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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意的權外者(10)
“今天天氣好晴朗~”
鶴見稚久正在終端上敲敲打打。
眼前的高樓高聳入雲,毫不誇張的講這裏就是整個國家的命脈所在,鎮守在這裏的黃金之王國常路大覺是第一代,至今未變;名下的非時院在這個國家堪稱縱橫捭阖,沒點能力根本別想闖進去。
鶴見稚久才沒想闖。
他坐在禦柱塔附近街道車站的候車牌下,一邊玩終端一邊哼着小曲兒,一點也看不出剛才逃跑的時候還揚言要單刷黃金之王副本的豪言壯志。
無色還以為他知難而退了,很是松了口氣。
別的他不知道,反正鶴見稚久肯定是有這個膽子,這人膽大包天什麽事都做得出來,處處戳人肺管子。
“你要不要喝奶茶?”
鶴見稚久的目光突然投向不遠處的奶茶店,一點都沒有作為失蹤人口兼天空帝國號墜落嫌疑人的自知之明,他問無色:“我想來一杯芋圓啵啵奶茶不要芋圓,你要不要嘗嘗?”
無色:“?”
無色:“你腦子被我摔壞了嗎?”
還是說他把鶴見稚久從樓頂上推下去的時候這家夥是腦袋先着地的?
無色的諷刺被鶴見稚久左耳進右耳出直接過濾掉了,他很有精神地站起來,抖抖衣擺上的灰,大步流星地朝着奶茶店去,儀态之軒昂好似一只神氣的大鵝,走路進行之間還有鈴铛叮當作響的聲音,連發尾都是歡快的晃動。
确認完畢,鶴見稚久八成是把腦子摔壞了。無色陰暗的想着。
“啊——啊嚏!!!”
走到店門口的鶴見稚久打出一個大大的噴嚏,他揉揉鼻子,裹着哝音嘟囔:“我好像聽見有人在說我壞話。”
說他壞話的面具狐貍冷笑一聲,根本不想理他。
從店員小姐接過熱乎的奶茶,就好像在寒冬臘月裹上了一層厚厚的棉被,巴适得令人安心。
鶴見稚久雙手捧着奶茶離開店鋪,無比滿足的表情讓無色張嘴就是一頓嘲諷。
鶴見稚久不服輸,據理力争:“我病號一個喝點熱的怎麽了!站在冷風裏是會吹感冒的!”
無色從鈴铛裏冒出西式幽靈般的半身,睨視捧着奶茶暖手的小少年。
“吹冷風?你不去你的同夥那裏茍活于世還想做什麽?”
正直太陽正好的時間,迎着太陽光,就算是灰色也能熠熠生輝。
但因為身體狀況不佳渾身泛冷的鶴見稚久聽見這句話抱着他剛買的奶茶沖無色做鬼臉,終于暖和了自己,鶴見稚久這就振奮起來了。
他大手一揮,宣布道:“當然是去偷襲禦柱塔!”
不等無色說話,鶴見稚久繼續說道,他笑嘻嘻的,一點都不像是做了壞事:“我剛剛用流的權限在Jungle上發布了好多好多高分任務,現在Jungle上的玩家應該快到禦柱塔了。”
而因為天空帝國號墜落,白銀之王遇刺,大量視線都聚集在唯一嫌疑人所在的醫院那邊,禦柱塔雖然有黃金之王坐鎮,但守衛多少會比全都在的時候少很多。
此時不搏何時搏,難道要等黃金之王老死嗎?
“你想博什麽?”
無色之王惡狠狠地問道:“你進禦柱塔想做什麽?”
這個時候鶴見稚久倒不打算藏着掖着了,他轉過身來,明明背着光眼裏卻閃爍着星星點點的燦爛。
鶴見稚久突然說了一句:“流有一個理想。”
無色沒理他。
但鶴見稚久仍在繼續,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他說他想讓世界上每一個人都能有抗争命運的力量,也就是将德累斯頓石板的力量分發給每一個人,因此有了Jungle,那是他以綠之王權能力做出的努力。”
“而他将這份理想賜予了我,他想讓我也能抗争命運——抗争德累斯頓石板帶來的詛咒。”鶴見稚久吸吸奶茶,語氣快樂無比。
“我們一直在為此做準備。”
“然後有那麽一天,他告訴我他得到了無色之王的消息,新生的無色之王和上一任的三輪一言不一樣,新的王能夠篡奪別人的身體,乃至能力。”
說到這一句的時候無色明顯看見鶴見稚久的态度雀躍起來了,自覺被這個家夥表面上的純良騙過去了的無色面子上挂不住,更加惡劣地插嘴。
“這之間有什麽必然聯系嗎?”
說到興頭上的鶴見稚久才不在意,他興沖沖的揮起手就要繼續說,但一時之間忘記了手上整拿着他的奶茶,幸好在奶茶被他揮灑出去之前連忙兩只手抱上去把奶茶穩住了,鶴見稚久拍拍胸脯心有餘悸地重新開口。
“你不覺得,流的理想差了點什麽嗎?”
無色并不想回答并嘲諷了你手忙腳亂的行為。
“真是的,是更偉大的實驗啦!”鶴見稚久擲地有聲地說道。
“僅以一個王權者覆蓋的氏族面積不夠廣,以至于國家、世界而言,Jungle只是社交平臺,不夠,太少了,遠遠達不到流所想要的。”
“流需要協助者,但這不可能是我,只能是和他一個級別的王權者;可就算是加上磐舟叔也不夠,所以我說服了流,獨自去面對你。”
無色睜大眼睛,喃喃自語:“獨自來……面對我?”
面對他做什麽?
而且鶴見稚久的作用被誰殺了都是一場混亂,他這是上趕着找死嗎?
聽見無色的喃喃自語,鶴見稚久驟然綻放出笑容,欣喜又歡暢。
說起和比水流的理想時就像是回到了當初治療後遺症的時候。他曾經安靜得失去一切的世界仿佛剎那間變得喧嚣熱鬧起來,全部的人間在那一刻迸發出五光十色斑斓的光影,那樣的喜悅鶴見稚久會牢記一輩子,并再也不希望有第二次。
“因為我等理想,應該是創造出一個從一開始就擁有超能力的世界。”
“世界就像脆弱的玻璃制品,它已經被德累斯頓的力量扭曲,想要複原它、改變它,就只能把它丢回熔爐,重新吹制了。”
“而完成這個計劃就需要協助者啦!”鶴見稚久說,歡欣雀躍得像電線杆上的标點符號們,被人驅趕之前總是歡快的叽叽喳喳。
“所以我選定了你。”
“你說你想吞噬其他王的王權力量,成為世界上,成為歷代最強的王權者,而會幫你成為最強的王權者。”
“現在我找到了比吞噬其他王權者更簡單,也能變得更強大的方法!”
鶴見稚久說:“在這裏,在禦柱塔上面。”
那只飄浮在半空中的狐面随着鶴見稚久的指向仰頭,看向不遠處高高伫立的大樓。
禦柱塔,黃金之王的住所。
也是存放王權者力量源頭德累斯頓石板的地方,守護和鎮壓石板力量的黃金之王國常路大覺是王權者中的最強者,壓倒性的力量讓哪怕是善戰的赤之王都無法撼動,唯一一次還是綠之王向其挑戰,結果也是輸。
“你是說——德累斯頓石板?”
“你想用我的力量‘幹涉’德累斯頓石板?”
無色之王不可置信。
說句不好聽的,他媽的誰敢打德累斯頓石板的主意啊!
單挑黃金之王——也沒靠譜多少,但那是德累斯頓石板,包括王權者在內所有超能力者的核心所在。
可是……
無色之王想起鶴見稚久和他在天空帝國號上面找到的白銀之王對于德累斯頓石板的研究資料,有了其他心思。
他們最開始也是沖這個目标去的,鬧翻并不是因為這件事。
所以,真的就不行嗎?
“天空帝國號上那些資料你不是也看過了嗎,王權者的力量來自石板,石板增強王權者的力量。那麽自然可以獲取更多吧?那麽自然可以獲得全部吧?”
鶴見稚久高高舉杯,“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無色咽了咽,再次仰望禦柱塔。
不是不行。
黃金之王為什麽多年來一直都沒有離開禦柱塔寸步?是因為他認識到了德累斯頓石板會給人類帶來超能力,而突如其來的超能力會影響社會動蕩,為了保征社會安定,黃金之王不惜守在禦柱塔頂壓制德累斯頓石板數十年。
這也更證明了石板的力量遠不止于此。
“但是……”
鶴見稚久打斷了無色對阻礙的思量。
“Jungle的人會幫我們引開兔子的注意力,有我在黃金之王就無法使用任何王權能力。”
鶴見稚久握了握鈴铛,吠舞羅小公主送給他的狐貍鈴铛輕聲作響,這是一種無聲的控制,但無色此時已經只能聽得下一種聲音了。
“主宰這個世界吧,王。”鶴見稚久抿起笑意,這個時候他才更像是蠱惑人心的無色之王。
“超越阈值,你即石板,你即世界。”
…
禦柱塔受襲。
比Scepter 4、吠舞羅乃至非時院都先一步知道這個消息的卻是比水流。
正逢無色之王下落不明,所有人的目光都焦距在市中心醫院想知道無色之王殺死白銀之王是為什麽的時候,也打算去往醫院周圍的比水流的終端上接到了一則消息。
大意可為‘您布置的任務已經被N個玩家接收了,請注意查看’這樣的彈窗。
五條須久那就在旁邊,還好奇地一個勁的問比水流又布置了什麽暗線,新的行動是什麽。
真正需要輪椅的青年搖搖頭,額前墨中帶着沉綠的發絲微微晃動,他彎了彎眼眸,眼裏卻不是笑意。
但比水流沒有取消這個由他權限頒布的任務,他知道是誰做的:“不是我,發布任務的是稚久。”
“诶?”五條須久那歪着腦袋湊過來看看,但比水流面前的終端上依舊顯示着是超越有限等級,直屬于最高一權限的任務發布。
“可是這上面寫着是流吧?”
五條須久那又打開自己的終端看看,他是幹部級的核心成員,能看見相應任務的發布者是誰,五條須久那摸不着頭腦,“而且,鶴見也沒有加入我們,他有發布任務的權限嗎?”
比水流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他垂眸注目終端上的文字,屏幕滑動着将信息的全部經過展露在他眼前;任務下達的時間是不久前,現在被大量點數吸引的玩家應該已經抵達任務上的指定地點禦柱塔了,接任務的人數尤其多,雖然不可能真正意義上的突破非時院對禦柱塔的防守,但是一定程度上能分擔注意力,給予布下這個任務的人潛入時間。
可就算是能夠抑制王權者能力,鶴見稚久也未必能殺得死那位國常路大覺。
“他是在求救嗎……”
他在挽回什麽?
比水流對着終端上顯示的坐标輕聲呢喃。
鶴見稚久已經很弱勢了,他唯一的優點就是與衆不同被石板拒絕,這一點如果加以利用絕對是鬼牌一樣能讓人出其不意,可這也不是鶴見稚久直接去禦柱塔的理由,他的戰鬥力連琴坂都抓不住,怎麽可能單挑非時院的兔子。
“紫呢?”
比水流問,他擡頭看向磐舟天雞,拎着瓶啤酒的大叔無奈地聳了聳肩,“好像是在路上遇到他的小師弟了,回來需要一會兒。”
“這樣啊。”比水流抿了一下嘴唇。
禦芍神紫的實力是王下第一人,讓他去協助魯莽的鶴見稚久綽綽有餘。
這個局勢不适合做任何事,除了下落不明的無色之王之外所有王權者狀态都很好,就是歷來最容易發生威茲曼偏差值上升的赤之王都很平靜,這個時候對付蟄伏起來依次削弱是最好的選擇。
……問題是就算他讓禦芍神紫去把鶴見稚久帶回來,鶴見稚久願意蟄伏起來嗎。
別說比水流,就算是鶴見稚久最親近的周防尊都不一定能按得住他,鶴見稚久從來都是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家夥。
比水流吐出一口氣。
但是不管怎麽樣,也不能放任鶴見稚久最後傳達給他的坐标不管。
“琴坂。”
比水流斂下眼眸,他說:“告訴紫,我們在禦柱塔會和。”
有人類智慧的聰明鹦鹉叫嚷着撲扇翅膀起飛。
磐舟天雞聽了站直腰板酒也不喝了,意外地看向他,比水流的實力磐舟天雞很清楚,但就算是這樣這個時候也不适合直面黃金之王,縱是那位王垂垂老矣,也是曾經以善戰著稱的王權。
“你做好決定了?”磐舟天雞問道。
“是,我做好了。”比水流說,此時這個青年低垂地眼裏才蘊出淺淺的笑意,他篤定道:“稚久不會讓我失望的。比起屬性不定的無色來說,鶴見稚久才是能讓所有人始料未及的鬼牌。”
磐舟天雞見比水流心意已決,只是嘆了口氣。
大叔聳聳肩:“那好吧,就當任性一回,想去就去吧。”
五條須久那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全Jungle年紀最小的根本不知道他們兩個在打什麽啞謎,想半天猜不出來。
銀發小正太不高興地鼓起臉頰:“流!你還沒回答我鶴見哥為什麽有你的權限呢!”
比水流擡眸看了他一眼,五條須久那被看得退了一步。
長久以來都将自己拘束在輪椅上的青年抿了抿唇,他沒辦法站起來,因為他一直依靠王權能力維持缺失的心髒,所以比水流從來沒有真正物理意義上接觸過鶴見稚久,但是對于兩個理想不同于常人的人來說,他們的關系比擁抱更緊密。
“我向他共享了。”
比水流輕聲說道。
“什麽?”五條須久那被說得摸不着頭腦,他問:“Jungle的權限嗎?”
比水流搖搖頭又點點頭。
就在五條須久那要繼續追問的時候,輪椅上的青年緩緩開口了。
“如同共享同一份名為‘變革’的王權,同一份‘人人都能用自己的力量抗争命運’的理想,我向他共享了我所擁有的。”
“而鶴見稚久也将回贈我他的全部。”
比水流說,目光堅定:“我們将竭盡全力,不顧世人目光為其努力,而必将成功。”
感覺鶴見不當中二病去搞推銷也是一把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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