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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9章 ABO成績被改(17)
    第139章 ABO成績被改(17)

    17

    既然時燃下定決心要告沈家,祝青臣當然支持他。

    事實上,祝青臣上午就已經和帝國有名的幾位金牌律師讨論過這件事情了。

    否則他也不會知道得這麽清楚。

    時燃和沈修平的事情,在星網上鬧得沸沸揚揚,律師們早就有所耳聞。

    如今祝青臣帶着這個名氣不小的案子找上門來,他們當然樂意效勞。

    祝青臣約他們在元帥府的會客廳見面。

    會客廳裏,三位律師一水兒的黑色西裝,并排坐在沙發上,腳邊都擺着厚重的文件箱。

    管家給他們上了茶:“請三位稍候,祝先生馬上就到。”

    管家話音剛落,三位律師還沒來得及道謝,祝青臣就帶着時燃出現在會客廳門口。

    “多謝您,我們來了。”

    祝青臣剛打完抑制劑,換了一張抑制貼,受發情期影響,還有點犯困。

    時燃用冷毛巾洗了把臉,眼睛已經不紅了,整個人精神抖擻,躍躍欲試。

    他跟在老師身後,懷裏抱着自己和老師的筆記本。

    三位律師起身問好:“祝先生,您好。”

    “嗯,你們好。”祝青臣點點頭,把時燃介紹給他們,“這是時燃。”

    “時同學你好。”

    “各位律師好。”

    時燃還是個小孩子呢,喊他“同學”剛剛好。

    祝青臣帶着時燃在沙發上坐下:“我們上午已經在星網上交流過了,大概情況諸位也可以從星網上了解到,我就不多說了。”

    “是,我們都清楚了。”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繞圈子了。”祝青臣正色道,“這次請諸位來,是因為我和時燃,準備起訴沈家。”

    “您的意思是——”其中一個律師試探着問,“您和時同學準備起訴沈修平修改他的成績?但這是帝國會進行公開審理的案件,不需要……”

    “不。”祝青臣靠在椅背上,定定道,“我們要以個人名義,起訴沈家虐待戰士遺孤、沈修平騷擾未成年,限制時燃的人身自由。”

    “可是……”三位律師顯然都有些為難。時燃剛準備說他們不在乎輸贏,但是被祝青臣按住了。

    這話現在還不能說。

    不在乎輸贏,是他們師生之間達成的共識,暫時不能告訴律師。

    他們不會因為這個共識洩了氣,但律師可能會。

    他們需要先篩選出可靠的律師。

    所以,祝青臣認真地看着他們:“我一次性請了三位大律師過來,也是這個緣故。我知道,這個案子不好辦。”

    “我不會強迫諸位。若是諸位不想接這個案子,直說即可,我會報銷今天下午的三倍路費,就當是請大家喝下午茶。”

    “這個案子需要付出巨大的時間和心力,若是哪位想接,在工作期間,我會按照各位的時薪三倍支付報酬,不論成敗,我和時燃都不會怪罪各位。”

    三個律師交換了一個眼神,都有些遲疑。

    錢倒是給夠了,如今所有人都在關注這個案子,如果接下來,名聲也不用愁。

    就是……

    其中一位律師試探着問:“祝先生,如果我們都願意接下這個案子呢?您是選……”

    祝青臣大手一揮:“那就一起!”

    我全都要!

    三位律師笑了笑,放下心來:“好,那就聽祝先生的。”

    “好。”祝青臣看了一眼時間,“我給各位三天時間,各位把手頭的工作快速交接一下,然後我們開始工作,可以嗎?”

    “一天就夠了,正好我剛了結一個案子。”

    “我一天都不用,我手頭沒案子。”

    祝青臣滿意地點點頭:“沒問題。”

    既然他們都有時間,祝青臣也就不用顧慮這麽多了。

    他直接讓管家在元帥府裏整理出一個房間,作為臨時的會議室。

    時燃坐在老師身邊,面對着三位律師,把自己這十來年間經歷過的事情,仔細地說給他們聽。

    “我是五歲那年被沈家領養的。具體情況已經記不清楚了,我只記得,父母出事之後,我被護衛軍救出來,和護衛軍一起生活了幾天。”

    “我本來是要被送去福利院的,可是這個時候,沈家夫婦來了,他們領養了我,把我帶回家。我在沈家門口,第一次見到了沈修平。”

    “沈修平比我大十歲,那個時候已經十五歲了,在準備帝國統一考試。”

    “沈家對我确實很好。我剛到沈家的時候,他們怕我不适應,一直陪着我,帶着我去商場買衣服買家具,還在沈家給我辦歡迎宴會。”

    時燃是個好孩子,就算和沈家撕破臉,也不會否認他們之前做過的好事。

    “只不過,我那時候沒什麽心情買東西,也沒有心情參加宴會。”

    三位律師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懷疑。

    其中一位問道:“宴會大嗎?”

    “應該很大,他們在家裏辦的。”時燃想了想,“自從父母出事之後,我一直待在房間裏,很少出門。沈修平帶我下去轉了一圈,我很快又回房間去了。”

    “那你還記得,當時參加宴會的都有誰嗎?”

    時燃努力回想了一下,搖搖頭:“不記得了。”

    他那時候年紀太小,只是被沈修平帶着轉了一圈而已,怎麽可能記得這麽清楚?

    但三位律師再次對視一眼。

    時燃的父母才剛剛去世,沈家就忙着做這些事情,實在是太可疑了。

    帶他去買東西,還可以說是,想要轉移小孩子的注意力,讓他開心一些。

    可是給他舉辦歡迎宴會,這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時燃根本就不出房間門,也沒怎麽參與宴會,所以這個宴會,到底是為了誰而舉辦的?

    大家都是成年人,大家都心知肚明,宴會實際上就是成年人之間的交際。

    雖然用小孩做理由,但本質上與小孩無關。

    時燃見他們不說話,忽然也反應過來:“你們是想說,沈家從一開始就……”

    律師連忙安撫他:“你先不用着急,我們只是覺得,這可能是一個突破點,還需要更多證據。”

    “嗯。”時燃垂了垂眼睛,似乎也在思索可能性。

    律師又道:“時同學繼續說吧。”

    時燃重新擡起頭:“小的時候,沈修平還算是一個正常的哥哥。”

    “那你是什麽時候,意識到沈修平對你擁有過分的控制欲的呢?”

    時燃下意識看向身旁的老師。這種事情,他有點說不出口。

    律師安慰道:“你不用緊張,這是必要流程,我們需要了解究竟發生了什麽,才能從中找到突破點,更好地為你進行辯護。我們也絕對不會在法庭以外的其他地方,提起你的個人隐私。”

    祝青臣看着時燃:“暫時不想說嗎?不想說的話也沒關系的,我們緩幾天再說。”

    祝青臣不想強求,轉頭對三位律師道:“那今天就先到這裏。”

    “不用了。”時燃小聲道,“沒關系的,我可以說。”

    祝青臣問:“可以嗎?”

    “嗯。”時燃點點頭,“老師你不是說過嗎?這不是我的錯,是他的錯,我只是把他做的事情說出來而已,以後我還要把這些事情說給帝國所有人聽,總不能現在就退縮。”

    “好。”祝青臣重新坐回位置上,“你要是不想說了,随時都可以停下。”

    時燃深吸一口氣:“我是在我分化那天,才發現沈修平對我有那種惡心的心思的。”

    “在我分化之前,他就經常控制我,不讓我和同學出去玩,更不讓我在同學家過夜。我一開始沒放在心上,沈家夫婦也說他只是擔心我而已,我就沒懷疑。”

    “後來,他不讓我去看機甲展覽,有幾次還直接把我拖走。我很生氣,沈家夫婦還是說,他是因為愛我,擔心我成績不好,考不上軍校。我雖然很生氣,但是也不明白是怎麽回事。”

    “一直到我分化那天,他又一次把我從機甲展覽上拖回來,我們爆發了一場劇烈的争吵,他把我關進房間裏,給我的老師打電話,不讓我去上學。”

    “他打電話的時候,我聽見他跟我的老師說,他是我的未婚夫,我才明白過來,原來他是這樣看待我的。”

    “後來我就因為分化暈過去了,暈過去之前,他還在期待我分化成Omega,可以嫁給他。”

    律師問:“你說的這些事情,有證據嗎?監控視頻,或者錄音?”

    “都沒有。”時燃搖搖頭,“沈家裏面沒有監控,我那個時候也沒有想到要錄音。”

    “這樣,那我們就無法證明這些事情真實發生過。”律師思索片刻,“或許我們可以去找當時和沈修平打電話的那位老師問問。”雖說帝國規定,對方不知情的錄音,不能作為證據,但這是學校老師工作上的錄音,用來證明沈修平在時燃不知情的情況下,将他視為未婚夫,應該是可以的。

    這時,祝青臣開了口:“沈家內部沒有監控,但是機甲展覽上,肯定會有監控吧?”

    “沒錯,當衆拖行的情況是更惡劣,如果能找到公共場合的監控,會更有用。”

    “沈修平當衆把時燃給拖走,時燃的同學肯定看到了。他們吵成這樣,沈家的傭人管家肯定也會聽見。”祝青臣道,“只要想挖,還是能挖出證據來的。”

    祝青臣總結道:“現在主要是兩個方向。”

    “第一,證明沈修平對時燃的控制和騷擾是真實存在的。”

    “第二,我懷疑沈家收養時燃,曾經以時燃的名義牟利。但是具體怎麽操作,我還沒有想到。”

    三位律師和時燃都認真地看着他。

    “我會請元帥派人去調取監控,并且調查沈家和沈修平近十年來的動向,看能不能找到有力的證據。”祝青臣道,“時燃去聯系一下你的同學,看你的同學願不願意作為人證。”

    時燃用力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三位律師,相關文件和流程就需要你們去處理了。”

    “好。”律師道,“這件事情比較特殊,共同牽扯到沈修平,我們可以試着向帝國提交申請,和‘沈修平篡改考生成績’一案合并在一起。”

    一行人商議了一下午,分配好工作,各自去忙。

    祝青臣拍拍時燃的肩膀,鼓勵他:“說不定我們能贏呢。”

    “嗯。”時燃自信滿滿地點了點頭,“老師,說出來的感覺好多了,其實這些事情一點都不丢臉,丢臉的應該是沈家才對。”

    *

    三天後,祝青臣和顧俨的發情期和易感期結束了。

    又過了一個月,顧俨派去的調查組把“沈修平篡改考生成績”一案調查清楚,并且把調查結果,以書面形式呈交給他。

    祝青臣和時燃,還有三位律師,搜集證據、尋找人證、草拟文件,成功将起訴“沈家違反《帝國遺孤法》”的相關文件提交帝國法院。

    帝國法院在三日後給出批複——鑒于“沈修平篡改考生成績”帝國公訴案件,與他們提交的“沈家違反《帝國遺孤法》”,兩起案件,擁有相同的被告,并且案情息息相關。

    因此帝國法庭特許兩起案件合并處理,在一天之內進行庭審,同樣進行公開審理。

    收到通知文件的時候,沈家夫婦又一次倒在沙發上。

    原本因為沈修平的事情,他們就被限制了人身自由,不能随意出門,時不時還要接受調查組的傳喚調查,想出去拉關系找人幫忙都不行。

    現在連他們自己都被告了,他們只覺得天都塌了。

    他們怎麽也想不通,一向聽話乖巧的時燃,這一次怎麽會說告他們就告他們?

    他們朝着看守的士兵喊叫,想要再見時燃一面。

    士兵傳話給時燃,這次時燃的态度很堅決。

    他不見,要見就在法庭上見。

    沒幾天,法庭貼出告示,宣布兩起案件合并,星網又一次沸騰了。

    不出祝青臣所料,星網上支持時燃的民衆不少,主要論點是“沈修平連時燃的成績都敢修改,時燃平時肯定受了更多的委屈”。

    但是對他進行謾罵攻擊的人,也不在少數。

    要麽說他忘恩負義,要麽說他白眼狼,做事情做得太絕,反正都不是什麽好話。

    所幸祝青臣早就給他打過預防針了,他也不把這些言論放在心上,連通訊器都戒了,從來不不上網看評論,只是專心準備庭審。

    學生不在意,祝青臣倒是生氣得很。

    他開了個小號,每天晚上睡前,都要和辱罵自己學生的星網網友掐一架。

    顧俨催他睡覺,他哧溜一下就鑽進被子裏,繼續幹仗。

    在星網民衆的強烈要求下,沈家案件提早進行公開審理。

    庭審日期被定在半個月後。

    在此之前,帝國法庭公開審理的都是戰争案件,普通民衆聽不懂,也不感興趣。每次開放現場預約,到場人數最多不過十幾個。

    可是這次不太一樣。

    帝國原本将案件審理安排在一個普通法庭裏,并且按照流程,提早半個月開放現場座次預約。

    結果預約一開放,不到五秒鐘,幾百個位次就被一搶而空,還有幾萬個人刷新着網頁,等待候補。

    沒有辦法,帝國只能将審理地點改到首都最大的萬人法庭,另外發布聲明,庭審當天會全程錄像,并且開放直播,沒有預約成功的民衆也不用擔心,可以在星網上收看直播。

    一切準備就緒,只等庭審當天。

    *

    庭審當天,萬裏無雲。

    一大早,沈修平就被幾個士兵從監獄艙裏帶出來,押上車,通過專用通道,送往萬人法庭。

    沈修平在監獄艙裏待了幾個月,日子并不好過。

    他整個人像個氣球一樣癟了下去,眼窩和腮幫深深地凹陷下去,顴骨高高地突起,雙眼血絲遍布。

    原本溫潤俊朗的面孔,如今變得陰郁又扭曲。

    在上車的空隙間,他擡起頭,望向天空。

    這還是他幾個月來,第一次離開監獄艙。

    在監獄艙裏,與外界隔絕,他無法得知外界的消息,可根據自己的待遇,他自己也差不多猜到了。

    事情鬧得這麽大,父母不可能不知道,要是他們有辦法,肯定早就托人關照他了。

    可是沒有,他在監獄艙裏住了幾個月,根本沒有人來照顧他。

    說明這次的事情太嚴重了,家裏也要暫避風頭。

    沈修平坐進車裏,望着欄杆外迅速閃過的風景。

    面對未知的恐懼,他面上波瀾不驚,心中早已是一團亂麻。

    他安慰自己,沒什麽大不了的。

    他是軍部上将,再怎麽樣,法庭都不可能判他死刑。

    頂多就是流放垃圾星。

    他就當是過去度假,他們家在首都的人脈還在,到時候随便運作一下,等這陣風頭過了,他就能回來了。

    只要家裏的人脈還在,那一切都還有希望,沒什麽可怕的。

    他這樣想着,車子就從小門開進了帝國萬人法庭。

    沈修平心中一驚,忍不住問了一句:“為什麽來萬人法庭?”

    押送他的士兵笑了一聲:“當然是因為沈上将面子大,帝國民衆都想一睹沈上将風采。”

    沈修平當然知道這是反話。

    沈修平原本以為,在一個普通法庭審訊這件事情就可以了,現在竟然變成了萬人法庭,而萬人法庭往往又和直播庭審聯系在一起。

    也就是說……

    沈修平這麽要面子的人,一想到自己的審判現場,要被好幾十萬人、好幾千萬人圍觀,臉色刷地一下就白了。

    車子停穩,他整個人都恍恍惚惚的,被帶下車,腳步虛浮地走在嫌疑人專用通道上。

    他被一行押送的士兵、從萬人法庭的嫌疑人門帶進去。

    萬人法庭無比高聳,猶如一座放大無數倍的白色高塔,地下三層,地上六層,呈圓柱形,每層平臺微微傾斜,好讓後排觀衆看得更清楚。

    這不像是法庭,更像是一個舞臺。

    人山人海,座無虛席,全都在等沈修平登臺表演。

    這對沈修平來說,無異于淩遲。

    他腳步虛浮,幾乎要暈死過去。

    押送他的兩個士兵連忙架住他的手,把他送到被審判席上。

    沈修平在被審判席上坐下,下意識擡頭望去。

    三位審判官坐在高高的審判席上。

    元帥和十幾位帝國高官權貴坐在旁邊的陪審席上,其中不乏有與沈家相熟的官員。

    沈修平朝他們張了張口,下一秒,那些官員生怕被他叫到一般,連忙別過頭去,假裝沒有看到他。

    沈修平只能低下頭。

    可是這時,不遠處忽然傳來一聲怒吼。

    “沈修平!我殺了你!”

    沈修平擡頭看去,一個中年男人穿着和他一樣的嫌疑人馬甲,被兩個士兵從專用通道押過來。

    他是這次統一考試的負責人之一——

    王複。

    王複就是在統一考試當天,帶着他在考場裏進來出去的那個負責人。

    他為了讨好沈家和沈修平,不僅在考試當天,帶着沈修平在考場裏看監控,還在成績出來之後,利用後臺權限,幫沈修平把時燃的成績改掉。

    事情敗露的第一天,元帥派去的調查組就把他給挖出來了。

    所以,他現在也被帶過來了。

    原本還垂頭喪氣的王複,看見沈修平就在被審判席上,怒喝一聲,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徑直沖上前。“沈修平!你害我!是你害我!”

    眼見着他朝自己沖過來,沈修平被吓得下了起來,下意識伸手去擋。

    王複撲在被審判席上,手铐砸在欄杆上,一聲巨響。

    兩個士兵把他按住,關到了旁邊的被審判席裏。

    審判席上的審判官拿起法槌,敲了敲:“肅靜!”

    王複奮力掙紮,徒手敲打着欄杆,發出噪音:“沈修平,你當時是怎麽跟我說的?”

    審判官忍不了了,握着法槌,用力敲了三下:“肅靜!警告三次,本庭有權對嫌疑人采取強制措施。警告一次!警告兩次!警告……”

    在第三次警告前,王複連忙安靜下來。

    而沈修平從始至終都安安分分地低着頭,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當然不是因為審判官的警告,而是因為……

    太丢臉了。

    從出生到現在,他就沒經歷過這麽丢臉的事情。

    更別提,現場有幾萬個人看着他,直播頻道裏,說不定還有幾百萬、幾千萬。

    他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站在法庭上,接受幾千萬人的審判。

    公開審理和直播審理,準準地掐住了他的死穴,讓他不敢動彈。

    可就算他不說話、低着頭,所有人的目光始終都停留在他身上。

    沈修平只覺得如芒在背,坐立不安。

    不知道過了多久,審判官終于又敲了敲法槌,萬人法庭一片肅靜。

    審判官清了清嗓子:“帝國首都星第一監察院,以下簡稱首都監察院,起訴帝國上将沈修平,串通考試院二部長王複,篡改考生成績一案,現在開庭。”

    “請首都監察院出示證據,進行陳述。”

    監察院的工作人員,從原告席裏站起來:“多謝審判官。”

    “根據我院近一個月的調查,沈修平與王複,從前就來往密切,統一考試開始後,二人屢次破壞考試秩序,甚至篡改考生考試成績。”

    “以下出示相關證據。”

    監察員按了一下手裏的遙控器,法庭裏的大屏幕有了畫面。

    “在之前的數年中,每逢假期,王複都會給沈家送上禮物。王家宴會,王複也總是邀請沈修平參加。另外,二人在工作中,也經常互通有無,幫對方解決問題。”

    “以下是一些照片,足以證明他們來往密切,至少算是朋友。”

    “今年六月十日,正逢帝國統一考試。沈家養子時燃報名參加統一考試,沈修平親自‘護送’,并且在外等候。”

    “暫時不知道出于什麽目的,在考試期間,沈修平在考試負責人王複的帶領下,屢次違反元帥所強調的‘公平公正原則’,二人公然出入內部考場與內部休息室。”

    “另外,王複利用職權之便,将本該随機出現的監控視頻,固定在時燃的考試房間內,以供沈修平觀看,停留時間從十分鐘到一個小時不等。”

    “監控視頻過長,這裏截取幾處時間節點。沈修平第一次進入考場、沈修平第一次觀看監控、這是第二次、第三次……”

    “據統計,沈修平與王複,一同觀看考試監控,合計兩小時零三分鐘四十七秒。直到元帥察覺,派人打斷,王複才匆匆将沈修平送走。”

    監察員說到這裏,沈修平和王複忽然明白了什麽。

    元帥?元帥不就是和祝青臣一起的?

    原來那個時候,他們以為的,同事好心打來的電話,其實是元帥派人打來的。

    所以,元帥那個時候,為什麽不直接給他們處分?

    是故意引他們進圈套嗎?故意引他們犯更大的錯?

    兩個人同時看向坐在陪審席上的顧俨。

    顧俨抱着手,靠在椅背上,正閉目養神,不動如山。

    不等他們多想什麽,監察員便繼續道:“時間來到六月二十七日,這天,帝國統一考試成績公布。”

    “王複作為考試負責人,利用自己的權限,登錄考試院後臺,查詢時燃的考試成績。”

    “在查到時燃考了全首都第三的好成績之後,他馬上将時燃的紙質成績單單獨抽出來,前去向沈修平報喜。”

    “這是考試院當天的監控視頻,可以清楚地看到,王複拿出成績單,并且在中午十二點,離開考試院。沒多久,他就出現在了沈修平所任職的軍部門口。”

    “可是他沒想到,沈修平看見成績單後,非但不高興,還十分憤怒。沈修平用沈家的資源和金錢,收買王複,命令王複,将時燃的成績,改成‘無成績’。”

    “可以看到,十二點三十分鐘,兩個人一同來到了考試院。接下來,王複登錄後臺,以損壞考場機甲為理由,修改時燃的成績,這是修改記錄。一點鐘,沈修平離開考試院。”

    “事發之後,調查組迅速前往考試院,在監控室将王複當場抓獲,同時,工作人員也在王複身上,找到了當天簽收的巨額支票,支票所有人是沈修平。”

    “這就是事情的全部經過,我提議,傳喚當事人時燃。”

    “接受提議,傳喚當事人時燃。由于時燃尚未成年,本庭特許時燃的家庭教師祝青臣陪同出席。”

    沈修平聽見這話,猛然擡頭看去。

    日光透過半圓的拱形窗戶和石膏白的羅馬圓柱,灑在法庭外證人專用的走廊上。

    祝青臣穿着黑色的小西裝,戴着金絲邊的圓框眼鏡,帶着時燃,大步朝這裏走來。

    時燃穿着和老師一樣的西裝,跟在老師身後。幾個月不見,他看起來成長了很多,整個人精神得很,臉上帶着滿滿的自信。

    陽光照在他身上,好像在他身上鍍了一層光。

    這是沈修平從沒見過的時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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