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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意的權外者(11)
說起很久以前的事情,鶴見稚久其實有那麽一點點讨厭權外者。
就一點點……好吧,是很讨厭。
不過更讓他不喜歡的還是王權者。那份讓人作嘔的王權力量殺死了他,傷害了安娜。
禦槌高志在發現他的特別之處之前,鶴見稚久和其他孩子一樣,都是被關在狹小的房間裏的,他們對外面世界的展望只有鐵門上四四方方的小小窗口,看不見藍天看不見太陽,只有走廊冰冰冷冷的熾光。
不過鶴見稚久不在乎這些,他和其他孩子不同,他一向樂觀,雖然不是孩子們中的主心骨,但總能緩和氣氛,讓大家的臉上重新挂起笑容。
有一天,鶴見稚久趴在窗口附近數着路過的科研工作者的時候,看見了一名被裹挾在科研人員中間的白發女孩,是個很可愛的小姑娘,鶴見稚久不止第一次在這條走廊裏看見過她。不過這一次和以前不同,鶴見稚久看過去的時候那個女孩也看過來了。
那是鶴見稚久和她第一次對視,印象是紅紅的,很可愛。
後來他去問給他做檢查的科員人員,從冰冷的諷刺裏得到了對方的名字。
栉名安娜,像個洋娃娃的名字。
之後每天鶴見稚久都會趴在門口數路過的人,每次看見安娜他們的視線都會對上,他發現栉名安娜的神情總是很空茫,所以在每次看向她的時候都會笑起來。
安娜沒有笑過,但卻會朝他點點頭,小幅度,鶴見稚久很開心。
就這麽過了一段時間,權外者的例常實驗輪到了鶴見稚久。
要是讓鶴見稚久自己說這段往事的話,他一定會用诙諧歡快的語氣‘這就是我和安娜命運的轉折點啦!’這樣說着,如果栉名安娜在現場的話他說不定還會算算日子,拉着安娜去找草薙出雲讨點小蛋糕來,理直氣壯的說是紀念日之類的。
但其實鶴見稚久和栉名安娜不一樣,他不是栉名安娜那種幾乎能與石板同調的強大權外者,最開始鶴見稚久會被認為是權外者也只是那點類似于能力消除的特殊之處而已。
對他的實驗很簡單。只是讓他不斷觸碰不同類型的權外者或者做一些采樣分析,有的會疼,但比起栉名安娜或者其他權外者小孩來說可以說得上是幸福了。
也不是很幸福吧。
後來,青之王權地位懸空,教育研究設施「中心」所長禦槌高志野心難耐,開始嘗試增強栉名安娜的能力和石板同調,想要将未來的青之王作為傀儡驅使。
鶴見稚久和栉名安娜第一次真正接觸就在這個時候。
栉名安娜的能力在失控時甚至能将自身受到的痛苦折射出去使其他人致幻,但那一次實驗中同調的成功率遠超之前嘗試的數據,禦槌高志沒有叫停,寧可造成現場人員傷亡也不願意錯過這個時機。
那次栉名安娜同調石板獲得青之王權能的情況已經是達摩克利斯之劍都即将破石而出懸挂于天際的程度了。眼見即将成功,鶴見稚久闖入了實驗現場。
他當時在附近的房間裏接受例行檢查,是因為栉名安娜的能力影響到了隔着幾堵牆距離的工作人員才發現這邊的異常。那時候他還小,也不明白禦槌高志想做什麽,更不知道區區權外者的能力能不能影響到王權者,他只知道紅紅的洋娃娃可能要死了,所以他撲過去了。
那一刻,無論是即将形成的達摩克利斯之劍,還是栉名安娜自己的同調能力、在場其他人的權外能力,都在這一刻消弭于無。
一切都安靜了。
再才是下一個噩夢的開始。
最開始鶴見稚久使超能力消除的範圍只有他的肌體接觸到的部分,如果是隔着布料或者其他什麽還是沒有作用,禦槌高志意識到了這一點,開始挖掘鶴見稚久屏蔽超能力的極限。
也許是在想和‘利用栉名安娜同調石板獲得青之王能力’一樣的‘利用鶴見稚久殺死王權者使王位空懸’之類的想法也說不定。
問題就出在這裏。
鶴見稚久使超能力消除的範圍似乎會随着‘經驗’的增長而逐漸擴大。從最開始的肌體接觸到後來僅僅是一段距離就能讓周防尊連王域都無法展開。
其中實驗體經歷了什麽不好說起,一定要說的話,就是‘單從能力來說就是讓我的待遇從普通小孩提升到和安娜同樣的程度這樣吧!’。
當然,這樣的笑話也只有鶴見稚久自己能講出來了。
‘經驗’這個定義詞來自于禦槌高志,這位野心勃勃的所長經過多次實驗之後發現了一個很根本的問題。
權外者應有的數值鶴見稚久身上沒有一星半點,賦予萬千權外者超越常人能力的德累斯頓石板沒有賦予他能力,鶴見稚久就是個純粹的普通人類小孩,別說栉名安娜那種程度了,就算是拿現在的例子來說鶴見稚久可能都比不上Jungle裏最低級末端的成員。
簡單來說:鶴見稚久不是權外者。
更準确的解釋是鶴見稚久的能力并不是「消除」範圍內的超能力,而是超能力在「躲避」他。
為了明白其中的原因達到萬無一失,在多次逼迫鶴見稚久極限至其逐漸喪失五感的實驗下,禦槌高志得出了一個驚人的結論:
德累斯頓石板在拒絕鶴見稚久。
或者說,德累斯頓石板在詛咒他。所以「躲避」範圍才會越來越大,而這樣的原因是防止鶴見稚久将這樣的‘拒絕’作為主動能力,防止他獲取王權能力,也防止他利用權外能力。
就像是德累斯頓石板劃了個圈,在滿是超能力者的世界裏單獨把鶴見稚久排除在外。
為什麽呢?
沒人知道。
也許最開始研究德累斯頓石板的白銀之王會知道吧,反正當時鶴見稚久對此一無所知。後來他和栉名安娜被赤王和其盟臣救走,積極參與治療的同時鶴見稚久也在尋求禦槌高志得出的那個結論是為什麽。
然後他遇上了比水流。
然後他找上了白銀之王阿道夫·威茲曼。
然後他抵達了這裏——存放着波西米亞聖遺物的禦柱塔,即将面對守護高塔的主人,黃金之王。
“也算得上是把最強的幾位王權者都見了一遍了。”鶴見稚久捧着奶茶一邊喝一邊說。
他走在長長走廊的一端,旁邊飄着一只白色的狐貍,那只半身狐貍形似祭典即将結束時還挂在小攤上售賣的狐貍面具,是那種不是很好看但是還能買幾個錢的類型,戴上之後或許能假裝妖怪混進花火大會裏。
長廊的一側是牆壁,另一側是落地窗般的玻璃,陽光如流水般透進地面,給行走在裏面的人鍍上一層燦燦的金邊。
鶴見稚久想,如果自己是游戲最後關卡的大boss,又有這麽高一個高塔作為最後副本的話,他一定會在關卡前的最後走廊的落地窗上做一整排的彩窗,像教堂會有的那種,這樣光照射進來的時候才會顯得格外嚴肅和有格調。
可惜就可惜在流的地盤沒有這麽大的窗戶。流看起來也很像是反派的樣子。
“你是把所有王權者都得罪了一遍才對。”無色諷刺地說道。
“……哦,是哦。好像可以這麽說。”
鶴見稚久完全沒有被激怒的意思,反而像棉花枕頭一樣順着無色的話說下去:“加上你就是七位王權者我全都牽扯到了呢……啊哈哈哈哈雖然我還沒做好準備但果然選擇來這裏是個正确選擇。”
因為已經不知道怎麽面對白銀之王,怎麽面對非時院和Scepter 4,怎麽面對吠舞羅,所以只好幹脆一點做出全都得罪了的事情,這樣所有問題就只出在他一個人身上,就不用想該怎麽解釋了,超贊的。
‘——’
大樓下面傳來了震響,聲音很大,而且還有地震一樣的波動。
鶴見稚久側頭聽了一會兒,向臨時組隊的的大冤種分享道:“我們的臨時隊友來啦!”
“Jungle的人?”無色飄浮出去,半身脫離鈴铛的範圍,像只拖着尾巴的幽靈一樣從落地窗探出去看看。
他們即将抵達禦柱塔的最高層,也就是黃金之王所在的地方。借着Jungle人數衆多帶來的騷亂,鶴見稚久勉強算是潛入了進來——雖然他是光明正大走進來的就是了。
無色意識到了一個問題:“你哪來的權限揮霍綠之王的氏族?”
Jungle是綠之王比水流的氏族,雖然并非廣義上的盟臣,但很顯然這不是鶴見稚久的東西。
被欲.望和力量占領的思想短暫的回歸理智。
“你不會是打算利用我去削弱黃金之王,好讓綠王過來漁翁得利吧?”
無色滿懷惡意的猜測,鶴見稚久或許站的方向應該是綠之王,因為只有向綠之王效忠鶴見稚久才能得到他想要的東西——至今為止無論是登上天空帝國號還是潛入禦柱塔都是借助了綠之王的能力。
“什麽?”鶴見稚久眨眨眼睛,無辜又誠實地回答:“沒有啊。話說這是和流有關系沒錯——但我又不止請他一個人來看了。”
無色隐隐覺得有哪裏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什麽意思?”
“我想想……請所有王權者來看最後也是最強王權者的誕生。這樣?畢竟我答應你了。”
鶴見稚久摸摸腦袋,想不出什麽更有感染力的話了,索性實話實說,說的是真話但不一定有用,也不一定回答了無色的問題。
“我們進來的時候又沒躲開監控,現在所有人都在醫院那邊,非時院知道了其他幾個也會知道吧,出于各種理由都會來的。”他說。
“流也會來的。”
“他會知道我最渴求的事情,但是他一定會信任我,知道我此行的目的不是為了報仇又或者質問。”
鶴見稚久笑嘻嘻的,說起這個就特別高興。不過他暫時沒有時間來長篇大論說這些內幕了,不然他還很想炫耀一下他收獲的靠譜情誼。
“喔?到了到了,不說這些了。”
談話間,他們抵達了最高層。鶴見稚久瞬間失去了閑聊的興趣,躍躍欲試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即将幹涉石板篡取德累斯頓力量的人是他。面對門內無形傾軋下來的力量時一點緊張和害怕都沒有,反而興致高昂。
“現在應該說的是……咳咳,要用中二一點的語氣開口。”小少年松了松衣服的領口,清清嗓子很有儀式感的詢問:
“——王呀,做好挑戰最強王權者的準備了嗎?”
鶴見稚久問無色。
無色的回答是整只狐貍都縮進了栉名安娜給鶴見稚久的那只鈴铛裏,将面對從王權者這個概念誕生起最擁有壓倒性力量的黃金之王的恐懼從輕微的鈴響中滲出來。答案顯而易見。
“好!很有精神!”
鶴見稚久拿着奶茶的那只手高高舉起,對着最後那扇門扉舉杯。
“走咯!現在是大冒險!”
鶴見:有你是我的福氣
無色:有你我是真的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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