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泽忽而又啧了一声。
“算了,这件事也不着急,你吃过了吗?要不然我们先去吃饭吧。”
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没见江云意有半句回复。
江云意从他第一句话开始的时候就在走神。
愣是一句话都没有从脑子里过。
宋泽见她状态很不对劲,担忧的把人拦住。
“你真的没事吧?”
江云意眼圈很黑,面容苍白憔悴。
其实从今早见面的时候宋泽就发现了。
只是那时候江云意精神看着还好,所以他并没有怎么在意。
但是现在他再不想注意也难了。
“你真的不需要好好回家休息一下吗?”
江云意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处理完小叶子的事情之后她确实感到心力憔悴。
再加上最近的种种加在一起,她更加觉得总有一种无力感紧紧包围着。
江云意知道自己现在可能需要休息。
可是心都操心在各处,即便躺在床上也不能安心睡着。
宋泽无奈的叹息一声:“我送你回家吧,你真的需要休息,小叶子和研究院那边有我,你都不要担心了。”
“我一会自己回去,你先去忙吧。”
宋泽担忧着急的同时也明白自己没办法劝的动她,只好嘱咐道:“那你一定好好回家休息啊。”
江云意敛下心中的苦涩,朝着和宋泽相反的放心离开。
她没有离开医院,而是去了另一间VIP病房。
病房里传来呼吸机的声音,里面的人仍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好安静。
江云意心中泛起酸意,她推开门,只只的朝着病床走去。
陆家人都不在,病房里只有陆川一个人。
他苍白的好像快要和白色的床被融为一体。
窗户被开了一条缝隙,有阵阵凉风从窗外吹进来。
今天天气还不错,太阳很明亮。
整件屋子被照的都有些透明。
不想是真实世界,倒像是画里的一样。
“陆川。”
江云意轻轻呼喊了一声。
没有答声。
有风将茶几上的报纸吹到地上。
江云意笑着把抱住捡起来。
“我就当是你在回答我了。”
这种疲惫感和无力感在见到陆川时泛开到最大。
大到她觉得自己如果不是在努力撑着的话就会被压倒。
江云意走到陆川的身边坐下,自顾自的开支说起来。
“我昨天在公司忙到很晚,那些工作都好难处理,以前你就是每天都重复着这样的日子吗?”
她弯起唇角:“怪不得你整天看起来不苟言笑的,我要是每天这么累,我也会抑郁的。”
江云意打了个哈欠,索性就趴在了他的手边。
“不过我不是白给你帮忙的,等以后我都要讨回来的。”
“等你醒了。”她轻哼一声,“你得好好补偿我。”
她不知道自己说来说去都说了什么说了多久。
总之江云意觉得自己困得厉害。
她把这归结于在陆川身边比较有安全感。
不管是陆鸣,还是陆凌萱,周围的许多人都让她不得不竖起戒备。
这种戒备有时候来的莫名其妙。
但这个特殊时期,警惕点还是有好处的。
不知不觉间,江云意趴在床上渐渐睡去。
她睡得不深,而且还做了个梦。
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陆川躺在床上,而她趴在陆川的手边。
突然有人进来要把陆川带走。
那些人整个脖子以上的位置都蒙着厚厚的黑雾。
她看不清那群人长这么样子。
但是他们将陆川带走的实感确实那么的明显。
江云意挣扎着要起来阻止。
可是莫名其妙的,她怎么动都动不了。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把陆川给带走。
一如上辈子她亲眼看着陆川杀了江家人替她报仇一样。
挣扎的泪水溢出眼角。
她是被巨大的关门声惊醒的。
那些人把陆川带走以后挑衅一般的用力关上了门。
而现实中,是陆母推门而进的声音。
江云意一时间还没有从梦里彻底脱离出来。
所以看向周围的眼神里满是迷茫。
她动了动身体。
然后急切的看向陆川。
陆川没有被带走,她也没有被定住身体。
江云意抬手擦干眼角的泪水。
陆母见到她少见的没有张开獠牙。
她现在的状况好不到哪里去。
整个人短短几天,憔悴到仿佛老了十岁。
”你什么时候来的?”
陆母有气无力的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是从家里拿来的一些卫生用品。
江云意抬手看了一眼时间。
她一睡睡了两个小时。
“算了,你不用说了,说了我也不想知道。”
陆母态度转变,江云意有些尴尬的站着。
既然这里有人,她也就放心了。
江云意决定继续会公司处理工作。
只不过她还没来的及走,陆母突然言语激动的叫住她。
“你能救阿川吗?”
江云意神情一滞。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能不能让陆川苏醒这些都是未知的。
只是有一点可以确定,是她一定会拼劲全力去救他。
陆母见她迟迟没有回答,心底的希望一点点燃烧。
她情绪明显更激动了一些。
“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这个时候没办法了?你的那些个同事师傅什么的呢,不管要多少钱我们都能给,还有……”
陆母哽咽了一下:“只要你能救醒阿川,我不再阻拦你们,我可以答应让你进我们陆家的门,怎么样?”
江云意眸色骤然深沉下来。
她还以为陆母改变本性了呢。
结果她还是这么的自以为是。
她跟陆川以后会不会结婚,在于她愿不愿意。
而不是陆母允不允许。
她真的不知道陆母到底什么时候能够想明白这一点。
江云意冷声讽刺:“您的这份殊荣我可担待不起。”
陆母似乎没想到她是这个反应,脸色瞬间就僵硬住。
她自觉有些下不来台,硬着头皮问道。
“你难道不想嫁给阿川?还是说我之前说的对,你只看中阿川的财产,所以看到他变成这样就不想用心去治疗了?”
陆母拉下脸,像看仇人一样的看着江云意。
江云意熟悉这个眼神,因为之前一直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