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禾舒笑了,抱着裴穗安起身,“既然如此,不签好了。”
顾璟也收回手,“这是你不让我签的,以后别再缠着我了。”
江夏夏见他们一副都不想签字离婚的模样,心头冒出一个猜想。
他们是不是故意拿出这种离婚协议的?
自己不让他们签,他们就能说是自己不让他们离婚。
然后两人再和好如初,恩恩爱爱,唯独她,身体被毁,什么都没了……
这样一想,江夏夏松开手,“你签!你们必须离婚。”
说完,江夏夏看江禾舒一眼,“我跟你这种拜金物质的女人不一样,我是真心喜欢顾璟的,不图钱和权,就算他净身出户,什么都没有,我也喜欢他!”
这番表白只感动了江夏夏自己。
其余人,包括江禾舒和顾璟,都不相信。
江夏夏可是拿了不少顾璟的钱,想着那串账单,江禾舒眸中闪过一丝流光。
那笔钱她不会白白便宜江夏夏,只不过目前当务之急是和顾璟离婚。
等离了婚,无论再做什么,都轻而易举。
顾璟不想签字,他不想和江禾舒离婚,也不想净身出户,奈何……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等他从江夏夏手里拿到那些东西,再一脚踢开这个疯女人。
到时候,江禾舒心里的气也该消了,自己再去道歉,请求她原谅。
打定主意,顾璟拿起笔,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一分钟后,江禾舒看着签下两人名字的协议,唇角微扬,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签完字,江夏夏迫不及待就把协议抢了过去。
她高高扬起下巴,一脸得意地说:“后天周一,早上八点,民政局门口,你和顾璟办离婚证。”
江禾舒求之不得。
江夏夏又故意说:“老公,我都算好了,那天我们领结婚证去晦气,对我们的财运各方面都很好,你和江禾舒领了离婚证,咱俩就结婚。”
她故意想气江禾舒,奈何江禾舒面不改色,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拿到离婚协议,江禾舒一分一秒都不想再看到顾璟和江夏夏。
她抱着裴穗安起身,直接离开。
离婚的事情几乎已经办成,江禾舒给严律师结了律师费后,他们就此分开。
现在时间还早,裴穗安不想回酒店,江禾舒就带她去附近的儿童乐园玩一会儿。
也是冤家路窄,从儿童乐园回酒店的路上,江禾舒竟碰上了顾雪。
顾雪脸上的伤口刚下去,仗着有四五个朋友在场,又指着江禾舒骂了起来。
真是好了伤疤就忘了疼。
江禾舒眸子微眯,把裴穗安递给李阿姨,“你带着穗穗去那边,别吓到她了。”
安排好一切,江禾舒正准备过去,忽地,余光看到什么,她神色骤变,下意识拽住旁边的林阿姨就跑。
下一秒,一辆车子擦肩而过,直径撞向顾雪等人。
“砰——”的一声巨响,还伴随着男男女女的尖叫声。
江禾舒被车的后视镜打到胳膊,她被这股巨大的冲撞跌到地上,掌心摁到路边的石头,渗出血迹。
她疼得脸色一时没站起来,然而,看到前面车轮下不断向外蔓延的鲜红血迹,脸色倏然白如纸张。
江禾舒回头去看裴穗安,李阿姨抱着裴穗安站在不远处,安然无事。
她和林阿姨受了点皮外伤,但看着被车子压在
车门被人打开,陈茹从副驾驶上下来,她满脸泪痕扑向压在轮胎下的女儿。
“雪儿,我的雪儿!”
她哭得伤心,江禾舒神色却是一凌,猛地抬头望去。
正好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两个男人,中年男人叫陈峰,他是顾璟的三舅。
另一个年轻男人叫陈望飞,是顾璟的表哥,大舅家的儿子。
他们三人从一辆车上下来,还是一辆若不是及时躲开,就撞到她们的车子上下来。
江禾舒浑身都在发抖,有面对生死的恐惧,还有恨意。
她在顾家受了三年委屈,如今终于能离婚了,陈茹竟然还想要她的命?
事实上,陈茹并没有这个想法。
时间回到两个小时前,陈茹刚回娘家搬过来救兵,就恰巧在路上看到了江禾舒。
她眼睛一亮,果断让三弟陈峰开车跟上去。
只不过儿童乐园的人太多,不好下手,他们就一直等待着。
终于,江禾舒她们准备打道回府,陈茹果断说:“这是个好机会,咱们跟过去。”
陈峰有几分犹豫,“二姐,她们人这么多,咱也不好下手啊!”
陈茹满脸不屑,“也就几个女人而已,你们两个大男人,能怕她们?”
“二姑,如果她们报警怎么办?”陈望飞问。
陈茹:“这个你们不用担心,咱们这是家事,问起来我一个人承担,我就不相信,江禾舒还能真把我送去监狱不成!”
话落,她道:“你直接开车过去,堵在他们前面,然后下车,拽着江禾舒就打!”
“那小贱人,打了我几次,今天我不好好收拾收拾她,我就不姓陈!”
陈茹恶狠狠地说着。
没了后顾之忧,陈峰和陈望飞都放心了。
陈峰一脚踩下油门朝着江禾舒等人冲去,等快到跟前的时候,他踩住刹车,谁知刹车没有丝毫反应。
他一愣,看着近在眼前的人,吓得冷汗直掉。
急忙去踩刹车,结果速度非但不减,反而还更快了。
“怎…怎…”陈峰急得满头是汗,话都说得不利索了。
他想打方向盘,但浑身吓得僵硬,最终,眼睁睁地看着车子冲向江禾舒等人。
陈茹以为陈峰想吓吓江禾舒几人,也没在意,直到……
江禾舒察觉到危险,拽着人离开,顾雪等人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陈茹尖叫:“快刹车啊!”
陈峰也想刹车,然而,刹车没有丝毫用处。
“砰——”
鲜血撒到车的前玻璃上面,刺目的红,让车内的三人全部僵住。
很快,四周围上许多路人。
众人的目光都关注着车祸,无人注意到,一个身材消瘦,带着鸭舌帽的男人看着这边,面露可惜。
——
江禾舒在警局做完笔录出来,就看到抱着裴穗安站在警局大厅的裴晏。
裴穗安看到江禾舒,扁着嘴巴就要哭,却被裴晏用手捂住。
她一愣,张嘴就咬住裴晏的手心,愤怒地瞪着男人:“呜呜?”
裴晏没理她,和江禾舒说:“他们的车子检查过了,刹车失灵。”
江禾舒一愣,第一反应是不太相信,“不是蓄意谋杀?”
裴晏摇头,“百分之九十的几率是意外,我看了审讯的监控,他们三个没胆量蓄意谋杀。”
至于他怎么看的监控,自然是钞能力。
面对警察的审讯,陈茹等人吓得直哆嗦,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
也说了他们只是想打江禾舒一顿报仇,至于其他的,想都没敢想。
闻言,江禾舒仔细想一下陈茹的性格,沉默下来。
过了会儿,她轻轻说:“真是只是意外吗?”
裴晏垂眼看向怀里懵懂稚气的女儿。
他嗓音有些沉冷,“我觉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