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话不仅不合上下级之间的尊卑规矩,还可能被责违规违法。
以邓子明的脾性,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虽然苛刻,但是他是邓子明,他是皇帝和相国都要礼遇的严吏,就是真的做了,又能怎么样呢?
道理是说得通的,律法条文是明写着的,人情世故也是这样的,你不服?有用吗?
反正比这更严苛过分的邓子明也做得多的去了,不差你一个繇州范云华。
不得已,范云华只好和钱和带着人亲自前往邓子明当前去请他来衙门。
由于是迎接上官,几位大人们自然是不能乘车坐轿的,都是步行走过了好几条大街。
后面胥吏、衙役们也是心中暗暗叫苦,可是又能怎么样呢?要么你别去?由得了你吗?
终于到了巡抚队伍前,范云华带着人上前跪拜施礼。
“下官、繇州知州范云华,携所辖官吏前来迎接巡抚大人!”
说着,除了依仗,众官吏皆徐徐下拜。
话音落下,没有任何回应,现场一片寂静,只有轻轻的风声。
范云华只好有重复了一遍:“下官范云华,携繇州内大小官吏前来迎接巡抚大人,巡抚大人安在?”
任然没有回应,范云华愣住了。
邓子明什么意思?又搞这么一出;难道他就真的一点都不顾忌吗?
事实还真就是这样,就算是邓子明刚刚出仕的那段时间,在京畿,邓子明也是这么一个孤家寡人的姿态。
在邓子明看来,我是来查你们、抓你们的,干嘛要那么考虑你们的感受和面子呢?
至于事情不好办,你们要是有本事就来啊,正义和邪恶的斗争很正常,我就是来和你们斗争然后战胜你们的嘛。
硬着头皮,范玉华又开口说道:“巡抚大人!巡抚大人!下官携员前来迎接巡抚大人!巡抚…”
此时,提辖官策马前出,对着范云华等人一拱手道:“对不起,范知州,巡抚大人不在车中。”
“不在车中?!”
范云华面露惊异,不禁回头看了眼程先生。
程先生被一眼看过来,也有些心虚,但是他明明就是和邓子明在这里见着了面还说了话啊。
程先生只好摇摇头示意自己不知道。
范云华呼出一口浊气,勉强对着提辖官温声道:“敢问上差。,不知道巡抚大人去哪了?”
“巡抚大人去衙门了呀,上官到地,去衙门不是很正常吗?”提辖官不温不火地说道。
众官吏听完头都大了,你这是耍猴呢?!
我们在衙门口准备好了,你就停下来说让我们好好准备,搞得我们不得不主动以下迎上来请。
结果我们上来迎接你了,你又自己闪了人跑到衙门去了!
范云华冷下了脸,质问提辖官道:“敢问上差,方才下官叫了那么多遍,您为何不出言提醒,莫非是刻意消遣下官不成?”
提辖官面露难色,接话道:“范知州,您这带着一大帮子人过来就拜,我这时候要是立马上来说巡抚大人不在,您岂不是很尴尬?”
“那为何要在我反复叫迎之后又说呢?”范云华问。
“难道、我不该告诉您巡抚大人到衙门去了吗?总不能让您一直带人跪在这叫迎吧,这多不好,虽然会让范知州尴尬,但是我也不介意让您记这一次。”
提辖官这么一通说,直接就把范云华给呛住了。
对啊,巡抚大人走了,我作为巡抚大人的副官告诉你巡抚大人的行踪合情合理;但是考虑到说了会让你尴尬,我就没说啊,这也合情合理;但是让你们一直跪在这对着空气叫迎也不好,最后我只好“勉为其难”地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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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云华黑着脸,险些喘不过气来。
“那,巡抚大人明明说了等我们准备好,停在这里等候,为何又要放空我们?”
提辖官接着输出:“巡抚大人是说了让你们准备好,但是也没说就要在这里等着你们呀,是你们自己过来这里的,巡抚大人也没有下令吩咐你们来这吧?那‘准备好’不就是指在衙门准备好吗?一般不都是在衙门搞这些事情的吗?巡抚大人到地方去衙门合情合理啊。”
“那为什么巡抚大人走了,你们这些随行人员全都还在这里!?”范云华的情绪已经有些控制不住了。
提辖官再接再励,回道:“巡抚大人要走去哪,我等下属无权干涉,大人觉着你们可能准备好了,就决定过去;只是巡抚大人考虑到万一范知州你们太过热情前来迎接,也不好让你们扑空,就让我等留在了这里,这不果然等到了范知州你们了吗?”
言尽,提辖官脸上带着微笑,不知笑的是什么。
范云华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指着提辖官,差点就直接骂了出口。
好嘛,话都让你说了,道理都让你占了,就咱们是白痴了!
幸亏程先生从后提醒范云华,才叫住了他。
范云华咬牙切齿地对着提辖官说道:“巡抚大人考虑周全,是下官等太愚,失了周全。”
“只不知道巡抚大人是否还提前留有指示,若是上差在这等到了下官等,又要如何处置才妥当?”
“自然是回衙门去。”提辖官淡淡地回复道。
“下官从命。”
言罢,转身带着众官吏回转衙门而去。
后面提辖官见了,也招呼道:“都有!前往繇州州衙!”
队伍应命,开步前出,跟在了范云华众人后面。
等范云华带着一肚子气回到州衙,只见一人站在衙门口,背手而立,抬头看着上方悬挂的“光明清正”牌匾。
此人身穿绯红官袍,正是大离王朝二品大员、钦差督察大臣、江南巡抚——邓子明。
范云华见了人,只好再度下拜。
这一通来回,让知州老爷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