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至此,溫澤爾不知道是應該後悔自己當初太誠實,将心中所想的一切都對林塵毫無保留,坦誠到底。
還是應該後悔在過去長達兩年的相處中,一不小心就弄丢了引以為豪的理智。
總之,在他當初和林塵簽訂合同的那一刻,他從未想過,會在過程中和林塵産生感情。
這是他的失算,但何嘗不是縱容。
所謂的冷靜自持,不過是沒有遇到心儀的人,公爵大人便自負地覺得,不受感情的挾持,是自己與生俱來的優點。
事實證明,沒有人能夠在遇到心儀的對象時,還能不為所動。
可是林塵給的條件,溫澤爾确實達不到,除非他放下對林塵的尊重與疼愛,忍心去傷害對方。
當然,他做不到,所以只能無可奈何地沉默着,用不舍的目光看着林塵。
林塵從公爵大人迷人的雙眼中,看到了無限疼愛,他感覺到自己被愛着,尊重包容,小心翼翼,其實能夠從溫澤爾這樣的絕對利己主義者身上得到這些,已經很不容易了。
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林塵從不認為,感情可以撼動溫澤爾刻入靈魂的底色,若非如此,對方又怎麽能夠一路披荊斬棘,坐到人上人的位置。
林塵一個理想樂觀的浪漫主義者,都可以預料到,再過三五年,甚至更短的時間,在現在看來難舍難分的情緒,都會真正意義上地成為過去。
可是現在,他們仍然會忍不住為此傷懷。
因為人就是如此感性的存在。
“公爵大人。”林塵像以往一樣,擡手環住溫澤爾的肩膀,側着臉靠在對方身上,問道:“我可以喊你的名字嗎?”
不是您,也不是頭銜,而是平等的交流。
溫澤爾撫摸着林塵年輕的臉龐,他的吞金獸,多麽讓人想擁有,卻又不忍心傷害,他點點頭,聲音柔軟低沉:“當然。”
林塵笑了笑,和平時無憂無慮的笑容很不一樣,這次染上了長大才有的複雜,卻同樣迷人,讓溫澤爾心疼中帶着竊喜,至少可以肯定,林塵對他并非沒有感情。
“溫澤爾。”林塵呢喃,擡頭望着這個英俊的男人,主動吻上對方的嘴唇。
從來他都很克制,要親他難于登天。
不知道是這個吻,還是林塵呼喚自己的名字,溫澤爾一下子就激動了,大掌扣住林塵的身子,盡情與對方沉淪在純粹的親吻中,難以自持。
這個吻不包含任何肮髒的欲望,有的只是愛意。
這一次沒有時間的限制,也沒有争論和情感博弈,彼此都放下了一切,專心致志地輕吻對方,發自內心地渴求對方。
林塵身上的衣服,很快便淩亂了,半遮半掩地挂在手臂上,風情無限。
嫣紅的唇,迷離的眼,他不知不覺,長成了半開的罂粟。
溫澤爾為純情又熱情的林塵所着迷,灼熱的目光,将對方一寸寸禁锢在自己的眼底。
有那麽一瞬間,溫澤爾想丢掉理智,丢掉顧慮,陪自己懷裏這名不成熟的小情人,去做世界上最瘋狂的事情。
但也只是一瞬間,他太理智了。
他有自己根深蒂固的世界秩序,不容挑戰。
體面的公爵大人,享受了一個美好的夜晚,除了沒有性,他和林塵之間什麽都嘗試過,他覺得自己已該滿足,體面地放手。
次日醒來,林塵揉揉眼睛,看見溫澤爾赤身坐在床邊,對方結實寬厚的背部,點綴着他昨晚留下的傑作。
林塵慵懶地笑了笑,上前摟住對方精悍的腰,在舊的痕跡上落下一吻:“溫澤爾,早安。”
這時才發現,對方似乎在翻看那份無人問津的續約合同,難怪渾身的氣壓那麽低。
“早安,寶貝。”溫澤爾回過頭,親了一下将下巴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青年,笑容有些勉強。
林塵蹭了蹭他,又看了看時間,歉意道:“不早了,我該去上班了。”
他起身下床,卻被溫澤爾攬住腰肢,無賴地摟了回去:“最近天氣寒冷,還有暴風雪,你要不要休個假,親愛的。”
林塵坐在溫澤爾的腿上,看着溫澤爾期待的眸子,陷入思考。
他明白,寒冷和暴風雪只是借口,對方只是想和他好好地待上最後一段時光。
這個要求,不過分。
他能為溫澤爾做的事情有限,最後點頭答應:“好。”
溫澤爾很高興,親自聯系奧蘭治親王,為林塵請假。
因此還被奧蘭治親王打趣,調侃他們感情甜蜜,兩年如一日地恩愛。
林塵休假在家,喬太高興了。
它又可以一整天都膩着林塵,讓林塵給它梳毛,按摩,和林塵在偌大的府邸裏到處閑逛,玩耍。
在喬的腦袋瓜裏,這樣的生活,是可以一直到永遠的。
因為它從不懷疑,林塵對自己的喜愛。
唯一的弊端是,主人也在家,對方比以前更加霸道地占據林塵的時間,令喬發指。
還好林塵心裏有它,總會不餘遺力地補償它。
發指的還有安伯管家,最近公爵大人和林塵實在甜蜜得太過分了,讓他老人家非常不好意思直視,很多時候只能默默地轉過身去,把空間留給黏黏糊糊的小情侶。
哎呀,這麽甜。
害他老人家之前還擔心,林塵說的那些危言聳聽的話,不久會成為現實。
估計那次只是小情侶之間鬧了矛盾,安伯管家心想。
林塵工作太辛苦了,他心底盤算着,去搜羅更多好東西,做成好吃的料理慰勞愛吃的青年。
反正公爵大人有的是錢,不這麽花怎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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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林塵疲憊地趴在床上,這樣并不舒适,他卻因為太累了而懶得翻身,還有就是酸痛,皮膚刺痛。
休假的這些天,林塵不無後悔。
他覺得溫澤爾在品嘗最後的晚餐,而自己就是那被品嘗的晚餐。
幸而,明天就可以搬走了。
離別前夜,他與公爵大人之間似乎沒有什麽要說的,也許該說的都已經說夠了。
因此對方和他道了聲溫柔的晚安,然後躺在他身邊,平靜地入眠。
林塵也不想思慮太多,沒有什麽好思慮的,但不知為何,他罕見失眠,一直輾轉到淩晨三點才睡着。
由于睡得晚,起得也晚。
林塵起來的時候,溫澤爾已經不在床上,問了安伯管家,也不在府邸裏,大概是有事外出。
今天搬走的打算,林塵似乎記得自己透露過,而對方出去了,難說不是刻意避免尴尬。
這樣也好,林塵心想,然後開始收拾東西。
他本以為自己的東西不多,誰知道收拾着收拾着,也積累了一車,就是他那輛二手車,是的,現在還能開。
安伯管家見林塵一趟趟地搬東西,不明所以,便詢問他是否需要幫忙。
林塵面對溫澤爾,可以坦然地說出搬走,面對安伯管家卻難以啓齒。
一向聰明的安伯管家,怎麽猜也猜不到,林塵竟然要搬出去。
這太讓他驚訝了。
安伯管家慌了神,立刻想聯系公爵大人,問問到底怎麽回事?
林塵阻止道:“不必驚動公爵大人,這是我們說好的,我和公爵大人的關系已經結束了,安伯管家。”
“為什麽?”安伯管家不能接受地問。
林塵沉默片刻,說道:“因為我不想一輩子當情人,我想去開啓自己的人生。”
“安伯管家,您會祝福我的,對嘛?”
安伯管家張了張嘴,如果是這個原因,他似乎找不到不支持的理由……
假如林塵是自己的孩子,出落得如此優秀,自己會為了私心,把他困在這座古老恢弘,象征權貴,卻歷來缺少溫情的府邸裏嗎?
或許不會。
林塵像朝陽一般明媚,不該待在這裏,否則有朝一日,他也會像這座府邸一樣,空有好看的殼子,卻缺少溫度。
安伯管家嘆息了一聲,點點頭:“當然,林塵少爺,我永遠會祝福你。”
林塵朝安伯管家鞠躬:“多謝您兩年來的照顧。”
洞察力驚人的喬,似乎感知到了異樣情況,它亦步亦趨地跟着林塵,對方走多少趟,它就走多少趟,盯得牢牢的。
“喬,你不能跟着我……”林塵語氣輕和中,帶着滿滿的無奈,他做不到大聲呵斥,也做不到用力推開。
只能在車子旁邊蹲下來,認真和喬告別:“昨天我已經和你聊了一整個下午,而你也表示理解,那麽,我們就正式說再見吧。”
“和你待在一起兩年,算是我偷來的時光,我很知足。”林塵說道,摟着喬的脖子,聲音有些哽咽:“之後的路,我要自己走了。”
他真的會舍不得喬。
但他不能随意邀請喬上他的車,哪怕他的新住址,距離這裏只有十多分鐘的路程。
當斷則斷,反受其亂。
越是多情的人,越要學會無情,林塵心想。
他推開黑豹,打開駕駛室的門,坐上車。只見黑豹緊跟其後,也想上來。
然而林塵已經關上了車門,它只能用爪子去撓門,喉嚨裏發出陣陣狀似撒嬌着急的聲音。
平時林塵也會單獨出門,但黑豹從來沒有這麽糾纏過。
定然是它知道林塵要走了,因為林塵連最愛的保險箱都搬空了。
喬很聰明,它知道這意味着什麽。
喬锲而不舍地追在車輛後面,直至出了府邸的大門也沒有停下跟随的腳步,這讓林塵的眼睛一熱,或許喬的主人沒有那麽看重兩年來的陪伴,但喬絕對深愛着他這個外人。
溫澤爾已經從安伯管家那裏得知,林塵已經離開了,他即刻透過喬的雙眼,看見了林塵獨自開車離開的一幕。
由于林塵的新住址距離府邸不遠,又有喬跟着,溫澤爾暫時還沒有兩個人已經完全分開的真實感。
不過,這也的确影響了他的心情。
一向善于隐藏情緒的溫澤爾,面無表情地靠在椅子上,安靜地‘看’着林塵下車,‘看’着林塵把行李搬上樓,忙得氣喘籲籲,忙活了一個中午。
然後或許是餓了,林塵便去廚房為自己煮面條。
在等待面條熟透的期間,或許是剛好想起,又或許是合理利用時間,總之抽空給他發了一條告別的消息。
“公爵大人,我今天已經搬走了。”
“感謝您兩年來的照顧。”
“願我們躍入人海,各自燦爛。——來自林塵”
溫澤爾當下沒有回應,他繼續看着林塵經歷只有一個人的生活瑣碎,最後不知該慶幸,林塵看起來很适應這種生活,還是該控訴,這家夥當真是沒心沒肺。
難道不應該為他們之間的關系結束而難過一下嗎?
林塵坐在客廳裏,呼嚕嚕地吃着面條,發現喬趴在沙發上,專注而溫情脈脈地看着自己,給人一種,它其實什麽都懂的感覺。
它沒有怪林塵抛下它離開,只是在心疼林塵。
林塵吃飽了就撐着下巴,陷入無奈,他不知道該用什麽方式對待喬,畢竟他不想再與溫澤爾藕斷絲連,牽扯不清。
林塵認真望着喬說:“喬,你回去吧?”
“好不好?”
“算我求你了,這樣對我們都好。”
喬擡起頭來,有些難過地看着林塵,又轉動眼眸,看看冷清空曠的周圍,似乎不放心将林塵獨自留在這裏。
在它眼中,林塵弱小,需要待在一個安全的環境,需要被人照顧。
他們有着長久生活在一起的默契,林塵看懂之後,心頭暖流湧現:“不用擔心,如果你不放心的話,我可以讓帕克來陪我。”
“記得帕克嗎?就是那只大獅子。”
喬立刻龇了龇牙,顯然提起那頭大獅子,它并沒有更放心,甚至可能更加難以理解。
為什麽大獅子可以留在林塵身邊,反而自己卻不能。
那麽複雜的事情,林塵也解釋不來。
人類的感情太複雜了,愛情又是複雜中的複雜,別說他這也不算談過戀愛,就算談過也不會解構。
林塵沒有別的辦法可以說服喬,只能祈禱帕克來了之後,喬可以放心地離開。
林塵聯系司昂:“昂哥,你有空送帕克過來嗎?”
司昂:“送到哪裏?”
帕克整天想找林塵玩,只要林塵有空,司昂當然有時間送過去。
林塵:“就是你給我住的那套房子。”
司昂:“你在哪裏?”
接着他又很敏銳地問:“發生什麽事了?”
自己和溫澤爾分手這件事,遲早要告訴司昂,林塵也就沒有隐瞞:“我和溫澤爾分手了,從霍華德府邸搬了出來。”
“希望帕克過來陪陪我。”
本意是讓喬放心,以及不要再逗留,但司昂理解為,溫澤爾把林塵給甩了,林塵現在正在經歷失戀,傷心難過。
他心中湧起一股火氣:“溫澤爾怎麽可以這樣對待你?”
林塵一看就知道司昂誤會了,趕緊解釋:“是我提的分手。”
司昂不信,他太清楚人們對溫澤爾那張臉的癡迷程度,而且林塵那麽喜歡對方的黑豹:“真的?”
“真的,昂哥。”林塵說:“我已經畢業了,有自己的事業要奔波,不太好繼續留在溫澤爾身邊。”
又說:“放心吧,我沒有吃虧,我帶走了一大筆錢。”
司昂:“錢有什麽可稀罕的,你白白讓他占了兩年的便宜。”
林塵哭笑不得,在任何人看來,都是他占了溫澤爾的便宜,只有司昂認為溫澤爾占了他的便宜。
他感動不已,他昂哥真是護短。
林塵:“總之,事情就是這樣。”
司昂:“我知道了,你不要難過,天底下好男人多的是。”
林塵:“我……好的,我不難過。”
估計全世界都認為他很難過,也确實是有點難過,但并不是因為失戀……
不多時,司昂就帶着大獅子造訪,看見溫澤爾的伴生獸還在這裏,狠狠皺眉:“這裏距離他的府邸太近了,還是換房子吧。”
“嗨,帕克!”林塵撸着好久不見的帕克,聞言頓了頓,說道:“倒也不用?”
司昂滿眼不贊同:“那你就等着每天被騷擾。”
真是的,既然都分手了,卻還讓自己的伴生獸待在這裏,一看就知道溫澤爾那個老男人對林塵還有企圖。
司昂對此意見很大。
林塵一臉為難,看着黑豹,有種物是人非的心酸,想當初他多麽歡迎喬造訪自己的房子,一轉眼卻是現在的光景。
“我會,盡量說服它。”
寂靜片刻,司昂眼神擔憂:“林塵,你該不會是……放不下溫澤爾吧?”
林塵心頭一跳,覺得這句話太驚悚了,連忙搖頭:“當然沒有。”
司昂目光質疑。
林塵:“真的沒有,如果我沒下定決心,今天就不會離開了,你不要把我想得太優柔寡斷。”
“那就好。”司昂确定林塵真的沒有懷念前情人的跡象,這才放下心來:“之後有什麽打算,要不要出去旅行散散心?”
“再說吧?”林塵用手指梳着帕克的鬃毛,盡量不去看喬,但就算不看,他也知道喬很難過,正在看自己的一舉一動:“我最近已經休息了好一陣子,出門的話,或許會考慮等天氣暖和一點。”
司昂點點頭:“看你自己。”
“嗯,真抱歉。”林塵不好意思:“你的工作這麽忙,還要麻煩你跑一趟。”
“現在我這裏也沒什麽事了,如果你有事就先回去處理吧。”
“我剛坐下就想趕我走?”司昂故意似的,瞟着黑豹說:“你終于恢複單身,脫離苦海,我再忙也要留下來陪你吃頓晚餐,慶祝慶祝。”
林塵:“……”
倒也……不必用苦海來形容。
他一直都知道司昂對溫澤爾沒有什麽好感,但沒想到嫌棄得這麽直接。
如果溫澤爾在‘看’的話,那就尴尬了,林塵想到這個可能,心裏也一陣不舒服,他并不希望溫澤爾繼續關注自己的生活。
于是他強忍着心中的難受,再一次對喬開口:“你回去吧,喬。”
“我會過得很好的,不用擔心。”
“以後……你就不要再來找我了。”
林塵說着,轉過身去,甚至不敢看喬的眼睛。
喬就像石化了一般,一動不動,顯然不願意離開,可是‘看見’這一幕的溫澤爾,不忍心再逼迫林塵,通過喬的感官,他感知到林塵是那麽難過。
喬聽從主人的指示,無聲息地跳下沙發,上前去,歪着腦袋蹭了蹭林塵的手臂。
這個舉動不是求摸摸,而是充滿了告別的意味。
“……”林塵努力忍住,沒去看它。
不知過了多久,司昂在身邊說:“它離開了。”
頃刻間,林塵繃緊的肩膀,洩氣似的垮塌下來,他的喉頭堵得難受,只能不停地撫摸着帕克的鬃毛,才能稍微好受一點。
司昂拍拍他的肩膀:“最近就讓帕克陪着你,別難過。”
林塵:“嗯。”
大獅子平時看起來很糙,但也有心思細膩的時候,它擡起頭,用腦袋頂了一下林塵的臉,充滿安慰的意味。
“謝謝。”林塵說。
這天晚上,司昂陪伴林塵吃了一頓晚餐,之後留下帕克就離開了。
第二天,林塵帶着大獅子去上班。
忙碌的時候,讓帕克待在員工伴生獸樂園,自己圈一塊地方待着。
林塵對帕克承諾道:“乖乖聽話,下班就帶你去森林公園玩,好嗎?”
帕克:“吼嗚!”
林塵竟然帶別的伴生獸來上班,研究院的同事們挺驚訝。
這可是成年雄獅,大家好奇圍觀,甚至想做一組數據。
魏岑好奇道:“你怎麽帶別人的伴生獸上班,公爵大人不會吃醋嗎?”
林塵心想,大家都橋歸橋,路歸路了,應該不會吧?
不過話又說回來,公爵大人至今還沒有回複他的告別短信,也不知道是沒看見,還是不在意,反正林塵也沒有多想。
霍華德府邸。
溫澤爾坐在林塵已經搬走的卧室,這裏少部分東西,跟着林塵一起消失了,大部分卻還在。
比如,書架上那些,他們陸陸續續購買的小玩意兒,林塵似乎沒有帶走。
看過的書也整整齊齊地堆積着,上面還夾着林塵手寫的書簽。
很多。
喬陪着主人待在這間房間裏,從昨天回來至今,它都沒有怎麽離開過這間屋子。
這裏充斥着林塵的氣味,是目前整座府邸來說,它待得最舒服的地方。
不知過了多久,溫澤爾才起身出去。
然後吩咐安伯管家:“以後不要再讓人進去打掃,就這樣保留着就好了。”
安伯管家垂着布滿褶皺的眼皮:“是,公爵大人。”
關于林塵的告別消息,溫澤爾不是沒看見,也不是不在意。
相反,他只是有些不知如何告別。
林塵向來包容他難得的任性,就讓對方再包容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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