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啦。
孟蝶凭着蛮劲,在深渊里挣扎。
然,徒劳无功,腰上外套反被甩了出去。
她不得不愤恨地靠在他身上,隔着衣料也能感到那紧实滚烫的肌肉,男人的身上犹如盘旋着纵深的沟沟壑壑。
随着温度一点点的上升,孟蝶的心中警铃大作。
“赶紧放开!慕凌青。”
“孟蝶,你换句别的行不行,走点心,嗯?”
邪佞地一笑,慕凌青便用手禁锢住她的腰身,指尖顺着光滑的衣物来来回回。
换?
只一瞬间,孟蝶的思绪便扑簌簌地回到那间画室,天旋地转,耳边一记庞然大物轰然倒塌的声音炸响。
不行,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慕镇宇还在里面,被他撞破这一幕会有怎样的后果,她来不及去想。
“慕凌青,他在里面,你放了我吧。”孟蝶眼尾拖出一道细长的红晕,声音里带着十足的委屈。本想硬气一回,再不让人小看,可不知怎的,这话一出口就,变了味……
“谁?你的镇宇吗?”
慕凌青语带嘲讽,手上的力道更大,誓要将人拖进一片漩涡般。
“嗯——”
孟蝶即瞪大了惊惶的眼,只得尽力去捂住嘴。
听见那声嘤咛,慕凌青身形也微微一顿,覆在她耳边恶狠狠地威胁道,“孟蝶,很遗憾,只能是我。”
“别人,你就不用想。”
“听清楚了吗?”
良久,没有回音。
朦胧中,凉如水的月色倾斜,又涨潮般,围绕着男女的脚踝划圈。
“呵。”
这次,慕凌青不着痕迹地靠上她颈窝,深深一嗅,又,猛地一口咬上,咬得狠极。
一阵秋风乍起,桂树上花枝乱颤。几瓣细弱的花遭了难,霏霏如雨泻。
孟蝶的泪水炙热,止不住地往外流,也一点一滴地渗进唇里。
又苦又涩,正如同那羞耻心的味道。
而慕凌青,是一片酷热狂躁的火海,卷起一个接一个的猖獗的赤浪,气焰嚣张地要吞噬这一方天地,叫它生灵涂炭。
等他终于脱力停下,她趁机推了男人一把,拾起衣物,头也不回地跑进夜色里。
慕凌青眼看着那道冷白色消失在视线里,俊美的五官染上一层落寞,手指触了触唇齿,才重重垂落身侧,仍在颤抖不止。
终于,这人癫狂地哂笑起来,喃喃道:“够狠。”
“孟蝶,你回来了!”
慕镇宇今天一身珍珠雅白衣装,领口系了条墨色的短丝巾,平添几分贵气,与他温柔美型的面庞十分相配。
喜好上,他钟情古典雅致设计,就像他这个人,礼节繁复了些但总是滴水不漏、一丝不苟。比孟蝶长了十余岁,保养得宜,年岁于他是柔和潮汐抚过软质沙滩,留下温润的分量感,并不似他人那般染上世俗浊气。他面上带笑,气质如同和煦甘美的春风。
慕镇宇似乎并未察觉出女人神色间的异样,眼波扫过她扣得整整齐齐的外套,关切了句:“外面凉了,过来坐。”
信步走来,大掌顺势搭在了孟蝶的腰际,触到衣料上的寒凉,心中亦有了数,于是眼波沉静落下,亲昵地领着她往前走,边走边对她解释道,“我们在看画。”
画?
“这是……?”顺着金属栅格立灯所散出的灯光方向看去,女人的声音起了不小的波澜……
慕镇宇看了眼孟蝶,转而对慕父慕母道,“不好意思,是我自作主张。”
画架上,一幅油彩,静物花束。
马萨德医生。
鲜红璀璨的花瓣,甜软温馨地舒展开。而下一瞬,化作一张天罗地网,网住了孱弱的蝴蝶。
“因为觉得很合适今天的场合,便将这幅画送来了,其实这是孟蝶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