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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章合一
    三章合一

    賀清心用兩包肉幹,還有兩壺喝進肚子裏面像刀一樣在刮的酒,換了一個聽上去讓人唏噓的故事。

    曲流年曾經是煉氣宗門的大弟子,是一個仙族出身天資絕佳的煉器宗俊彥。

    他和煉器宗的宗主女兒翁流螢是一對青梅竹馬,大師兄和小師妹的組合不光在修真界之中,在所有小說電視劇裏面都非常經典。

    兩個人原本已經開始商議結為道侶的事情,但是有一次兩個人去秘境之中歷練,小師妹翁流螢被魔修種上了魔種,驟然之間開始性情大變。

    這魔種名為幻生,是魔修研究出來專門用來對付修真界修士的東西。

    其效用非常之惡心——那便是身懷魔種之人,如果沒有第一時間發現并且從經脈之中剔除掉的話,就會異化為那個人接觸的第一個魔獸。

    當時的翁流螢因為和曲流年一起困在秘境之中,并沒有第一時間發現魔種。而等到兩個人和一群其他宗門的弟子們全部都逃出來并且擊敗魔族之後,一部分接觸了魔獸的弟子們開始異化。

    當時所有異化成魔獸的弟子全部都被送回了各個宗門之中,說是宗門會對其進行救治和清除,可是這些弟子卻再也沒有在修真界之中走動過。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那些堕入魔族甚至是化為魔獸喪失了神志的弟子,他們最後的結局也無非就是要麽被鎮壓在宗門的禁地之中,要麽就是直接被自己的師尊清理門戶。

    而當時因為翁流螢并沒有接觸到那些魔獸,她和曲流年兩個人還在慶幸着他們沒有被種下魔種。

    可是在回到門中的時候,他們剛乘坐巨石怪拉着的仙舟,翁流螢就開始出現了石化。

    雖然速度比較慢,可是也已經把當時的翁流螢快要吓瘋了。

    她不敢告訴來接引他們的仙長,甚至不敢通信告訴自己的父親和母親,第一時間跑去找曲流年,和曲流年哭訴。

    當時的曲流年已經是翁流螢的未婚夫,曲流年又天生是一個負責任的性情溫厚之人,看到小師妹開始出現石化的反應,曲流年第一反應是要通知門中的宗主一起想辦法。

    可是翁流螢無論如何也不同意,因為她已經從自己父親那裏知道,門中處置這些被某種寄生之後的修士是用了怎樣極端的手段。

    就算她是宗主的女兒也不能夠例外。

    因此翁流螢又是哭訴又是用死威脅,曲流年最終答應和她隐瞞下來一起想辦法。

    因為翁流螢異化的速度比較慢,所以他們要隐藏這件事情其實并不很難。

    回到了門派之中的曲流年到處翻閱典籍,在整個修真界的範圍之中打聽,有什麽方式能夠解決幻生魔種帶來的異化。

    最終翁流螢打聽到,想要解決幻生魔種帶來的異化,天下之間就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用自己代替那個人。

    在對方還沒有徹底異化之前,将魔種引入代替之人的身體之中,說白了就是一個換一個。

    賀清心聽到這裏基本上猜到了接下來的走勢,畢竟現在石化的人是曲流年,被扔到這無靈之境之中的人也是他。

    不過賀清心并沒有打斷曲流年低低地傾訴,聽着後續的劇情頻頻在心裏面啧啧啧。

    曲流年說:“當時我們并不敢在門中就進行引渡的陣法,因為如此傳送魔種的陣法是一個邪陣,只要陣法啓動就會被門中知道,所以就去了一個秘境打算在秘境之中完成。”

    “而恰巧那一次的秘境歷練,各個門中的弟子都去了,大概幾十甚至是上百人。我和師妹在一個山洞之中引完了魔種之後……我就開始了異化。”

    “因為是強行将魔種換了一具身體,我本身又比師妹的修為高一些,導致魔種生長迅速,我當場就異化成了巨石怪……”

    “我師妹當時哭得幾度昏厥,等到我們兩個人終于……從失控的狀态之中好歹恢複成了人形,打算繼續隐瞞下去再尋找其他辦法的時候,出了那個山洞,卻發現……其他宗門的弟子幾乎全部都死在了秘境之中。”

    “全部都是被什麽巨大的東西碾壓致死,”曲流年回憶到這裏的時候,音調甚至帶上了畏懼。

    “有瀕死的弟子傳了求救信息回到宗門,當時各個宗門來了好幾個仙首,來替自己宗門的弟子們收屍,同時查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曲流年說到這裏停頓了好久,而後似乎是輕笑了一聲。

    接着才說:“也不知道為什麽那麽巧,我在那個時候突然間異化成了巨石怪。而我身邊的師妹拼命地阻止不成,直接被撞擊在地上,滾落到那些死去的弟子們的屍體旁邊……”

    曲流年說到這裏就沒有再往下說,再往下的劇情賀清心基本上也已經猜到了。

    他當然是被各個宗門的仙首當場抓住,畢竟人贓并獲,那些弟子是被碾壓致死,曲流年又剛好化成一只巨石怪。

    而他已經答應自己的師妹絕對不會把魔種引到自己身上的事情說出去。

    被所有宗門聯合在一起審判的時候,曲流年雖然一直咬死了不是自己做的……可他又說不出其他能證明他清白的證據。

    他的師妹當時就被關起來了,一直等到曲流年被仙門判罰要投入無靈之境,關押在仙盟的地牢之中的前一夜……他的師妹才終于出現在了地牢之中。

    曲流年用非常輕的聲音說:“當時她想救我出去……可是以她那種修為這怎麽可能救得出我呢?”

    “她被看守的人發現之後,不肯離開和對方打鬥在一起,最後被打成重傷也被抓住了……被宗主強行帶走了。”

    曲流年靠在山洞上面,提起這件事的時候雖然石化的臉沒有任何的變化,語氣卻不由自主地帶上了一些柔軟。

    很顯然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歲月……但他依舊記得他師妹當時拼死救他的事情。

    也是心甘情願地把那魔種引到自己的身上,變成這麽一個不人不魔不妖不獸的怪物。

    賀清心聽完之後和他撞了一下酒壺,兩個人喝了一口酒,曲流年面無表情地吞咽,賀清心則是龇牙咧嘴。

    “師妹并不是你說的那樣,”曲流年最後總結,“我從小看她長大,她性情溫柔懦弱膽怯,絕對不會搶奪他人的東西……”

    賀清心呼出一口酒氣,伸手撓了撓自己臉的側面,看着曲流年轉了轉眼睛說:“你難道就不覺得太巧了嗎?”

    “什麽太巧?”

    “就是你當年的那些事情不覺得太巧了嗎?”

    曲流年頓了頓,而後嘆息一般說:“當時的事情确實是太巧了……也不知道那群弟子是不是死于魔獸之手,可是當時又沒有任何魔氣殘留。”否則曲流年也不至于百口莫辯。

    賀清心從不會惡意地去揣度別人什麽東西,可是曲流年說的這個故事真的是漏洞百出。

    而且根據賀清心從謝軒然那裏了解來的,翁流螢可絕不是什麽良善之輩,她雖然看上去不肯以活物鑄劍要堅守自己的本心。

    可是她鑄出來的劍十有八九是有劍靈的,而這世上鍛造佩劍和其他武器的那些材料,遠遠不足以生出什麽靈智。

    雖然當時謝軒然也是點到為止并沒有惡意揣測下去,還說對方要替他重新鍛造悲鳴劍,被他給拒絕了。

    賀清心卻根本已經猜到,那翁流螢不以活物鑄劍,卻出手之物大多含有劍靈……不是她偷偷躲起來鑄劍的時候放生靈,就是拘禁了人魂在其中。

    因為所有鑄造武器的高手,就算是以活物祭爐,十有八九也難以留住這活物的神魂在武器之中。

    反正這件事情就很微妙,賀清心可不相信搶別人東西的人能是什麽好東西。

    而曲流年被投入了無靈之境這麽多年,成了巨石怪茍延殘喘地要吃爛肉活着,還記得那什麽狗屁師妹的好,實在是讓賀清心覺得過不去。

    因此賀清心給對方分析:“先說好,我說的話絕對沒有任何惡意,願意相信就相信,不相信就當我放屁。”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你師妹開始石化之後第一個找的是你,而不是自己的親生父母?”

    “你們當時全部都知道,魔種寄生開始異化的那些弟子基本上都是被自己的門派清理掉了,你師妹會害怕也是情有可原……”

    “可你們當時不是真正的道侶,就算是從小一起長大,你也說她性情懦弱沒有主意,那将魔種引到你身體之中這個主意是誰出的?不是你自己吧?”

    曲流年在賀清心開口的時候就想反駁,可是賀清心問出這問題之後,他的神情卻出現了一些茫然。

    之後過了好一會兒,曲流年才說:“不記得了。當時……事情已經過去太久了我已經不記得了。”

    “那你總應該記得,把魔種引入你身體的這件事情,就這個方法是誰找到的吧。”

    曲流年這一次沒什麽遲疑地說:“是我師妹找到的。”

    賀清心點了點頭,甚至還笑了一下,并沒有立刻就說翁流螢怎麽樣。

    而是繼續說:“那你師妹還挺厲害的,你埋在藏書閣裏面,翻遍了古籍。派了那麽多人在整個修真界之中打聽都找不到,她一個生性懦弱沒有主意的人,竟然那麽快就找到了哈……厲害厲害哈哈哈。”

    曲流年看向了賀清心,雖然心中覺得十分不對勁,可是他又不知道要如何反駁賀清心,因為賀清心的話甚至是在捧着他的師妹。

    賀清心又和他碰了一下酒壺,又喝一口酒繼續說:“那你還記不記得當時歷練的那個場地是誰選的呢?”

    曲流年如果能夠皺眉的話,現在的眉心估計已經能夠夾死路過的飛蟲了。

    只可惜他現在人都已經快變成一塊石頭,做不出任何的表情。

    他并不想繼續回答賀清心的問話,因為他本能地覺得如果再讓對方說下去的話,或許會颠覆他的認知。

    而曲流年這麽多年……就是抱着這一點執念才活到現在。

    況且他當初把魔種引到自己的身體之上,确實是自願的。

    不過賀清心也并沒有逼着他,只是笑盈盈地看着他說:“別緊張嘛,就是給你分析分析。而且你這麽多年也沒人可說,跟我說一說心裏也能輕松一些,我這個人最能藏故事了,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曲流年又猶豫了好半晌,這才接賀清心的話:“是我師妹定下的地方,那裏距離門中非常遠,而且那個歷練的場地裏面有一些低階的魔獸和妖獸,供弟子們修煉對抗,有門派之中合力設下的陣法,能阻隔住邪陣啓動。”

    “所以方法是你師妹找到的,地方也是你師妹找到的,然後你們一起去了那裏……你當時去的時候知道其他宗門去了好幾百名弟子嗎?”

    這一次曲流年并沒有猶豫很久,很快說道:“我并不知道,我和師妹都不知道,在那個時候那個地方作為仙門大比之中低階弟子比試場……”

    “也就是說你師妹在身上懷着魔種的時候,找了一個地方想把魔種傳送給你,她甚至都沒有事先去查一查那個地方是仙門大比征用的歷練場地?”

    這話說出來鬼都不信啊。

    曲流年看着賀清心,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甚至有些淩厲。

    “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想說你師妹真的好單純哦,她當時一定急壞了慌壞了,要不然怎麽可能連那裏是仙門大比的比賽場地都不知道呢?”

    “她好單純好無助,好可憐哦。”賀清心這種說話的方式,讓人聽着心裏十分別扭,可是又找不到能夠反駁的角度。

    畢竟曲流年的這一輩子雖然挺長的,可是他所經歷的事情,他所認識的人心,還不如賀清心上輩子多呢。

    賀清心并沒有糾結在這個點上面,她雙手撐着下巴好奇地看着曲流年說:“按理來說仙門大比的話你當時那麽厲害,還是門派之中的大師兄,應該會去參賽呀,你怎麽沒去呢?”

    “當時我師妹出了事情我怎麽可能有心情去參賽?”曲流年語氣有些生硬。

    賀清心歪着頭問:“可是你沒有參賽……你作為煉氣宗門的大師兄不去參賽,師尊不會狠狠地責罰你嗎?畢竟我所知道的雲栖宮之中,那些高境的弟子們在門中都要肩負起一定的責任的。”

    “像你這種一定會在仙門大比之中拔得頭籌的弟子,是用什麽樣的方式騙過了你的師尊,不去參賽為門派争光的?”

    曲流年上一件事情還沒等反應過來,又被賀清心一腳踹進了這個死胡同裏面。

    他猶豫着說:“我師尊……我當時跟我師尊說帶着師妹出去歷練。”

    “你師尊平時嚴厲嗎?”賀清心像聊家常一樣問。

    “師尊很嚴厲的。”

    “你師尊那麽嚴厲然後仙門大比你不去,帶着你師妹胡鬧他竟然同意了,難道他平時不指望自己的女兒出人頭地,希望自己的女兒胡天胡地嗎?”

    “當然不是!師尊對師妹給予厚望……”

    話說到了這裏,就連曲流年這個被無靈之境的死氣消耗了多年的腦子,也已經發現了根本說不通。

    而賀清心很快又從這個點上跳躍到了其他的地方,曲流年根本跟不上她的思緒。

    “說起來你們煉器宗門……我還挺好奇的,在修真界之中地位也挺高的,肯定有自己鎮派之寶吧?沒有一種武器能夠群殺,直接把人給碾成肉泥?”

    “或者是你們門派之中有誰的能力,爆發起來能讓所有比他等級低的人變成一地殘肢?”

    曲流年還困在上一個想不通的問題之中,回答這個問題反倒是快一些。

    他現在說起自己的宗門還以一種與有榮焉的語氣,說道:“煉器宗門也并非武力低弱,宗門中的很多長老在修真界都能夠排得上名號。”

    “而且煉器需要以神魂鍛造法器,煉氣宗門的修士修到一定境界之後神魂都能夠作為武器。”

    “以神魂之力錘打法器的力度,如同凡間煉鐵的打鐵之人,想要瞬間将人碾壓成殘肢應該不是……”問題。

    曲流年說到這裏又猛地看向了賀清心,脖子咔嚓一聲,又有一塊小石頭掉在地上。

    他眼睛瞪得很大,看着賀清心似乎要發怒了。

    可是他為什麽發怒呢?

    那些參加仙門大比的低階弟子确實全部都被碾壓成殘肢,肚破腸流地躺在地上又沒有被魔獸啃食又沒有魔氣殘留,他當時也是因此百口莫辯。

    賀清心抛了抛小石子,假裝沒有看到曲流年緊繃的樣子,繼續說:“你小師妹人還怪好的嘞,在那個關鍵時候阻止你變成巨石怪,你阻止成功,還被你剛巧撞進那些死去的弟子當中真是可憐啊……”

    “說起來她的修為不如你,應該在修真界之中也不怎麽出挑吧?”

    “所以你當時被幾個仙首聯合關在了一個地牢之中,小師妹一定是拼盡全力才能夠闖進去救你的。”

    曲流年僵硬地點頭說:“她确實修為不怎麽樣,當時為了救我被打成重傷。”

    賀清心這個時候又抛了一下那塊小石頭,甚至回過頭去看曲流年的脖子,研究這一塊小石頭到底從哪裏掉下來的。

    找到地方後惋惜地說道:“她對你可真好呀,肯定是真情,在你面前被打成重傷你肯定心疼壞了,更不可能說什麽魔種的事情,然後心甘情願地被投入了無靈之境。”

    賀清心的話鋒陡然一轉,突然之間鋒芒畢露地問:“可是你當時第二天就已經要被處決了,作為一個碾壓死那麽多各個宗門弟子的大魔頭,那裏的看守肯定會特別嚴密吧?”

    “那群仙首不太可能把你給關在随随便便誰都能闖進去的地方,那你師妹當時是怎麽進去而毫發無傷,偏偏在你面前被打成重傷的呢?”

    “好奇怪哦。”賀清心甚至還帶着笑意,裝作迷惑地問曲流年,“難道是你師妹的父親,也就是你的師尊護送她進去的?”

    “你說當時你的師尊把她給帶走才讓她免于死難。”

    “可是你師尊竟然把她給護送進來難道不是要放你走嗎?你們師徒之情……只夠支撐到他把自己的女兒放進你的地牢之中?”

    “你到底要說什麽!你到底想怎麽樣!”曲流年突然間低吼起來,賀清心立刻放下酒杯擡起雙手。

    “哎哎別火嘛!我什麽意思都沒有,這不是跟你讨論問題嗎。”

    “你不喜歡聽我們不說了,我們來聊點其他的事情吧……我跟你說啊其實我也有一個道侶。”

    “對方是一個鲛人,長得特別俊美,而且原形極其的好看,又兇又飒又會撒嬌,我可喜歡了呢……”

    曲流年現在顯然不是石化的問題,他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塊石頭,完全不知道作何反應。

    他不想去深想更不敢去深想,甚至希望自己真的變成一塊石頭算了。

    又為何要苦苦支撐到現在,變成死靈獸其實也是不錯的,他為何一直苦撐到現在……

    他看向賀清心,賀清心自說自話一樣說道:“我那個道侶是仙門的尊長,心裏有什麽天下蒼生,最開始想把我引到天之境給冰凍起來。”

    “我就納悶了天下蒼生裏面難道不算我一個嗎?我就不是蒼生嗎?”

    “結果我把他的頭發給燒了,然後嫁給他被他看管着,他幫着別人來害我,搶奪我身上的大地之力,你說他是不是非常的可惡?”

    “不過我的修為實在是太低了只好利用他自保,在相處的過程之中他越來越偏向我,之後因為我道心破碎了。”

    “需要重塑筋骨才能活過來,也不知道現在到底怎麽樣了……”

    “你很擔心他嗎?”曲流年不想去想自己的那些事,聽到賀清心這樣說就詢問賀清心,“你很喜歡他嗎?”

    “喜歡是喜歡的,他長得太好看了。”

    賀清心說:“不過擔心……我為什麽要擔心他呢?擔心我自己還擔心不過來。”

    “他現在好好躺在自己的蚌殼裏面重塑筋骨,而我被丢入了這無靈之境,我該擔心的人是我自己吧!”

    “他重塑了筋骨之後修煉完,說不定還是仙首,到時候指不定連我姓甚名誰都不記得了。”

    “像你現在的好師妹一樣啊,現在她可是煉器宗門炙手可熱的宗師,多少人想求她鍛造武器都求不到。”

    “因為她鍛造出來的武器基本個個有靈,這個有靈哎,你品,你仔細品……好厲害的。”

    賀清心見縫插針地又捅了翁流螢一刀,捅完之後不等曲流年反應過來,又趕緊說:“至于我那個道侶,說不定他重塑筋骨之後連自己的記憶力也都重塑,不用多久就把我給忘了呢。”

    “大家不都是這樣嗎,在一起的時候就好好的,分開的時候也潇潇灑灑,難不成我還真指望他來救我呀?哈哈哈……”

    賀清心從洞穴邊上站起來拍了拍手,飛速扔下一句“我可沒你那麽傻”,然後迅速跑出了洞穴之中沒影了。

    賀清心确實根本不指望謝瀾能從天而降,來一出英雄救美什麽的。

    賀清心要是指望別人活着她肯定也活不到現在。

    她回到了自己的那個偌大的洞穴之中,開始測試着去操控死氣,探尋自己的極限。

    賀清心把死氣變成跳繩,一口氣跳了二百個。

    感嘆道還是自己有能力了好呀!

    然後那軟軟的,被變成跳繩的死氣又在她的手中變成了一把……巨大的鐮刀。

    就是那種死神的鐮刀,由黑灰之氣凝化而成,雖然看不到刀刃,賀清心能感知到這把鐮刀極其的鋒利。

    賀清心抓着鐮刀柄四周揮了一圈,感覺橫掃千軍萬馬不是問題。

    賀清心在無靈之境之中幻想着自己橫掃千軍萬馬的時候,她那個根本就沒有指望的道侶,已經在修真界之中把所有的宗門全部都攪和得地覆天翻。

    謝軒然原本在全心對抗着魔獸的入侵,雖然他也意識到了這是一個陰謀,但他帶領着弟子們對戰并不敢輕易抽身。

    他原本根據通信已經得知賀清心他們回到了山中,謝軒然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到晚上的時候就去找賀清心。

    有好多的話要跟賀清心說,有好多的委屈想要和她傾訴。

    結果謝軒然在這裏對戰到一半的時候,突然之間他感覺到他跟他身體當中的鲛珠被活生生切斷了聯系。

    謝軒然也就是謝瀾的本身,他早就已經偷偷地把鲛珠,在兩個人親吻的時候推進了賀清心的胸膛之中。

    賀清心之前躺在他的懷中說希望這世上有一種方式能夠什麽都不做就可以修煉,所以謝瀾就将自己的鲛珠給了她。

    這樣她就可以完全不需要修煉,只要躺在那裏就能夠讓修為緩慢地增長。

    鲛珠能夠自動為她吸取周圍一切能夠利用的靈力,就像一個大型的聚靈陣。

    不過因為他的本體還在重塑筋骨,鲛珠力量非常微弱,雖然也随着他的身體緩慢增長,短時間之內根本感覺不到什麽。

    等到他重塑筋骨結束,鲛珠趨于成熟,不能夠發揮出強悍的聚靈作用。

    這樣一來,哪怕是沒有通信玉牌,他也能夠感知到賀清心所在的方位,能夠感覺到賀清心是否安全。

    甚至能夠在最危急的時候,為他的道侶為他的小妻子抵擋攻擊。

    可是謝軒然現在突然間感覺到,他的鲛珠和他之間的聯系被斷絕掉了!

    這怎麽可能呢?!

    他的小妻子如果遭受到了致命的攻擊,鲛珠一定會替她抵擋,而除此之外,無論用任何的方式也沒有辦法切斷他跟鲛珠之間的聯系。

    賀清心身懷的是大地之力,謝瀾給她的鲛珠,等同海洋之心。

    除非他們……不在一個世界不在一個空間!

    謝軒然在感知到被強行切斷與鲛珠聯系的那一刻,當場便噴出了一口血來,目眦盡裂地立刻禦劍折返,迅疾地沖向了他最後感知到賀清心存在的地方。

    沖到了靈州島之後,謝軒然卻并沒有找到賀清心的蹤跡,他把所有的地方全都翻遍了,也感知不到他的鲛珠所在方向。

    謝軒然因為和鲛珠斷絕聯系,又找不到賀清,急火攻心之下,分身的靈府搖搖欲墜出現了裂紋。

    謝軒然當場把靈州島裏面所有的生靈,包括惠蘭仙尊和辛良平,還有那些靈獸全部都關押起來。

    問不出個所以然,謝軒然絕不會放過他們,因為他已經感知到賀清心和鲛珠就是在靈州島消失的。

    就打算把他們投入五行之陣審問,以他們身體逆向地被五行之力不斷折磨,沒有人能夠扛得住。

    可是在進入禁地之前,謝軒然這才發現,他在前面對抗魔獸的襲擊,這些宗門仙首,竟然膽敢開啓他門派的禁地,利用五行陣法設立什麽掠靈陣!

    謝軒然當場勃然大怒,和這些宗門的仙首大打出手。

    因為他本身只是一個分身,斷絕鲛珠的聯系之後,靈府又因為急火攻心而開裂,根本就抵不過這些人聯手的攻擊。

    謝軒然甚至懷疑是他們把賀清心給藏起來了,既然能趁着自己道心出了問題,闖入他宗禁地私下設立掠靈陣,賀清心的消失就肯定與他們有關!

    因此場面瞬間就已經失控,謝軒然因為是一個分身,他的打法根本不顧性命。

    這些宗門的仙首們雖然能夠應付住謝瀾的這個分身,卻也因為自身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而被謝軒然再一次加重了傷勢。

    至于他們聯合開啓禁地的那兩個長老,謝軒然甚至沒有給他們一個解釋的機會就直接将人殺死,手中悲鳴劍從天而落,将這兩人直接劈成兩半,腦髓塗地肚破腸流,十分的兇殘。

    當一些二流宗門之人震懾得悔不當初,他們果然是安逸太久,已經忘了……這雲栖宮的仙門宗主是一頭兇獸。

    他們一部分人也懷疑是謝軒然把人給藏起來了,在這裏演賊喊捉賊,另一部分人見事态不妙想要帶着自己宗門的弟子趕快離開雲栖宮。

    整個雲栖宮裏面徹底亂了起來,所有人都聽從謝軒然的號令,聚集在一起将這些大宗門的仙首全部都堵在雲栖宮,非讓他們交出賀清心不可。

    這群人根本是交不出來的,可是他們又闖進了人家宗門的禁地裏面去設什麽掠靈陣,一時之間百口莫辯,就只好供出了獻出這個陣法的罪魁禍首風氏女修。

    風喜兒彼時已經精疲力竭,這個關鍵的時候賀清心竟然消失了,所有的一切都失控,所有的謀劃都落了空。

    她沒等逃走就被抓起來,貼身的通信玉牌又傳來了魔族那邊的通信,正好被雲栖宮抓住他的弟子們攔截到!

    整個風氏一族全部都被風喜兒給連累,她勾連魔族引起仙魔大戰,被所有正道的修士所不齒。

    風氏一族包庇她和支持她的全部下罪,被仙盟的人給抓起來關押。

    風喜兒本人直接當場被謝軒然毫不留情地踹入了五行陣火陣,承受着烈火焚身之痛。

    但是事情這樣還沒完,謝軒然根本不允許這些仙首們離開,非要讓他們交出賀清心不可。

    這群正道的仙首一開始還能配合問話,礙于被當場抓住在人家的禁地裏面設陣,态度還算好。

    可是很快因為謝軒然行事酷烈,竟然把一些二流宗門受了重傷的仙首直接投入了掠靈陣審問。

    那些大宗門的仙首終于知道繼續縱容下去不是辦法,聯合在一起反抗,帶着他們宗門的弟子一起闖出了雲栖宮。

    在雷鳴島上跟謝軒然交手,幾人聯合直接将謝軒然這個分身殺死,終于帶着自己的弟子們逃回了自己的宗門。

    不過他們也只是短暫逃脫罷了,因為很快他們便聽說雲栖宮的宗主謝瀾出關。

    然後那些逃走的宗門宗主們,甚至是那些為了跟随自己宗門的仙首逃走,而不慎打傷了雲栖宮弟子的各個宗門弟子,全部都被謝瀾一個一個抓回了門中投入了五行之陣。

    謝瀾因為和鲛珠斷絕了聯系,心愛的伴侶也從這個世間消失了一般,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個人已經徹底陷入了瘋魔。

    曾經謝瀾在對付魔尊的桑彥辰之時就已經顯露出來他瘋魔的本質。

    瘋起來不怕死不怕痛,他哪怕沒有任何的修為加持,身為鲛人的身體也能夠承受得住海中巨浪翻湧推壓,也能夠抵得住大能修者全力一擊。

    而鲛人的恢複能力快得令人發指,他可以一邊和人對戰一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着傷勢。

    而還沒有徹底重塑好的筋骨,在一次又一次的對戰之中殘破損傷甚至是折斷,之後又重新生長。

    這才是鲛人真正進境的方式,鲛人原本的修煉方式并非是作為一個人,像一個修士一樣修什麽道。

    就是應該在海中不斷地與海中狂瀾對抗,和鯊魚争奪獵物,和一切的巨型海洋生物搏鬥,一次又一次地折斷脊梁撕碎皮肉,才能夠更快地成為真正的海中帝王。

    而謝瀾越戰越勇,甚至因為道心破碎沒有辦法調用靈力,單憑本身鲛人的天賦技能,就已經讓那些修真界的修士聞風喪膽。

    不斷有人被抓回雲栖宮,雲栖宮所有的弟子全部都聽從謝瀾的號令,作為他最強有力的幫手。

    無一人反叛。

    雲栖宮關閉陣法徹底封山,與整個修真界對抗。

    當初謝瀾作為正道之人,站在修真界這邊對付魔尊桑彥辰,天雷加身面不改色,粉身碎骨一夜恢複。

    那個時候所有的正道修士們就在想,有一天這恐怖的力量調轉了槍頭對準他們,該是怎樣的噩夢。

    多年未曾出世的謝瀾的絕技流水桃花,如今頻頻在修真界之中顯現。

    打個照面就能讓人內髒化為血水,一句話回答不上來,就能看着自己吐出心肺。

    而現在這噩夢已經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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