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曾经

    是…黑了吧？…

    微微的仰头，李然看着那嘴角微微上翘着，眼眸中充斥着无尽诅咒与疯狂的少女，听着她那沙哑而又有些歇斯底里的干涩声音。他心中叹息着，果然…那种待遇之后，很少有人能够在不经历时间的洗涤下恢复吧。扭曲的心呢…

    他想着，就是在那对面那双马尾少女震惊与不可置信中，缓缓的抬起了手…之后，一个手指轻轻的弹了弹那眼中流出着猩红的少女额头。

    “痛痛…李然，你干什么啊！”感受着自己额头的疼痛，樱收敛眼中的猩红，转眸用很是愤怒的目光看着那眼中只有平淡的李然。在与其对视间，感受着他眼中的无奈与淡然。心情就更是糟糕的少女在久久与之对视后，咬着唇狠狠的扭头瞪了那倒了此时还未反应过来的，那个曾是自己的姐姐。而此时…却已然形同陌路的少女。她鼻头哼哼出不屑的声音的同时，高傲的仰起头了头。

    “算了…既然李然哥哥不愿意…”扬起头看着夜幕中的星辰的她喃喃着，脑海中却又不自觉间回想起曾经自己与她还有那曾经的家人在一起欢闹的情景。但是此时…却都已经过去…

    自己已经没有家里了。被遗弃，被抛落在地狱之中…

    明明的，他只奥那间桐家的魔术形态，却依然义无反顾的将其送入那个深渊…

    在得知那种事情之中，在饱受那种非人痛苦的她怎么不该愤怒，怎么不该绝望？怎么不该诅咒，怨恨…

    “恩…”听着肩头樱那不屑而高傲的哼哼，感受着少女此时身体的颤抖。李然叹息着，最后将目光看了一眼那眼中满是震惊，满是惊愕，满是不可置信的黑色双马尾少女后，迈开脚步，想要绕过了她朝着远处走去。

    只是…

    “等等…”在那少年走动带起的风引动着她的长发撩过她的脸颊时，远坂凛终于从那自己的妹妹远坂樱口中传出的话语中的震惊给惊醒。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的…回过神的她本能的扭头对那少年开口阻拦。明明前几天还是那般活泼的…乖巧的…可是为什么现在会…她扭头，在少年因为他的话语而停住脚步，与那樱齐齐扭头间紧紧的咬着唇。“樱…你怎么了！？我是凛啊！是你姐…”

    “闭嘴…”只是她那不解与柔和与有些莫名委屈的话语带来的是那，樱的稚嫩而愤怒的咆哮。“我没有姐姐…这世界上，我只有哥哥…唯一的哥哥…”跨坐在李然肩头的樱说着，将自己小脑袋亲亲的与李然的脑袋碰触着。“家什么的…早已经没有了…是不是？李然哥哥…”她在那凛不解，震惊，还有愤怒中低头缓缓轻柔的说着。在那少女看不见的阴暗，绝望而悲伤的泪水从其眼角滑落，顺着倾斜的脸颊，滑落在李然脸庞之上。

    “樱！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感受着自己妹妹那愤怒的话语，听着她那有些歇斯底里的咆哮。看着她那亲昵的，靠在那少年的肩头，喃喃出的那话语。凛只感觉极致的火焰从其心中滋生，之后在那愤怒的引导下熊熊燃烧。“什么是家已经没有了？…难道你在怨恨父亲将你…”

    “闭嘴闭嘴闭嘴！”在那凛的愤怒话语中，引来的是那樱更加歇斯底里的怒吼。

    “为什么！为什么樱你会变的这样？！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啊！”看着那脸庞有些扭曲，蓝紫色眼眸中充斥着极致疯狂与莫名情绪的樱。泪水，就不断从那啊凛的脸颊中不断滑落，“父亲将你过继到间桐家也都是为了你啊！而且…在你消失之后，父亲，还有母亲有多么担心你么…为什么…樱，你到底怎么了…”流着泪水，凛咬着唇悲伤的看着那侧着脸对着自己，眼中满是疯狂的诅咒的陌生而熟悉的少女。她哽咽的说着…

    晚风，轻抚。河岸畔，枝叶摇曳…

    感受着拂过自身那清凉的风，听着那稀稀疏疏树叶的磨砂声。原本因为凛的话语而想起昨日的一切，想起那种痛楚而颤抖的樱的心缓缓的平静下来…

    激动？为什么还要有激动呢？明明都已经决定…将那一切毁灭，将那一切遗忘的…那种事与物，有什么值得自己这般的疯狂呢？

    想到这儿，重重酥了口气的她低下头，在与那双担忧的双眸对望之后。感受着紧紧的包裹着自己双手的大手。笑意，点点从其脸颊上浮现。

    “哥哥…我们走吧…”很是轻柔的，很是风轻云淡的声音。听着那从樱口中传出那平淡的声音，凛却感觉心中好似有那极致的寒流吹过。早熟的她很是明白，这代表着什么…是将自己当做那些可有可无的陌生存在了么。想到这儿，她眼角的晶莹就更加汹涌的滑落。怎么可以…怎么可能可以这样！…她怎么可以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看着那听着了樱的话语，再次点头迈开脚步的李然，凛的脑海中不禁浮现今早母亲那失神而黯淡的脸庞，还有父亲那一个人躲在书房内那沉闷的叹息…

    所以…

    “跟我回家！”这是少女哭泣后收敛心情，却是那暴风雨前的平静的话语。而在她开口说话的同时，她已然上前几步，来到李然面前张开那小小的双臂拦截住了两人。

    李然看着那小小少女眼中那与年龄不符的肃然，他很是有无言仰头看向了樱。难道…这世界的少女都是这般的早熟的么？他这般想着，脚步却没有停留，在那凛深深吸气，心中做好战斗准备的刹那，一股莫名的感觉就袭上她的心头。因为那感觉，她微微的一愣。但很快回过神的她却发现，那本该在自己面前的少年与樱，却就是在那一阵奇异感觉中消逝在她的面前。有些手忙脚乱的她慌左顾右盼，最后扭头看去。

    在她眼中，在那不远处的大桥之上。那穿着一身黑色管家服的少年，此时正将那很是眼熟的少女抗在肩头。汽车的灯光呼啸而过，带起的风刮起那熟悉的少女黑色的短发的同时，还引得少女扭头，朝她投来那一个冰冷的，漠视的，还有那各种异常她看不清弄不明情绪交杂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