓天，刘瑕，还有程张两位院士，一位位老人。
一道道真切的笑容，一双双含有真诚而热切的目光。
人群后方，一道老者与一位中年站立在一起。
老人目视着一众人，并没有上前打扰的意思。
今天不是他，也不是旁边人的舞台，没有必要上去打扰。
“老中青少，四代同堂，老康没白活，这辈子值了。”只是看着眼前，老人还是有些感慨。
“我前段时间去了科技部，一起研讨一个方案，是关于这次曙光一号的延伸讨论，是关于华夏组建空间站的可行性。”圆脸的中年人，注视着突然间的开口。
----------
山头，此时山头之上氛围犹如过节。
有天文镜的直接调节，观察着圆型标靶中心里的半截火箭。
没有的则是拿着望远镜，不停的观察着。
此时他们哪里还不清楚，华夏航天真正的站起来了，一举跨越站在了世界顶尖的行列。
张若与许兵，根本不肯放过火箭上一丝不毫的细节。
“航天边上有个镙丝钉。”
“我也看到了，一号上有一道划痕，口变成中了！！”
两人的交流，让一旁的张婉菲脑门都冒着黑线。
“爸至于嘛。”张婉菲有些无法理解。
可张若却是十分笃定的语气：“非常至于！！”
说完，从天文望远镜上移开，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女儿。
“你现在感觉如何？”张若问道。
张婉菲也很直接：“激动！”
“激动就对了，若是一个民族没有这份认同感，活着与死了无异。”张若郑重其事的开口。
许兵亦是附和：“对，航天对于民族的提升很大，而且这次的曙光一号意味着我们华夏真正的变强了。”
张婉菲听的是似是而非，不过，对于停靠那里的火箭倒是没有太多的兴趣，而是拿着望远镜无聊的看了起来。
突然间，她就通过望远镜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点。
一道少年正站在山坡上，静静而立。
又有一个少年有了航天梦张婉菲看着这一幕，不自觉的嘴角挂笑，心中嘀咕着。
只不过，片刻的工夫，她就改变了想法。
因为她看到了一道老人，扶着拐杖颤颤悠悠的走上了小山坡，一少一老的在小山坡上聊着。
聊天的内容，不得而知。
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少年掺扶着老人从小山坡下来，走入了人群，然后就看着少年被一群人环绕，消失在视线的范围内。
这一幕不停的在张婉菲的脑海里浮现，弄的挠心挠肺。
-----------
大漠，黄沙漫天。
一道营房里，投影里正播放闪烁着，一众人聚精会神，端坐在小马扎上看着。
“曙光赴九天，问苍穹，三颗卫星成功送入轨道。”
曙光一号火箭发射的直播，许多的战士看的是热血沸腾。
直播完，一道身边从旁边走出，身形高大一身戎装，眼神如鹰一般的锐利，面色十分的严肃与认真。
“曙光一号，起飞重量世界顶尖。”
“此番成功说明着我们华夏跨入了航天强国的行列。”
“所以我们应该适应现代化战争，这就是我从军校挑选你们出来，来到这里的原因。”
“现代战争，打的是在可视化范围之外，一个月之后，各大军区抽调出来的精锐将来来到这里，而我们做为蓝军，目的只有一个”
“做最强的磨刀石！！！”
“有没有信心？”身形高大一身戎装的人影，沉声一喝。
瞬间在坐的所有人，蹭一下全员起立。
“有！”
一道道目光灼热，沉声回应。
“我也有，在成这磨刀石之前，我没有信心，不过，我请教了一位高人让我充满了信心！！说实话，我已经迫不急待了。”
“旅长，跟我们说说呗，学到了什么。”
“等磨刀演习开始你们就知道了，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