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風筝
程霧宜:?
“景峥!!!”程霧宜臉燒得厲害,不可置信地大聲叫他的名字。
“嗯,還可以再叫大聲點。”景峥絲毫不害臊,揉程霧宜的脖頸,“反正這層病房現在也就我一個人在住。”
程霧宜:“……”
男人的手已經探進來。他向下拽着她的裙子,按着她,強迫她坐在他的大腿上,唇沒有一刻離開過她的肌膚。
程霧宜有點抗拒,但身體的反應卻很真實。被景峥握着,她四肢不受控制地軟下來。男人很心急,甚至連解開她的開衫扣子都覺得複雜,直接将粉色的開衫外套拽下來,單手很熟練地探到她背後,一下就解開了她的內衣扣子。
女人不自覺發出一聲很輕的嗚咽。
景峥喉頭咽了下,用氣音笑她:“程霧宜,就這麽點定力啊?”
程霧宜惱死了,拽着他的胳膊,離開他唇,只是還沒說話,就又被他更兇狠地吻起來。
這吻,與其說他是在道歉,倒不如說是他進一步的捉弄。
程霧宜臉上因為缺氧燒得更厲害,感官都被他占據的時候,開衫口袋裏的手機突然振動起來。
她一下清醒過來,景峥動作卻比她更快,率先将手伸進開衫裏,想要将電話挂斷。
程霧宜低頭看了一眼,是薛彩彩,于是打他的手。
景峥沒好氣,只把手機遞給她。
電話接通,程霧宜叫着彩彩,聲音還帶着剛才的酥軟。
女人一邊說着一邊慌亂地将額間的頭發挽到耳後,她心虛的時候總是會下意識做這個動作。
電話那頭,薛彩彩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
“阿霧,你怎麽啦?怎麽氣喘籲籲的啊?”
“沒,沒呢。剛剛在……在查房。”程霧宜随口扯道。
景峥在旁邊嘴角勾了勾。
薛彩彩哦了一聲:“我打來也沒什麽事兒,就是我今天我去婚紗店挑主紗,順便想把伴娘服也定了,你穿幾碼的,三圍記得也報給我。”
程霧宜張口正準備說話,就聽旁邊景峥準确無誤地報了三個數字。
程霧宜急得趕緊去捂景峥的嘴。電話那頭的薛彩彩寂靜了幾秒,直接開始尖叫。
“程霧宜,你他媽談男人不跟我說啊!”薛彩彩的聲音急得直接沖破聽筒,“還是不是姐妹了!!!”
程霧宜有點赧,扶了扶額準備解釋:“彩彩……”
“等等!!!”薛彩彩還在持續輸出,“他都知道你三圍,我草,你們睡過了?你他媽趕緊帶他到雲嘉讓我見見啊,我倒要看看,是哪頭豬拱了我家的白菜。”
“……好。”這回程霧宜答得很幹脆,“他本來也要去。”
薛彩彩:?
接着她把電話開了免提,推到景峥面前,示意要景峥說話。
男人支着手,乖乖聽話,道——
“彩彩,那婚禮見咯。”
薛彩彩:“……”
薛彩彩:???我草???
景峥出院那天,林明達專門過來送他。
袁豪的這個案子已經在準備公訴的階段,林明達還留在南淞協助處理着流程。
南大一院頂層vip病房門口,林明達抱了一束花,拎了兜水果。景峥看見他,親切地叫了他聲林叔叔。
林明達特意穿了一身警服過來。從特警的位置上退到基層之後,如果不是重要場合,他幾乎也不怎麽穿整套警服。
但現在,他覺得,他終于又重新配得上這套警服和他的警號。
從某種意義上,不僅是景峥,他也獲得了新生。
“阿霧呢?”林明達問。
景峥看了眼挂鐘:“應該快來了,估計又是被樓下她那群小蘿蔔丁纏住了吧。”
男人說完,從塑料袋裏挑了兩個蘋果進去削。
病房裏暮春的陽光正好,照在男人身上,給他渡上一層柔和的光。
他穿一件黑T恤,外面疊穿着件純白的短袖襯衫外套,身後的病床被他整理得很幹淨,被子疊得像豆腐塊。男人拿一把小刀,在很安靜地削着蘋果皮。
林明達看得入神。
不一會兒,程霧宜從大門外進來。
看見站在病房門口愣神的林明達,她開口叫了句林叔叔。
林明達回過神來:“阿霧來啦。”
程霧宜嗯了聲,和林明達寒暄,問了下袁豪案件的進展。
“很順利。”林明達具體說了些在檢察院那邊的程序。
景峥還在削着蘋果,手上的水果刀鋒利。林明達看着那刀,突然又想起之前。
于是他對程霧宜說:“知道為什麽之前專案組不願意小峥加入嗎?”
當初關于是否帶景峥去千鯉村的話題,整個專案組吵得天翻地覆,甚至還有人指責程霧宜為什麽不好好瞞住景峥。
程霧宜來得急,脖子上的聽診器都沒來得及摘,此時就捏着聽診器的軟管道:“因為景峥有精神病史,還是入院接受過治療的精神病人。”
林明達笑着搖了搖頭:“那是他們的理由,不是我的。”
“……”程霧宜愣住,扭頭看他。
“因為,讓小峥去千鯉村,就等于主動給他遞上了一把刀。”林明達說,“無論殺戮的理由多麽正當,殺戮始終是殺戮,對吧,阿霧。”
程霧宜倚在門框上,也看着病房裏的景峥,就靜靜道——
“可他沒有。”
景峥削好一只蘋果,擡頭發現程霧宜來了,對她笑了笑,然後問林明達:
“林叔叔,要吃嗎?”
他手裏還握着刀。
那刀不是兇器,也不會是。他只是用來削蘋果,那姿勢和他拿一只畫筆,本質沒有任何區別。
程霧宜已經率先走過去,從床頭櫃的抽屜裏找出牙簽,一一插在景峥削好的蘋果塊上。
女人身上一直都有一種很溫和的治療感。她站在景峥身邊,畫面靜谧又美好。
林明達走過去,說,好。
愛是出口,也是解藥。
薛彩彩的婚禮定在四月的一個周末。
——一個薛彩彩翻爛老黃歷确定的黃道吉日。
地點是雲嘉郊外一處種滿荔枝的莊園。
薛彩彩從半年以前就開始為她的婚禮做準備,她想要一個草坪婚禮,不停地考察酒店,半年內不知道踩死了雲嘉多少的小草。
程霧宜是伴娘,而伴郎一般是新郎那邊出,所以景峥只是普通賓客。伴娘的任務多,程霧宜從抵達雲嘉的當晚就陪在薛彩彩身邊,丢景峥一個人住酒店。
暮春的雲嘉多雨,婚禮這天,賓客雲集,只是天公不太作美,不僅是個陰天,看着還像是随時要下雨的樣子。
婚禮現場的一張高腳桌前,雲嘉一中的老同學們正圍在一起敘着舊。
就在婚禮幾周前,薛彩彩發了一條朋友圈——
【媽的,我現在心情很複雜。】
還直接艾特了景峥。
關于好班長的大爆料,一瞬間激起了無數人的興趣,紛紛在下面詢問。
袁雨詩:【[耳朵][耳朵][耳朵]】
陳之讓:【景峥學長怎麽了?】
劉百川:【私聊,我嘴超嚴[wink]】
最開始薛彩彩三緘其口,模糊說辭。大概過了半小時,景峥直接開始一一回複那條朋友圈下面的所有評論:
景峥回複袁雨詩:【你怎麽知道我和程霧宜在一起了?】
景峥回複陳之讓:【你怎麽知道我和程霧宜在一起了?】
景峥回複劉百川:【你怎麽知道我和程霧宜在一起了?】
而此時此刻,大家七嘴八舌聊的也都是景峥。
聊他的家世,聊Tsim,聊他和程霧宜。
景峥是婚禮開始前大約半小時到的莊園。
他走到高中同學聚集的那桌高腳桌前,聽着自己和程霧宜的名字被高頻率地提起,說了句“在聊我呢”,就順利加入話題。
男人似乎天生就不會讓場面冷下去,即使有些人已經很多年沒見,即使有些問題很冒犯,他也從不生氣,一一回答着,游刃有餘,讓整個場面變得和諧又融洽。
後來婚宴開場,他和劉百川挑了個角落的位子落座。
婚禮司儀cue着流程,薛彩彩牽着父親的手走上臺。
賓客們在下面紛紛舉着手機拍照,景峥也是,只不過他手機的方向不太對,直對着臺下,伴郎伴娘所在的方向。
程霧宜穿着統一的伴娘裙,安靜着站在婚禮主舞臺旁邊。她沒化妝,甚至連口紅都沒塗,但即使是站在最角落,也沒人能忽視她的美貌。
新郎新娘父母講話的時候,她就恬靜地看着天空,微微蹙着眉,似乎在擔憂會不會下雨。
旁白的一個伴郎側着身子,跟程霧宜聊了一會兒,然後掏出手機,嘴裏又在說着什麽。
那種姿勢簡直不要太好猜,那伴郎十有八九是在問程霧宜要微信。
看着嘴角向下撇了撇。
突然——
天際劈下來一個響雷。
在場的賓客都吓了一跳。
薛彩彩望天,然後開始罵罵咧咧。
再然後雨就開始下。
最開始大家還在觀望着,都規規矩矩坐在座位上。
後來雨越下越大,莊園的工作人員拿着一堆傘過來分發,但雨下得太大了,根本來不及,賓客四散着,紛紛作鳥獸狀往屋內跑。
程霧宜跟着伴娘伴郎們跑到化妝室裏。
她被淋得不輕,還在用紙巾擦着水,剛剛站在她旁邊的伴郎細心地遞上了一條毛巾。
“淋壞了吧,快擦擦。”伴郎說,“對啦,剛剛自我介紹還沒說完,我叫——”
伴郎還沒說出自己的名字,就見門口飛速進來個男人,手上拎着件西裝,直接就蓋在了程霧宜身上。
那男人有着極為英挺的外形,手直接摟在程霧宜的腰上,冷白手指嵌在伴娘裙的絲綢布料裏
他明顯是在宣誓主權。
景峥笑着,接過伴郎手裏的毛巾,擦了擦自己頭上的雨珠,故意還說:“是淋壞了,謝謝,我擦擦。”
男人舉手投足都透着矜貴。他笑得禮貌,說:
“我先自我介紹吧,你好,我叫景峥,是程霧宜的男朋、”他一頓,決定給自己升個咖,“未婚夫。敢問你是?”
伴郎:“……”
後來得知彩彩正在新娘化妝室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生悶氣的時候,程霧宜準備過去安慰她。
景峥也跟着去了。
路上,景峥牽着她的手,說:
“程霧宜,我吃醋了,哄我。”
程霧宜有時候會覺得,景峥真挺幼稚的。
比如現在。
已經到新娘休息室門口了,程霧宜沒回話,先進了房間。
房間裏,薛彩彩哭得妝都花了,只鬧着要回家。
“我千挑萬選的日子啊,嗚嗚嗚嗚嗚嗚,怎麽這樣啊!”
景峥看了眼窗外,回來道:“這種大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已經都不怎麽下了。彩彩你放心,莊園的工作人員會幫你重新布置會場的。”
程霧宜也在一旁勸她:“是啊,我看他們已經在重新擺凳子了。彩彩我們化妝好不好,你還是很漂亮~”
薛彩彩還激動着,搖頭:“媽的,這婚我不結了,我要回家,這什麽爛婚禮。”
景峥給旁邊的工作人員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去找新郎。
程霧宜在一旁安撫着薛彩彩,輕聲細語說:“哪裏爛了,我本來還想着,等婚禮結束了,問你要婚禮的歌單的。”
薛彩彩一噎,眼睛放光:“嗯?”
一旁的景峥聽了這話,也愣住了。
程霧宜哎呀了一聲,看了一眼景峥,眼裏有恰到好處的羞澀:“就……我們也快結婚了呀。我剛剛還在跟景峥說,說彩彩你的婚紗很好看,等我們結婚的時候,我也要穿你這樣大裙擺長拖尾的婚紗,彩彩,你真的很有品味。”
薛彩彩一聽,立刻抹了把眼淚:“是吧是吧,我就說我真會挑,這條真的巨好看。”
程霧宜點點頭,又有點遺憾地說:“還有,本來我還想等下你們交換戒指的時候,看看你的鑽戒的。我之前跟景峥去挑鑽戒,總沒有喜歡的,彩彩,你的肯定好看。我本來還想掌掌眼的,哎。”
“看看看!”薛彩彩一聽來勁兒了,“阿霧,我跟你講啊,這個挑鑽戒真的有學問的……”
彩彩勾着程霧宜的手,很有分享精神,叭叭地小嘴說個不停。
後來新郎也來了,程霧宜就帶着景峥離開。
出去的路上,景峥感嘆道她很會哄人。
女人腳步停下來,她攏了攏身上他的西裝,扭頭問他:“景峥,沒發現嗎?我剛也哄你了。”
景峥怎麽可能沒發現,他們根本就沒去看過鑽戒,但他還是說:“是嗎?”
話音未落,領帶就被女人扯了扯。
他躬身,她在他頰面飛快地留下一吻。
“那現在發現了嗎?”程霧宜說,“老公?”
雨差不多停了。
莊園位于郊外,背後就是山,綠化率很高。天氣轉為小雨之後,空中仿佛生了一層若有似無的霧,可見度很低。
壞天氣也不讨厭了。
婚禮繼續進行着,最後一個環節是抛捧花。
薛彩彩背對着,身後是搶捧花大軍。
景峥不想加入這場混戰,他站得很遠很遠,幾乎快到後面的荔枝林旁邊。
一二三——
薛彩彩用了全力将捧花抛出去。
一陣驚呼中,那花穿過重重的霧氣,竟然直直落在景峥腳邊。
景峥将那捧花撿起來。
是小蒼蘭。
能見度很低,不遠處的人群還在左顧右盼着找着捧花。
“我去,我捧花呢?”舞臺上,薛彩彩大叫。
“不是扔樹林裏去了吧。”有人回。
司儀狂喊:“大家都幫忙找找看。”
景峥愣神了片刻,回過神來想出聲,就看見霓光中有什麽人已經朝自己走過來。
他看不清楚那人的身影,可莫名的,他知道那是她。
風裏帶着疏疏的雨絲,将荔枝林的流岚吹過來。
空氣帶着荔枝的香氣,流岚裏似乎有風筝。
雲卷雲舒,風筝的線藏在他們相愛的每一個瞬間裏,被她死死攥着,即使割手到流血也沒有放開過。
風筝會飛、會降落、會消失、
會被她找到。
她會帶他回家。
他不會再有難舍的舊夢。
——那片溫柔又朦胧的霧霭飄過來了。
在他們別後又重逢的、
第七年雨季。
(正文完)
小蒼蘭的花語是天真的等待、和理想的愛。
呼——
該從哪裏說起呢。寫完《戒不了甜》的前幾天,我開始着手下一本文的準備。
我之前一直做的準備是開《不聽雨》那本,甚至《我在偷瞄你》的文案也比這本早。
為什麽想寫這個故事,我也記不得了,把我手機裏每一條備忘錄翻遍,似乎也找不到源頭。
景峥其實和我一直以來對男性的審美不太一樣,所以,剛開始寫這個故事的時候,總是覺得景峥這個人對我來說是完全無法掌控的。
前期準備了很多,但還是覺得寫不下去,于是又罵罵咧咧地丢下這本去寫其他的預收。
別的預收也寫了幾章,但越寫就越想返回去再罵景峥幾句。
罵着罵着就寫下去了。
文裏,景峥最開始是無法掌控和危險的。
這也是我對這個故事最初的感覺。
51呢,最開始我給她的總結就仨字——
大美女。
現在再站在這裏往最初那個地方看。
直到寫到比較後期的時候,才漸漸對她有比較滿意的概括。
我覺得51大概是很倔強的女孩子。
知道自己想要什麽,認定的事情不會輕易改變。
風筝和51讓我可以暫時遠離屬于我自己的那些情緒,非常感謝他們,感謝他們帶我逃離真實世界。
我的存稿期非常非常長,大概是去年冬天我就開始寫了。沒有多餘的時間閱讀,我開始讀一些詩,有空就翻一篇,草草讀過。
讀的是泰戈爾的飛鳥集。
“弓在箭要射出之前,低聲對箭說道:「你的自由就是我的自由。」”
THE BOW whispers to the arrow before it speeds forth ——’Your freedom is mine.'
對抗中摻雜着愛意。
我之前非常喜歡這句,所以前期風筝和51的感情線,包括中後期風筝給51爸治病,我都是扣着這句寫的。
袁豪那條線我有一個非常非常大的改動,就是本來我其實是打算讓風筝瞞住51去千鯉村的。
這個是很久之前我就設定好了,直到有一天,我繼續讀詩,讀到詩集的最後一句——
「“我相信你的愛。”就讓這句話作為我最後的話。」
Let this be my last word, that I trust thy(your) love.
突然就覺得景峥不應該是這樣的人。
兩個天生就帶着敵意,在彼此猜忌中終于确定愛意了的人,花了很久的時間去狼狽地使彼此相信,他們摯愛彼此,應該不會再做互相隐瞞這樣的事。
所以有了現在的改動。
想寫一份具象的、會成長的愛,希望這個故事能給大家些許的療愈。和上一本一樣,仍希望大家都不要生病,保持健康。
我們的人生或許都不夠壯觀,但真心會讓人變成詩人。
還有想特別感謝連載期每天陪伴我的大家,沒有什麽是比收到反饋更讓我覺得溫暖的事情,你們的陪伴對我來說特別重要,我非常感激。
這本我會寫一點求婚、婚後的日常,if線确定會寫大學的if線,不知道要不要寫團子(雖然團子的名字其實比景峥的名字要先定下來),我休息幾天之後會動筆。然後雖然之前征求過一次了,但大家如果有特別特別想看的番外,評論區或者weibo留言都可以,我去睡覺,周末番外見啦。
還想放一個預收,《慕色》,西裝敗類 x 白月光,卑微地求一個文收作收,謝謝大家!!!
【文案見下】
薛定真漂亮,尤其是眼睛。
向崇晏知道,薛定真那雙眼睛和那顆心,滿滿裝的都是前男友。
可向崇晏不在乎,和她結婚的目的達到了,即使手段卑劣,其他都不重要。
婚禮前夕,薛定真那雙楚楚眼眸含淚,問向崇晏:“為什麽是我?”
向崇晏摩挲着女人的手心,就漫不經心玩弄道:“你漂亮啊,我喜歡漂亮的人跟着我。”
婚後,前男友有事相求,薛定真和他約在十點見面。
九點五十五分,出現在花園入口處的,卻是向崇晏。
他沒計較她的虛與委蛇,在那片爛漫的玫瑰前吻她。
內室的挂鐘這時傳來沉悶低鳴的報時聲。
向崇晏沒放開她,反而吻得更加兇狠。
“到點了。”
“正好,是該提醒他誰才是你丈夫。”
沒人知道,向崇晏十五歲那年,被丢在臨市的工人家屬院避險,隐姓埋名。
鄰家的小妹妹姓薛,有眼疾,總喜歡跟在他身後。
向崇晏抽着煙,冷淡地警告道:“別跟着我。”
小姑娘抱着根盲杖,強詞奪理道:“可你漂亮啊,我喜歡跟着漂亮的人。”
向崇晏笑了:“看得見我嗎就說我漂亮?”
小妹妹摸索着走過來,就大膽摸他的臉。
肌膚相接的那一刻,向崇晏下意識掐了煙。
然後,他聽見她說——
“哥哥,你這麽漂亮,別皺眉頭呀。”
「年少慕色,本就是人之常情。」