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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理想者的本我(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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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想者的本我(23)

    “——”

    中原中也全身上下的動作都在這一刻靜止,漂亮的藍眼睛縮小如針孔,他不知道什麽時候踏出了一步,肩膀上似乎有外套滑落的忪怔,可他顧不上這些。

    心裏驟然升起極大的恐慌。

    心髒就像被人擰在一起,比在骸砦下抽出手掌看見滿目腥紅,卻必須含淚轉身離開時更加難以呼吸。

    “稚久?”

    遲鈍的思緒漫過大腦,中原中也甚至沒來得及顧上看路,在倉促跑動間作為武鬥派的基本思路自發告訴他眼前的情況是什麽。

    不會是普通的恐怖襲擊。

    現在是深夜将近淩晨一點的時間,恐怖襲擊怎麽可能放在沒有人的時候,犯人就算是想摧毀建築也沒必要選擇車站這種人流量多的地方。

    針對性的襲擊嗎?

    對鶴見稚久?

    是了,鶴見稚久目前已知的身份就有執行官這一點,這一點足夠他樹敵無數了。

    但為什麽後面還有咒靈?

    不,應該這麽問——為什麽,這個看起來是作為補刀作用的咒靈,也受到了炸彈的傷害?

    “稚久!!”

    中原中也心急如焚,沖進廢墟,大聲喊着鶴見稚久的名字。

    無人回應。

    夜色下只有警報炸響的聲音,就連回音都沒有。

    重力騰空而起,在深夜爆發出暗沉的紅光,在短暫的浮空期間中原中也急躁地扯下手套,輕巧躍上高處殘破的牆壁,目光迅速在廢墟裏尋找鶴見稚久的下落。

    視野滑過碎石、殘屑,硝煙的味道嗆入鼻喉,什麽也沒有。

    “稚久……”

    放眼望去除了斷壁殘垣就是灰塵遍布,石磚瓦礫濺落一地,倒塌的牆壁占據了大部分視野,刺耳的警報聲牽扯中原中也的神經,愈發讓他心裏的不安膨脹。

    找不到,肉眼在偌大一個區域裏找到一個不是很顯眼的人本來就很困難,更何況爆炸之後能照亮這裏的就只剩下月光。

    ‘稚……稚……’

    ‘……鶴……鶴久……’

    旁邊還有一個蠕動着四下爬行的咒靈,在蠅營狗茍之餘呢喃低聲喊着目标的名字。

    不可置信的重錘第一次敲中了中原中也的大腦,一個從未預想,但親手實踐過的事情突然出現在他的腦海裏。青年為此搖搖欲墜,差點從高牆上跌下去。

    這場爆炸的含量甚至超過了一般異能者的承受範圍,哪怕是中原中也這樣的強力異能者,在毫無防備的時候近距離受到攻擊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所以哪怕是鶴見稚久……

    哈。

    這下橫濱的人倒是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中原中也垂下眼簾,終戰的一幕幕如走馬燈一般在眼前重現。不知為什麽眼眶發熱,極力抗拒這樣一個對他們、守護橫濱的人們來說最好的意外。

    橘發青年驟然收緊五指。

    他不相信鶴見稚久會就在這裏死去。

    在十多年前曾經在橫濱造成過巨大爆炸的厄運之炎在夜空迸發出強烈的暗色火焰,僅僅是那一瞬間,足以晃動空間和光線的龐大熱量就在橫濱上空切割出異空間般的扭曲感。

    無窮無盡的重壓之下,月光都仿佛遲滞着無法透進這座城市來。

    中原中也低吟污濁,緩緩擡舉雙臂,眼裏似有暗紅的弧光在夜色下拉響虐殺的帷幕。

    重力使鎖定了這片空間。

    每一塊碎石都被鍍上一層暗紅色的重壓,地面的顫動如同地龍翻身的前兆,震顫得讓人心慌。就連那只等級不明的咒靈都被重力從地面上撕扯下來,所有坍塌的碎石瓦礫都被重力懸挂高空。

    但高懸漫天的不是星辰,是慢慢滲透的絕望。

    大範圍的重力操縱超過了上限,讓中原中也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呼吸也不自覺加重,可他卻不在乎,青年神色恍惚地一躍從高牆上跳下去,想在所有坍塌的建築被擡起來的情況下尋找鶴見稚久的下落。

    依舊沒有。

    只有滿目瘡痍,少年好像是被炸成粉碎了一樣,什麽都找不到。

    中原中也踉跄兩步,不清楚是沒站穩還是心悸。

    重力有松動的跡象,代表着操縱重力的人內心波動過于劇烈,劇烈到無法呼吸,也顧及不上思考,只有常年的理性讓他不會當場解放污濁報複性的去殺死那只咒靈。

    青年佝偻地彎下腰,揮之不去心裏的顫抖。

    重生以來午夜夢回的壓抑再次湧上心頭。

    嘀嗒。

    嘀嗒。

    好似有鐘表的聲音在細響。

    正當中原中也踉跄着要繼續去找的時候,上方突然出現聲音。

    “哇啊啊啊啊!”

    高亢的叫喊喚回了中原中也的注意力,青年眼裏像是突然有了光一樣,猛地擡頭追着聲音去看,看見高空上搖搖晃晃在碎石塊邊緣的少年正一手攀着石頭朝他抗議。

    “要輕拿輕放啊中也先生!”

    鶴見稚久叫嚷道,譴責重力搖搖欲墜就要把漫天碎石随手丢擲的行為。

    他以靈活得猴子看了都慚愧的身手在浮空的碎石之間跳躍,挑準合适的角度之後悄然落地,落地姿勢十分打滿分都不為過。

    他還沒繼續和中原中也吐槽這種聞所未聞的驚世之舉,就見漫天碎石轟然落下,不等鶴見稚久反應,一個攜有酒香與硝煙氣息的擁抱突然就把他擁進懷裏。

    耳邊是碎石落地的巨響。

    那些被重力擡起的爆炸殘渣轟然墜落,灰塵卻沒有飄近兩人。

    距離鶴見稚久最近的是溫熱的觸感,高昂的紅酒香味殘留鼻尖,鶴見稚久能聽見急促的心跳聲,一下接一下,快到無法理解。

    “中也先生?”

    鶴見稚久試探性的喊了一聲。

    中原中也松開手,指尖劃過鶴見稚久肩上的發絲,卻一言不發,靜靜地看着他,眼底洶湧的情緒如同海嘯一般未曾退去。

    再遲鈍也發現這是被人擔心了,鶴見稚久不好意思地摸摸頭,說道:“我沒事啦,我做好準備了。在爆炸之前我就跑出去了。”

    他說。

    “昨天晚上我調查咒術師的時候就發現有詛咒師在懸賞我,今天一進橫濱就感覺有什麽東西盯上我了,我之前還以為是橫濱內部的人,剛才在鬧市的時候才确認到是咒靈。”

    “不過很奇怪,咒靈要殺我的話也沒必要再安排這麽大動靜的炸彈,所以我剛才又确認到了另一件事。”

    鶴見稚久叉着腰,用一種相當歡快的口吻定論:“今晚暗殺我的人居然不止一個耶,太有排面了!”

    甚至通緝的意義背後數一數有五六七個人那種。

    太給面子了。

    “所以說啦中也先生。”鶴見稚久笑起來,眼角眉梢都帶着自信,好像驅散絕望的光,他對中原中也說道:“在打架這方面我是專業的,我可是武職哦,各種手段我都經歷過。”

    “所以就算說要保護我也不用太擔心我的安全,我的自保能力還是很強的。”

    中原中也沉默了一會兒,他說,聲音低啞得不像樣:“我很擔心你。”

    “我以為,你……”

    那種爆炸,異能者也會死在裏面。

    “欸。對不起嘛,我這不是想着中也先生轉身就回去了,就不用牽扯進來。”鶴見稚久一愣,積極認錯,誠懇道歉。

    中原中也輕輕搖頭。

    “不,你這樣想是因為你有把握,沒必要道歉。”

    “是我擔心過度了。”

    中原中也呼出一口氣,但哪怕是此時回想起剛才一瞬間陷入鶴見稚久會死的死胡同時還是會喘不過氣來。

    “……好的?”

    鶴見稚久聽話的收回自己的對不起。

    他轉身再看這片廢墟,感慨道:“中也先生真是厲害啊。”

    着實把鶴見稚久吓到了。

    那樣恐怖的力量,也難怪橫濱會派出中原中也來作為第一接觸人,而且那位太宰君的頭腦也很恐怖,鶴見稚久都不知道在自己努力控制的情況下還是被套出去了多少信息。

    橫濱這塊地方人才真多。

    中原中也收斂重力,回到鶴見稚久身邊,視線再沒離開過。聽見鶴見稚久的感慨才把目光投向邊上那只被落下的碎石埋起來的咒靈。

    中原中也眉眼間盡是冰冷:“那只咒靈……”

    已經沒什麽威脅了,先是被炸彈誤傷,現在又被重力擰了一遍,奄奄一息,要不是沒有咒力祓除現在早該消失了。

    幹部先生果斷道:“我去通知本部的人,讓咒術師抓住它看能不能得到有用的消息。”

    “好哦。”

    在別人地盤上乖巧蹭經驗的鶴見稚久回答。

    在應對這些事上雷厲風行的Mafia幹部一句一個指令,相信很快就會有人過來完成現場調查。

    鶴見稚久感慨中原中也靠譜之餘,打算趁中原中也撥通電話聯系港口Mafia的人的時間,摸過去看看那只咒靈。

    倒不是他沒有危機感,而是那個炸彈太狠了,完全就是沖着把鶴見稚久炸得渣都不剩的地步,有種想把整座建築一起炸上天的氣勢。鶴見稚久本人先溜了沒受到任何傷害,但這只咒靈就比較慘。

    物理傷害雖然沒辦法祓除咒靈,但一般削弱還是可以做到。

    也就導致鶴見稚久沒能炸死,反而誤傷到了另一個想殺了鶴見稚久的咒靈。

    受害者本人倒是心情愉快地一手環胸一手摸着下巴,很有心情地思考到底是哪些人想殺他。

    唔,對了,還有‘有哪些人想保他’這件事也值得思考。

    “——”

    高速移動的破空聲細密如落葉掃過大街。

    剛準備走向那只咒靈的鶴見稚久卻猛然分散注意力,提前後撤半步。

    落地無聲,但随之突然出現的人,以他為中心呈現蛛網般的碎裂,然後土地轟然凹陷,連帶着腳下的咒靈被看不見的力量壓成餅狀,貼在地上掙脫不得。

    “終于找到了。”

    那個人啧了一聲,聽聲音很是不爽。

    借着月光,鶴見稚久能看清他的身影。

    個子很高,是個白毛,大晚上的還戴着副墨鏡。聽說話或許是個咒術師,因為背對着這邊,鶴見稚久沒看見他的長相。

    鶴見稚久在猶豫還要不要過去。

    他過去是想看看那個咒靈的情況,他昨晚上去惡補了咒術界的內部信息,對咒術增進了很多了解,不夠精通,但以自己的專業知識搭配這些情報應該能判斷到不少信息。

    不過很快就不用猶豫了。

    那個白毛聽見這邊的動靜,轉過身來。

    還沒等鶴見稚久開口寒暄一下,就聽見了一個問句。這個距離讓鶴見稚久最先注意到的是他的眼睛。

    漂亮的蒼藍色看着他,眼裏的天穹之色燦若青空,青年的尾音顫抖,滿含意外和驚喜。

    “……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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