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这样正义、勇敢的好青年,美妙与智慧兼具的好国民,怎么能坐视如此不法不道德之行径?当时我就气愤难绝,直接对他进行了教训和教育,让他心服口服、五体投地!
“后来我看这厮或许还知道哪些别的不法勾当,于是,小人为国法威严计、为天河县百姓计、为御史大人功业计,便将他绑了,行大义而不拘小节,希望让他从实招来、以靖青天!”
李广一通说下来,一举一动、一腔一调都体现出好像他真的就是一股浩然正气在身,成了正义的代言人一样。
米振东眉头紧锁,声音低沉地说道:“也就是说,你伤人在先,打了官差还将其绑架进行私刑逼讯。”
一针见血,总结的简洁明了,到位极了。
李广泄了“一身正气”,讪讪一笑,说道:“嘿嘿,米伯父真是慧眼如炬、见识卓远,小婿佩服不已,对您的敬意如滔滔江水蜿蜒直下、绵绵不绝。”
“行了行了!有屁就放,受不了你那个恶心劲儿。”米振东不耐烦地催促道。
李广当即端身正色道:“我就是来请御史大人特事特办,对此事不予追究。”
米振东看都不想看李广一眼,甩着手道:“算了算了,一个恶吏,反正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我本来也要清理的,你要管就给你管吧,这事就权当我不知道!”
李广丝滑弯腰,作揖一记,语气诚挚:“多谢御史大人,御史大人英明卓越,我等晚辈正该以御史大人为楷模,发奋勤学,积极向上,日日向善向好….”
米振东赶紧叫停,他真怀疑李广可以这么一直孜孜不倦地叽叽喳喳下去。
“行了你闭嘴吧!我跟你说正事。”
李广闻言闭上了嘴,问道:“米伯父,什么正事?刚刚您副官告诉我说您等我等得很久了?”
“嗯,其实,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一路大仙,已经给我回了信,他已经出手相助了。”
米振东说着,背着手从桌子前站了起来。
“那路大仙究竟是谁?还需要您特意去请来。”
米振东走了几步,回道:“此人乃是江南巡抚邓子明,是我在京城从仕时的前辈,对我裨益极大;当初我二人相见恨晚,志同道合,有兄弟相称;如今出外地为流官,亦为搭档。”
米振东是江南分巡道御史,邓子明是江南巡抚,二人一位刑名、一位督察,走寻江南地方,自然算是搭档。只不过二人按照巡查之法,并没有共同行动。
李广听了米振东的话,当即来了兴趣,不禁张口问道:“您之前还在京城当官呢?做的什么?”
谈起往事,米振东倒是没有烦李广,反而意味盎然地叙述起来:“当年,我即进士,出任刑部六品主事,是时,子明兄是刑部京畿司郎中,我的直属主官。
“子明兄之才干胆魄远远在我之上,连圣上都亲口称赞他是‘天赐金樾’,当时也是朝中炙手可热的风云人物。”
说着,米振东的脸上露出了显而易见的崇拜之色。
李广看在眼里,心里对这位江南巡抚有了初步的认定。
首先,米振东亲口承认他的能力远在米振东之上,还深受皇帝赏识,能够外派巡抚一地,说明绝对是不容轻视的任务。
之前刘旻死后,李广来到这里之时,米振东明确的表示,他没有办法直接面对刘旻背后的群体,但是这位邓子明却是可以让他放心托付解决此事关键责任的人。
李广想到这里,对刘旻背后到底牵扯多广产生了难以抑制的好奇:“米伯父,刘旻背后,到底是谁?到底有多少人?让您这么忌惮?”
米振东回头一笑,说道:“现在告诉你也无妨,既然他们那么久都还没有动静,子明兄也已经出手,那这事也就没有那么严重了。”
喝了口茶润润嗓子,米振东继续说道:“这刘旻的靠山,最直接的就是繇州知州范云华,此人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他却是当朝云相国的门生,说是云相国在江南的代言人之一也不为过。”
“云相国?”
米振东扬唇,道:“你不知道也正常,天河县方寸地方,偏远之地,相国之名确实比较少闻,但是在这大离王朝,相国大人,可是个巨而可怕的存在。
“云相国少年出仕,已经是三朝老臣,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连续多年主持科考,就连皇上也对其也敬重不已。朝中大臣,多数在相国名下。”
李广闻言有些不解,问道:“米伯父,怎么听你说来,这相国势大、官吏纷纷攀附是光明正大之事一般?皇上不会对云相国有所忌惮吗?”
“光明正大…光明正大…没错,确实是光明正大,此事上至皇上、下至地方官吏,无人不是明知此事,有些官员投入相国门下,都不会规避皇上的视野。”
这下李广就更加蒙圈了。
什么鬼啊这是?相国实力不断壮大,甚至有权倾朝野之势,而皇帝居然听任放纵到众多官员投奔相国都可以明目张胆的地步了。
“米伯父,这我就不懂了,皇上和云相国之间的君臣情谊如此深厚的吗?居然可以全无猜忌、如此放任?”
米振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沉吟了一阵,然后久久地喝了一口茶,坐回了位置上。
“唉,这事,说起来很复杂,其实我也不是很能说的清楚,我只能告诉你,不要妄图去揣测皇上。”
李广撇撇嘴,嘟囔道:“有什么关系,虽然说圣意不得妄自揣测,但是这也本就是句空话,皇上自己也不可能这样想。”
米振东摇了摇头,叹息道:“唉,你不明白,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不要试图去猜、或者试图去理解皇上,不然你很容易就会走上误途,这…不是说不去理解皇上想让我们干什么,而是不要去猜测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