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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4章
    第 64 章

    送走了傅靖琛這尊大佛,宋雲谏還趕着去別的地方。

    他去了學校的圖書館,查一個數據,蘭財圖書館提供的資料是全的,基本上遇到的問題在圖書館裏都能找到相關的資料,宋雲谏來的時候,圖書館的工作人員剛吃完飯回來,他跟宋雲谏打招呼,問他要什麽。

    “我自己找,您忙着。”宋雲谏婉拒了他的幫助,他在圖書館裏陳列的書架前按照标簽類型翻找着所需的書籍,他會讓自己的大腦始終保持着思考活躍的狀态,遇到問題就及時解決,不喜歡把問題放着,今天的課程牽扯到的問題他當下就要求證,求一個準确性。

    他給了學生一個大概的數據,但現在想求一個真實數據,就特地跑了趟圖書館,很久沒來這裏坐坐了,圖書館裏還有些同學在書架前徘徊,商量着看些什麽。

    宋雲谏找到所需的書,并沒有在圖書館裏待太久,只确定自己給出的數據在準确的範圍內,就将書本放了回去。

    在這排數據類型的書架上已經布滿了灰塵,圖書館裏最受歡迎的永遠不是乏味追求真實的數據書,那些調查研究出來的數據對人們實際上的生活并沒有什麽影響和改善,既不能從中得到劇情類作品的期待感,也不能得到情感類作品上的共鳴,只有一串冰冷的數字,不受歡迎也在情理之中。

    宋雲谏伸手抹了抹書封上的灰塵,穿過幾個書架能看到館子裏零散的身影,他環顧一圈,本打算就這樣走掉,卻被館裏的人叫住。

    “宋老師,”那個圖書管理員動作小心地走出桌臺,看了眼四周,才再次低聲說話,“宮烊最近有來纏着你嗎?”

    宋雲谏太久沒聽到這個名字,若他不提起,他都忘了還有這麽一號人物,誠實回答道:“沒,怎麽了?”

    管理員對他道:“前段時間傅老師找我問起過宮烊的事,我跟他說了下那學生的來頭,他後面就叫了他進辦公室,我想着是不是你的意思。”

    宋雲谏略有沉默,才再次問:“我第一次聽說,傅靖……傅老師找他是什麽時候的事?”

    “好早之前了,得有一個月了。”

    一個月前?這麽早?傅靖琛私下跟宮烊見過面了?他上次撞破他被宮烊糾纏大約也是一個月的時間,傅靖琛這人做事真夠低調的,宋雲谏一直沒聽說。

    他告別了管理員,離開了圖書館。

    下午的課上完,他就打算回去,傅靖琛已經先他一步回了家,宋雲谏不想讓他等太久,查完資料就開車走了。

    他昨天剛搬過來,還沒有在這裏住上,今天是住在一起的第一個夜晚,宋雲谏在車裏琢磨着要買些什麽回去好,想了半天,好像又沒什麽缺的,傅靖琛對他很體貼,他完全可以沒煩惱地跟他住在一起。

    車子開進新的住所,宋雲谏剛剛要下車,卻看到車庫裏多了一輛車子,那輛車完全不是傅靖琛平日裏所開過的類型,那是一輛黑色的保時捷超跑,看着十分年輕氣,傅靖琛已經三十出頭了,他不追求這種年輕氣的車子,他開的車基本上都很商務,或者偏低調的款,車型大差不差,車庫裏多出來的這輛超跑很明顯不是他的。

    打掃房間的阿姨剛好從屋子裏出來,宋雲谏下了車,出了車庫,迎了上去問:“阿姨,傅總在接待客人?”

    拎着桶具準備去收拾院內環境的阿姨說:“嗯,來的是傅總的好友,趙家的少爺。”

    傅靖琛的朋友,宋雲谏認識的不多,他沒有追問,問再深他也是不認識,只點點頭放了人:“好謝謝了,您去忙吧。”

    宋雲谏沒有進門,在客廳外面等着,不知是不是在談正經事,他只能自己打發這會的時間。

    片刻後,裏面又走出來一個人,一個年輕人請他進去,說是傅靖琛的意思。

    宋雲谏張望過去,透明的玻璃門能正好對上傅靖琛的視線,他發現了自己,連帶着他對面的男人,一同朝自己看過來,宋雲谏沒有扭捏,擡步走了進去。

    兩人正在面對面坐着,疊着腿,一本正經地談話,傅靖琛對面的男人長相很有記憶點,那是一個優雅中透露出匪氣的男人,他眼睛生得狹長,透着銳利的神采,面相看上去相當不和善,要不是對着他宋雲谏一笑,真讓人誤會他是有什麽重大的案底。

    趙望軒在看見宋雲谏那一刻,迅速站起來,滿臉笑容地湊上前,老遠就喊了一聲,“宋老師,久仰大名。”

    初次照面客套話省不了,宋雲谏也不是沒見過大場面,他心态平和,迎上去也賠了一個笑臉,“趙先生?”

    趙望軒不敢稱大,當着傅靖琛的面對宋雲谏的态度算是滿分:“叫我望軒就行了,宋老師生這麽标志,我說咱們傅總怎麽這麽樂于提起呢。”

    看來他是知道他跟傅靖琛的關系了,不過這不是在學校,對方又是傅靖琛的朋友,宋雲谏沒有什麽遮掩的,落落大方中透着一點俏皮:“他就喜歡誇大,你別聽他瞎說什麽,請坐。”

    他把自己在傅靖琛心裏的分量表得相當足,敢這麽說傅靖琛,必定得是傅靖琛捧着的人。

    他本來就是那個人,不用過分收斂,況且對方知道他跟傅靖琛的關系,他也不用藏着掖着那麽不敢說。

    趙望軒早已經從別人的嘴裏了解到這所謂的老師此時有多得傅靖琛的意,坐下後也不忘記撿傅靖琛愛聽地說:“他可沒有誇大,宋老師這模樣當老師真是可惜了,要是進娛樂圈,都沒那些小家夥什麽事。”

    傅靖琛的手肘搭在沙發扶手上,見宋雲谏靠近,向他伸手,宋雲谏并沒有把手遞過去,他知道傅靖琛定然不會收斂,會和沒有人在時一樣跟他親昵,宋雲谏在一旁落坐,傅靖琛也沒責怪他,只是笑了一笑,放下了疊着的腿,給他倒水。

    “資料查了嗎?”傅靖琛将杯子放在宋雲谏的面前,桌子上放着一張請帖,宋雲谏頓時明白了什麽。

    “查了。”宋雲谏回答,把目光從請帖上移開。

    趙望軒注意到他的眼神,也不等了,聊起了今天的目的,擡手示意那請帖道:“那宋老師也到了,一并說了吧,我下禮拜的婚禮,今天過來知會靖琛的,宋老師不嫌棄的話,下禮拜也去給捧個場?”

    人家多大的派頭,怎麽會需要自己去捧場?宋雲谏知道這是看在傅靖琛的面子上,把他這個第一次見面的人一并請過去,他就是跟這個人再不熟,也不好當面回絕了人家。

    “好啊,”宋雲谏幹脆地答應了,應道:“下禮拜沒事的話,我過去湊個熱鬧,不添麻煩吧?”

    趙望軒馬上道:“怎麽會,宋老師樂意來,那是我的榮幸,只不過宋老師生得這樣好,婚禮現場的主角可能就不是我了。”

    宋雲谏笑笑,挺随和的一個人,沒有面上那麽的不和善,盡管對他的禮貌源于身邊的傅靖琛。

    “在哪辦?”傅靖琛問他,坐下這麽久,他們也沒談到這個正經事,一直扯寫有的沒的,關于他跟宋雲谏。

    趙望軒交代道:“禮堂,嫣兒想讓我辦的低調點,不過我想着人生就這麽一次的婚禮,委屈了我也不能委屈了她。”

    傅靖琛道:“話說的是沒錯。”

    趙望軒說:“不過我得提前挑明白了,你不能推辭着不來,宋老師在這給我做個證,答應的事那天再忙也得到現場。”

    傅靖琛難請的很,趙望軒跟他認識很多年,聚在一起的次數卻屈指可數。傅靖琛不喜歡那些花裏胡哨的夜場,他跟別的富家子弟不太一樣,他總表現的從不為欲望屈服,也不樂意去混跡那些讓欲望釋放的灰色場所,越這樣,越讓一些人心癢。

    只因傅靖琛多金,還生了張好臉,這麽自律的男人卻不留戀情場,用那些少爺的話說就是白瞎了資源。

    “知道了,”傅靖琛表決說:“宋老師要是答應了我一定會去。”

    趙望軒明白了傅靖琛的意思,苗頭一轉:“宋老師聽見了,可不能缺席。”

    宋雲谏想着這兩人是在套路自己呢?這跟他有什麽關系?他小小地腹诽了一下傅靖琛的壞心眼,面上卻是柔和地對趙望軒道:“一定過去,可以嗎?”

    趙望軒打了個響指:“宋老師是個爽快人,我喜歡。”

    緊接着他站起來道:“先就這麽說了,不打擾你們。”

    臨走的時候,趙望軒補充道:“不過靖琛,沈訣肯定也會去,你不待見他不搭理他就行,我沒辦法不請他,那層關系在呢。”

    傅靖琛擺擺手,叫他去了,多一秒都不願意讓人逗留。

    宋雲谏還好奇着為什麽提醒傅靖琛這一句呢,結果趙望軒剛走,傅靖琛就撲了過來,把他吓了一跳,他也沒忍着,上去一拳頭砸在傅靖琛的肩膀,也沒将人推開,抵着沙發靠背,壓下眸子看他:“他什麽意思?”

    傅靖琛捧着他的臉問:“什麽什麽意思?”

    宋雲谏說:“最後提醒你那一句,沈訣不是那個小明星嗎?他為什麽不能到場?你跟他有貓膩?”

    “他跟我糾纏不清你是很想看這樣的場面嗎?”傅靖琛揉着他的臉,他很喜歡摸宋雲谏的臉,離得近了這張臉更蠱人,他已經十分克制,下午沒有釋放在這張臉上。

    宋雲谏任他摸着自己的臉蛋,和傅靖琛咫尺距離暧昧地說:“你不是已經拒絕他了嗎?出席同一個場合又能怎樣?”

    “你倒是寬容大度,別人是照顧你的心情,宋老師還不領情?”

    “我?”宋雲谏無辜,不知自己攤上這其中什麽規矩了,不認道:“幹我什麽事?”

    傅靖琛拇指壓他的唇說:“這就不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了?我沒向你介紹過沈訣嗎?”

    宋雲谏片刻後有了印象,卻不是很在意:“我知道他,不就是你的追求者嗎?譚明還見過你們一起來着。”

    “他去了,我再帶着你去,見到面不是尴尬?”

    “那有什麽,”宋雲谏滿不在乎,臉上沒什麽情緒地說:“不過是喜歡你的人而已,你又沒跟他好過,我見了他有什麽不舒服的?”

    傅靖琛聽出些別的東西:“也就是說上次你私下裏見明路,心裏有不舒服了?”

    宋雲谏當即否認:“沒有。”

    傅靖琛逼問:“真沒有?”

    宋雲谏盯着他的眼睛說:“真的啊,你要是喜歡他就沒我什麽事了,說明他不得你意,那我有什麽不舒心的?”

    說完,宋雲谏捧住傅靖琛的臉,兩人也不嫌這種親近膩歪,貼着熱氣地說:“你現在對我這眼神,也不嫌臊得慌,我自己瞧着都不好意思,還哪來的心思去不爽你當初跟別人那些戀情?我想着你當初不能叫那明家的少爺比我快活,你都沒想着把他帶回家去,上次送我妹妹,當着人的面說要帶我回去,你傅靖琛滿心滿眼的都是我,我還有什麽道理吃你那舊情人的陳年老醋?”

    傅靖琛非常體貼,是宋雲谏招架不住的程度,這麽些日子了,他上頭得很,怎麽說也不聽勸,就要這麽招搖地對他好,被別人看出來也是遲早的事,到這個份上宋雲谏就沒懷疑過傅靖琛的用心了,明路更是被他抛到九霄雲外去了,他不提自己都想不起來。

    “能确定我對你的心意很好,”傅靖琛的指尖摩挲着宋雲谏的粉唇,“日後不論發生了什麽,你都要相信,我接近你沒有別的目的,單純就是喜歡,就是想要你而已。”

    宋雲谏察覺到傅靖琛就要激進,他猛地推開人,站起來,敷衍地應着他沒有邊際的話:“知道了,好好的說這些幹什麽。”

    傅靖琛盯着他的動作,思緒卻在漂浮。

    宋雲谏脫掉外衣,丢在沙發上,一邊問:“對了,你之前是不是找過宮烊的麻煩?”

    傅靖琛心不在焉,宋雲谏回過頭,看他還在想着什麽,以為他是不認識這個人了,解釋道:“就是那個之前糾纏我的男生,學校裏你撞見過的。”

    “我知道,”傅靖琛坦率承認,“只是找他談過話,叫他別影響你的生活,其他的什麽也沒幹。”

    宋雲谏道:“那為什麽不跟我說一聲?”

    傅靖琛道:“這種事有什麽好說。”

    也是,的确沒什麽好交代的,宮烊不來纏着他是很好的結果,宋雲谏也不在意了,往浴室裏邁步過去,回頭看着傅靖琛還坐在原位,他伸了伸手示意他。

    傅靖琛沉思了片刻,也站起來随了過去,宋雲谏牽住他的手腕,讓傅靖琛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身後,說道:“今晚不需要了吧。”

    傅靖琛跟在他身後,看着那纖白脖頸,一點憂患懸在心頭,卻也不願意為還沒有發生的事思慮過多,盡力排除心中雜念,說道:“什麽不需要?”

    宋雲谏回頭說:“你說呢。”

    傅靖琛抽出手,摘掉宋雲谏頭上的發圈,貼心道:“這兩日折騰得狠了,我可以讓你歇一晚上,不過你又拉着我進浴室,居心不良?”

    宋雲谏在浴室門口停步,沿着傅靖琛的胸膛看下去,壞心道:“是啊,我就是喜歡看傅總被欲望漲了滿身的樣子,你待會只看着我洗就好了。”

    傅靖琛也不甘示弱,兩人極為幼稚地鬥嘴:“行啊,那宋老師今天晚上就別出來,你這樣整我,你覺得我會讓你好過?”

    這才是傅靖琛的本性,他此刻的神情如此認真,看不出是開玩笑的意思,不過這段日子宋雲谏是有些被他寵壞了,他不覺得怕,邁進浴室,将傅靖琛拽了進去,兩人再不打那尖銳的唇槍舌戰。

    不多時裏頭傳出嘩嘩的水聲,蓋下了其他嘈雜,溫水從發紅的皮膚流到地板,乃至下水道,合着沖走陣陣的餘污,一點作祟的痕跡也未留下。

    天邊漸漸暗了下來,浴室的水聲終停,窗子上氤氲着水汽,以及不規則的掌印,浴巾留在窗沿去,有着被人坐過的痕跡。

    那不小心探出的臉,也漲得沒法看。

    再沒進去前的高高在上和嚣張。

    傅靖琛粗壯的手臂從鏡子裏透出來,他兩手青筋迸發,撐在窗沿的兩側,臉頰分不清是水珠還是熱汗,順着面頰滑落在腰下濕潤的頭頂。

    天邊一片黑暗,他的眸子暗沉,投射進潑墨的窗外。

    最近過得太好了。

    就難免要擔驚受怕。

    居安思危,直覺告訴他這種生活不會持續太久,因他那個不本分的舅舅同他一樣,變态般地愛着身下這個男人。

    他将脫力蹲下休息的宋雲谏強行拖了上來,叫他趴在方才坐過的窗臺,他必得擁着人,才能壓下滿腦子的雜念。

    可宋雲谏不願意,他掙紮,逃脫,囑咐他松手,他快要在這樣緊實的桎梏裏窒息,但傅靖琛不聽,一句話也沒聽進去。

    他收緊雙臂,越來越緊,如同巨蟒般将瘦弱的身體扣在懷裏,不容宋雲谏再掙紮地說:“你記得自己說過的話,記得我愛你,宋雲谏,你時刻給我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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