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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0章 準考證被撕(17)
    第40章 準考證被撕(17)

    第二天考綜合和英語。

    陳和頌在考場考試,祝青臣仍舊在食堂裏等他。

    上午考完綜合,把學生安全送上車,祝青臣正經飯不吃,就等着謝知珩給他送。

    今天有冰湯圓,加了滿滿的蜜豆和葡萄幹,還有一小塊冰淇淋蛋糕。

    謝知珩道:“最後一科了,吃一點涼的沒關系。”

    “我也是這樣想的,提前慶祝一下。”祝青臣用勺子挖了一小塊冰淇淋蛋糕,送進嘴裏,冰涼涼的。

    謝知珩見他吃得高興,眼睛都彎起來了,也沒忍住笑了笑。

    反派系統飛得遠遠的,小聲說:“我知道,你是他爹,你給他送飯,天經地義。”

    謝知珩微微颔首:“對,你今天還算上道。”

    那可不上道嘛?

    昨天謝知珩把它扣在碗裏,還把它給忘了,送走祝青臣,讓司機開着車就走了,走到一半才想起來,讓司機掉頭回來拿碗。

    他本來還不想回來的,系統跟在身邊也沒什麽用,還要特意回來一趟。

    和昨天一樣,祝青臣吃了午飯,小睡一會兒,時間到了,就爬起來,去考場門口等着。

    昨天剛開考時,他還覺得時間過得太慢。

    現在不知不覺,就到了最後一科,他總覺得跟一場夢一樣。

    兩個小時後,英語考試順利結束。

    家長們歡天喜地地在考場門口等待自己的孩子,拉橫幅、買了花、準備了自家孩子最喜歡的明星立牌。

    謝朝也過來了,抱着小黃狗,在門口等陳和頌,看見別人都有花,就給陳和頌也買了一束向日葵。

    他還不太習慣站在這麽多陌生人中間,但這是陳和頌的高考,他可以盡量克服一下。

    別人有的,陳和頌也要有。

    學生們陸陸續續從考場裏走出來,謝朝站在人群裏,微微踮起腳,搜索陳和頌的身影。

    過了一會兒,陳和頌背着書包的身影出現在人群中。

    謝朝臉上有了笑意,剛舉起手,想朝他揮揮手。

    可是下一秒,另一個人抱着一束花,首先沖到了陳和頌面前。

    謝朝笑容一凝。

    他不認識這個人,但是陳和頌認識。

    是那個愛心車司機,被陳母三言兩語收買,把他送到其他地方的司機。

    司機本來就是做好事的志願者,再加上他也是被蒙騙的,沒有明确違法,派出所那邊只能對他進行批評教育,再拘留兩天。

    現在高考結束,他也被放出來了。

    不過,雖然派出所不能對他怎麽樣,但是他所在的志願者單位讓他當衆做了檢讨,讓所有人以他為戒,還把他給除名了。

    回到工作單位,事情也傳開了,同事都對他指指點點,家裏有學生的,都離他遠遠的,看見他扭頭就走,生怕他再抽風,禍害了自己家的孩子。

    本來高考就是一件大事,他這下算是社會性死亡了。

    原本爹味十足的司機被教育之後,現在老實許多,站在陳和頌面前,把手裏的花遞給他。

    “陳同學,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對,我也是好心辦了壞事,真的不好意思。你看你能不能幫我寫一封解釋信?就稍微解釋一下,我也不是故意的。”

    這時,陳和頌也看見了謝朝,他不想理會司機,冷冷地應了一聲“不行”,便朝謝朝走去。

    可那司機卻不依不饒,還圍在他身邊。

    “你這小孩,警察都說了,我是好心辦壞事,被其他人蒙蔽了,情有可原,你擺臉給誰看呢?”

    陳和頌停下腳步,耐着性子道:“我已經沒有追究你的責任了,我只是不想原諒你,也不想要你的花而已,有什麽問題嗎?”

    司機卻道:“不行,花必須收下,不然就是不給叔面子。”

    陳和頌深吸一口氣:“你根本沒有意識到你錯在哪裏,我為什麽要給你面子?你害得我差點遲到、準考證被撕,還要我給你面子?你的面子比我的高考還重要嗎?”

    “警察都說了我是被騙的,我不是故意的,你也是,當時怎麽不跟我說清楚,你當時要是跟我說清楚,說不定我就……”

    陳和頌一聽這話就氣炸了。

    “既然你非要掰扯,那我們就好好掰扯掰扯。”

    陳和頌認真地看着他。

    “就算你一開始被騙了,但是當時,我和我的兩個同學,已經反複向你說明了情況,他們一直在跟你說,我是被家暴的,我的繼弟一直在欺負我,不讓我和家裏接觸是學校的決定,可你是怎麽做的?”

    “你根本不聽我們的解釋,非要把我送到我母親那裏。我再三警告過你,可你就是不聽。就算你一開始是被騙的,可是後來呢?你明知道你有可能被騙了,但是為了維護你的面子,為了證明‘我們這些學生就是矯情’,你還是把我半路放下車了。”

    “你現在來向我道歉,也是不情不願的,你只想撇清你自己的關系,把錯都推到其他人頭上。你自己心裏也清楚,你偏聽偏信,你也有錯。可你到現在還不肯承認,竟然還在怪我。”

    司機漲紅了臉,只是重複着:“你這小孩怎麽這麽斤斤計較?警察都說了,我是被騙的……”

    陳和頌一把搶過他手裏的花,直接丢進了垃圾桶。

    “請你離開,我說過了,我不會原諒你的。”

    “你……”

    司機還想伸手去抓他,只是他的手剛舉起來,就被人拉住了。

    他回過頭,臉色瞬間變了:“祝老師……”

    陳和頌也連忙回過頭:“祝老師。”

    祝青臣剛從校門口出來,就撞見這一幕。

    他還正愁找不到這個司機呢,他竟然還敢自己找上門來,還想打他的學生?

    祝青臣力氣不大,司機剛想掙脫,下一秒,謝知珩攥住了他的另一只手。

    兩個人就這樣把司機給按住了。

    祝青臣看着司機:“你還記得我怎麽叮囑你的嗎?我讓你把我的學生安全送到考場,你做了什麽?你把他放到不知道什麽地方?”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我的學生已經反複說明了,他是被家暴的,你不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的,你害得他差點錯過考試,還敢過來?”

    “我聽說高考遲到半個小時也可以……”

    “遲到半個小時也可以進場,是留給突發狀況的,不是留給故意害人的!你根本不覺得自己做錯了,為什麽要過來道歉?啊?”

    司機還想辯解,可是這時,他們之間的争執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祝青臣昨天跟文具店老板說的那番話,現在起了作用。

    圍觀群衆指指點點,文具店老板還跟不知情的人科普這件事。

    “這個老師的學生,成績很好的,清華北大的學生。昨天要搭愛心車過來,說得好好的,會把人安全送到考場,結果司機不知道抽什麽風,半路把學生放下來,害得學生差點錯過考試。”

    “高考這麽重要的事情,他這樣害死人家學生了。”

    “簡直是神經病,現在還好意思來道歉,大好的日子,太膈應人了。”

    “換成他自己家孩子,他敢不敢把他孩子載到其他地方去?”

    “我好像知道他啊,他不就是前面小區的那個,好像是姓劉,住在五號樓的……”

    司機頓時臊紅了臉,祝青臣松開他的手:“還不快滾?等着我找律師告你?”

    陳和頌捏着拳頭,再也忍不住,一拳揮了上去,砸在他的臉上:“滾!”

    在衆人的議論聲中,司機捂着臉,想要逃走,卻被蹲守在考場外面的記者攔住了。

    記者把話筒怼到他面前,迅速招呼攝影師過來追拍:“你好,請問剛才圍觀群衆們說的話是真實的嗎?請您對您的行為作出解釋。”

    司機想跑,記者卻追在後面,不依不饒,忽然,前面又來了兩個警察,把他攔住。

    司機震驚,連忙道:“我不是已經被拘留過了嗎?”

    警察道:“那邊又交代出一點事情,你沒有向我們坦白,你還收了對方的錢。”

    “這……”

    因為陳母直接給的現金,警察查司機的銀行流水查不到,只能說他是“好心辦壞事”,直到剛才,陳母哭着說自己給他送了錢,警察們這才過來抓人。

    兩個警察一左一右,把他給架走了。

    圍觀群衆嘩然:“怪不得呢,原來是收了人家的錢!”

    “我就說,他又不是傻子,怎麽會這麽容易被騙,原來是拿了錢!”

    “什麽人啊這是?”

    司機沒有要到解釋信,反而把這件事情傳開了,還上了電視。

    不到十分鐘,這件事情就在同城熱搜裏傳開了。

    祝青臣看向陳和頌:“要告他嗎?”陳和頌搖了搖頭:“始作俑者另有其人。”

    文具店老板給陳和頌送了一瓶飲料:“總算考完了,沒事了,回去休息一下。”

    “好,謝謝您。”

    謝朝也走上前,把向日葵遞給他:“恭喜。”

    “謝謝。”

    “走吧,去我家吃飯。”

    謝知珩和謝朝坐車回去,祝青臣用小電驢載着陳和頌,穿過大街小巷。

    陳和頌坐在後座,背上背着書包,懷裏抱着飲料和花束,他低頭看了一眼飲料。

    連一個素昧平生的文具店老板都對他這麽好,他的家人卻這樣對他。

    現在高考結束,是時候做個了結了。

    *

    晚上在謝家吃了晚飯。

    吃完飯,一行人在花園裏散步遛狗。

    祝青臣問陳和頌:“現在考試結束了,你打算怎麽辦?”

    “明天派出所應該就會打電話給我,讓我過去處理賀嶼的事情。”

    “這次情節嚴重,學校應該會直接開除他,派出所那邊,也會拘留久一點。”

    “最好拘留到我的成績出來。”陳和頌道,“我聽說,只要成績足夠好,招生組就會提前聯系我,我也可以提要求。”

    “你想提什麽要求?”

    “獎學金、助學金,至少能支撐我讀完大學。最重要的是,我要把戶口遷到大學,要加急辦理,最好在暑假就辦好。”

    只要遷走戶口,他就可以永遠脫離賀家了。

    祝青臣點了點頭,他考慮得還挺周全的。

    祝青臣又說:“明天就是畢業典禮,你也要從宿舍搬出去了,有地方住嗎?”

    “嗯……”陳和頌想了想,“我可以出去租房子住,去年那些人賠給我的醫藥費還有一些,明天我也可以找賀家要錢。”

    祝青臣問:“要來老師家裏住嗎?”

    陳和頌認真地搖了搖頭:“不用了,我要是和老師一起住的話,萬一被別人知道了,肯定會給老師添不必要的麻煩。”

    “那你自己找房子,小心別被人騙了。”

    “我知道了。”

    陳和頌擡起頭,認真地看着祝青臣:“祝老師,真的很謝謝你。”

    “不用客氣。”祝青臣朝他笑了笑,摸摸他的腦袋。

    *

    第二天就是畢業典禮,陳和頌作為連續三年的年段第一,拿到一筆三千元的獎學金。

    雖然不多,但也是錢。

    祝青臣久違地穿上了剛來學校時穿的白襯衫和黑西褲,還抓了頭發,和學生們一起拍畢業照。

    祝青臣不笑的時候還酷酷的,結果他一笑,眼睛彎彎的,一點都不酷了。

    學生們原本只敢偷偷把手機帶來學校,現在也都敢正大光明地拿出來了,拉着祝青臣一起拍照。

    祝青臣清了清嗓子,扣住襯衫最上面的扣子,維持着酷酷的表情。

    學生們皺着眉頭,扭頭看他:“老師,你不太适合這個表情。”

    “是嗎?”祝青臣對着鏡頭舉起手,比了個“耶”,露出燦爛的笑容,“這樣呢?”

    “這樣看起來才正常。”

    祝青臣維持着姿勢,站在原地,身邊的學生換了一撥又一撥。

    陳和頌也拿着自己的手機,排隊站在後面,等着和祝青臣拍照。

    還沒拍照,陳和頌就接到了派出所的電話,讓他過去一趟。

    在陳和頌的意料之中,他挂了電話,不慌不忙地和老師們拍完照片,才準備去派出所。

    祝青臣作為老師,和他一起過去。

    陳母和賀嶼這回犯下的事有點大,而且派出所之前根本就沒有處理過類似的事情,高考之前阻攔考生考試,還把考生的準考證給撕了,簡直聞所未聞。

    他們現在還在開會讨論,看是拘留一個月,還是拘留兩個月。

    陳和頌和祝青臣過去的時候,兩個人已經在派出所裏待了兩天了。

    丢了這麽大的臉,賀父恨死他們了,自然也不會好好照顧他們,兩個人都蓬頭垢面的。

    大約是巧合,他們又一次被帶到了上次那個會議室裏。

    一見陳和頌來了,陳母立即站起身。

    她還穿着“旗開得勝”的紅色旗袍,只是兩天沒換衣服,頭發也散了,看起來邋裏邋遢的,不太體面。

    她想要撲上前,下一秒就被按住了。

    陳和頌看了她一眼,又轉過頭去,看看賀嶼。

    賀嶼是第二次來派出所了,看起來很是熟練習慣。

    他陰沉沉地坐在旁邊,一言不發。

    大概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麽陳和頌沒有準考證還可以考試。

    陳母急切地對陳和頌道:“小頌,媽媽知道錯了,你快點原諒媽媽吧?媽媽不想再待在這裏了。”

    陳和頌朝她笑了笑:“您怎麽會有錯呢?您沒錯。”

    讓他留級的時候不知道錯了,收買司機的時候不知道錯了,現在才知道錯。

    太遲了。

    沒多久,賀父也趕到了。

    他狠狠地剜了一眼陳母,厲聲道:“還不快閉嘴?還嫌丢的臉不夠嗎?”

    陳母哽了一下,捂着臉,嗚嗚哭了起來。

    可是賀父根本不想理他,只是轉頭看向陳和頌,不太自然地緩和語氣:“小頌,這次的事情是我們不對,你看要怎麽處理?我們盡量把事情壓到最低,不要鬧大,可以嗎?”

    這件事情已經嚴重影響到了賀家的生意,賀父當然急着解決。

    陳和頌不說話,賀父又壓低聲音道:“你要多少錢?叔叔可以給你錢。”

    陳和頌淡淡道:“給少了是精神損失費,給多了就可以起訴我敲詐勒索,對嗎?”

    賀父頓了一下,表情讪讪:“你怎麽會這樣想呢?”

    陳和頌起身要走:“賀叔叔,你不誠懇,我想我們沒必要談下去了。這件事情已經上了新聞,我想記者很快就會找到你們的。”

    “诶……”賀父連忙攔住他,“簽贈予合同!我們可以簽贈予合同,不用和解,是我自願給你的!就當是補償你這些年來受到的委屈,不要一點條件!”

    陳和頌停下腳步,轉頭看向他。

    賀父見有了戲,便連忙加碼:“二十萬?三十萬?”

    陳和頌頓了頓:“一百萬。”

    他說完這話,下意識看了一眼祝青臣。

    祝老師會不會……覺得他很貪心?

    祝青臣坐在沙發上,朝他點了點頭。

    沒問題,就這樣談。

    陳和頌在他們家做了十多年的保姆,遭受了十多年的虐待,怎麽不能索要賠償?祝青臣看電視劇,看見受害者最後分文不要的情節,就氣得狂捶抱枕。

    憑什麽不要賠償?

    受害者遭受了這麽多痛苦,最後連賠償都不能要,要了就是物質、自私、不清高,用金錢衡量自己的痛苦?

    這是什麽道理?

    就要錢!就要錢!

    “什麽?”這明顯超過了賀父的預算。

    他一個剛畢業的學生,要這麽多錢幹什麽?

    “這十年來霸淩我,再加上這次把我的準考證撕了,阻礙我參加高考,一口價,一百萬。賀叔叔,你的公司肯定比一百萬重要吧?”

    賀父還是有些猶豫,看來這陣子,他的公司一直在虧損,連一百萬都要猶豫了。

    陳和頌繼續道:“賀叔叔,您覺得‘高考生長期遭受家庭霸淩’的新聞頭條,足夠吸引眼球嗎?”

    賀父咬咬牙,點了點頭:“好,可以,一百萬就一百萬。”

    “我還需要戶口本,把我的戶口遷出去。”

    “可以。”賀父巴不得不和他扯上關系。

    “戶口本先給我,等我辦好戶籍,我再把戶口本寄回來。”

    “也可以。”

    “麻煩您現在準備,我現在聯系律師,拟定合同。”

    賀父被他氣得不行,但也只能安排人去準備。

    期間賀嶼還試圖阻止,叫嚣着“爸,你怕他幹什麽”、“爸,不要被他牽着鼻子走”,結果被賀父一個巴掌給扇回去了。

    賀父被警察攔下來,只來得及打一下:“閉嘴!還不都是你惹出來的事情!我為了給你擦屁股,花了整整一百萬,你還好意思叫?!”

    賀嶼捂着腫起來的臉頰,陰恻恻地坐在沙發上。

    陳和頌在沙發上坐下,聯系他拜托謝知珩幫他介紹的律師。

    一個小時後,陳和頌的律師帶着拟定好的合同,來到派出所。

    賀父的律師也帶着一張存有一百萬的銀行卡和他們家的戶口本過來了。

    陳和頌确認東西沒錯後,便把簽好的合同遞到賀父面前。

    賀父看都不看,直接簽了合同:“這下可以了吧?”

    陳和頌把卡和戶口本收進書包裏:“可以了。”

    他轉頭看向坐在旁邊的祝青臣:“老師,我們走吧。”

    祝青臣站起身來,準備和他一起離開。

    陳和頌确實是長大了。

    去年來派出所,要祝青臣把他護在身後,與這些人周旋争辯。

    現在不用了,現在陳和頌一個人就可以應付他們,祝青臣只要坐在旁邊喝茶就可以了。

    兩個人剛準備離開,旁邊的賀嶼也站起身來。

    可是下一秒,他就被警察按住了。

    賀嶼厲聲道:“你們沒看見嗎?他和我爸都簽了合同了,我們和解了!我可以回家了!”

    陳和頌回過頭:“我們沒有和解,合同簽的是贈予合同,而不是我原諒你們了。警察同志,麻煩你們秉公辦理,繼續拘留他們,有事情可以和我的代理律師聯系。”

    賀嶼不可置信地看向賀父。

    他剛才一直安安靜靜的,不僅因為他被父親打了一巴掌,還因為他以為父親是在救他。

    馬上就可以回去了,忍一忍也沒什麽。

    可是現在,陳和頌告訴他,賀父和他簽的根本不是和解合同!

    “爸?!”

    賀父朝他吼回去:“你還好意思叫?你給公司造成了多大的損失你知道嗎?我現在成了全市的笑話,不得趕緊把事情壓下來?你只想着走走走,我有沒有跟你說過,再進一次派出所,我就掐死你!”

    “你給我留在這裏好好反省,你別以為你是我唯一一個兒子,你的繼承位置就穩了,只要我願意,我随時找得到人替代你!”

    祝青臣好像吃到了驚天大瓜,轉過頭,和陳和頌對視一眼。

    随時找得到人替代賀嶼,該不會……賀父在外面還有私生子吧?

    不僅祝青臣和陳和頌震驚,就連陳母也站了起來。

    畢竟陳母這十幾年來,不遺餘力地讨好賀嶼,就是為了讨好賀氏未來的接班人,保障自己未來的養老生活。

    可是如果……繼承賀氏集團的,另有其人呢?

    陳母開始慌了。

    她怔怔地走上前,不可置信地扯了一下賀父的衣袖,輕聲道:“老賀?”

    她不說話還好,她一說話,賀父就想起來了,這兒還有一個!

    “還有你!”賀父一把把她推開,陳母跌在地上。

    “老賀……”

    “還有你,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不要去招惹陳和頌,不要去招惹祝青臣?有沒有?”

    陳母泫然欲泣:“但是小頌畢竟是我的兒子,我還是舍不得……”

    “放你媽的屁,平時不見你對你兒子好,你兒子給我兒子做老媽子的時候,你盤算得挺開心的,他要高考了你跑去堵他,你他媽的裝什麽裝?”

    賀父轉過頭,把自己的律師喊過來:“讓你弄的離婚協議書弄好了沒有?拿出來,今天一起辦了!”

    “離婚?!”陳母臉色煞白。

    怎麽會這樣?

    賀嶼是親生兒子,賀父還能容忍他一陣子。

    至于陳母,她又不是什麽真愛,想換就換了。

    說到底,賀父最愛的還是自己的財富。

    不論是誰,只要威脅到了他的財富,他都能馬上丢棄。

    他一揮手,給陳母判了死刑:“離婚!”

    陳母還想裝暈,下一秒,律師走上前:“陳女士,由于您與賀先生做過婚前財産公證,所以您能分得的財産只有婚後部分。不過這陣子,集團經營不善,所以您……”

    陳母馬上清醒過來,她聽懂律師的話了。

    律師的意思是,她分不到一毛錢!甚至還可能背上婚內債務!

    賀父既然打算要離婚,肯定早就把僅剩的財産轉移了。

    陳母頭也不暈了,爬上前,抱住賀父的腿,哀求道:“老賀,我知道錯了,不離婚好不好?”

    賀父試圖把她踢開:“滾蛋,你兒子剛從我這裏拿了一百萬,你去找他!”

    “不,我不找他,我再也不去找我兒子了,我再也不給你丢臉了,我們好好的……”

    這群人在這裏狗咬狗,祝青臣和陳和頌就站在門外看着。

    直到他們講到陳和頌的一百萬,祝青臣生怕他們沖過來搶錢,連忙拉着陳和頌走了。

    “快走,快走。”

    臨走時,祝青臣對外面的民警說:“裏面好像打起來了,你們快去看看吧。”

    警察進入會議室,平定混亂:“住手!幹什麽?松手!”

    走出派出所,陳和頌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他看見停在派出所門口的車子,回頭看了一眼。

    賀家好像真的要垮了,賀父連車都換了,又或許,是為了和陳母離婚,特意換的車子。

    不過這些事情都與他無關了,賀家的噩夢,都結束了。

    他轉過頭,朝祝老師笑了笑:“我請老師去粵菜館吃飯吧,吃海鮮粥。”

    祝青臣點點頭:“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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