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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兩章合一
    兩章合一

    賀清心把事情鬧得特別大。

    而且她說話極其的刁鑽,眼看着都要把流明長老給激怒了,場面就要無法收拾。

    最後謝瀾親自到場,才把場面給控制住。

    賀清心之所以敢去激怒流明,心裏是有數的,反正謝軒然就站在她的身邊,萬一流明那個老登真的狗急跳牆,賀清心就把謝軒然給推出去,讓“好大兒”替自己擋着。

    而謝瀾到場之後,直接站在賀清心的身邊,流明整個人的氣焰瞬間就沒了,因為謝瀾的态度已經十分明顯,他顯然是在維護這個新婚的小妻子。

    流明的臉皮都抖了抖,最終只能勉強昂首挺胸,勉強撐着那一分長老的氣勢,一甩袖準備帶着弟子們離開。

    賀清心就站在謝瀾的身邊,這會兒也不發瘋了,微微歪着頭靠在謝瀾的肩膀上,像一只靠在大鳥旁邊的小鳥,非常乖巧依人。

    開口也再不是尖銳的惡言惡語,也不說要把流明長老扔下山摔成八瓣兒了。

    明明是狐假虎威的狐貍,老虎真來了狐貍反倒是态度溫和了起來。

    開口的聲音堪稱甜美,對流明說:“流明長老,請留步啊。”

    流明長老怒而轉身,雖然一句話也沒有說,但整個人表現出來的意思卻非常明顯——你還想要怎麽樣!

    賀清心不想怎麽樣,伸手指着流明長老的袖口說:“既然長老不打算治我的罪了,誤會也全部都解開了,就把我的洗髓丹全部都還給我啊,那是我自己私人的東西,我想給誰才會給,我并沒有說要給你啊……”

    “流明長老,你看這個誤會是不是很簡單?我拿這些丹要賞那些弟子,你覺得珍貴所以就誤會了,你還覺得我出身低賤,根本不配擁有這樣的東西,所以帶着人氣勢洶洶地就殺上門來質問。”

    “現在我如果說你是故意混淆視聽,想要從我這騙走丹藥的話,你又要如何解釋呢?”

    流明長老的臉堪稱川劇變臉,一會兒變換一個面色,賀清心簡直都懷疑他裏面住了一個外星人,馬上就要破出人皮露出原本的怪獸模樣。

    “本尊只是……本尊自然不是故意要拿宗主夫人的丹藥!”

    流明長老只感覺自己的人皮都被賀清心給扒下來了,他活了這麽多年,今日竟然栽在這樣一個小女子的手中。

    流明長老甚至有些失望地看向謝瀾,希望他能主持公道,至少為自己說上一句公道話。

    畢竟他也為了雲栖宮嘔心瀝血了這麽多年,是從開派以來就進入宗門的老人了,謝瀾平時也對他格外敬重。

    但是謝瀾站在那裏卻一句話都不說,任憑他的小妻子就這樣對他惡語相向。

    流明長老心涼到底,把洗髓丹還回來之後,這一次都沒有召喚他身邊的弟子,自己便朝着門口走去。

    他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火辣辣,根本沒有臉再去面對他的弟子們,只想盡快逃離這裏。

    而賀清心為了防止他以後卷土重來,捧着那些全部都收回來的丹藥在那裏數了數,小瓶子在她的手中稀裏嘩啦作響,每一聲都像是打在流明長老臉上的巴掌。

    “還好數量沒缺。”

    賀清心把這些丹藥捧到謝瀾的面前說,“夫君你看你,把這些東西給我的時候也沒有說明它們有多麽珍貴,搞得別人以為我是小偷。”

    賀清心的聲音含嗔帶怨:“流明長老可能并不是唯一一個這樣認為的,夫君處理這件事情一定要通報全門,否則以後随便什麽阿貓阿狗的,都敢闖進我這封靈宮,掀開我的被窩把我拉出去審問……”

    “到那個時候夫君你的臉面又何在?”賀清心拉着謝瀾的手臂說,“我可是你的夫人,你明媒正娶回來的,要是被人欺負了,那人就是在你的臉上扇巴掌。”

    流明長老已經走到了門口,賀清心這話明顯就是說給他聽的,他的腳步僵硬,但也是事到如今才明白過來。

    這門中的人無論再怎麽看不起這個所謂的宗主夫人,都不會正面冒犯的原因,也就是在此了。

    她畢竟是謝瀾明媒正娶回來的宗主夫人。

    流明長老一時間悔不當初,只不過到如今他裏子面子都沒了,他只能加快腳步開啓陣法,很快消失在了門口。

    而那群刑罰殿的弟子全都站在原地面面相觑,不知應該是走是留。

    他們已經習慣了受自己師尊的驅使,師尊突然間把他們扔在這裏自己跑了,這一群弟子可不就是拔劍四顧心茫然嗎?

    賀清心看着那群弟子,走到那個為首的大高個的面前說:“看清你們師尊是什麽面目了吧?跟着這種人學下去,你們将來也會像他這樣捧高踩低、仗勢欺人。”

    “求仙問道求到這種地步,倒不如收拾收拾回家繼承家業算了,全部都是修真宗門出來的仙門小公子,大老遠跑到這仙山上面,學的全是人間那點蠅營狗狗,還想飛升?”

    “到最後不入魔就不錯了!”

    賀清心這一番話聽上去簡直如同當頭棒喝,一群弟子的面色更是無比的難看。

    賀清心知道從今天開始,就算謝瀾不處置那個刑罰殿的長老,這群刑罰殿的弟子,對那個老登恐怕再難有什麽敬畏欽佩。

    而且如此一遭,那個流明,也再不敢指使自己的弟子來随便招惹她。

    “而且你們身為刑罰殿的人,卻自身不辨是非只受一人驅使,”賀清心轉頭看向了謝瀾,“這山上的宗主不是夫君你嗎?這流明到底是何居心,把自己的弟子全部都教成這副模樣,難不成是想反了嗎?”

    事情越說越嚴重,流明從一個亂用職權的長老,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亂臣賊子”的預備役。

    “夫君,這件事情你一定要非常慎重地處理,”賀清心說,“也好好查一查門中有沒有其他類似的狀況,否則雲栖宮早晚都會亂。”

    “大家全部都是大宗門仙宗出來的人,若是在我們雲栖宮當中如同我一樣被人誣賴成了小偷,輕則黯然失意修為難以寸進,重則豈不是要成為心魔導致魂消身死?”

    “我會妥當處理。”謝瀾終于開口說話,說完之後人一閃身,便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他當然不會輕而易舉地受賀清心的言語所影響,這個流明長老确實是因為謝瀾給他放權太過,以致他在門中肆意橫行。

    謝瀾之前也沒發現,畢竟這種事情一般鬧不到他的面前來,他也是如今才發現事情已經嚴重到這種地步。

    謝瀾離開之後,謝軒然也立刻要帶着衆位弟子離開。

    賀清心卻阻止道:“這幾個小弟子已經被刑罰殿長老給吓壞了,就留下在我這裏,我好生地安撫一番。”

    賀清心看向了謝軒然笑着說:“等會兒正好我還有一些活要他們幹,你要是把他們都帶走的話,那你一會兒找幾個來能給我幹活的人也行……”

    謝軒然立刻說:“把他們留下。”

    然後走到那群刑罰殿的弟子旁邊,命令他們跟着自己一塊離開。

    等到那群人離開之後,賀清心看了一眼依舊跪在殿中的幾個弟子,并沒有讓他們起身。

    反倒是走到門口,召喚老早就拎着食盒回來,現在正站在一座假山旁邊的賀喜:“你過來呀,躲那麽遠幹什麽?就這幾個人還能耽誤我吃飯?我已經快餓瘋了!”

    賀喜立刻拎着食盒就小跑着過來,跑到賀清心的旁邊打開了蓋子,給她看今天的菜色。

    上下三層的大食盒,賀清心伸着脖子一看,立刻喜笑顏開。

    昨天那兩錠銀子一點都沒白用,雖然賀清心并不知道這些弟子們平時都吃什麽,但是那群人是為了辟谷而不得不吃東西,自然也不會要求什麽食物過于精致。

    但是這食盒裏面的東西真的是無一不精,擺盤也非常漂亮,上面一層全部都是肉,各種靈獸肉,甚至還有大蘿蔔雕花呢。

    不錯,有那種現代五星級飯店出餐的味兒了。

    這兩個大叔一定要哄好,他們兩個手中掌控着賀清心衣食住行當中最重要的一環。

    賀清心點了點頭,在賀喜要拎着食盒往樓上去的時候,指了指大廳當中說:“弄張桌子就擺在這,我就在這裏吃。”

    賀喜并沒有什麽異議,召喚了兩個小仙童擡了張桌子過來,就把東西全部都擺開。

    賀清心拉了個凳子過來,坐在桌子旁邊,動手之前,還伸手掐了掐一個小仙童的臉蛋,說:“給姐姐放一個清潔術。”

    那個小仙童胖乎乎的小手快速結印,立刻就在賀清心的頭頂上罩了一個清潔術。

    賀清心問他:“要不要一起吃?”

    小仙童雖然咽了一下口水,那還是堅決地搖頭。

    賀清心也不強迫,拍拍他的小臉蛋打發他走了。

    然後她就坐在那兒開始慢條斯理地吃東西,那幾個弟子就跪在她的桌子旁邊,賀清心一開始連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幾個弟子神色各異,但是并沒有任何人開口,也沒有任何人起身。

    賀清心吃東西并不優雅,速度挺快的,吃了個大半飽,把肚子那個餓勁給打過去了,這才開始慢慢地吃。

    然後終于擡起頭來看向那些弟子們說:“你們幾個說說吧,到底是怎麽回事?”

    幾個弟子渾身一震,跪在最前面的那個正是廣冬,也就是賀清心之前閑逛的時候碰到,讓她帶消食丹分給弟子們的那個女修。

    “丹藥是我拿的,跟他們沒有關系。”廣冬說着,眼淚像雨一樣噼裏啪啦地滾下來,對賀清心說,“是我拿的夫人,夫人懲罰我吧!真的和他們都沒有關系,那天晚上是我……是我鬼迷心竅,在拿消食丹的時候,拿了一瓶洗髓丹。”

    賀清心突然間把筷子一拍,把廣冬吓得打了一個哆嗦。

    “我當然知道是你拿的!我如果不知道是你拿的,我怎麽可能會在流明長老的面前維護你?”

    “我只是在問你到底怎麽回事,”賀清心神色有一些淩厲地看着廣冬,“你到底為什麽會拿洗髓丹?難道就是純粹想要進境升級?”

    賀清心雖然和這個廣冬接觸不多,但是廣冬顯然就是個虎頭虎腦的傻傻的小丫頭,一起吃東西的時候,還有一起幹活的時候,她并不會偷奸耍滑,而且那雙眼睛澄澈而明亮,哪來那麽功利的心?

    廣冬緊緊咬住了嘴唇,一邊哭一邊搖頭,她确實是做錯了事情,這沒有什麽好辯解的。

    宗主夫人讓她挑選丹藥,她卻偷偷拿了那麽珍貴的藥,宗主夫人剛才明知道是她做的,竟然還在流明長老的面前維護她,廣冬覺得自己簡直不配做人。

    而其實賀清心也并不是單純為了維護廣冬,就憑剛才那種狀況,如果她但凡示弱一點點,說不定就會被那個老登扣上一頂惡心扒拉的大帽子。

    而且那個刑罰殿的長老,那麽嚣張一大早派幾個弟子就想把她給帶走問話,還敢帶着那麽多人找到她的門上來,賀清心要是不讓他長長記性,以後自己的門檻就像她和謝瀾說的那樣,豈不是随便什麽阿貓阿狗都能過來踩一腳了?

    所以哪怕她心知肚明,知道丹藥确實是被廣冬拿了,也絕對不可能被流明長老抓住把柄,因此賀清心不會承認。

    這不是原則問題,這是以後能不能在門派之中立足的問題。

    賀清心也不是想不明白流明長老為什麽拿她開刀,以流明長老那樣跋扈的作風,平時他在門中肯定是獨一份。

    惡心的老王八蛋。

    顯然就是賀清心在婚禮上風頭出了太大,流明長老想抓住她的把柄,以後好讓她在門中無法擡頭。

    賀清心當然不可能讓他如願 ,現在臉皮被扒光的又不是賀清心。

    而對于廣冬會拿洗髓丹的事情,賀清心雖然知道她不可能是因為想要進境,一定是有其他的原因,卻也不是不生氣的。

    否則也不會讓幾個弟子跪了這麽久。

    “是我做錯了!宗主夫人想要怎麽罰我都可以,将我逐出宗門我也沒有異議!”

    廣冬淚眼朦胧,她看着賀清心說:“只希望夫人不要生氣了,是我辜負了夫人的厚愛……”

    “不是這樣的!”廣冬身後跪着的羅長,突然間膝行一步上前,有些眸光灼灼地看着賀清心說,“廣冬昨天晚上就已經後悔了!她拿完了之後就後悔了,找我們幾個出來并不是分贓,而是一起商量着要怎麽把丹藥還給夫人!”

    “但是我們聚在一起的時間正好碰上了刑罰殿弟子巡邏,否則我們昨天晚上就會把丹藥拿過來還給夫人。”

    賀清心眉頭微微皺着,看向了羅長,羅場有些緊張地咽了口口水繼續說:“而且廣冬她并不是為了自己進境,也不是鬼迷心竅,她是……”

    “羅長你別說了!”廣冬突然打斷了羅長,“那些事情和你們都沒有關系,是我糊塗,宗主夫人放過他們吧,他們并非是知情不報,只是還沒來得及報,他們昨天一直都在勸說我把東西還回來。”

    廣冬目光堅定,看一下賀清心。:“一切都是我的錯。”

    廣冬一個頭磕在賀清心的面前:“請宗主夫人責罰。”

    賀清心坐在那裏手撐在桌子上面,看了廣冬一眼又看向羅長。

    “你接着說。”

    廣冬趴在地上肩膀顫抖着一直沒有擡頭,羅長這才繼續說。

    賀清心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全部都聽了,看向廣冬說:“你把頭擡起來。”

    廣冬把頭擡起來,滿臉泥濘,眼睛通紅已經腫起來了。

    賀清心問她:“你我雖然相識的時間不長,但我自問表現出來的模樣絕不是難以商量的人。”

    “如果你真的需要丹藥,想要救你那做爐鼎的母親脫離苦海,你昨夜就同我說,難道我不會給你嗎?”

    “對不起……”廣冬搖頭,“是我辜負了夫人的信賴。”

    而實際上是廣冬根本就沒有碰見過賀清心這樣的高位者,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去信任一個身居高位的人會去同情一個低位者。

    廣冬的母親是她父親的爐鼎,她的母親有一部分妖族綠願鳥的血統。

    這種鳥類是一種祥瑞之獸,因為能夠溝通天地,自身的靈力是非常旺盛的,但是又受到了鳥類這一族群的天生限制,他們通常修為不會很高,無論再怎麽努力修煉,想要突破也都非常艱難。

    但是這種血統用來做爐鼎卻非常合适,能夠不斷修煉出相應的修為,然後被對方采集掠奪。

    廣冬的出身是很低的,在她的仙門之中,她甚至連名正言順的仙門子女都不是。

    但是因為她的母親還有一些用,因為她的母親用自己所有的修為,在廣冬的父親那裏給廣冬換了一個能到雲栖宮來做弟子的機會。

    雖然只是低階弟子,她的母親也希望廣冬以後不要步自己的後塵,不要做他人的爐鼎,永遠只能為他人做嫁衣。

    而她的母親因為犧牲掉了所有的修為,破壞了根底,不能夠再做爐鼎,現在雖然并沒有被她父親給處置掉,卻在自家仙族之中連一個婢女的地位可能都不如。

    只有拿到了洗髓丹,重新清洗過血脈,洗去那一部分綠願鳥的血脈,再經由洗髓丹的煉化,重新擁有了精純的靈根,才能夠有一個其他的出路。

    哪怕是不做她父親沒名沒分的女人,至少有了靈根之後,在仙族之中,還能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仙族守衛一類,得到相應的分發份例,好繼續修煉繼續下去。

    而廣冬原本是萬萬不敢想什麽洗髓丹的,她一直在門中拼命修煉,但是因為天賦限制,她的修為始終進境的特別緩慢。

    若是沒有一群朋友們勸阻着,廣冬甚至已經在尋覓雙修的人選,要找一個大仙族出身,能力稍微強一些,廣冬可以給他做爐鼎,這樣至少能夠救下母親,讓母親繼續活下去。

    然而這個時候賀清心把一大堆丹藥全部都攤開在她的面前,對于廣冬來說無異于是一個致命的誘惑。

    她會選擇去偷丹藥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這件事情無論放在誰的身上都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賀清心聽完了之後,擡手對着地上跪了一地的小修士們說:“都起來吧,眼淚都擦擦,多大點事兒呢?”

    “我之所以讓你們跪這麽長時間,讓你們心中忐忑,”

    賀清心從桌邊站起來看着衆人說:“我只是想讓你們知道,哪怕不為了求仙問道,不為了那所謂的長生飛升,就僅僅只是為了做人,也并不能夠随意辜負他人的信任,為了一己私欲去偷盜、甚至搶奪屬于他人的東西。”

    “這世上的人千千萬萬,每個人做任何一件事情的時候都是有自己的道理的,每一個人都有他自己的苦衷,每一個人也都有他自己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但是這些道理并不能變成理直氣壯的理由,這些道理也不能夠去彌補背叛他人,随意給他人帶來的傷害。”

    賀清心環顧衆人,衆人全部都微微低下頭,心中有所愧疚也有所感觸。

    他們大部分沒有參與偷盜,但是昨夜商量事情的時候,之所以會被巡邏的刑罰殿的弟子發現,是因為他們打開了瓶子。

    他們想看一看瓶子裏面的丹藥究竟有幾顆,他們想……能不能留下一顆,剩下的再還給宗主夫人。

    因為這一顆丹藥真的能救下廣冬和她母親兩個人的性命。

    給人去做爐鼎,又怎麽能夠算出路?廣冬如果真的那樣,就和她母親走上了一樣的道路。

    而他們今天站在這裏,聽到賀清心這樣說,全部都在為了自己昨天的想法而羞愧。

    賀清心的修為明明是最差的,甚至不足以感知到人的情緒變化,但是賀清心卻把他們的想法全部都看得清清楚楚。

    一群人被她給訓斥一頓後就像蔫頭耷腦的茄子紮堆。

    賀清心這才又走到了廣冬的面前,伸手去給她抹了抹臉上的眼淚。

    “別哭了。”

    賀清心說:“你知道錯了就好,也沒有企圖用你可憐的故事來打動我,獲取我手裏的東西。”

    “這便好了,我原諒你。”

    廣冬哭得一張小臉皺巴巴的,明明比賀清心還要高一點,但是身子都佝偻下來。

    賀清心順勢把她抱在了懷裏,廣冬就緊緊地抱住了賀清心,趴在她的身上放聲大哭。

    其他的弟子也全部都眼眶泛紅。

    等到廣冬哭到都快抽過去了,賀清心才從袖口之中摸出了一個小瓶子,是裝着洗髓丹的,翠綠翠綠的瓶子。

    賀清心把這個放在廣冬的手上說:“給你,正好你需要,正好我手上有,我是将你當成朋友才給你的,你如果以後再敢騙我唬我,我定然不會輕饒了你!”

    “低調一點不要跟任何人說。”

    “拿去救你的母親,也可以用來改變你自己的血脈。這一次在沒有用之前不要随便打開,今天我砸了一瓶才知道,這個東西接觸到空氣就沒了……”

    廣冬顫抖着手指,接住了瓶子之後,想要開口道謝,但是這一瞬間仿佛這世間所有的言語,都變得那麽輕微,根本不足以用來感謝這如山的重恩。

    廣冬有好多話在喉嚨之中翻滾了好幾圈,但是最終什麽也沒有說,只從嗓子裏面擠出了一聲哭嚎,“咣當”一聲跪在地上,緊緊抱住了賀清心的大腿。

    哭得宛如死了娘親。

    賀清心摸了摸她的腦袋,和廣冬要好的幾個弟子紛紛也跪在地上替廣冬道謝。

    “全都起來吧,別動不動就跪。”賀清心說,“我這裏不興這個,把你們留下來,一會兒确實是有活幹的……我先說好了,這一次可沒有任何好處!”

    羅長聽了之後噗地破涕為笑,他身邊的秦柳也是一邊笑一邊還抹眼淚。

    他們都是一些低階的弟子,家中或多或少都不怎麽太受寵的,他們是能夠真正感覺到賀清心的善意的。

    如果說昨天對賀清心這個宗主夫人只是有一些喜歡,到如今已經是徹底将賀清心當成了朋友。

    “以後夫人有什麽活盡管找我們!不要好處!”羅長笑起來,一雙小狗狗眼彎彎的,可憐可愛。

    賀清心伸長了胳膊彈了一下他的腦門。

    這一幅感人至深的畫面,透過符文鏡傳到了浮雲宮那邊。

    一衆圍着觀看的仙長,徹頭徹尾觀看了全程,從賀清心開始發瘋,一直到她現在收買人心。包括謝瀾本人都是半晌沒說話。

    最終還是蓮華派的宗主烏和璧嘆息一樣開口說:“謝宗主,你這個小夫人不簡單啊……”

    “此等性情,斷然不能讓她知道地元金髓獸的存在!”

    左心遠恢複了神智之後,就離謝瀾遠遠的站着。

    此刻皺着眉說:“一旦她知道自己的身懷異獸,以她如此鬼計百端的能耐,怕是整個修真界都要迎來腥風血雨!”

    “盡快展開剝離吧。”黃海說,“我來布陣。”

    衆人全部都看向了謝瀾,謝瀾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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