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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搖的咒術師（17）
反擊的非術師。
要殺嗎？
“夏油學長！”灰原雄遠遠地大聲喊道：“小心身後！”
“吼——”
夏油傑怔怔地看着指尖淌落的濃稠猩紅，濺到顴骨上的血液滴答滴答落下。
他收服的咒靈虹龍正盤旋他身側，利齒撕咬開非術師的身軀。
這是出于防衛。
“沒事吧夏油學長？”灰原雄連忙趕過來，他十分擔憂，“學長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我沒事。”夏油傑甩了甩頭，大拇指頂住眉骨使勁按了按讓自己清醒一點，“你怎麽在這？”
這裏是最接近那個準特級咒靈的地方，按理說灰原雄不應該靠近到這裏，這部分都是由一級及以上的咒術師負責，雖然還不知道最裏面那個咒靈的情況，但危險性從這裏就能感受到了。
“我來送情報的。”灰原雄一邊防備着周圍一邊說道，“任務有更改，高層下達了進一步的準确委托。”
「竭盡全力祓除準特級假想咒靈。」
夏油傑抹開指尖的血色，他停頓了一下才發問，“非術師呢？”
“有阻攔行為的，可以不用顧及其身份和地位。”
非術師憎恨着咒術師。
咒術師不屑于顧及非術師的性命，他們眼裏只把咒靈視作一切的‘根源’。
“還有就是，咒術師清繳盤星教的消息被洩露了，據探查，這棟建築裏差不多都是憎恨咒術師的天元大人的狂熱信徒，以及被雇傭來的詛咒師、雇傭兵之流，需要留一命的人并不多。”
這個和他們差不多大的少年抿了抿唇，如實告知他帶進來的原話，“「窗」的意思，這些信奉天元大人走火入魔的信徒，一律按照咒靈處置。”
非術師之間也是有區別的，就像術師有等級之分一樣。
“高層沒考慮從那些主導這次對抗的非術師身上下手嗎？”夏油傑問。
“這個我聽說過。”灰原雄主動講，“原因還是在那個咒靈。”
“據「窗」的觀測，是假想定義為一級，個體定義接近特級的咒靈，因為咒力含量超過一般特級所以暫且登記為準特級。”
他說，“它的存在時間越長，給這些天元大人的信徒的影響就越大，哪怕是平時冷靜自持的信徒也會在這種負面情緒的影響下越來越憎恨咒術師。”
因為該咒靈就是誕生于此。
“反過來，它的存在也能激化非術師和咒術師之間的矛盾，僅僅是殺死那麽一兩個幕後黑手沒有用，所以高層才這麽果斷的要求全力祓除它。”
夏油傑一愣，總感覺這種做法很熟悉，但身處戰場中心沒有時間去仔細思考。
“夏油學長，”灰原雄握拳，認真地說，“要小心，一定要小心。”
“我能感覺到那種異樣的邪惡，所以拜托了，要安全的回來。”
黑發丸子頭的少年笑着說，“那當然了……”
他瞳孔縮小如針，“灰原！”
襲擊的非術師。
要殺嗎？
——殺了吧。
明明是第一次主動的、明确的、果斷的将自己持有的力量對向自己立誓堅持‘扶弱抑強’的正論。
夏油傑卻發現自己的內心毫無波瀾，他垂眸注視着死去的普通人，淡然地回頭去問灰原雄有沒有受傷。
不過是死了一只愚昧的猴子而已。
不值得施舍憐憫。
“傑！快來！”五條悟從內圈範圍突現，焦急神色盡顯于表。
他看見了夏油傑身邊的學弟，“讓灰原回去！這邊很危險！”
危險和……五條悟？
“你先回去，這次恐怕真的麻煩了。”夏油傑立刻反應過來，大步沖向最後的庭院。
那裏的咒力殘穢已經快要堆積出來了。
他止步門檻前。
“怎麽回事……！”
這個咒靈究竟是個什麽東西？
“你知道的吧，傑。”五條悟退一步跳到夏油傑身邊，拭去嘴邊的血跡，“咒靈的術式大多與他們誕生的理由有關，這個也一樣。”
是非術師對咒術師的什麽理由？
憎恨——恐懼。
憎恨什麽？恐懼什麽？
“其他咒術師呢？”
“除了留下的那些屍骸其他的基本上重傷，我掩護他們撤回去了，外面還有不少詛咒師，不能把全部戰鬥力押在這裏。”
“趁它還沒有成為特級，我們必須祓除它！”五條悟的墨鏡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消失了，他看着那個屹立于庭院中間的龐大身影，啐了一口血唾沫。
“否則等它學會完全控制敵方咒術師的術式，所有咒術師就只有任他宰割的份！”
這個咒靈出現的意圖僅僅是這樣嗎？
五條悟咬咬牙，逼着自己不要想太多，現在最重要的是消滅這個咒靈。
他大喝一聲：“傑！”
夏油傑當即揮手帶出大片咒靈，和五條悟一左一右包抄上去！
「是誰……是誰！！咒術師、咒術師！」
「殺掉、殺……！！」
暴突的眼白裏是仿佛壞掉着轉動的瞳仁，從污穢裏爬出的咒靈發出刺耳的尖叫。
房屋大小的怨恨之物重重地拍打地面，腿腳邊尚還完整的咒術師屍體被踩扁濺出濃稠的血。
術式順轉——
「蒼」！
暴怒的咒力彙聚，好像一拳重重地砸在準特級咒靈那張勉強可以成為臉的面龐上，幾乎要砸得它身形不穩，一個趔趄歪斜過去。
有效阻止行動的一擊給了夏油傑發揮空間，隸屬于他的咒靈剝離于夏油傑身上，虹龍更是迅速出擊。
準特級被攔腰截斷！
「咒術師……咒術師！！」
假想咒靈從窄細的喉管裏吐出驚惶，劈成兩半的傷口中間拉起無數絲網般的連結，不僅沒死，甚至還壯大了一倍。
“該死！”
五條悟和夏油傑調換了位置，互相回擊了對方所處位置的攻擊，默契配合得天衣無縫。
“他的再生速度很快。”夏油傑說。
“果然它的咒力很多……啧！”五條悟屈起手指。
“再來一次！”
“再來——”
夏油傑橫手攔在五條悟面前，“悟，別逞強。”
“我沒有逞強！！”白發少年緊握雙拳，血順着手腕流下。
“我是最強的——我必須是！”五條悟的白發被大幅度的動作激得晃動，他抓着夏油傑的衣領，指着那個準特級假想咒靈。
“你看清楚！傑！那個咒力殘穢是誰的？”
夏油傑默然。
身為準特級卻沒有拟人的智慧，和鶴見稚久說的人造咒靈的方法何其相似。
“哈……你知道我現在想做什麽嗎？”五條悟松開他的衣服，捏了捏手骨，“我要告訴他，我能阻止他的全部計劃！”
“我不會讓他死在別人手上，但我也不會讓他繼續胡作非為！”
負面情緒無休止的傾瀉出來。
內心飽含的無力感和痛苦全部都化為假想的質量。
是什麽？
五條悟微微蜷曲手指，三指緊并。
“術式反轉——”
「赫」。
無聲息的光速破開空氣，頃刻間地動山搖！
無數咒靈攀爬上準特級咒靈的身軀，死死的撕咬住不讓它動彈。
夏油傑低喝一聲：“悟！”
“啊，我知道。”五條悟低低一笑，心情突然好極了。
什麽是天上天下唯我獨尊？
“虛式。”
這就是天上天下唯我獨尊！
“「茈」。”
五條悟是最強咒術師，這一點無可置喙。
“這個咒靈怎麽辦？”五條悟大大咧咧地坐在臺階上緩口氣，看着遠處那個基本上只剩一攤肉泥在蠕動的準特級。
“殺了吧。”夏油傑說，“我嫌惡心。”
非術師對咒術師的惡意誕生的咒靈，吞了也膈應。
“也好，總好過節外生枝。”五條悟掏出手機給外面發信息。
「咒術師……」
扭曲的咒靈蠕動着試圖恢複。
夏油傑心情平靜，捏碎了咒靈化作的球體。
五條悟支着腿看着逸散的軀體啧啧稱奇，“這玩意要真的是稚久那小子弄出來的，高層估計就不是給他一個‘特級’的對待事項了。”
“特級詛咒師，那小子絕對會開心死。”
“上次見面的時候他就跟我提過這件事。”夏油傑嘴角含笑，“四級咒術師到特級詛咒師，他很開心。”
“不過這東西的術式……啧。”五條悟撇嘴，“能控制敵對咒術師的術式就算了，魔抗還那麽高，像是稚久喜歡的類型。”
“……不對。”夏油傑猛然驚覺，“如果這是稚久弄出來的，那他現在在哪？”
“他喜歡盛大的場面，不可能不在附近！”
不遠處。
羂索滿臉木然：“我覺得這個東西……”
鶴見稚久搶答，“超贊的！”
羂索：你叛逃的意義是什麽？
鶴見：整點新活。
羂索：你誤會我了夥計，我說的是你叛逃的最終目的，歸根結底，你叛逃之後到底想做點什麽？
鶴見：整點超——贊的新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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