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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8章 番外二
    第188章 番外二

    竹馬日常(2)

    這下好了,李钺和祝青臣一起生病了。

    兩個小孩窩在被子裏,拽着被角,可憐巴巴地看着大人們。

    他們不是故意生病的,對不起嘛。

    李钺娘親站在床邊,抱着手,一臉無奈地看着他們。

    “李钺,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最近不可以和臣臣一起睡?”

    李钺道:“有啊,所以我昨天白天都沒有和臣臣一起睡,晚上才過來找他的。”

    這已經是李钺能夠忍受的極限了!

    他不能和祝青青分開太久!

    李钺娘親又問:“那你是怎麽溜進來的?你的新房間不是在對面嗎?我還派了這麽多人守着臣臣。”

    李钺回答:“守着臣臣的人半夜會換班,趁他們換班的時候,我就從窗戶翻進來了。”

    從小就擁有一些特殊天賦。

    李钺娘親深吸一口氣,捂着額頭,有些頭疼。

    正巧這時,大夫給兩個小孩診脈結束,站起身來:“夫人,沒什麽大礙,平時注意保暖,喝幾天藥就好了。”

    “好,麻煩了。”李钺娘親一揮手,讓大夫下去煎藥,她自己則留在房間裏,守着兩個小孩。

    她在床邊坐下,把敷在祝青臣額頭上的手帕取下來,換一條新的,又給李钺掖了掖被子:“你現在高興了吧?和臣臣一起生病。”

    “還可以吧。”李钺道,“如果可以和臣臣一起玩,那就更高興了。”

    “閉嘴,臣臣現在不能陪你玩,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生病了還有力氣玩兒?”

    “那也沒關系。”李钺一把抱住祝青臣,“只要和祝青青在一起就可以了,我要和祝青青同生共死!”

    祝青臣睡得迷迷糊糊的,想要糾正他:“李钺,不是同生共死。”

    李钺抱緊他,根本不放在心上:“都一樣。”

    李钺打小就不會用成語。

    李钺娘親無奈地嘆了口氣,不知道他随誰,這麽黏糊。

    祝青青和李钺一起生病了,一起玩的朋友偶爾會過來探望他們。

    但他們不能進屋子,只能踮着腳,趴在窗戶外面,把送給他們的零食放在窗臺上,隔着窗戶說話。

    “钺哥,明明之前只有臣臣生病,為什麽現在你也生病了?”

    “呃,這個……”

    钺哥不好意思說。

    “我知道。我娘說,因為钺哥偷偷跑到臣臣的房間裏,然後就生病了。可是钺哥的娘已經叮囑過他了,只有小傻蛋才會……”

    窗戶那邊的李钺嘴硬道:“這叫同生共死!我和祝青青同生共死!”

    *

    在大人們的精心照料下,兩個小孩慢慢好轉。

    他們生病的時候,外面還是白雪皚皚。

    等到他們完全康複,被允許出去玩耍的時候,積雪已經全部融化了。

    這天,一群小孩圍在樹下,一個一個比試爬樹,看誰爬得最高。

    李钺紮起衣袖,蹭蹭地往上爬:“祝青青,你幫我看着我爬到哪裏了。”

    祝青臣戴着白兔小帽,手裏拿着李钺的虎皮小帽,站在樹下,擡起頭,乖乖地看着他。

    李钺越爬越高,祝青臣不由地抓緊了帽子,手心裏也出了汗。

    忽然,外面傳來一陣吵鬧聲:“回來了!大當家的打仗回來了!”

    祝青臣下意識扭頭看去,挂在樹上的李钺也回過頭。

    傳信的土匪從他們身邊經過,見一群小孩伸長脖子,跟一群小白鵝似的,又說了一聲:“你們還不過去看看?你們家裏人都回來了!”

    一群小孩這才像是回過神一般,也不想看李钺到底能爬多高了,邁開小短腿就往山下跑。

    “爹!”

    “哥哥!”

    祝青臣剛準備跑,才跑出兩三步,就聽見樹上傳來李钺的聲音:“祝青青,等我一下!”

    祝青臣停下腳步,剛回過頭。

    李钺就從樹上跳下來,拉起他的手。

    兩個人一起往山下跑。

    一群小孩剛跑到土匪寨門前,就撞上了打仗歸來的隊伍。

    足足有幾千人的土匪隊伍,如今也有像模像樣的盔甲和戰馬,綿延山路很遠。

    剛打了勝仗歸來,一行人紅光滿面,鬥志昂揚。

    騎着馬在隊伍最前面的,當然就是土匪寨的首領。

    土匪寨大當家,是李钺的爺爺,一個面龐黢黑、留着絡腮胡子的高大漢子。

    跟在他身邊的,便是李钺的父親。

    李钺的父親和李钺的爺爺長得一模一樣,臉蛋黢黑,留着小一號的胡子。

    祝青臣一直很害怕他們,覺得他們會吃小孩,甚至擔心李钺長大以後,會變得和他們一樣。

    不過,在李钺爺爺和父親的玩具零食攻勢下,祝青臣對他們的害怕只持續了童年時期很一小段時間。

    再後面,就是祝青臣的家人。

    他的爺爺、父親和母親,這次他們都一起外出打仗了。

    他們是京城世家的旁支,因為得罪了皇帝,一家人被貶到這裏來。

    最後,在李钺爺爺的死纏爛打,不是,在他的三顧茅廬下,一家人加入了土匪寨,成為土匪寨裏的軍師,現在已經是二當家了。

    祝青臣的爺爺和父親,都是典型的文人模樣,身材清瘦,目光銳利,留着山羊胡子。

    而祝青臣的母親也是京城文官家的大家閨秀。

    不過現在,他們都披着盔甲,騎在馬上,威風凜凜。

    其他還有幾位當家,都是黑黢黢的,留着胡子。

    祝家一家人在他們之中,白得發光,簡直像是白面饅頭。

    這個時候,李钺爺爺看見了一群小孩。

    他一揚手:“钺哥兒、臣臣,這兒!在這兒!”

    祝青臣差點被他的聲音震到摔倒,李钺緊緊地抓住他。

    “李钺,你爺爺一說話,整座山都在顫抖。”

    “我爺爺說,這個叫做英雄氣概。”

    李钺爺爺還在持續發力,聲若洪鐘:“在這兒呢!嘿,這兩個小傻蛋嘀嘀咕咕說什麽呢?快過來啊!爺爺給你們帶了好吃的,還有一個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訴你們!”

    暈暈。

    祝青臣小小的身板承受不住巨大的聲音。

    李钺牽着他上前,喊了一聲“爺爺”,祝青臣也跟着喊了一聲“李爺爺”。

    高大的漢子一伸手,像是抓小雞仔一樣,把他們兩個抓起來,放在馬背上。

    “爺爺帶你們騎大馬。”

    “嗚嗚……”祝青臣蹬着小短腿,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自己爺爺。

    爺爺,救命!

    祝爺爺伸出手:“當家的,還是把孩子給我吧,一匹馬太擠了。”

    “好嘞。”

    下一秒,李爺爺沒有猶豫,把李钺遞了出去:“這只給你。”

    李钺:?

    “爺爺!我是李钺!”

    李爺爺道:“我知道,但是爺爺我比較稀罕臣臣。”

    和李钺一樣,李家上下都喜歡臣臣小寶寶。

    祝青臣眼淚汪汪地坐在馬背上,李爺爺一說話,他就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要暈倒了啦。

    李爺爺從随身裝幹糧的口袋裏,拿出一大板奶糖,遞到他面前。

    祝青臣眼睛一亮,也不暈了,悄悄伸手去摸摸奶糖,然後舔一下手指。

    有點甜。

    于是祝青臣又湊上前,準備偷吃。

    李爺爺摸摸他的小腦袋:“這次去打草原,他們那兒別的沒有,就是牛肉羊肉、牛乳羊乳比較多,還有這麽大一板奶糖,跟磚頭似的。臣臣抱着吃。”

    祝青臣雙手抱着奶糖,試着啃了一口。

    緊跟着,李爺爺又拿出一大塊風幹的牛肉幹,遞給李钺。

    “钺哥兒吃這個,也是草原上的特産。”

    兩個小孩抱着東西啃,東西沒啃下來,乳牙差點掉了。

    一行人回到土匪寨裏,稍作休整。

    兩家人在正堂裏說話,祝青臣和李钺坐在旁邊,專心吃東西,偶爾嘗嘗對方手裏的。

    李爺爺道:“這次算是把草原那邊給打趴下了,以後咱們繼續往南,就不怕草原那群野人使詐了。”

    簡單說了一下目前的局勢,出去打仗的兩家人,又問起祝青臣和李钺的情況。

    李钺娘親終于找到機會,大倒苦水:“你們是不知道,帶兩個孩子,簡直要了我的命了!”

    祝青臣和李钺放下手裏的食物,回頭看向這邊。

    大人們在說他們。

    “你們剛走那天,臣臣舍不得娘親,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我好不容易把他哄好了,結果——”李钺娘親一拍手,“你們猜怎麽着?”

    “中午吃完飯,李钺這個臭小子,趁着人不注意,把他們吃剩的午飯裝進口袋裏,帶着臣臣偷溜出去,要去找你們!”

    “我帶着人把三個山頭都翻遍了,生怕他們被狼吃了。”

    “結果到了傍晚,這兩個就灰頭土臉地回來了,我問他們是不是知道錯了,以後還敢不敢亂跑,結果你們知道他們說什麽嗎?”

    “他們說,準備的幹糧不夠!他們只是回來取幹糧的!等一下還要出發!”

    衆人哄堂大笑。

    祝青臣和李钺好像知道這不是什麽好事,縮了縮脖子,默默地往旁邊挪了挪。

    看不見他們,看不見。

    “那天晚上,我在他們床邊守了一晚上,生怕他們什麽時候又跑了。”

    “第二天好些了,臣臣不哭了,我就讓李钺帶他出去玩,結果李钺這個臭小子,拉着一群人玩什麽打仗的游戲。”

    李爺爺颔首:“不錯,是我的孫子,天賦異禀,長大了肯定是戰神。”

    “爹你可住口吧,打仗要先弄什麽?要先準備糧草。”

    “所以呢?他倆去廚房偷吃的了?”

    “那倒沒有。”李钺娘親頓了頓,“趴在地上,照着後山種的那些菜,啃了一大口。李钺一邊啃,還一邊給臣臣鼓勁。”

    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李钺娘親對這兩個小孩的惡劣行徑如數家珍,大有說上三天三夜的架勢。

    最後,她下了結論:“下回我也去打仗,我不留家!”

    李爺爺道:“莫生氣,我這次回來,特意繞路去了一趟鳳翔城。”

    “您老去那兒做什麽?”

    “這不是估摸着,兩個小孩都快六歲了嗎?也該讀書習武了,特意去鳳翔城物色了幾個先生。”

    “您老是要把他們送去鳳翔城念書?”

    “那哪兒能呢?”李爺爺一瞪眼睛,“當然是把先生綁到山上……不是,請到山上來教,實在不行,那就把鳳翔城打下來嘛。”

    祝青臣和李钺似乎有所察覺,回頭看去。

    好像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半個月後。

    祝青臣和李钺正拿着一根掉下來的樹枝,和朋友們一起玩騎馬的游戲。

    忽然,天降一只大手,把他們給抓走。“先生上山來了,你們要開始讀書了!”

    祝青臣和李钺努力蹬腳,但還是無法掙脫,被抓到了書案前。

    進入開蒙階段。

    除了李爺爺從山下抓上來……請上來的老師,不打仗的時候,祝青臣爺爺和李钺爺爺也會教教他們。

    祝青臣爺爺教認字讀書,李钺爺爺教武功。

    祝青臣在認真念書的時候,李钺在旁邊打瞌睡。

    李钺在紮馬步的時候,祝青臣就在旁邊吃點心。

    李钺爺爺特意給他們做了兩把小木弓,讓他們從小學射箭。

    祝青臣偶爾也會鍛煉一下,但是他身體不好,練一會兒就要休息。

    木靶子前,李钺站得筆直,拉開木弓。

    箭矢“嗖”的一聲飛出去。

    在箭矢飛過的瞬間,光陰飛逝而過。

    最後,箭矢紮進破破爛爛的靶子正中。

    “咚”的一聲,靶子直接被打飛了。

    十三歲的李钺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看看自己的雙手,扭頭看去:“祝青青,你看見了嗎?我是天生神力……”

    同樣十三歲的祝青臣坐在屋檐下,歪歪扭扭地靠着柱子,正捏着一大條雪花酥,擡起頭,張大嘴:“啊——”

    李钺又喊了一聲:“祝青青。”

    “幹嘛?”祝青青已經把一整塊雪花酥塞進嘴裏,鼓着腮幫子,嘎吱嘎吱嚼嚼嚼,“好吃。”

    “你有沒有看見,我把靶子打飛了?”

    “看見了。”

    “你哪裏看見了?你看見什麽了?你明明一直在吃!”

    “看見你把靶子打飛了。”祝青臣用剛捏過雪花酥的手指按了按下唇,重複道。

    他好敷衍!

    李钺把弓箭解下來,丢給祝青臣,然後在他身邊坐下。

    祝青臣抱着弓箭,繼續吃東西。

    李钺碰碰他的手臂,然後張開自己剛碰過弓箭,有些髒污的雙手。

    祝青臣會意,從盤子裏捏起一塊雪花酥,塞進他嘴裏。

    兩個人坐在檐下。

    李钺道:“爺爺說,等我打爛十個靶子,就可以和他一起上戰場了,這是第九個,只差最後一個。”祝青臣轉頭看他:“我可不去,打仗太累了。”

    李钺道:“祝青青,你可以做我的軍師,軍師不會累的。”

    “不行,軍師也要騎馬,我不想騎馬,我騎馬會把腿磨破的。”

    “我給你準備馬車,你可以坐馬車去。”

    “不要,坐馬車也很暈,我還是想留在寨子裏,我組織人手種的糧食馬上就要收獲了,我不去。”

    “我親自給你拉車,我背着你去,行了吧?”

    “什麽?”

    祝青臣震驚,李钺臉上有些挂不住。

    嗯……他想和祝青青待在一起嘛。

    正巧這時,外面傳來貨郎的叫賣聲。

    “祝公子,你要的書我帶來了!還有新的筆墨!”

    祝青臣馬上把李钺的話抛到腦後,從地上爬起來。

    前幾年,土匪們已經把鳳翔城攻下來了,他們要把鳳翔城裏的太守府整修一下,再搬下山去住。

    所以他們現在還住在土匪寨裏。

    住在寨子裏,什麽都好,就是離山下太遠,祝青臣要買點什麽東西,要麽和李钺一起去,要麽就讓貨郎上山的時候給他帶。

    前幾日,祝青臣請貨郎給他帶兩本新書來看看,沒想到他這麽早就來了。

    祝青臣循着聲音沖了出去:“我在這裏!”

    李钺慢悠悠地站起身,把他沒吃完的點心端起來,又把自己的弓箭帶上,也跟了上去。

    十三歲的李钺和祝青臣,長高了許多,也已經有了少年人的模樣。

    祝青臣穿着半舊的靛藍衣裳,用藍色發帶高高地綁着頭發,臉上的嬰兒肥漸漸褪去,但白皙的臉頰還是圓圓的,眼睛也圓圓的。

    李钺比他還高一些,穿着黑色勁裝,紮着衣袖,跟在後面。

    貨郎一來,所有人都圍着他要看東西。

    祝青臣找不到空隙鑽進去,只能在外面蹦跶:“我在這裏,讓我進去!”

    李钺站在他身後,扶着他的後背,輕輕一推,便把他塞進人群裏。

    祝青臣如願來到貨郎面前,貨郎一見是他,連忙把他要的書遞過去:“祝公子,給。還有一些新的筆墨,要不要看看?”“要要要。”祝青臣看過兩本書,便把它們小心地塞進懷裏,接過貨郎遞過來的墨錠。

    墨錠精致,上面還雕刻了怪石梅花,用金色的顏料描補過,在陽光底下熠熠生輝。

    祝青臣一眼就愛上了,摸摸自己的衣袖:“多少錢?”

    “兩本書這個數。”貨郎伸出五根手指,“再加上這塊墨,這個數。”

    五變成了十。

    祝青臣從衣袖裏摸出錢袋,把銅板倒在掌心裏,數了數。

    好像不太夠。

    祝青臣回過頭,踮起腳,眼巴巴地看向李钺:“李钺,借我一點錢,等月初我下山區給別人寫信賺錢。”

    李钺抱着手,站在人群外圍,點了點頭:“你自己拿,我的錢不都在你那裏?”

    祝青臣笑了笑,從懷裏拿出另一個錢袋子。

    錢袋裏的錢不少。雖然李钺不能去戰場打仗,但是經常在山上打獵,把獵物托貨郎帶去外面賣掉。

    他有自己的小金庫。

    不過他不管錢,小金庫都是祝青臣在管。

    其實,要是祝青臣偷偷用一點,他也不會發現的。

    不過這樣不好。

    沒多久,所有人滿載而歸,貨郎跟被打劫了似的。

    當然,這裏就是土匪窩,最早幹的就是打家劫舍的勾當。

    祝青臣也抱着滿滿一懷東西,走到李钺面前:“我買好了,用了你兩百文錢。”

    李钺點點頭,祝青臣又問:“不走嗎?你也要買東西?”

    “定了幾本書。”李钺看向貨郎。

    貨郎這才想起來,打開擔子最下面的格子,拿出油紙包着的兩本書,遞給他:“多謝李公子光顧。”

    祝青臣蹙眉:“你愛看書了?你愛看書了!”

    他無比驚奇,連忙就要喊:“爺爺!李钺愛看書了!爺爺……”

    李钺一手拿着書,一手摟住他的肩膀,把他按進懷裏:“祝青青,不要亂喊。”

    祝青臣疑惑:“這是好事嘛,為什麽不能告訴爺爺?”

    李钺揭開油紙一角,把書名給祝青臣看——

    《俠客行》

    《江湖奇俠傳》

    “……”原來如此。

    祝青臣擡起頭,眨巴眨巴眼睛,認真地看着李钺:“你就看這種書啊?”

    “祝青青,這幾本可好看了。”李钺道,“我借你一本,保證你也愛看,別告訴爺爺。”

    “嗯……”祝青臣搖搖頭,“我不愛看,這些都不是正經書……”

    入夜,燭火搖曳。

    祝青臣和李钺早早地吃完晚飯,洗漱完畢,一人抱着一本俠義話本,窩在床上,看得津津有味。

    看到俠客重傷的動情之處,祝青臣甚至吸了吸鼻子,用衣袖擦了擦眼睛。

    忽然,燭火晃了一下。

    祝青臣從話本裏驚醒,紅着眼睛,回頭看去。

    李钺也看了一眼,扶了一下榻前放蠟燭的小案:“這桌子用久了有點晃,你找個東西墊一下。”

    “噢。”祝青臣放下話本,随手拿出自己下午剛買的兩本正經書遞給他,“給你。”

    李钺:?

    “這不好吧?”

    “沒關系,快點快點。”

    “行。”李钺用正經書墊好桌子,兩個人繼續看不正經的書。

    沒多久,外面又傳來李钺娘親的聲音。

    “李钺、臣臣,你們兩個要不要吃點心?你們今天怎麽這麽早就縮進房間裏了?臣臣你生病了嗎?”

    兩個人一驚,連忙把書本塞進被窩裏。

    祝青臣清了清嗓子,應道:“姨姨,我在教李钺念書,我們不吃點心了。”

    “辛苦你了。我把點心放在廚房,想吃就去拿。”

    “好。”

    不一會兒,門前的身影消失,兩個人松了口氣,重新拿出話本。

    兩個人看得如癡如醉。

    祝青臣看書快,很快就看完了一本,還給李钺:“再給我一本。”

    “嗯。”李钺在小案上摸了摸,随手抓起一本,看也不看就丢給他。

    祝青臣接過話本就翻開看。

    可是……

    這本的內容,好像和之前的都不太一樣啊。

    李钺道:“我就說你也喜歡看,你還說這不是正經書,這明明就很正經。”

    祝青臣半天不說話,李钺覺着有些奇怪,轉過頭,只見祝青臣的臉頰紅紅,鼻尖也紅紅的。

    李钺皺眉,湊上前去:“怎麽了?祝青青,你又看哭了?”

    下一秒,李钺也愣住了。

    【夜深露重,那少爺褪去鞋襪,赤足行在廊上,蹑手蹑腳,去見情郎……】

    李钺再一翻封皮。

    好家夥,《俏冤家書院出牆記》?

    祝青臣擡頭看他:“李钺,你最愛看的就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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