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英国国王亨利四世,在议会的压力下,开始着手准备给大明舰队“小小教训”,他下令征召英国各地的贵族及骑士,同时加强海岸线的防御,准备迎接这场即将到来的战争。
同时,在前线刚刚平定完珀西叛乱的威尔士亲王亨利·兰开斯特(即亨利五世)及其麾下五千英军,也被召集回了伦敦。
亨利·兰开斯特作为篡位者亨利四世之子,在当年他爹被驱逐流放还在念叨“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的时候,就被他爹的仇人金雀花王朝最后一位国王理查二世所收养。
而在大明的建文元年,世界的另一端朱棣起兵靖难的同时,亨利四世龙王归来登基称王,亨利·兰开斯特立马被封为威尔士亲王,同时领康沃尔公爵和阿基坦公爵,这是每一位未来国王的标配,同时证明了兰开斯特家族的野心.简单来说,就是成了英国的储君。
不过小亨利这些年的日子过得很提心吊胆,因为说不准什么时候他这个储君就要重新提桶跑路流亡法国了.他异父异母的爹理查二世被亲爹亨利四世关在阴森的城堡中,随时可能重新起势不说,亨利四世也正遭遇着国内接二连三的反抗。
但总的来说,小亨利还是顺利地度过了少年时期,接受了高等教育和宫廷礼仪的熏陶,同时他还频繁地跟着亨利四世上战场,曾在威尔士叛乱中随同亨利四世击溃了托马斯·博西领导的起义军。
这位后来的西欧一代名将,大约相当于朱瞻基模板吧,但军事上要更胜一筹。
而亨利·兰开斯特现在已经非常骁勇善战,在刚刚的平叛战役中,脸颊被箭矢擦伤出了一条长长的可怖血痕却依旧指挥若定,这也让英军士气大涨,顺利地击败了在柴郡发动叛乱的老臣珀西爵士。
此时在伦敦宫廷的华丽殿堂内,气氛显得异常凝重。
进门的亨利·兰开斯特的眉宇间透露出一丝不解,而他的父王亨利四世则正坐在高高的王座上,面容阴沉,眼神中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
“父王,为何突然召我回来?”亨利·兰开斯特行礼后,开门见山地问道。
亨利四世深吸了一口气,他的目光透过殿堂的穹顶,仿佛看到了遥远的海平线和那支强大的大明舰队。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我的孩子,你应该知道,我们的国家正面临着一个重大的挑战。”
亨利·兰开斯特点头说道:“是的,我听说了大明舰队的事情。”
“但我不明白,我们为何要与他们开战?他们不是来与我们通商的吗?”
这位年轻而充满好奇心的王太子,对于父王突然与大明舰队开战的决定感到十分困惑。
亨利·兰开斯特直言不讳地说道:“大明舰队强大而富有,他们的到来或许能为我们带来更多的贸易机会和财富。”
亨利四世看着儿子那充满疑惑的眼神,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很清楚,这个问题涉及到英国的内部政治和经济利益,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确实很难理解,但作为王位的继承人,亨利·兰开斯特有必要了解这些事情的真相。
“我的孩子,你知道汉萨商人吗?”亨利四世缓缓开口问道。
亨利·兰开斯特回答道:“当然,他们长期与我们进行贸易往来。”
汉萨同盟是德意志北部城市之间形成的商业、政治联盟,总部在吕贝克城,共有汉堡、科隆、不来梅等一百多个城市加入,拥有独立的武装和金库和一支规模庞大的海军,且设有最高议会和最高法院,有权对外进行外交、宣战、媾和、缔约等。
鼎盛时期的汉萨同盟强大到可以对任意一个国王和欧陆诸侯施加经济封锁,为了维护其经济利益,甚至不惜发动了战争在三十多年前,汉萨同盟的联盟舰队就击败了丹麦,迫使丹麦签订《斯特拉尔松德和约》。
所以,汉萨同盟根本就不是什么纯粹的商会,几乎可以视为一个独立的政治经济实体,加盟城市的政权都是为城市贵族和大商人所控制,实力甚至比很多国家都要强大。
而汉萨同盟的强大,最重要的就是其垄断贸易,汉萨同盟垄断了垄断东欧、北欧同西欧的中介贸易,他们转手的主要商品包括英格兰的羊毛,汉堡的啤酒,挪威的鱼类,瑞典的铜和铁,以及俄罗斯的兽皮和毛皮等.并且汉萨同盟在西起伦敦,东至诺夫哥罗德的沿海地区内都建立了商站。
当然了,汉萨商人也会通过意大利商人经营东方产品,如香料及丝绸等。
可以说,整个欧洲的海洋贸易,有一大半都掌握在汉萨商人手中,至于剩下的一小半,则被意大利人和希腊人等地中海坐地户所掌握。
而此时的英王亨利四世,手中掌握的财政权力甚至不如幕府将军。
幕府将军为了打仗固然需要跟肥富等大商人借钱不假,但人家好歹有加税的权力,而现在的英王财政权力小的可怜,没有议会的同意,一枚金币的税收都加不了。
所以,英王为了军费,就必须跟议会协商然后不断妥协,并且同时不断地向汉萨商人借贷。
为了平叛,甚至出现了卖皇室家具和餐具来凑军费的事情,可见英王的财政究竟如何窘迫。
而实际情况是,往往会出现议会不给批加税,同时英王信用太差借不到钱,而面对这种情况,亨利四世只能被迫出卖商业利益。
“急需用钱?好啊,来,把您的王冠押给我。”
——这句话用来形容汉萨商人可谓是相当贴切。
呃,其实以前为了赎回国王,由汉萨同盟牵线搭桥的时候,英王的王冠还真抵押过。
而汉萨同盟的这些人长期同英国人做生意,其触角已经延伸到英国议会内部,有时甚至能影响政治.因为英国本地的大贵族、大商人作为中间商,早就跟这些渠道商搅在一起了,所以英国议会才会半推半就地被汉萨同盟所裹挟。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如此而已。
“没错,他们是我们的贸易伙伴,但他们的手已经伸得太长了。”
亨利四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怒火,说道:“他们不仅控制了我们几乎全部的进出口贸易,还在背后操纵着我们的政治,有些贵族,甚至包括一些议会成员,都被他们的金钱所腐蚀,成了他们的傀儡。”
亨利·兰开斯特听到这里,不禁感到一阵震惊,他无法想象,外国的商人竟然能够操控英国的最高决策机构。
他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亨利四世反问:“汉萨商人的财富和影响力,远超你的想象。”
亨利·兰开斯特问道:“那么,这与大明舰队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关系,我的儿子。”
“大明舰队的到来,威胁到了汉萨商人在整个欧洲的贸易利益,所以才游说议会,要求我们开战。”
亨利四世解释道:“意大利人和希腊人本身并没有什么实力,全靠地理位置才垄断了地中海的商路,而汉萨商人有两个收入来源,其一是从意大利人和希腊人手里转手来自东方的货物;其二是靠着对波罗的海乃至整个北海的控制操控航路进行垄断贸易。”
亨利·兰开斯特听到这里瞬间就明白了。
东方的货物被沿途的奥斯曼土耳其帝国、拜占庭帝国这些二道贩子、三道贩子层层加码后,通过意大利人和希腊人进入到欧洲市场,而大明舰队如果能够直接抵达欧洲,这就意味着这些中间商赚不了多少差价了,而汉萨同盟正是这里面最后一个中间商。
同时,汉萨同盟的商业垄断靠的是能够轻松击败任意一国海军的海上武力,而大明的舰队规模如此庞大,显然已经让汉萨同盟感到了高度紧张。
“那些与汉萨商人利益绑定的贵族,为了维护自己的经济利益,开始游说议会与大明舰队开战.说白了,他们希望通过战争,将大明舰队赶出英国乃至整个北海海域,从而保护自己的贸易垄断地位。”
亨利·兰开斯特费解地问道:“可我们的舰队并不强大,我们很难以弱胜强,我们真的要与大明舰队开战吗?”
“我们只能为舰队送葬。”
亨利四世的话语让亨利·兰开斯特悚然一惊。
亨利·兰开斯特沉默了片刻,他消化着父王的话,试图理解这个复杂而残酷的现实。
汉萨同盟不知道花了多少钱,动用了多少人脉关系,为的只是让英国舰队先去跟大明舰队交战,然后试探大明舰队的实力,并挫伤他们的锋锐。
也就是说,汉萨同盟没有指望英国不算强大的舰队有什么成果,只是为接下来自己的亲自下场创造一个良好的条件,或者说,汉萨同盟已经在集结他们那足以覆灭一国的联盟舰队了.他们在为联盟舰队的集结和整训争取时间。
亨利·兰开斯特终于明白了父王的苦衷,他意识到这场战争并不是英国与大明之间的简单冲突,而是背后复杂政治和经济利益的较量。
他感到一阵无奈,但也深知自己作为王位的继承人,有责任去处理这些事情。
“需要我做些什么?”
“我的身体太虚弱了。”
亨利四世把他的手从袖子里伸出来,亨利·兰开斯特赫然发现,父王的小指早已经从手上脱落,那里只有光秃秃的一块,这是麻风病的症状。
“我的儿子,如果我们的舰队失败了,请代替我指挥军队保卫伦敦,阻止明军对英格兰的入侵。”
——————
当郑和指挥的大明舰队与伍斯特伯爵指挥的英国舰队在英吉利海峡相遇时,海面上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大明舰队的宝船巍峨壮观,巨大的船身仿佛一座座浮动的城堡,高耸的桅杆上挂着鲜艳的旗帜,在海风中猎猎作响,这些一千五百料和两千料的宝船吨位之大,远远超过了英国舰队的任何一艘战舰,它们的甲板上甚至可以容纳数百名士兵和数十门火炮。
相比之下,英国舰队的战舰显得小巧而灵活,同时它们缺乏足够的火炮.这个时代的欧洲压根就没有太先进的火炮,能够上舰的更是少之又少,这使得它们在即将到来的海战中还未开打就处于极大的劣势。
不过,英国人并不知道这一点。
他们只知道,虽然敌人非常强大,但他们已经占据了上风上水的有利位置,只需要勇敢地冲过去,冲到接舷战斗的位置,就有相当的胜算。
而郑和之前一直停留在西班牙,这次打算穿过英吉利海峡沿着海岸线继续进行贸易,因此并不清楚这些敌人的来历,但眼见对方已经主动在海上列阵冲了上来,摆明了是早有预谋,也压根就没有了什么外交斡旋的机会。
看着这些直愣愣冲过来的二愣子,郑和眉头一皱。
——他们难道不知道时代变了吗?
随着郑和一声令下,大明舰队的火炮开始轰鸣起来。
这些钢铸火炮射程极远,威力巨大,它们发射的炮弹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然后不乏运气比较好的炮弹,准确地落在英国舰队的战舰上.英国战舰的木质船身在炮弹的轰击下剧烈颤抖,木屑和碎片四处飞溅,还有一艘貌似商船改来的小战舰甚至被直接砸断了龙骨,继而沉没。
英国舰队的士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烈炮火打得措手不及,他们中的许多人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有什么思想准备,就已经被炸死或炸伤。
英国舰队的指挥官们试图组织起有效的反击,但他们的战舰在大明舰队的火炮面前显得如此脆弱和不堪一击。
终于,英军舰队冒着巨大的伤亡,挺进了长弓的射程范围。
可英国人还没来得及施展他们引以为傲的长弓箭雨,大明舰队的火铳手们就开始使用火铳对他们进行攻击,明军的铳弹如同雨点般落在英国战舰的甲板上,给英国士兵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一些勇敢的英国士兵试图通过抛掷勾索,靠近大明宝船进行肉搏战,但他们很快就被大明士兵用长矛和刀剑击退。
当夜幕降临时,英吉利海峡的海面上映照着战火余烬的微光,一艘艘破损不堪、冒着浓烟的英国战舰在波涛中艰难地漂浮着,许多战舰的甲板上都躺着死伤的士兵,他们的鲜血染红了木板,与海水混为一体。
英国舰队在大明舰队的猛烈攻击下损失惨重,许多战舰被击沉或俘获,大量士兵死伤或被俘,而大明舰队则凭借巨大的宝船和犀利的火炮赢得了这场海战的胜利。
英国舰队的指挥官伍斯特伯爵深知已经无法挽回败局,他们不得不下令撤退。
然而,撤退对于这支已经遭受重创的舰队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些战舰因为受损严重而失去了风帆带来的动力,只能依靠其他战舰的拖拽或是自身拼命地划桨才能移动可这个时候这些残存的军舰自己跑都来不及,有几个能拖拽友方舰船的呢?
同时,大明舰队的追兵也在不断地逼近,让这些惊弓之鸟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在撤退的过程中,英国舰队不断遭受着大明舰队火炮的轰击,每一发炮弹都让他们心惊胆战,每一次爆炸都让他们感到离死亡更近了一步.一些英国士兵在恐惧和绝望中甚至选择了跳海逃生,但冰冷的海水和凶猛的海浪很快就吞噬了他们的生命。
经过一夜的艰难撤退,英国舰队终于逃离了大明舰队的追击范围,回到了朴次茅斯港。
这场海战对于英国来说是一次沉重的打击,而大明舰队则凭借这场胜利,展示了其强大的实力。
可事情并未到此结束。
明军在审问了俘虏后,对于英国人卑鄙的偷袭行径感到勃然大怒,当听说英国人一开始是打算给大明舰队一点“小小教训”后,郑和决定也给英国人一点“小小的大明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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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王宫。
伦敦宫廷内的气氛异常紧张,英国舰队的指挥官伍斯特伯爵战败归来,他的脸色苍白,眼中充满了惊恐和不安。
伍斯特伯爵匆匆走进大殿,跪倒在英王亨利四世的面前,声音颤抖地向国王禀报着战败的消息。
“陛下,我们的舰队……已经全军覆没了。”
伍斯特伯爵的声音低沉而无力,仿佛每一个字都耗费了他极大的力气,他用含混地语气还想表达些甩锅的意思:“明军舰队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他们的火炮和战术完全超越了我们,我们的战舰在他们的攻击下就像纸糊的一样脆弱不堪.即便退回到朴次茅斯港,依旧被明军所摧毁,我尽力了,但实在无法抵挡他们的进攻。”
亨利四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的目光中闪烁着愤怒,这种愤怒不是对英军舰队战败的愤怒,对此他就有心理预期了。
亨利四世猛地站起身来,双手紧握成拳,仿佛要将眼前的噩耗击碎一般,可实际上,他却恨不得把那些卑鄙的汉萨商人统统杀光。
英国辛辛苦苦攒出来的这点舰队家底,就在这群操控议会的外国商人和虫豸们的裹挟下,付诸东流。
作为英王,他怎么能不生气现在英国这种畸形的政治格局?
但很快,善于隐忍的亨利四世就放弃了“杀光汉萨商人”这个不可能实现的念头。
“那么现在明军舰队的情况如何?他们损失了多少?”亨利四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我不知道,只知道他们……已经登陆了。”
伍斯特伯爵吞吞吐吐地说道:“正在向伦敦方向行军明军登陆的兵力也相当庞大,足有几千人之多,且装备精良,我们恐怕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嗯,伍斯特伯爵口中“几千人之多”这句话不用惊讶,之前就说过,现在的世界按实际交手记录来划分的话,大概能把各国战斗力和军队规模排序一下。
大明>帖木儿汗国>奥斯曼土耳其帝国>欧洲诸国绑一块组成的十字军。
说大实话,就欧洲这些国家,战争规模真不如被大明嘲笑的日本“村斗”。
日本现在好歹有千万人口,英国现在有多少?经历了瘟疫以后,只有大概二百万人到三百万人。
直观地说,英国总人口还不如大明的军户数量多。
举个有记录的例子就知道了,亨利五世重启英法百年战争之后,投入的全部军队是一万多人,这里面还包括当掉底裤摇来的雇佣兵,当时英军从诺曼底登陆后先是攻下哈弗勒尔,接着渡过索姆河向加来进军,与“倾国而来”的三万法军在阿让库尔遭遇,亨利五世以弱胜强,因此名声大噪,被誉为欧陆一代名将。
而放在同时期的大明,别说一万人,就是三万人,伱能不能当偏将都是个问题。
可是,双方加起来拢共才四万人的阿让库尔之战,已经是英法百年战争中数得上的大规模会战了。
当然了,规模小归规模小,但质量还是在线的而且抛开军制谈规模确实不客观,欧洲诸国军队规模实际上也受到了骑士制度的限制,跟安南那种征召民夫和民兵凑个二十万大军性质完全不同。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的英军拢共就几千人,大明的登陆部队,在他们看来人数已经相当恐怖了。
听到这个消息,宫廷内顿时响起了一片惊呼声,大臣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恐惧的情绪在空气中迅速蔓延。
亨利四世感到一阵眩晕,但他知道此时他不能倒下,他必须保持冷静做出决策。
亨利四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然后,他转向了站在一旁的儿子亨利·兰开斯特。
“你听到伯爵的话了。”
他的声音坚定而果断:“现在,我命令你率领七千人前去迎战明军,我授予你指挥全部贵族及骑士的权力。”
闻言,亨利·兰开斯特挺直了身体,他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是,父王。”
他毫不犹豫地接受了命令:“我会尽我所能,保卫我们的国家和人民。”
亨利四世看着儿子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这场战争对于内乱不断地英国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也知道让儿子去迎战强大的明军有多么危险。
但他别无选择。
七千英军中既包含了英王禁卫军,也包含了相当部分的贵族及他们所征召的骑士。
在亨利·兰开斯特的带领下,这些之前就因为国王命令而有所准备的贵族迅速集结完毕,他们踏上了迎战明军的征程。
——————
格林威治,位于伦敦东南,这片昔日宁静的土地,如今成为了两军决战的战场。
英军与明军在此对峙,双方严阵以待。
亨利·兰开斯特站在英军阵前,身着华丽的骑士铠甲,阳光照耀在他的铁甲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这位威尔士亲王目光坚定,神情严肃,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准备。
在他的身后,七千英军排成整齐的阵型,其中有相当大比例都是重装骑兵,他们手持长矛和盾牌,铠甲碰撞发出的声响,如同战争的序曲。
英军的优势在,于他们那些铁罐头一样的骑士,这些骑士身披重甲,几乎无懈可击,他们的马匹也披着铁甲,冲锋起来势不可挡。
亨利·兰开斯特知道,明军因为走海路来的,所以随船装载的战马并不多,登陆的明军只有数百骑,所以想要打赢这场战役,训练有素的骑士才是关键,只要能够突破明军的阵线,绞杀敌人的步兵胜利就在眼前。
然而,对面的明军显然并非是易于对付的对手。
当初在开封探亲完毕就火速跟郑和来出海的汝南郡王朱有爋站在明军阵前,在他的指挥下,明军的步兵、骑兵和火器部队各司其职,井然有序。
除了两个阵型密集的步兵方阵压住左右翼阵脚,明军还在最中间摆出了一个英军看不懂的空心方阵。
不过看不看得懂,英国人都没太好的选择了。
任他花里胡哨,我自横冲直撞。
战斗终于打响了,英军的骑士们率先发起了冲锋,这些铁罐头们像一股钢铁洪流般冲向明军的阵线.马蹄声震耳欲聋,仿佛连大地都在颤抖,铠甲在奔跑中相互碰撞发出的声响更是令人心颤。
这些骑士手持骑枪,像训练时那样瞄准着目标,只是很多人因为太过紧张,全身的肌肉像弹簧般拉紧。
然而,就在他们刚启动没多久时,明军的火器部队开火了。
明军阵后的火炮开始射击,开花弹如同暴风骤雨般向英军倾泻而去,空气中充满了火药的味道,一时间,战场上火光闪烁,硝烟弥漫。
许多英军骑士被击中,纷纷落马那些曾经让他们自豪的铠甲,如今却像纸糊的一样不堪一击。
英军骑士的鲜血染红了格林威治的青草地,痛苦的呻吟声在战场上回荡。
尽管如此,这些从小被培养作为战场主力的英军骑士们并没有退缩,他们仍然勇往直前地冲锋着,试图用那长长的骑枪来突破明军看起来无比脆弱的防线。
然而,明军的火铳手们并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因为左右两翼都有轻重步兵混合的方阵保护,明军空心方阵里的兵力主要集中在前面,形成了连绵不断的“三段击”。
这种从沐英就开始运用的战术使得明军的火力更加密集和持续,足以形成一道不停歇的火网,让英军骑士们无法找到突破口。
明军的火铳手们冷静地装填弹药,调整射击角度,他们的动作熟练而迅速,每一次齐射都让英军的冲锋步伐变得更加艰难。
战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英军骑士们的冲锋虽然凶猛,但在明军火器的持续打击下,他们的阵型开始出现了混乱,一些骑士受伤落马,而他们的同伴则不得不绕过这些障碍物继续冲锋,这使得英军的冲锋速度大大减慢。
英军骑士面对明军跨时代的武器和战术,跟八里桥之战里僧格林沁率领的蒙古骑兵并无什么本质区别,都是被屠戮的命运。
与此同时,明军的少量骑兵也开始发起了反击,他们利用英军冲锋的间隙,迅速穿越战场,向英军的侧翼和后方发起攻击。
英军开始陷入了困境,他们的冲锋被明军的火器和步兵防线所阻挡,而他们的后方又遭到了明军骑兵的袭击,在这种情况下,英军的士气开始出现了动摇,一些士兵开始产生了恐惧和退缩的情绪。
亨利·兰开斯特看着战场上的形势,心中充满了无奈和绝望。
这位未来的欧陆一代名将,很清楚这场战斗已经无法挽回了。
英军的骑士们虽然勇猛无畏,但在明军的火器和步骑协同作战面前,却显得如此无力。
就在这时,明军的又一轮火器齐射打响了,炮弹和火铳弹丸如同死神的镰刀一般,在英军的阵型中割开了一道道口子。
英军骑士们纷纷倒下,他们的鲜血染红了大地,令人揪心的呼痛声在格林威治战场上回荡。
骑士们的骄傲和自信被明军的火器彻底击碎,这些骑士用看魔鬼一样的目光看着明军大规模的崩溃开始了。
兵败如山倒。
亨利·兰开斯特深吸了一口气下令全军撤退,以避免更大的损失。
英军在明军的追击下仓皇而逃,一路逃回了伦敦,明军才停止追击。
——————
“大事不好了,洋人的军舰开进了泰晤士河了!”
这个消息像野火一样在伦敦市民中迅速蔓延开来。
随着明军水路两路的进攻,原本繁华而安宁的城市,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和恐慌之中,街道上人群涌动议论纷纷,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恐和不安。
英王亨利四世此刻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他站在窗前,目光凝重地望着远方泰晤士河的方向,那一艘艘巨大的明军舰船,像怪兽一样横亘在河面上,它们的炮口正对准着伦敦。
亨利四世深知,自己的王国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
在这种情况下,亨利四世与议会商讨后不得不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他下令与明军进行谈判,试图通过和平的方式解决这场危机。
客观地来讲,郑和并没有灭亡英国的打算,他手上的兵力无法彻底统治英国,随着战线的拉长和补给的短缺,继续打下去还很有可能陷入泥沼。
所以,郑和选择了跟英国人谈判。
在明军强大的军事压力之下,英王亨利四世被迫签署了一份屈辱的城下之盟。
——《明英伦敦契约》。
该契约主要内容包括:割让朴茨茅斯港,向明军赔偿巨额军费,开放六个建立非武装区的沿海港口进行自由贸易,并且要大明在港口中设立抽分所和官厂,以及无论任何情况英王都无权审判大明子民,只能移交给大明天使馆进行处理。
这份契约对于英国来说无疑是一次巨大的打击和无与伦比的耻辱。
他们不仅承认了明军的强大和不可战胜,还被迫接受了一系列苛刻的条件和限制。
同时,明军还获得了在泰晤士河自由航行的权利和在英国土地上的驻军权。
消息传出后,伦敦市民的心情更加沉重和悲愤,他们无法接受自己的国王竟然会签订这样一份屈辱的契约,将英国的尊严拱手相让。
然而,面对明军强大的军事力量,他们也无能为力,只能默默承受着这份痛苦。
本身就是篡位者的英王亨利四世也深感自责与无奈。
显然,这份契约会把他永远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成为自己永远无法抹去的污点。
嗯,带英石敬瑭了属于是。
然而,亨利四世也明白,在当前的形势下这是唯一能够避免更大损失的选择。
他希望通过这份《明英伦敦契约》能够换来一时的和平,为兰开斯特王朝的未来赢得一丝喘息之机。
——————
在吕贝克城那庄严而古老的汉萨同盟议会大厅内,汉萨同盟与条顿骑士团国的代表们齐聚一堂,召开联合会议,商讨如何应对日益逼近的明军威胁。
汉萨同盟能跟条顿骑士团国搞在一起,还要从条顿骑士团的历史说起。
条顿骑士团是第三次十字军东征期间,一群由吕贝克、不来梅等地的德国商人,组成了互助会,专门为德意志十字军提供治疗,他们组建一个医疗机构来专门照料的自己的士兵,自称“耶路撒冷的德意志圣玛丽医院骑士团”。
后来正式在阿卡成立了条顿骑士团,全称为:耶路撒冷的德意志弟兄圣母骑士团。
这个骑士团第二年就获得了罗马教廷的认可,他们团徽为白底黑十字,团规和医院骑士团相同,与医院骑士团、圣殿骑士团并称为三大骑士团。
后来经过一番波折,条顿骑士团征服了普鲁士,最终在普鲁士建立了条顿骑士团国。
在此时大明的永乐时期,条顿骑士团国的领土已经涵盖了整个波罗的海东岸与南岸,成为了东北欧的霸权,而其境内城市多为汉萨同盟的主要经济体。
说白了,汉萨同盟捏着钱袋子,条顿骑士团国拿着刀把子。
条顿骑士团大团长乌尔里希·冯·容金根,这位条顿骑士团的领袖,看着商人们有些慌乱的神情,深知在座的各位都对明军在进攻英国的过程中所表现出来的强大实力感到担忧.但容金根也很明白,此时需要的是勇气,而非恐慌。
他以坚定且自信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诸位。”
容金根大团长开始陈述他的观点:“汉萨同盟的海军实力毋庸置疑,并且我们还有地形优势,在海上我们不需要惧怕明军。”
容金根顿了一顿,环顾四周,看到众人的脸上开始露出些许赞同之色,他继续说道:“而且不要忘记,我们条顿骑士团的骑士们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战士,他们勇猛无畏,训练有素,远超那些英国佬,只要明军敢登陆,条顿骑士团定叫他有来无回!”
容金根的话音落下,议会大厅内响起了一片窃窃私语,有人点头表示赞同,也有人皱眉思考,但无人出言反驳他们都知道,大团长的话虽然有些过于自信,但也不无道理。
毕竟,汉萨同盟的海军实力确实强大,而条顿骑士团的战斗力也是举世公认的。
“所以。”
容金根总结道:“我们不能坐等明军登陆,那样只会让他们占据主动,我认为我们应该集中我们的海军力量,果断出击,通过主动出击打乱他们的部署,让他们在海上就付出惨重的代价。”
这时候,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要不,先谈判吧?”
但这个提议很快就被否决了。
明军舰队来欧洲进行贸易,这次服软了,以后还有源源不断的船队来,掘的是靠垄断贸易为生的汉萨同盟的根,没得谈。
坐拥欧洲最强海军的汉萨同盟,如果不打一场看看结果就让大明占走了他们赖以为生的商业利益,那汉萨同盟可以原地解散了。
不过双方的海战过程却颇为乏善可陈。
汉萨同盟的海军在波罗的海完成了集结,随后在丹麦日德兰半岛附近的北海海域,汉萨同盟强大的海军与郑和指挥的明军舰队在这片海域不期而遇不是什么巧合,因为这里是从北海进入波罗的海的必经之地。
汉萨同盟的海军战舰数量众多,足有上千艘,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海面。
相比之下,明军舰队的战舰数量较少,只有二百艘,但很多都是巨无霸级别的巨舰一千五百料和两千料的宝船船体高大而宽厚,仿佛是一座座浮动的小山,船上安装着密密麻麻的火炮,每一门火炮都颇为让人胆寒。
随着一声炮响划破了天际,海战爆发了。
汉萨同盟的海军凭借着数量优势,向明军舰队发起蚁潮般的攻击。
而明军战舰上则是火炮齐射,炮弹如同雨点般密集地砸向汉萨同盟的战舰,海面上顿时硝烟弥漫。
在这场激烈的海战中,双方都展现出了惊人的勇气,并且贡献出了这个时代规模最大、水准最高的一场大海战。
海面上战舰相互撞击,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水手们的呐喊声与火炮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这些声音共同构成了一曲壮丽的战争交响乐。
经过长时间的激战,双方都付出了相当的代价。
汉萨同盟的海军虽然数量众多,但在明军舰队强大的火炮面前,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一艘艘战舰被击沉,水手们纷纷跳海逃生。
明军也陆续出现了二十余艘战舰的损毁。
然而,在这场殊死搏斗中,明军舰队逐渐占据了上风,他们凭借着巨大的船体和强大的火炮,将汉萨同盟的海军逼入了绝境。
最终汉萨同盟的海军在明军舰队的猛烈攻击下败下阵来,他们引以为傲的海军终究是各家拼凑的联军,此时大难临头各自飞,整个日德兰海面都被燃烧的船只化为了一片火海。
汉萨商人们被大明舰队给打服了,被袭击了多个港口后,商业贸易网络趋于崩溃,最后还是不得不上了谈判桌。
只不过,现在他们手中的筹码并不多了。
很快,汉萨同盟就与大明签订了崭新的贸易契约,全面开放所有汉萨同盟的港口与大明进行自由贸易。
当然了,该有的那些条款一个不少。
“在那个阴霾密布的时代,来自东方的庞然大物如同海上的暴风骤雨,肆无忌惮地横扫了从英吉利海峡至波罗的海的每一片海域.这些东方巨舰,以其巍峨的船身和令人胆寒的大炮,展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海上霸权。
而我们,作为原住民,只能以屈辱的目光注视着这些东方人在我们的家门口耀武扬威,那种震撼和恐惧几乎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泰晤士河上的火炮轰鸣,仿佛是在向我们宣告一个新时代的到来,一个由他们主宰的时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