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会这样,在忙碌与充实之间,会有猛然的恍惚,好似失忆,好似失意。
在新宅子置办好之前,李广还不会进城,外面云相国门下与米振东、秦海平、邓子明他们的斗争现在也用不着李广去管,他现在只是一个等结果的人。
之前米振东让李广准备好火药,以防不时之需。
李广虽然答应了,但是却没有主动将火药送去给米振东,因为他实在不放心——不放心将火药这么危险的东西交到现在的米振东手上。
为防万一,他回了村后刻意“忘记了”米振东的这一吩咐,就当做没听到过、没答应过。
李广想到,自己还没有五书,也还没有找先生,本来这两件事情都是李光在城中就该做的事情,但是那时候的李广实在是心浮气躁,只想着快点回家见家人,里那些糟心的破事越远越好。
李广又想到,自己还要要让林重教自己练武呢。
不过想到林重的轻重,李广突然心中打起了退堂鼓,觉得那个老毒舌头一定会在教授的时候毒舌爆发,从生理和心理同时对李广进行炼狱级折磨。
他继而又开始想林重到底有多强,虽然他直接看过林重和叶盛的交手,但是那和真正的厮杀是不同的,二人还是可以算作“打闹”,只不过是高手之间的,所以分寸可以大得多,在他眼里看起来也就狠辣严重得多。
林重之前在战场上,想必是一位强力的军人。
李广其实从洪锡等其他六位老兵的身上都可以感受得到——那股来自战场的血腥味和杀气、战意。
尽管很难察觉,但是李广还是感受到了。
李广甚至可以想到他们之前在战场上厮杀拼搏时候的姿态和精神。
可是林重不一样,他的身上完全没有这种感觉,他就像一口没有底的深井,除了深邃就是深邃。
李广觉得林重要么就是已经彻底淡忘了曾经的腥风血雨、意气峥嵘,或者,就是藏得太深、深到外人都无法察觉到那些曾经事迹在这位老军人身上留下的痕迹。
这么想着想着,李广一头撞到了什么,很硬朗,但是好像又有些软。
倒在地上,回过神来之前,李广的耳朵告诉了他答案。
“臭小子愣什么神呐?就你这个样子要怎么习武啊?连最基本的防备之心都散的一干二净!”
抬起头来,李广发现自己已经走到家门口了,林重站在他的面前,一脸嫌弃,后面两个守门的老兵微笑地看着李广。
李广怔怔地看着林重,冷不丁开口问道:“林叔,你会不会把我练废掉啊?”
林重哼笑一声,道:“就你臭小子这个死样子,也不是没有可能,你给我自己做好觉悟!到时候开始了你可不要想再放弃,门都没有,我手下只有练出来和连废掉的兵!”
“林叔,你以前一定很厉害,他们都怕你。”李广的眼光很单纯,很单纯地看这林重问道。
“你小子,怎么回来就怪怪的,撞邪了?”林重道。
“没有,突然想了起来,突然想到了,你不会这样吗?突然脑子就开始瞎转,然后就成这样。”
林重斜斜睨视着李广,道:“什么毛病?老子听都没听说过。”
李广晃了晃脑袋,舒了口气站起身来,一边拍着后面的尘土一边迈过门槛。
“没事,谁让我是天才呢?就是会有这样的烦恼嘛,嘿嘿!”
看着恢复正常的李广,林重反而放心了。
“你小子!别太自以为是了!既然想要回城里住,又打算考科举,那就去你死去的老爹灵前跟他说说,好好报一报,做点人子该做的事情!”
李广顿住了,随后轻声一笑,回道:“知道了。”
李广越走越远,声音也随之远去。
“林叔!吃饭了没?”
“吃了!你快滚去吃饭吧!女娃娃们都等着你呢!”
“得嘞!”
走进饭厅,雪花雪水两个小丫头正在拜访碗筷,李芹端着汤放到桌上。
柳月茹和唐柔回头招呼道:“夫君你回来啦?快来吃饭吧。”
两人脸上的笑在暖暖的灯光之下,甜进了李广的心里。
几人就位,李广感叹道:“有家如此,夫复何求?”
“夫君?”唐柔歪着脑袋,凑到李广边上。
李广回头看见软萌的唐柔,亲不自禁嘬了一口。
唐柔赶紧缩了回去,嘟着两边腮帮,嗔道:“夫君你真是的,现在吃饭呢,这种事情吃饭是不好做的。”
李广失笑,对众女由衷道:“我李广,一定要和你们永远在一起。”
李芹听了心中大动,久久难息。
“夫君,你怎么突然说这些呢?”柳月茹动心道。
“没什么,就是进入了一种‘大思考’状态后,看见你们,就感觉这么美好、这么幸福。”
“你们听不懂也没关系,事已至此,咱们先吃饭吧!”
李广说着像孩子一样高高举起双手,两个小丫头有样学样,欢雀地举起双手。
“哦哦哦!吃饭了吃饭了!”
“小水要多吃,快点长大,这样就可以快点和老爷一起玩亲亲了!”
另外三女先是为家里的三个“孩子”失笑,继而又因着小雪水的话开怀大笑难止。
饭厅里的欢声笑语传出幽幽夜空,又悠悠高转而去。
饭后,李广并没有和柳月茹、唐柔、李芹她们想的那样急色地拉着她们去做坏事,反而整理装束,说要去灵堂和父亲说话。
柳月茹看着李广正经的模样,欣慰地帮李广整理装束,心里暗暗想着:夫君,你真是越来越棒了!
老爷面父灵堂,众女都规规矩矩地跟在李广身后,止步于灵堂门外。
这处灵堂不大,因为柳月茹当初说公爹的性子不喜空荡宽大,应当小些。
李广进到里边,看着李父的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