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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理想者的本我(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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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想者的本我(54)

    墜落的直升機引來了警報聲,墜毀後的滾滾黑煙飄上天空,即使是在高樓上也清晰可見。現在往下看去應該能看見警車和消防車包圍住了直升機墜落的那塊位置,可能還會有吃瓜市民。

    但是這些和高樓上這個寂靜的空間沒有關系。

    少年哼着不成曲的小調。

    鶴見稚久拎着他用來裝武器的琴盒,邁着松快的腳步過來了,他把朗姆丢在這裏好一會兒,也沒綁着,完全不怕人跑了似的。他自己也不知道去哪了,現在才回來。

    他在朗姆面前的水泥地上挑了個幹淨的位置盤腿坐下,在盒子裏翻翻找找,忽然拎出一個小巧的金屬瓶,擰開之前看了一眼,但是瓶子上沒有标簽,只好擰開後不确定地嗅了嗅。

    “差點記錯了。”鶴見稚久咕哝一聲,确認了這一瓶是自己要找的。

    安靜的空間裏除了這些叮叮當當的聲音之外,似乎就只剩下少年自己的嘀嘀咕咕了,詭異的氛圍令人心率居高不下。

    朗姆被這不知所謂的氛圍弄得心驚,臉色發青,一開口就是冷嘲熱諷:“你在幹什麽?”

    “诶?我嗎?”

    鶴見稚久詫異地手裏那些瓶瓶罐罐裏擡頭看向他,歪歪腦袋,笑了一下,拎起剛剛嗅過金屬瓶晃了晃,裏面不知道裝着什麽什麽,雖然不大,但仔細能聽出液體晃動的聲音。

    他把擰開的金屬瓶遞到了朗姆面前。

    “這是毒藥,我剛剛去找琴酒借的。他比較擅長各種暗殺技巧就去借了一下。”鶴見稚久說,很平靜地告訴朗姆。

    也很平靜地,在下一秒發難。

    他把手裏的毒藥灌進了朗姆的喉嚨。

    腐蝕性的刺痛感在五髒之間翻湧,還沒說出一句話就感覺有血從嘴角先一步湧出來,毫無疑問的,這就是毒藥。

    “——咳!咳咳……你……”

    朗姆捂着喉嚨大力咳嗽,面目猙獰,完好的那只右眼滲出血絲,一只手需要撐在地上才能維持平衡,他怒目圓睜,盯着鶴見稚久,嘴裏艱難地吐出少年的名字:“鶴見……”

    “然後——!”

    鶴見稚久像是聽不見一樣,興高采烈地繼續了自己的話題。

    “我還借來了配套的解藥,我找找……噢!是這一瓶!”鶴見稚久從旁邊的琴盒裏翻出另一個金屬瓶,為了證明他說的是真的,鶴見稚久甚至問了一句:“要我現場喝給你看看嗎?”

    朗姆忍住想罵人的心思,怒極反笑:“有本事你喝。”

    鶴見稚久眨眨眼睛。

    面不改色地兩瓶都喝了一口。

    喝完毒藥的少年面色如常,如果有問題生理上的反應是掩蓋不了的。也就是說,那确實是解藥沒錯。

    “……”

    朗姆強壓怒火,事到如今他哪還能不知道鶴見稚久的意思,“……有話直說,鶴見稚久。別在這種小心思上浪費時間。”

    “你又不可能會放過我,你不是一直想殺我嗎?別告訴我你到這裏臨時反悔了,要放棄唾手可得的權利。”

    鶴見稚久倒是狠疑惑地反問回去:“為什麽不行?”

    一句話使朗姆到嘴邊的話凝滞。

    “權利是自己争取的,錯過了你這一次我還可以争取下一次。去争取另一種、超越組織給予我的一切,的其他更高的力量。都可以。放棄這一次又不是不可以。”鶴見稚久疑惑地看着他的敵人,眼裏是切實的意外和不理解:“你又不是沒調查過我,我還以為你很了解你的頭號競争對手來着。”

    朗姆看向少年的眼裏藏着濃烈的殺意。

    他沒有回答這句話。

    他确實了解這個從幾年前開始就在和他作對的家夥,不是誰都會一加入組織就仗着自己的價值争取Boss的偏愛,然後明裏暗裏和他這個二把手争權的。他當然了解鶴見稚久的行事作風。

    笑容真誠,手段殘忍。

    唯獨不了解的就是,鶴見稚久那好像什麽事都可以臨時起意一樣的心态,四年前不知道為什麽忽然放棄也好,今天忽然說出這種話也好,整個人就處于一種及其令人捉摸不透的狀态。

    “……咳!”朗姆吐出喉腔的敗血,沙啞的聲音弱了不少,左眼的假眼被額頭流下的血染紅,這也不妨礙他死死地盯住眼前的少年,“所以你要為了什麽放過我?”

    鶴見稚久把金屬瓶放下,好心的為朗姆區分開了有毒和沒毒的兩份,避免等會拿錯。

    他從善如流地說出了自己的要求:“三四年前那件事,我想先确認一下這個。”

    鶴見稚久揚起笑容。

    “別的可以慢慢說,這個問題我還是想先問一下。就當是交易好了,反正只要之後你不幹涉我,我可以就當沒看見。”

    朗姆怔了一下,呵呵低笑起來。

    “三四年前……”

    “蘇格蘭威斯忌。你就為了這麽一個卧底?你不怕他反過來來抓你嗎?”抓住了意料之中的弱點,朗姆反而氣勢上漲了起來,冷笑着說道:“那是日本公安派來的卧底,還是說你不知道?”

    ‘啪!’

    一聲歡快的擊掌。

    鶴見稚久雙手合十,眼裏閃着雀躍的亮光,開心地說道:“哦~!你果然确認了!”

    “但是你很清楚他、他們對我的重要性不是嗎?”

    鶴見稚久說,他将雙手對掌,安靜地微微垂頭,任由灰發垂落身旁,擡眸看向朗姆時,臉上的笑容依舊是明亮的,眼裏卻是望不見底的深邃,“甚至打通Boss那邊的關節讓我回國第二個接觸的就是波本。”

    一瞬間,安靜的少年神祟得像是看透人心的魔鬼。

    他在笑,肅殺之意卻如跗骨之蛆。

    “如果不是琴酒把我帶走了,你最開始的目标其實是直接讓我和蘇格蘭見面才對。”

    眨一下眼睛的時間,少年臉上那種詭異的表情就消失了,替而代之的還是他一貫的陽光明朗。

    “琴酒?”

    朗姆聞言啧舌:“我就知道那家夥對你不一樣。他對你太偏愛了,鶴見。”

    “嗯?嘿嘿,我也覺得大哥對我超好的!”鶴見稚久很受用地應下了,他展開雙手,再問道:“回到正題上——我想知道這件事還有那些人知道。琴酒肯定是不知道的,他要是知道了蘇格蘭和波本早就死了。那麽Boss呢?或者其他人?”

    “你的情報網絡比我深沒錯,但我想你總不可能是自己親自去查這件事的吧。”

    鶴見稚久說着,哼起了他不成曲的小調。

    “你要問的只有這些?”朗姆狡詐地沒有第一時間給出正确答案,哪怕死亡迫在眉睫,作為和鶴見稚久拉鋸了四年多的老油條,他也看得出來鶴見稚久的這個行動太詭異了。

    對鶴見稚久來說,僅僅只是一個蘇格蘭威斯忌作為交換似乎太不正常了,這個人合該是用最殘忍的審問手段來拷問,然後平淡地給予最直接的死亡。

    “當然不止!這只是第一件事!”鶴見稚久迅速回答。

    他一面拿起新的、與之前那個完全不同的手機,哼着小調向朗姆展示了與之前給安室透看過的那樣情報如出一轍缜密程度的資料。放在朗姆面前,向前任組織二號人物對接起了組織的機密。

    朗姆沒有第一時間應下。

    “這些都是最高級的權限才能接觸到的人……”朗姆詫異地看向鶴見稚久,眼裏是明晃晃的不信:“你想留下我的性命,奪走我手上的殘餘勢力來架空Boss?”

    鶴見稚久頓了一下。

    他發出強烈風抗議:“什麽啊我對組織很忠誠的好嗎!”

    “琴酒就算了,他知道我之前想做什麽,但是為什麽連你都這樣說啊!”

    朗姆冷笑,“那還能是因為什麽?因為幾年前你被FBI警告的那件事?”

    話落,鶴見稚久忽然像是斷了電的機械人偶,遲鈍機制的閉上了嘴。

    “……好吧好吧,說就說吧,理由也沒多複雜。”

    “另一種程度上的應Boss要求進入這個國家的司法系統而已,收集組織內部情,拿下你的地位報有助于我挑選容易倒向我的人。”鶴見稚久将手肘擱在腿上,托着腮,嘆了口氣,目光越過朗姆不知道在看什麽。

    “但我還是想——”

    “我還是想試試幾年前沒做到的事情,現在我比之前找到了更準确的目标,也有了更合适的方法。不試一下太可惜了。”

    無師自通謎語人屬性的少年一個人叨叨了幾句。

    最後發現自己實在沒有費奧多爾那種程度的智商,忍不住放棄了謎語人的屬性,自暴自棄地幹脆把真正的理由說出來了:“其實你說的也沒錯,就是因為幾年前被FBI警告的那件事。”

    “幾年前的我還是太年輕啦,想要挑戰世界結果自己先輸了一籌,最後落得一個惶惶然不知所措的下場。直到今天才找到更準确的目标。”

    鶴見稚久為曾經蒼白無力的自己嘆息一聲。

    不過很快他又揚起笑容,就像沒有被那份‘過去’的記憶套牢一樣,鶴見稚久不會沉湎在失敗裏。

    悟已往之不谏,知來者之可追。與其不知所措的沉浸在過去裏,還不如對準新的目标嘗試世間一切不可能呢!

    鶴見稚久開開心心地說起了自己的計劃:“所以,我想為了新的目标試試先制造一點小混亂 ,比如借着非時院勢力崩散清洗一下這個國家的管理層,換上和組織有關的成員——反正組織這麽多年也差不多嘛,只不過少去了威脅、恐吓、藥物控制之類的程序,直接用殺伐的手段換成了自己人而已。現在正是天災過後的混亂時期,多死幾個人挺正常的。”

    “以上!是需要你這份權利的部分原因!”

    鶴見稚久說。

    朗姆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喃喃道:“……你瘋了嗎?”

    這都堪比政變了,讓這個國家陷入混亂對鶴見稚久有什麽好處?還是說他真的對組織忠誠到了這種地步?

    鶴見稚久當然沒瘋,所以他否認了朗姆的話:“沒有哦。這樣不也是讓組織發展的一種很有趣的方法嗎?人類都是這樣做的。咳,開個玩笑。”

    他說着開玩笑,朗姆腦海卻中猛地閃回過無數畫面。

    FBI。

    棱鏡計劃。

    死于自己國家追殺的超越者。

    ……幾年前那個因被警告而被迫中斷和FBI合作的鶴見稚久,轉頭就去往了最危險的戰場,以絕對的實績增加增自己的重要性。

    他還記得,那個時候打探到的鶴見稚久還沒來得及掩藏起來的理想。

    “——你是想。”

    朗姆冷汗直下,面色發白,一瞬間明白了眼前的少年要做什麽。

    這樣似乎就能說得通了,鶴見稚久為什麽從很久以前開始就在針對他,為什麽鶴見稚久做的事情從來不會讓Boss懷疑。

    不止是因為仇恨。

    如果只是仇恨,以鶴見稚久的力量殺他只是時間問題。

    但他是真心實意地想要組織二號人物的權利,這些年也是真心實意地在為組織的發展而努力,而他做這些,只是為了更重要的另一件事。

    那件事違反的是全人類的準則。

    也就談不上會背叛組織,也就不會被懷疑初衷。

    鶴見稚久輸過一次,就是在那一年。但他不是會服輸的人。

    “是,我在想,如果在這個國家體系混亂的時候再讓組織——一個龐大的犯罪集團趁亂下場,能不能更徹底的崩潰整個國家的管理運行系統,造成癱瘓,然後失去針對我的能力。因為不管怎麽說我一個人都不可能對付得了一整個國家機構。”

    鶴見稚久說,語氣裏充滿了經驗之談。

    就像費奧多爾對他的了解那樣,鶴見稚久在考量這個國家對他的态度。

    “不過這樣這裏一定會吸引外面的目光,就像幾年前那樣,導致無數強者介入。說實話,我打得贏超越者,但想殺死源源不斷的敵人就屬于是不太可能了。”說起這個鶴見稚久也有些苦惱,他一直以來的猶豫也有這一點在,之前懷疑別人的貿然接近也有這個原因在:“畢竟之前輸過一次了,這次想着還是要穩重一點。”

    鶴見稚久唉聲嘆氣。

    少年用最狡詐的語氣說出最慫的話:“所以只需要引開外界的目光就可以了!”

    鶴見稚久伸出手。

    他從一片空茫中引出一道絢麗的光,璀璨的棱鏡在鶴見稚久掌心靜靜浮空旋轉。

    它很美,陽光拂過時折射出五彩斑斓的虹色,棱鏡體中儲存着流着細沙的透明水體,每轉一圈都會帶來耀眼的閃光,比起什麽武器,它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漂亮的裝飾。

    如果赤井秀一在這裏,他一定能認出這是什麽。

    ——一名死去的超越者。

    鶴見稚久屈指彈在棱鏡上,‘叮’一聲,異能結晶發出玻璃質地的清脆悅耳聲響,其中的透明液體也輕輕搖晃,帶動細沙流動向下,猶如水沙漏,透着晶瑩的燦燦。

    少年笑吟吟地說:“任何武器任何行動單個拿出來都很容易被攻破,但如果所有計劃連成一條線,再困難的事情說不定都能有可乘之機。”

    “這就是我的全部理由。”

    “那麽,你的回答呢?朗姆。”

    鶴見稚久再次問道,少年抱怨似地收回他的關鍵節點之一,一如既往的小心藏起來:“我都說這麽多了,你不信我是一回事,但總不能白嫖我的回答吧?”

    朗姆看了一眼那瓶解藥。

    他算是明白鶴見稚久為什麽要提前把解藥拿出來了,原來是早就預想到了現在這一幕,提前就省去了質疑的過程。

    “蘇格蘭的事情Boss不知道。”

    “他還要留着對付你,直接暴露出去豈不是太可惜。”

    聞言,少年眼瞳裏終于帶上了切實的笑意,喜氣洋洋地明白了朗姆的話術陷阱:“也就是說還有其他人知道了!”

    朗姆沉沉地看了他一眼,對被點破話裏的漏洞不置一詞。

    他耐着性子,多問了一句:“波本怎麽沒跟着你?”

    “波本?”

    鶴見稚久坐直身體,摸着下巴想了想,也沒有拒絕回答:“我拜托貝爾摩德幫我把他和蘇格蘭一起支出去了,現在應該在忙于前不久那些針對我的懸賞在到處收集情報吧?”

    “我這邊又是異能者又是王權者的,咒術師咒靈的事情一大堆,我尚且輸贏不定,普通人的安全就更別說了。四處奔波也許會比較危險,也可能會知道一些連我都還沒有查出來的事情,但總比待在我這裏看見咒靈滿天飛好。”

    鶴見稚久肯定地握拳敲在掌心:“反正在哪都比和我組隊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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